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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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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启山一愣,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面容上是说不出的疲倦,他说:“爸爸不想你见他们。”
  李十安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带着几分讥讽说:“为什么?怕他们告诉我你出轨妈妈才离开的?”
  这句话从李十安嘴里说出来让李启山觉得受到了天大的污蔑,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压抑着巨大的愤怒说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毕竟还是大人的事,你现在学习紧张,不应该受往事影响。”
  “你不敢承认,对不对?”李十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与挑衅,“还是撒了十六年的谎,自己都信了!”
  “李十安!”李启山怒喝一声,随后就像所有能量瞬间都被抽走一般,颓唐地坐回在沙发上。
  李十安被这声吼吓得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李启山。
  李启山一改往日的沉稳,当着儿子的面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从前李启山认为梁婧应该不会对他和孩子造成影响,但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母亲在孩子心中天然的地位,即便这位母亲从来没有在孩子的生命中扮演过一天合格母亲的角色。
  缓缓吐出一口烟,李启山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大多数芭蕾舞女演员的黄金年龄是28…35岁,你妈妈三十岁那年本来有机会成为她所在剧团的首席,但是结婚生子扰乱了她原本的生活节奏。”
  李十安轻轻地望向李启山,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听见李启山说起梁婧。
  烟雾缭绕中,李启山回忆着那些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回首的往事:“她一直都闷闷不乐,生了你之后更是如此,不过日子总算有个盼头,她寄希望于回归舞团,国际上很多优秀的芭蕾舞演员都这样。”
  “可舞团是竞争很大的地方,结婚生子还能保住位置的毕竟是少数,你妈妈就不那么幸运,知道位置被人顶替她就开始不说话了,那时候你还在月子里。我以为她只是难过,直到有一天回家……”
  直到有一天回家李启山听到婴儿微弱的哭声,梁婧情绪很坏的时候对孩子不管不顾,孩子小,李启山怕捂在被子里透不过气,谁知现实比想象的更残酷。
  他看见梁婧拿枕头拼命捂住孩子的脸,被李启山撞见后,梁婧扔下孩子飞奔到窗户边,一条腿跨出了窗户外面。
  李启山抱着脸色青紫的李十安心都碎了,他告诉梁婧,他放她去追寻梦想,只要梁婧从窗户上下来,就同意离婚。
  离婚后梁婧没有回去舞团,而是去了国外深造,李启山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出轨,是你外婆接受不了你妈妈不辞而别,这么多年一直固执地认为是我的原因。”
  李十安不信:“如果真像是这样,你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说?”
  李启山苦笑:“你那时候还那么小,我怎么开口告诉你,你的妈妈不想要你?”
  一边是心碎无妄的老人,一边是含辛茹苦十几年养大自己的父亲,当过去在他们的口中变成一场各执说辞的罗生门,没有人可以洞穿事实的真相找到最真实的答案。
  李十安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茫然无措。

  ☆、第 28 章

  接下来的日子李十安每天都魂不守舍,他找庄静请了事假,说家里有事,问是什么事也不肯说。
  庄静找李启山核实,李启山也没说个明白,但还是请庄静给李十安批了假。
  李十安从这天起就赖在家里暗无天日地看电影,睡觉,睡醒就觉得好没意思。
  沈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他不会开导人,只能每节课都把笔记做得尽可能的详尽,方便李十安颓废过这一阵后补习。
  老谢和朱赫几天见不着李十安,给他发微信他也不回,心里也急,开始追问起一直表现得很稳的沈言:“十安家里说有事,到底什么事儿,你有听他说吧?”
  沈言点点头,他正收拾书本赶着去培训室,刚刚卢菲给他发微信说碰见李十安了,问沈言是不是也要过去,沈言今天不打算去过去练舞,但想去看看李十安。
  朱赫问:“什么事啊,这几天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该不会出了什么麻烦吧?”
  沈言拉好书包拉链说:“没有麻烦,你们就放心吧,他就是休息几天。”
  老谢差点没被沈言这个有事说一半的性子憋死,干脆拉着朱赫说:“唉,反正这会儿放学了,要不咱俩一起去看看吧?”
  “他现在不在家,”沈言背上书包站起来,面对老谢质疑的眼神,沈言最终被迫给他一个解释,“我就住他家隔壁,真的没事儿,放心吧。”
  说完沈言急匆匆地走了,留下老谢和朱赫面面相觑。
  沈学霸和李十安居然是邻居?李十安这小子可真能藏!
  沈言来到大楼的时候已经很多放学的学生三三两两往培训教室走了,李十安见画室人多起来正从里面出来,迎头碰上沈言,很自然地上前搭了他肩说:“走,去吃面。”
  两人来到常来小面馆,老常百忙之中还是麻溜地给他俩上了面,外加一碗烫青菜和一人一只白水煮鸡蛋。
  李十安吸溜着吃面,沈言却没什么心情,他早憋不住话了,问李十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校?”
  李十安挑面的手一顿,很快无所谓地说:“再过三天期末考了,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知道期末考?”要不是知道李十安家里出了点事儿,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沈言早看不下去了,但就这么个人,沈言是真不放心,“你不回去也行,晚上我继续给你补课。”
  李十安把碗里几根面条挑了又挑,不说话。
  沈言当他这副样子是拒绝,怒道:“你不是要考X美吗?就你那破成绩你怎么考……”
  “我说不让你补了吗?”李十安面条都来不及咬断,委屈地打断沈言,样子颇为喜感。
  在家的这些天,李十安无法不去想关于梁婧离开的真相,但毕竟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他一辈子不是?李启山一直没有回来,估计是想让他冷静一段时间。
  李十安不是个钻牛角尖的孩子,他和沈言最大的不同在于,沈言遭受命运苛待之时,永远都是想着如何跟这个世界对抗,而他从来都是想着如何去跟这个世界和解。
  李十安就像一棵自愈能力极强的树,即便不慎在暴风雨中折了枝干,也不妨碍他在暴风雨后的阳光下,舒展仅剩的叶芽。
  跟李启山闹矛盾是一回事,学习又是一回事,他心里拎得清,颓废这么久也差不多了,真这样下去人要废掉。
  其实他今天来老余这里之前看了大约半个小时书,然而根本看不进去,沈言出现得刚刚好。
  沈言这会儿听到李十安刚刚那句心里也松了口气,已经开始盘算今晚要从哪门功课开始补起,一想起李十安拉下的那些卷子,他脑子里就一团乱麻。
  “那赶紧吃吧,拉下那么多功课,不知道今晚补到什么时候。”
  李十安早就吃完了,是沈言自己在那里一个人纠结,李十安看着沈言捉起筷子,两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凑过去问:“喂,沈言同学,今天舞蹈室没空啊,你来干什么?不会是想我了吧?”
  沈言一口面刚吃进嘴里,差点被李十安这话呛死。
  就这样,在沈言同学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帮助下,李十安同学期末还是考砸了,年级47,比期中还降了两个名次。
  就三天时间突击,李十安知道沈言为他也是尽力了,给他圈了不少重点,晚上还陪他刷题到半夜。
  李十安不由地感慨:得友如此,夫复何求啊?
  当然,刷题那三天可不是这么想的,那三天想的都是:这题刷完再不让我睡跟你绝交!
  沈言这次终于拿到年级第一,甩掉第二名整整8分,亮瞎其余六班的眼,连一向最为傲气的七班班主任,也开始后悔放掉了沈言这个学霸。
  年级甚至有七班班主任找过沈言,要他调班的传闻。
  正式放暑假的第一天,李十安陪沈言到小区泳池练舞,李十安坐在没放水的泳池边缘,百无聊奈地说:“七班那老头真找你了啊?”
  泳池有一个休息台,休息台临近泳池沿是一排扶手,对面是一排排落地窗,夜晚看起来有镜子的效果,是个练舞的好地方,唯一不足之处是地面是地砖而不是地胶,没有缓冲,没办法跳跃,但要纠正动作、练练基础足够了。
  沈言正对着小区游泳池巨大的落地窗纠正自己的动作,他回答李十安:“嗯。”
  李十安来劲儿了:“你怎么跟他说的?”
  沈言漫不经心:“我告诉他我明年走艺体班。”
  “他怎么说?”
  “他让我好好考虑,说以我的成绩完全没必要做艺考生。”
  “你怎么回他的?”
  “我告诉他,对我来说,高考才是需要选择的东西,舞蹈是必须的。”
  “哈哈哈哈。”李十安仰头大笑,仿佛看见七班那不可一世的班主任老头,在沈言面前吃瘪的样子,真是太爽了。
  乐呵完了他又陷入沉默,想起李启山白天跟他发的微信,问他要不要去罗织湖旅行。
  罗织湖是个很漂亮的高原湖泊,李启山知道李十安很喜欢那地方,之前他跟儿子许诺过几次,只是最后行程都告吹了。
  父子俩有一阵没有见面了,所谓知子莫若父,李启山知道李十安应该缓过那一阵了,希望借旅行缝补一下父子的感情。
  可惜梁婧离开的原因已经成了李十安心里的一根刺,给李启山回了一个:【不想去,考砸了,沈言跟我补课。】
  李启山回复他:【叫上沈言一块儿吧,如果你不想爸爸去,爸爸把你们送到就走。】
  李启山的回答透露着一个父亲的小心翼翼,就好像他提出旅行的建议就是为了李十安高兴,不是为了别的。
  李十安忽然有些心疼,他犹豫了,但也没有立即回复。
  到这会儿已经晾了李启山足足两个小时了,李十安想了一下,忽然问沈言:“暑假这么长,要不要一起去旅游?”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像裹挟着幽深秘林里的晨露和鸟鸣,穿过夏日燥热的风,清凉彻骨。
  沈言差点崴了脚,忙扶好扶手问:“去……去哪儿?”
  然后一场说走就走的行程就开始了。
  罗织湖离D市十小时车程,李启山开车送俩孩子去,其间沈言在,他没有什么机会找李十安谈心,眼看辛苦一天把孩子送到,自己也该兑现把人送到就走的诺言了,李十安最后还是以天晚了,山路不安全的理由挽留了他。
  只是老李开了一间套房,李十安就跑去沈言那间屋子睡了。
  分明还是拒绝交流的意思。
  李十安这边跟沈言挤一张床也不是第一回了,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爬上床就让沈言往旁边挪一挪。
  沈言从一开始接受李十安的邀请出来旅游就一直挺期待的,从早上一上车才察觉到这父子俩是让他当人形盾牌来了,趁这会儿问李十安:“都跟你爸出来了,为什么还不和好?”
  高原的夜凉,李十安像怕冷一样朝沈言身边挤了挤,表情上看似乎在认真思考沈言的问题。
  冷静下来后李十安其实想过这件事,老实说李启山是个负责的父亲,这些年也没见他跟不三不四的女人一起过,所以他觉得说李启山出轨,这恐怕不是真的。
  但这件事有其本身残忍的地方,那就是如果李启山当年没有出轨,那李十安就必须接受梁婧不想要他、甚至不想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事实。
  这对于李十安来说太难了,哪怕那个应该被称作“妈妈”的女人从未照看过他一天,一想到她不想要自己,李十安还是觉得难受。
  而每每想到这一点,李十安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李启山这么多年来守口如瓶,也明白作为父亲,他有多爱自己。
  因为自己的懦弱,让李启山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李十安心里也充满了愧疚,他说:“其实我早就不气了,但还没准备好跟我爸说。”
  面对沈言疑惑的眼神,李十安给他讲了李启山那晚对他说出的另一种真相,沈言问:“所以,你还是觉得你爸的话更可信?”
  “要不然呢?毕竟是我爸养了我这十六年,他要是私生活混乱,早该结了十回八回婚了。”说完这话,李十安还是觉得难过,他听说母亲总是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的,可他偏偏就是个例外。
  沈言问:“那你恨不恨你妈妈?”
  “恨。”李十安脱口而出。
  对话戛然而止,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李十安忽然想起沈言的家庭状况好像也很特别,他问:“你爸呢?”
  沈言表情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我爸死了。”
  李十安似乎察觉到沈言说这话的时候犹疑了一下,但坐了一天的车,困意如山,什么也没多想,只含糊地回了一句:“相比较,死了倒算个像样的交待。”
  说完他掖紧被子又往沈言那边挤了挤,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李十安爬上自己的床沈言只是有些小窃喜,也说不出原因来,反正就是很高兴。
  后来那种淡淡的高兴被他们俩的话题冲淡,李十安这一挤,宽松的睡裤往上一缩,跟沈言短裤底下光溜溜的腿就挨在了一块儿,肌肤相贴,滑滑的很怪异。
  沈言任李十安靠着,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不想李十安挪开,希望他就这么一直靠着自己。
  高原的夜色清凉,月光从薄纱窗帘透进来,看着月色下冷白的睡颜,沈言忍不住又想起那晚拿手去拨弄李十安睫毛的时候的感觉。
  那晚他偷走李十安一滴眼泪,泪水洇湿了他的手指,湿漉漉地感觉粘附在手上好像未曾消失过,让他还想触碰。
  确定李十安睡着后,沈言确实也这么做了。那种潮湿的感觉不再,但那种陡然蹿上脊髓的酥麻依旧令人上瘾。
  沈言是顶聪明的孩子,他之前一直把想跟李十安在一起学习,想跟李十安在一个城市上大学,理解为想跟自己唯一的朋友待在一起,就连这次出游,那些难以抑制的小期待,他都故意曲解成自己对旅行的憧憬。
  可当他第二次对李十安做出这种近乎于暧昧的举动之后,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些意味着什么了。
  朋友之间,是不会产生这种肌肤相亲的渴望的。
  因为颠沛流离的童年生活,沈言一直对任何情感都表现一出一种抗拒的姿态,他以为自己不需要所谓的情情爱爱,一直也很看轻那种感情,却没想过自己不仅需要,还很出格。
  追求同性之间的恋情意味着什么?不相干的人怎么看说实话沈言毫不在乎,可李十安会怎么想?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沈言知道李十安是那种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小孩,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他实际上非常听话守规矩。
  一个听话守规矩的人会接受离经叛道的感情吗?况且沈言心里再清楚不过,“正常”男孩子是会喜欢女生的。
  也就是说,李十安将来会跟一个女孩子谈恋爱,会结婚生子,会在听话守规矩的路上一直走到尽头。
  自知与清醒让沈言陷入一种无限的恐惧与无妄之中,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十安,呼吸都有点发紧,他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喜欢你,李十安。

  ☆、第 29 章

  第二天是个大好的晴天,李启山一早来敲门告别。
  沈言被李十安压麻了半边腿,早就醒了,听到敲门声他才微微动了一动。
  李十安被敲门声惊醒,伸了一个动静可以波及整张床的懒腰才缓慢地睁开眼睛,左看右看,好好确认了一番,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旅游来了。
  沈言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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