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元王朝(出书版)-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重新提出来,因此处死铁木迭儿之子八里吉思以及刘夔、囊加台,他的另一个儿子琐南也被黜职。追查涉案人的行动还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所谓诳取官币案,是指浙民吴机(一作吴机孙)以贿赂结交权贵,谓宋高宗吴皇后为其族祖姑,有旧赐汤沫田在浙西,愿以献朝。司徒刘夔上其事。又与铁木迭儿、铁失等相串通,奏赐官币12,5万锭偿其值,却暗中瓜分了这笔巨款。朝廷命官员驰驿至浙西,去核收这片田产,却古代文人发现它们全都是当地百姓的私产。事情涉连几十万户,他们所有的地产都被追夺入官,造成浙西社会的普遍骚乱。这件事经过所属监察机构上报到御史台,被铁木迭儿、铁失等人从中阻挠,没有让英宗知道。事隔一两年之后,拜住再次提出这个案子,御史台重新审理后,把夺归官有的田产发还原主,刘夔、八里吉思坐罪处死,其他人也按情节轻重受到刑罚。只有铁失,因为亲联天家而获得特赦,但他从此疑惧之心日益加重,终于在将近半年以后手弑英宗于南坡行帐。
第九章
元英宗对铁失的信用之专,似乎并没有因他涉及诳取官币案而马上改变。以铁失独署御史大夫事,就发生在此事后两个多月的至治三年五月,但是到六月,形势又突然发生变化。由于拜住等人将铁木迭儿的“过恶”反复陈奏,英宗对这个死去已近一年的权臣的憎恶,竟急剧地加深到无法自抑的程度。就在这个月,英宗毁铁木迭儿父祖碑;七月,又抄了他的家,家产全数没收。英宗的怒火并开始发泄到被视为铁木迭儿“奸党”的那些朝臣身上。是啊,铁木迭儿的党徒布列朝中,甚至在他生前“称疾”不出时,这些人不是仍然“事必禀于其家”,接受他的指使行事吗?而今元凶已死,他要将这郁积有年的怨气一吐为快了。
这时候,英宗正在上都避夏。大概因为心事重重,他“夜寐不宁”,想作佛事消灾,被拜住劝阻。拜住这时好像已经深刻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新政”所面临的严峻局势。君臣之间有一番推诚置腹的对话。拜住说:“我年轻无能,承蒙陛下提拔,力不从心地在丞相位置上做事。现在正想除恶进善。求得大治,促进太平,可是大家一齐来加以反对阻挠。我估计是不能有所作为了!”英宗回答:“你有话尽管说;别人的话,我不听就是了。”刚愎自用的英宗以为,只要他的态度不改变,那么“致治隆平”就指日而可待。死到临头,他竟对自己的危险处境还没有一点意识。
但是漏网的铁失却日益感受大难来临的恐惧。作为铁木迭儿集团中幸免于难的要犯,他有多大把握能侥幸逃过这场报复性的清洗?他曾怂恿藏传佛教的僧侣建议英宗以作佛事、行大赦来消除他的失眠症。拜住在一旁厉声斥问:“尔辈不过图得金帛而已。又欲庇有罪耶?”拜住或许根本没有想到,这句话对心怀鬼胎的铁失究竟意味着什么。研究南坡之变的一位学者用十分生动的笔触描绘了铁失对这番话的反应:“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当然立即会传到铁失及其亲信耳里。他们大惊失色了。拜住这时已对英宗有不可动摇的影响。‘又欲庇有罪耶’,只能被铁失认为是进一步论罪的明确信号。
“铁失无路可走了。我们完全可以设想七月下旬铁失好几个不眠之夜中的惶恐不安的心情。当时,元英宗和拜住即将从上都返回大都。在铁失看来,宣布他的诛刑是指日可待了。大驾南返途中,又是下手的最好时机。除了纠集一伙亲信党徒和朝中仇恨英宗的人采取果断的刺杀外,在他看来似乎已无其他选择了。谋刺,也许能在绝望中带来一线希望。”
八月,英宗在从上都南返途中驻跸南坡。铁失以所领阿速卫兵为外应,先杀拜住,又入行幄刺杀英宗。自答己死后重新推行的至治新政,不到一年复遭中止。
在汉族文人的心目里,元英宗的形象完全被按照儒家观念理想化了。他们怀念这个皇帝。在仁、英两朝做大官的张养浩,南坡事变多年后碰到在至治年间曾为英宗画过“御容”的画师,仍满怀深情地吟道:“封章曾拜殿堂间,凛凛丰仪肃九川。回首桥山泪成血,逢君不忍问龙颜。”拜住丞相也赢得汉人朝臣衷心的赞赏。同一个张养浩,在拜住的画像前题诗曰:“孤忠自倚了澄清,笑视群奸不足倾。壮志未酬还中彼,披图老泪雨如倾。”
南坡之变的发生,与英宗个人的性格其实有很密切的关系。或许恰恰是由于长期受太皇太后的压抑,他似乎比在他之前的任何一位皇帝都热衷于表现天子的威严,史称“英宗临朝,威严若神;廷臣懔懔畏惧”,又称当时“禁卫周密,非元勋贵戚,不得入见”。张养浩的诗,说英宗“凛凛丰仪肃九川”,其实也是在描写他的“威严”。但是在“威严若神”的虚名下处处受制于答己,反过来更增加了英宗心理上的受挫感,结果只好迁怒于臣下。所以英宗朝“大臣动遭谴责”,对黄金家族成员的处罚在英宗朝也显得较多而较严厉。元廷每年要向诸王颁赏“岁赐”。历朝皇帝中加倍赐赍者不乏其人,而《元史·英宗纪》却有两年没有提到朝廷对诸王宗亲颁发岁赐之事。如果这不是因疏忽而失书于史,则是英宗对待宗亲勋戚刻薄寡恩的又一例证。这种做法,与仁宗之前讲求“惟和”,对臣下宽纵有余的政风完全不同。他的另一种发泄方法是酗酒,往往以乘醉杀人收场。当时有一个宫廷演员叫史骡儿,很得英宗宠幸。英宗经常“酒纵威福,无敢谏者”。有一天他在紫檀殿饮酒,命史骡儿唱歌助兴。史骡儿就以“殿前欢”的曲子应制,歌词中有“酒神仙”之句。英宗听到这里大怒,命左右杀之。酒醒以后,又找史骡儿。近侍告诉他已奉命处决,英宗颇有后悔之意,说:“史骡儿是拿‘酒神仙’来劝谕我啊。”他还因御史台官员劝谏他修寿安山佛寺而杀观音保、锁咬儿哈的迷失,杖窜成痨、李谦亨,引起轰动朝野的“四御史”之狱。这可能也是在狂怒不可自制的情形下做出来的事。
英宗这种个性,不但使他难以在自己身边聚集起真正积极维护新政的政治势力,反而把越来越多的人推向自己政敌的一边。答己、铁木迭儿相继病死,本来是他的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他对答己党羽先稍示宽恕,缓和双方之间的紧张关系,等待他们互相间渐生离心,而后再伺机各个击破,那么他也可能安然度过危机的余波。可惜他自以为对立面已经完全瓦解,继续对他们任情用法,终于逼迫铁失下决心孤注一掷,以死求生。
铁失究竟是否真在英宗准备处罚的人员当中,现在已经无法确知了。但是英宗反复无常、“果于刑戮”的性格,使铁失即便有一个“贵为君配”的妹妹,仍然不敢有片刻安心。他决定铤而走险,也正因为他知道,在蒙古人中间,这个“孑然宫中”的皇帝除了他的“孤忠”丞相,已经没有什么同盟者了。史称南坡之变时,“宗戚之中,能自拔逆党、尽忠朝廷者,惟有买奴”。这样看来,即使没有南坡弑宫这样的突发事件,英宗的新政,到底能取得多大成果。也是十分令人怀疑的。统治圈外的元人“天若是知我情由,怕一待和天瘦。”
——关汉卿:《窦娥冤》
驿卒佟锁住、贯云石海牙传延祐四年(1317),张养浩为元政府收购粮食,两次在兴和(今河北张北)驿站中逗留,认识了一个在驿站中供役的人,叫佟锁住。以下就是张养浩讲述的关于佟锁住的故事:近几年来,京师居民中的未成年男女,离开家门外出时往往被奸民拐胁、隐藏起来。女的强迫她们作婢女,男的则被强制作奴仆。不肯服从的,就把他们运送到边远地区,如辽东、漠北等地,用他们换取羊、马、牛、驼,获取赢利。幸而因事情败露获救的人,为数是很少的;不幸而被互相转卖,使他们与父母、兄弟、姐妹等家人死生不能相闻者,则到处都有。呜呼!处在皇帝眼皮底下,习俗尚且如此,难道不是大怪事吗?
丁巳年(1317)春天,在兴和驿站,驿卒佟锁住把他的亲身经历向我述说。他原来是江西泰和县人。七岁时与一群儿童在街巷中游戏,被经过附近的一个骑者劫持而去。向北一直渡过了三条大河,翻越了不知道多少山岭,才到得兴和。骑者到一家酒店饮酒,就叫佟锁住在那里打杂。酒店老板一目失明。这时佟锁住才知道骑者已把他卖给酒店老板了。因为总算可以留在这里,不必继续北行,所以佟锁住没有抗辩。
古人出行图住了几个月后,店老板又叫他跟随几个骑马的人北行,说是跟他们去取还一笔债务。走了两天还一无所得,只是说住的地方还很远,等到了,就让他拿了钱回去。佟锁住已猜到他又被偷偷转卖掉了。但他听说当地的习俗,奴婢如果逃亡,被抓获后就要用烙铁烫印,所以只好假装很愿意离开旧主人去服侍新主人。所经之处,都是秃山,没有城镇住家。天气稍阴就刮大风雪,使人难于前行。这里的人们都以所养头畜的多少来区别贫富,身上穿的都是皮衣毛衣,食物只有马奶和大块煮肉,没有菽、粟之类粮食作物。家家户户都住在用毛毡做的庐帐里。
新主人把佟锁住叫做“察罕”(蒙语,译言白,经常被用作人名),又给他一领羊皮衣,2000多只羊,令他放牧。主人警告他说:“如果羊瘦了、伤了、逃失了或者无缘无故死了,我就要打你。”住的地方离牧地有20里,每次出去要携带路上吃的东西,与其他牧者相约共行,不然就会迷路,回不了家。同行的羊合在一起有一万多只,其他的牧畜也差不多一样多。从坡高处望去,满山遍野,就像云霞铺散在地上。各人的羊群都互相混淆,认不出来,佟锁住又担心又害怕。其他放牧的人告诉他:“不要紧张。到回去的时候。它们就各归自己的群落了。”等到傍晚,果然如此,他才放下心来。与一起牧羊的十几个人交谈,都是中原的良家子弟。被奸民辗转贩卖到那里去的。于是佟锁住想,原来背井离乡、与父母亲戚不通音讯、流落到异域之地、变作他人奴婢的,还不止他一个人。他的心中也就稍获安慰。
有一天,他的羊群正在山坡的坡脚流连,突然有百余头牛从山顶冲下来饮水于溪流,羊群来不及躲避,被踩死十几只。想想难逃一顿毒打,佟锁住遂脱下皮衣丢在山上,以迷惑追寻的人,下决心逃离那个地方。当时他十六七岁,所以很能行走。一开始每天走100里,几日后,可以走200里,甚至300里。只是一路朝南。饿了就抓一把野葱和溪水咽下去。到夜里则找一家有灯火的庐帐借宿。有人问话,就用蒙古语回答,所以倒也没有人怀疑他。后来在路上正好遇到一个朝廷使臣,于是佟锁住跪在他面前诉说自己的经历。使臣有点同情他,就给他一匹备用的马骑,让他骑乘。佟锁住这才重新回到兴和。
这时候他到官府去告那个酒店老板。老板以贩卖人口被治罪,佟锁住则被安置在当地驿站中当役。我在那里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兴和作驿卒已经有一年多了。
听了佟锁住的身世,我十分同情他。于是就问他:“我要让你回到家乡去,与你的父母、兄弟相见,怎么样?”佟锁住叩头流泪说:“当然是我极愿意的。”我就命令有关部门下一道公文给沿途,供给佟锁住衣粮,护送他回到乡里。于戏!天下像佟锁住这样的人何其多呵!怎么能都像他那样碰到我,所以能够回到家乡呢?
贯云石海牙(1286~1324),畏吾儿人,元初著名的将领阿里海牙之孙,父亲为阿里海牙次子,名贯只哥,故以贯为姓氏。传说他的母亲尝夜梦神人摘天星为明珠以授,被她吞下肚里,因怀贯云石。
少年时代的贯云石俨然是一个“善骑射、工马槊(即长矛)”的将门之子。他在十三四岁时,曾经命壮士驱恶马疾驰。贯云石持长矛迎着奔马凝立。待马驰至面前,他翻身腾越马上,舞动长矛,四周生风。初袭父爵,为两淮万户府达鲁花赤,驻永城(在今河南)。他开始对汉文化发生强烈兴趣,大概就在部令行伍的这几年当中。有一天,忽然对弟弟忽都海涯说:“我生来做官的志趣淡薄。祖父的爵位,当时不敢不承袭。现在已经好几年过去,应该让你来做了。”他当天就写信把决定告诉父亲,并正式向政府呈交公文说明情况,解下虎符交给弟弟收掌。此后,贯云石整天和相与结交的文人游山玩水,互相唱和。
或许是在姚燧作江东廉访使、养病太平(今安徽当涂)的期间(1301…1304),贯云石去向这位名声很大的文人问学。他的文章、词曲都给姚燧留下很深的印象。姚燧被召到仁宗潜邸做侍臣后,再三向仁宗推荐贯云石。仁宗早已听说过贯云石把三品的大官让给弟弟的事,于是把他召去做自己儿子硕德八刺(即后来的英宗)的“说书秀才”。仁宗即位后,贯云石在翰林院做学士,参加了科举考试条规的制定。这时他颇有一点恃才用世的雄心,曾向仁宗上书条陈“六事”,建议朝廷释边戍以修文德,教太子以正国本,立谏官以辅圣德,表姓氏以旌勋胄,定服色以变风俗,举贤才以恢至道。这六条建议表明,贯云石的政治主张,基本上是以传统儒学作为资源而形成的。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1310年代的后半叶,贯云石突然放弃了他的政治抱负。据说他向人宣布:“过去我辞去高官显爵而甘居卑位,现在接受翰林侍从的职务,它的名位比我辞让的军职还要高。人们会批评我沽钓美誉,贪恋高官。现在应该离去了!”于是他立即辞去官职,回到江南。
壮年南下的贯云石海牙,很快变成一个颇负盛名的文学大家。他遍历名胜古迹。所至之处,高人韵士、年轻学子、方外奇人,都愿意与他相交接,“得其词翰,片言尺牍,如获珙璧”。贯云石有点倦于应酬了。于是变姓易名,躲到杭州隐居晦迹。过去游历梁山泺(在今山东梁山)时,他见到渔夫织芦花絮为被,心里很喜欢,要用自己的绸被子来交换。渔夫看见他以贵易贱,知道他不是平常人,对他说:“你要想得到这条被子,你就要写一首诗留给我。”贯云石“援笔立就”,这就是后来广为流传的《芦花被》:“探得芦花不痫尘,翠蓑聊复藉为菌。西风刮梦秋无际,夜月无香雪满身。毛骨已随天地老,声名不让古今贫。青绫莫为鸳鸯妒,瘢乃声中别有春。”隐居杭州之后,他就自号“芦花道人”。他曾经入天目山,去见当时闻名的禅师中峰明本,自是每夏坐禅杭州郊区的包山,暑退方始入城。
学禅以后,他写的文章境界渐入深邃,诗歌也比从前更加冲淡简远,草书、隶书等变化古人,自成一家。晚年的贯云石,诗、曲、书、文都达到极高的造诣。当然,他在文学方面成就最大的还数元曲(又称乐府)。所制小令、套曲,清新流畅,“俊逸为当行之冠”。他旧以“酸斋”为号。同时另有徐某号“甜斋”,也擅长写曲,故时称“酸甜乐府”。他有一首小令:“新秋至,人乍别。顺长江水流残月,悠悠画船东去也。这思量,起头儿一夜。”只用二十余字,活生生地描绘出与情人初别之夜的缠绵感情。又有《'双调]清江引》:“竞功名,有如车下坡,惊险谁号破?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争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
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