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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雷电-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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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松道:“他是主帅,当然去的。”
李芷芳道:“那就更不怕了,你放心去吧。”
李学松道:“我怕爹爹已经疑心咱们,万一耿大哥给不是咱心腹的仆人瞧见了,那可大大不妙。”
李蓝芳笑道:“你不放心,那我把他藏在我的闺房,哪个仆人还敢进来?”
李学松道:“这倒是一条妙计。你把他藏在闺房,莫说仆人,就是爹爹,也不会踏入你的房间,不过——”
李蓝芳道:“不过什么?”
李学松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说道:“你今年十九岁了,下月十六就是你的生日啦。”
李芷芳道:“怎么样?”
李学松道:“前几天,我听得爸爸和妈妈商量,说是要给你找个婆家。”
李芷芳道:“我才不要他们给我找呢。”
李学松道:“对,爹娘找的怎及得上自己看中的人。妹妹,这位耿公子你看怎么样?”
李芷芳嗔道:“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之所以要设法保护他,都是为了你的原故。你却笑话我,我不理你啦。”
李学松打恭作揖:“妹妹别忙,我是和你说句笑话儿。不过
李蓝芳越发生瞑,说道:“又有什么不过了?”
李学松道:“耿大哥是汉人,汉人有他们的一套礼法,我可不知他拘不拘泥于汉人那套礼法?咱们恐怕还要去劝一劝他。”
李蓝芳道:“麻烦死了,我不管了。”
李学松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去吧,去吧!”半拉半扯,把妹妹拉到耿电养病那间密室。
耿电听了他们的计划,果然甚是尴尬。人家姑娘的一番好意,他若拒绝,姑娘的面子往那里搁?只好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不如让我冒一冒险,趁着天黑,溜出去吧,免得连累你们。”
李学松道:“不行呀。我马上要走的了,没法交代一个妥当的人带你出去,府里守卫森严,你跑不掉的。你若要跑也该再待几天,待你的武功恢复了后才跑。”
李蓝芳道:“耿大哥,你别以为我是完全不懂你们汉人那套礼法的女儿,我知道你要避什么男女之嫌,对不对?也曾听过你们汉人有句成语,叫做:事急从权。我明白告诉你吧,我是把卧房让给你,卧房后面,是我侍女的房间,她是我的心腹,我搬去和她同住。”
李芷芳这样坦率的把话说明,耿电只好接纳他们的好意了。当下对她深深一揖,说道:“你们为我设想的这样周到,我不知怎样感激你们才好。尤其是李姑娘,我,我——”
李芷芳噗嗤一笑,说道:“我不是汉人,我不怕什么男女之嫌,你别婆婆妈妈了,快快换上这套衣裳,扮作我的丫头,走吧!哥哥也就快要起程啦!”
耿电说道:“李大哥,你到了祁连山,倘若碰上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可以和他说实活。一个是杨守义,一个是罗浩威,一个是王鹏运。不过倘若他们和另外的人在一起,那就不能透露半点口风了。”耿电一面说话,一面说出他们的名字,青龙帮的“四大金刚”,他只不提白坚武。那是希望借李学松的口,向其他三人透露,白坚武不可相信。如果他们万一有机会碰上的话。
李学松道:“好,我记牢了,耿兄没有什么嘱咐吗?”耿电说道:“没有了。”
李芷芳笑道:“还有一个人呢?你怎么不提?”
耿电怔了一怔道:“谁呀?”
李芷芳笑道:“你那位杨姑娘呀!”
耿电心头卜通一跳,“她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脸上一红,说道:“对,李大哥,你给我打听打听,不知她到了祁连山没有?”
耿电在为杨浣青担心,也在挂虑杨守义等人。却不知这两个人都已经到了凉州了。
且说杨守义扮作一个进城探亲的乡下人,他来到凉州的时候,正好碰上李学松带领的一彪军马出城。杨守义躲在一旁,只见带队的是个少年将军,不由得暗暗吃惊,担了一重心事。
青龙帮有个弟兄,名叫王吉,在凉州开一间豆腐店,王吉见他来到,又惊又喜,连忙贴上一张“修整炉灶”的字件,关上店门,说道:“杨香主,你怎的一个人来到这儿?”
杨守义道:“我的事慢馒告诉你。我先问你,你可知道官军出城,为了何事?”
王吉说道:“正是去攻打咱们的祁连山的。”
杨守义道:“领兵的那个少年将军,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吗?”
王吉说道:“听说是凉州总管李益寿的儿子。”
担心的竟是事实,杨守义不由得叫声“苦也!”颓然坐下,心里想到:“我这番来得可是真不巧了!”
王吉诧道:“李益寿的儿子听说是有几分本领,但凭这小娃儿也未必破得了咱们的祁连山!”
杨守义道:“你不知道,我正是想来偷会他的。”
王吉大为惊异,说道:“杨香主,他是攻打祁连山的前锋啊,你要会他干吗?”
杨守义道:“你听我说。”把可以告诉王吉的一一说了。王吉这才知道事情的重大,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杨守义道:“总管衙门里有没有咱们的卧底?”
王吉道:“有一个在煤炭行里干搬运的弟兄,每隔几天,送煤球到衙门去。里面的差役,可是没有咱们的人卧底。”
杨守义道:“好,那么咱们去找这个弟兄,请他打听里面的消息。最紧要的是耿公子的下落。”
王吉说道:“他结识的只是一些下人。象这等重大的秘密,恐怕不易打听得到。”
杨守义苦笑道:“我何当不知,不过既是没有别的线索可以恨查,也只好姑且试它一试了。”
王吉正要开门出去,忽听得外面又当当当的敲起铜锣,一面叫道:“关门关门!有贵人经过,大家不许出来!”随即有一队兵了跟着开来,大声叱喝,把街上的闲人赶回家去。
杨守义皱眉说道:“什么‘贵人’经过,弄这样大的阵仗,鸣锣开道?”
过了一会,外面肃静无哗,只听得啼声得得,自远而近。
杨守义从门缝偷偷张望出去,只见一个少年将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街上经过。起初一看,他还以为是李益寿的儿子,仔细一看,才知道不是。
少年将军后面有两个随从,杨守义觉得这两个人似曾相识,蓦地想了起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这个人名叫西门柱石,是江湖上一个著名的大魔头西门牧野的侄儿。许多年前,杨守义曾经和他见过一面。
杨守义暗自想道:“这厮乃是黑道上的人物,怎的却甘心做了什么贵人的随从?”
心念未已,只听得西门柱石说道:“李益寿这老儿对咱们倒是客气得紧,把咱们当作了钦差大臣啦。”
那少年将军道:“翦长春应该早已到了凉州了,怎的不见他来迎接咱们?”
杨守义不觉又是一惊,心道:“这少年口气好大,翦长春官居金国御林军副统领,他的口气,竟似把翦长春当作他家的奴才!”
人马经过之后,街上恢复常态。王吉出去打听,回来说道:“杨香主,你知那少年将军是什么人?”
杨守义道:“是不是金国的王室子弟?”
王吉道:“不错,他是当今皇叔兼领金国御林军的完颜长之的儿子。”
杨守义吃惊道:“哦,原来他就是完颜豪,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心想:“完颜豪武功十分了得,他来到凉州,一定是住在总管衙门,要救耿电,只怕是更不容易了。”
由于完颜豪来到,凉州全城戒严,待到准许行人恢复通行时,已是将近黄昏时分了。
王吉和杨守义去找那个煤炭行的弟兄,果然不出所料,他对有关耿电的消息毫无所知,在总管衙门里,他结识的也只是厨子和小厮这一类人,要打听也无从着手。
杨守义只好吩咐他道:“明日你送煤球去,不妨藉故逗留久些,留神听他们的闲语,说不定可以找得什么线索。”
回到王吉那问豆腐店的时候,邻居一个卖菜的老头过来笑道:“老王,你这间豆腐店名气可是不小呀,今天有一个远道来的女客人专程来买你的豆腐呢。我告诉她,你这间店正在修整炉灶,今天歇业。她临行时说明天还要再来。”
王吉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远道来的客人?”
那老头说道:“她的口音和咱们城里人不同,我一听就知道了。后来我问她住在那里,她果然是住在乡下的。原来她是乡下大户人家的丫头,说是奉了主人之命,特地要来买你王麻子的豆腐的。”
原来这老头见识浅陋,平生足迹不出凉州城门,离城十里之外,他就认为是“远道”了。当然他也不懂分别各地的口音,只要听的不是凉州城里人的口音,就一概称之为“外地人”。
王吉笑道:“我这位表叔才是远道来的客人呢,他是三百里外的地方来的。”
那老头看了杨守义一眼,咋舌说道:“哦,那么远。怎的我从未听你提过有这么一位贵亲?”
王吉笑道:“这年头穷人家那还谈的什么‘走亲戚’?我和表叔断绝音讯已有十多年了,说句笑话,若不是他今日找来,我还不知道他还活着呢。”
那老头叹口气道:“这话说得是。常言道得好:穷居闹市无人间,富在深山有远亲。和我一同住在这城里的同宗子侄,也经常是成年都没有来探望我一次呢。贵亲老远的来探你,这份人情可是难得!”
王吉说道:“有件事情请你帮帮忙。”
那老头道:“常言道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我做得来的,一定帮你,你说好了。”
王吉说道:“常言道得好: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我这个人胆子小,最怕招惹官府惹麻烦。表叔今晚在我家留宿,我不想去禀报里正了。你可莫对外人说是我家来了远道的客人,官面的人疑神疑鬼,说不定会要查问的。”他套用那老头惯用的口头禅“常言道得好”,冒了个头,这才说道正题,乐得那老头子哈哈大笑。王吉笑道:“大叔,我可不是说笑话呢,当真是有点担心的。”
那老头笑道:“我道是甚为难之事,原来只是要我不说话。常言道得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们不叮嘱我,我也不会胡乱向人家说的。”
老头走了之后,王吉关上店门,说道:“这事情可是有点踢跷,杨香主,我离开多年,帮中情形很是隔膜,不知有没有新来的女头目?”
杨守义道:“没有吗!”接着说道:“这个女子当然不会是专程来买你的豆腐的,但什么路道,我可也是猜想不透。今晚咱们加些小心,你的店子可有什么便于躲藏的地方么?”
王吉想了一会,说道:“磨房朝西那堵墙穿了一个窟窿,我还没有补上。隔壁是张大叔的柴房,有事之时,你到隔壁先躲一躲。待会见咱们在窟窿砌上两块活动的砖头,然后在前面放两大篓黄豆,大篓高逾人头,正好可以掩盖原来是窟窿的地方。”
杨守义道:“这不是要连累张大叔吗?”
王吉说道:“张家后门是件暗巷,你不必留在他家,就可悄悄溜掉。”
杨守义道:“那么你先过去和他商量商量,他不欢喜的话,咱们就不可这样做。”
王吉说道:“张大叔这人心地极好,他一定会答应的。不过事先给他说,只怕会引起他的猜疑,你我的身份可又是不能向他吐露的。依我之见,这只是有备无患的一招,当真有事之时,你才过去。事先还是不和他说的好,何况咱们只是借道?”
杨守义皱眉道:“虽然只是借道,也得光明磊落。我总觉得瞒着他不大妥当。”
王吉无可奈何说道:“好,香主既然定要如此,我就过去和他商量,但老人家总是爱查根问底的,他若问起你为什么要逃走——”
杨守义道:“迫不得已之时,我许可你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就在此际,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三匹马正向着他们所住的这条街道跑来。蹄声戛然而止,听得出那三个人就在他们这间豆腐店门前下马。
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是执着火把的,杨守义和王吉从门缝张望出去,认得手上没有拿着火把的那个军官,正是今日才到凉州的完颜豪的随从西门柱石。
王吉苦笑道:“来不及了,你赶快过去吧!”话犹未了,就听得西门柱石说道:“是这间豆腐店吗?”
另外两个军官是凉州武士服饰,齐声答道:“这条街上只有这间豆腐店,不会错的!”
总管衙门武士跑来搜查一间小小的豆腐店,这已经是极不寻常之事,总管的贵译、王子的随从竟也参与其事,那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倘若仅是对付一个王吉,用不着西门柱石出马,杨守义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了。心中苦笑,暗自想:“这才真是叫做无可奈何,没办法,只好做一次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杨守义从磨房里偷偷钻过邻居,外面打门的声音已是如同擂鼓:“开门,查夜!”豆腐店的板门那经得起两个武士的擂打?蓬的一声,两扇板门,终于倒塌。
王吉在磨房里做好手脚,装作睡眼惺松的样子出来,幸好及时迎上他们。
那两个武士喝道:“为什么这样久才来开门,里面是不是窝藏什么人犯?”
王吉道:“没有呀,三位官长不信,请到里面搜查。”
西门柱石笑道:“不要吓唬他,待我好好和他说吧。”
那两个凉州武士恭恭敬敬的应了一个“是”字,接着说道:“那么要不要我们先行搜查?”
西门柱石说道:“用不着搜查了,我看他是个老实人,一定是会说老实话的。”
这一下倒是大出王吉意料之外,不解西门柱石何以如此“宽容”?
当下说道:“多谢大人夸奖,不知大人要问什么?”
西门柱石说道:“有这么一个年青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亲戚?”那两个武士跟着指手画脚,形容那个姑娘的形貌。
王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来侦查那个女客人的,她当然不会留宿在我的店子里,怪不得西门柱石说是用不着搜查
接着想道:“看来他们还不知杨香主是在这里,我倒是比较容易应付了。”
坦然答道:“我不认识这个姑娘。”
西门柱石听了他的答复,皱眉说道:“你不认识这位姑娘?那么,她今天为何找你?”
王吉装出诧异的神色道:“有一位姑娘来找我吗,我可并不知道。小店炉灶坏了,今天中午起就没有做生意,我是出去预约工匠修理,刚刚才回来的。”
西门住石道:“我知道你当时不在家,但有人亲眼看见那位姑娘来你的豆腐店来找你,这是决不会惜的。她若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老远的跑来找你?哼,快和我说实话吧!”
王吉说道:“女客人来买豆腐,那也是常有之事。报讯的人恐怕是误会了。”
忽听得“乓”一声,西门柱石拍案骂道:“好呀,给你面了你不要,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么?”
一掌拍下,木屑纷飞,桌面留下一个鲜明的掌印。
王吉说道:“小的委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叫我从何说起?”
西门柱石冷笑道:“那小魔女偷偷跑来凉州,为的就是买你的豆腐么?竟敢说不认识她,你这话骗得了谁?”
王吉大为诧异,说道:“什么小魔女,大人,你的话可是越来越把我弄糊涂了!”
西门柱石怒道:“你还装算,快把这小魔女的下落从实招来!”
王吉说道:“你说的这个女官人,我从没有见过她,焉能知道她的下落?”
西门柱石喝道:“她来找你,就证明你是她的同党,好,即使你不知道她的下落,她姓甚名谁,找你为了何事,你总应该知道吧?”
王吉苦笑道:“大人,我只是个买豆腐的,从来不管闲事。你说这些,我真是莫名其妙。”
西门柱石大怒道:“你装糊涂,好,先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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