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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凶集录-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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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9章 问题出在上面
陈河并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因此“挨枪子”三个字对他而言还是有威慑力的。
或许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做成了一桩“生意”，居然会惹来杀身之祸，因此有些害怕的颤抖起来。
他这一抖，更加让他面前的三名警官心中有了计较。
林宇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先问道：
“陈河，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背后给你钱让你办事的人是个亡命之人。
他用炸弹袭击了我们警备厅一名老干部退休后所居住的别墅，差点造成了一起灭门惨案。
若不是我们的老干部机敏，用自己多年浸淫刑侦所得到的经验判断出了危险，并成功躲开，恐怕你就是坦白都免不了一死了！”
林宇的话再次提到了“死”，让陈河更害怕了几分。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刚刚李承韩递到他面前的资料看了一遍，确认了周应祥的口供里的确详细阐述了自己在整个交易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权衡再三，他决定认输：
“我承认，我的确参与了这次交易，而且我才是全程和周应祥联系的那个人。
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幕后老板要运的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
“是炸弹。”
林宇直接说出了答案：
“几吨重的炸弹，把一片别墅给夷为了平地。
若不是出现如此严重的后果，我们没有必要揪住你和周应祥两个末端的棋子不放。
周应祥很聪明，他在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第一时间认了罪。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认罪的消息，因此才在我们找你的时候脸色煞白吧？”
“对。”
陈河点了点头道：
“我的确知道了他认罪的消息，因此觉得很诧异。
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介绍给他的这单生意很可能有大问题。
可是在我想明白这问题的严重性，准备逃跑的前夕，你们就来了。”
陈河的话，让林宇不禁直呼“好险”。
若是老爷子慢上一步，恐怕这陈河就归不了案了。
虽然他内心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没有露出丝毫表情：
“既然你现在已经明白我们找你的原因了，就赶紧把你背后那人供出来吧。
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变成一起爆炸案的主犯吧？”
陈河是个生意人，也是个明白人。
他知道这时候维护幕后那个和他只有金钱交易的人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我知道，我说。
那个人是我在一家疗养院认识的老头儿。”
林宇一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若不是老爷子曾经说过他的战友很有可能想用一次爆炸来提醒他的事，林宇真想不通一个疗养院的老头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的爸爸也在那间疗养院，因此我经常去看他。
久而久之，便和那里的一些老人混得很熟。
那个拜托我运货的老人是一名退休的警官，他说他想送自己的老战友一份大礼，但是由于礼物太大，因此没有货车。
他知道我是修车铺的老板，想到我和车有关，就想问问我有没有认识的有货车的人。
我当时没多想，就告诉了他周应祥的事。
他二话不说往我爸爸的银行卡里打了一万块，并承诺如果东西运到，他再追加十万。
我当时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毕竟出手这么阔绰不符合常理。
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于是，在金钱的驱使下，我答应了他的要求，并把这桩生意接了下来。
在他一步一步的指示中，我将他所谓的货物从临省的仓库运上了货车，并成功进入了京城……”
“你等等。”
李承韩听到这里，只觉得冷汗都下来了。
在他的辖区里，居然会出现大批量的炸药毫无阻拦的被运进市区的事，这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你是怎么进入京城的？城界哨卡没有拦你？”
“没有。”
陈河摇了摇头道：
“那个老人给了我一个警官证，告诉我用它就能让礼物畅通无阻的运到目的地。
我反复看过那张过期的警官证，始终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处。
只是，那证件的确好使，一路之上我和老周都没有被阻拦，直接把东西送到了目的地。”
李承韩只觉得自己有些腿软，警备厅虽然在京城，但京城的警官都在他的治下。
他从未下达过对某一警官放行的命令，可是他的手下们却在未通知他的情况下这么做了。
如果这是真的，事情就严重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他和基层警官之间的中层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的职级不低，能够假传他的命令。
若是这样，那京城市警备局之前到底被假传过多少命令，可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问话的林宇敏锐的察觉到了李承韩的异样。
他用手肘碰了碰高峰道：
“高队长，你先问，我有事要和李局长说两句。”
高峰点了点头，接下了继续问话的任务。
林宇则走到李承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李局长，咱们出去聊聊。”
李承韩因为陈河交代的事情，想要留下来听陈河接下来会怎么说。
但是林宇毕竟是老爷子的孙子，他多少也得给几分薄面。
因此，他还是决定起身随林宇一同走出了问询室。
“林警官，有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啊？”
一出问询室，李承韩就焦急的问道。
他一边问，一边不住的看向问询室，看样子仍对陈河说的话念念不忘。
“李局长，你是不是觉得你和基层警官之间出了问题，有人从中作梗假传了你的命令？”
李承韩一愣，不由自主的点头道：
“没错，你也这么觉得？”
“不，我不这么觉得。”
林宇一笑，说道：
“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出在京城市警备局。
李承韩先是不太明白林宇说的什么意思，可仔细一想，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上面？”
京城市警备局上面就只有刑侦局和警备厅了，能对市局下辖警官们下达命令的人，也只有郑有明和张厅长了。
若是问题出在这两个人的身上，那可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案子！
第1070章 疗养院的老人
听到李承韩的话，林宇点了点头。
看到林宇点头认可的模样，心中更凉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命令是郑局长和张厅长其中一人下达的？”
“也可能是两人一起下达的。”
“林警官，你可要对自己的话负责。”
李承韩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可不相信龙州警备系统的两大首脑居然会同时出问题，若是他们出了问题，龙州早已乱得不成样子了。
“我当然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运进别墅的炸弹多半是有上面的命令才能畅通无阻的运到别墅的。
我本来怀疑过你会不会是其中一环，不过想到老爷子信任你，同时你的表现也不太像知情的样子，这才开始怀疑上面两位的。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这起爆炸案本来会死人的，是有人想要借着爆炸提醒他注意安全。
那名安保队长死活不肯说出幕后是谁，这才导致老爷子把他拖在了现场，成为了唯一一名受害人。
这件事老爷子现在也很后悔，但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
只有确认了这起爆炸到底是老战友提醒，还是有凶手想要要他的命才能不“辜负”做下爆炸案之人。
刚才陈河交代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件事，炸弹既然是因为一张老旧的平平无奇的警官证才顺利抵达作案地点的，那就证明了这个人一定在警备系统内部。
警官证过期，证明他是个退休的老警官。
过期的警官证还能用，证明上面有人默许这件事。
这几样证据合在一起看，就很好得出结论了——做下爆炸案的人就是老爷子的老战友。”
“可是这犯法啊……
就算是为了提醒老爷子，他也不能这么做啊！”
看着李承韩痛心疾首的样子，林宇点了点头道：
“这就是为什么整件事都没有经你手的原因，上面太知道你嫉恶如仇的性格了。
这个案子一旦到你手里，你必然会全力阻止它发生的。”
李承韩沉默了，他知道林宇说得对。
如果张厅长或者郑局长找到他，告诉他让他对一车炸药放行，他就算是饮弹自尽也不会答应的。
“可是，老爷子是这么不听劝的人吗？
为了提醒他注意安全，还必须制造一起爆炸案？这不是拿警备厅的脸往人鞋底蹭吗？”
林宇沉默了半晌，说道：
“老爷子听不听劝我不知道，但张厅长既然能默许这个计划，一定有他的目的。
而且，这件事虽然犯法，但疗养院那位一定做好伏法的准备。
他们早就想好了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李承韩听完林宇的话愣在了当场，他喃喃道：
“这么说来，这起爆炸案绝不会是仅仅为了提醒老爷子这么简单，恐怕为了是更大的事……”
李承韩这句话，在林宇将对陈河的审讯结果报告给老爷子时，老爷子也说了一遍：
“为了提醒我搞这么大阵仗？绝不可能！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头儿，看看他到底是我哪个好战友！”
老爷子拉上了老张，高峰和林宇，一同启程前往了陈河所交代的那家疗养院。
当他们在疗养院门口下车时，发现大门处正坐着一位老者，面带微笑的看着老爷子：
“老林，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查到这里来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慢。
你当年搞刑侦的时候可是一把好手，怎么？现在老了？不中用了？”
“老赵！果然是你！”
老张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和林宇调查出的，陈河手里那张旧警官证上的人完全一致：
“你这是何苦呢？”
“何苦？”
老赵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本来就没多久好活了，只希望在死前能够帮老战友们一把。
只是可惜了安保队那个忠心耿耿的队长，我想到过你老林多疑，却没想到你居然……”
“对不起……”
老爷子低下了头，眼里噙着泪水：
“我以为他是巫师的人，所以没有留情，谁知道会是你……”
“这不怪你，都怪我考虑不周。”
老赵把纸递到了老爷子手上，老爷子一看，发现那是一张诊断证明，证明上写着老赵是胃癌晚期，只有三个月好活了。
“你已经……”
“我已经命不久矣。”
老赵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愿意用自己的名誉换龙州一个太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这样做？
我知道，你肯定不止是为了提醒我！”
“对，我当然不止是为了提醒你，否则我直接给你打个电话就好了，用不着弄得如此惊天动地。”
老赵笑了笑，笑容里尽是苦涩：
“三个月前，龙州海关查获了一批炸药原料，虽然这批原料看上去都是用来炸山开矿的工业原料，但这些原料我们龙州都有，根本用不着从外州运。
因此，海关觉得不妥，便把这事报告了上去。
上面责令龙州安全部门进行了缜密调查，最终发现，这批炸药原料的购买公司是一个皮包公司，根本无法追根溯源。
根据安全部门分析，这个公司之所以会如此做，是因为如果使用龙州内的原料制造炸药，会被炸药管控部门发现。
这证明了他们想用这批炸药干件大事。
由于原料是分批入境的，之前有没有漏查海关无法确定，因此安全部门将所有通过海关购买相关原料的公司全都筛查了一遍。
结果触目惊心。
近一年以来，有数十家皮包公司以各种名义分批进口了不同的炸药原料，合计算下来，这些非法原料可以制造炸弹数十吨！
数十吨非法炸药出现在龙州境内是什么概念，相信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这段时间，安全部门没有歇着，他们联合警备厅进行了全龙州的大排查，最终发现这些炸药原料最终都来了京城，只是到了京城以后存放在哪里还没有找到。
警备厅和安全部门一合计，认为炸药极有可能在近期被人用上，因此必须想办法阻止或者延缓这件大案的发生。
张厅长找到我，想让我出出主意。
我想来想去，想出了这个以爆制爆的方法……”
第1071章 以爆制爆计划
“以爆制爆？亏你想得出！”
老爷子对老赵造出的这个新名词很是无语：
“你是想用爆炸来使购买炸药的人产生错觉，认为有爆炸案发生，京城必然严查爆炸物，因此现在不是他作案的好时机，从而达到延缓他作案的目的？”
老赵点了点头道：
“不愧是老领导，一点就透。”
“你们炸哪儿不好，去炸我别墅？炸就算了，还不告诉我？要是我折在里面，我找谁说理去？”
老张见老爷子生气，赶紧拍了他一下：
“老林，老赵是个病人，你对他温柔点！”
老爷子这才把气给顺了下去，但他的眼睛还是紧盯着老赵，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了解你，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我故意要求那个安保队长表现得明显一些，好让你发现他的阴谋。
如果你连这么明显的局都看不出来，被炸死在别墅里了，我只能说你活该。”
老赵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确实是事实。
老爷子回想起之前安保队长所做的一切，明里暗里的都透着一股“明目张胆”的意味。
仔细想来，他的确是根本没有想要隐藏自己想做什么，故意把一切都透露了出来。
老爷子想起这些，更后悔了。
毕竟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洞察力好，因此才发现了阴谋。
可他没想到这会是个局中局，若是他早发现这一点，安保队长就不用死了。
看到老爷子有些沮丧，老赵劝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自责。
事已至此，我已经把能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一切都是由我而起，就让它们随我而终吧。
至于追查那些到京城的炸药去了哪里的事，就交给你们这些还能好好活下去的人了。”
老爷子和老张两人看着自己的老战友，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跟来本来是要做审讯工作的高峰和林宇，则被三个老人晾在了一边。
“高队长，咱们是不是应该回避啊？”
“回避？可以啊，咱们把车开走了，让老爷子自己走回去，如何？”
林宇一看，发现他们的确只开了一辆车来，实在是避无可避。
这时，高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以后，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电话刚一挂断，他便对林宇说道：
“炸弹的下落有眉目了。”
“这么快？李局长找到的？”
高峰点了点头道：
“是的，李局长在审完陈河以后，立刻对可能拿到炸药的公司和个人进行了全面排查，不到一个小时，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所有的这些接收了炸弹原料的人都在这个月内去过位于京城西街的和平仓库。
于是，他立刻派人去包围了仓库，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看守仓库的人控制住了。
在破门进入仓库后，他发现了大量的炸药原料。
据仓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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