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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法师事务所-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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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误会＇
卡珊德拉就那么坐在床上，看着赵炎，好半天才回道：“这是在哪里？”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回答时说的也是法语，但对于赵炎而言，这句话已经让他确认了许多事情——可此时他并没有露出多余表情，只是稀松平常的回道：“博德镇，岩石酒店。”
“博德镇…已经、已经到了？”
女巫声音低了下去，依旧是法语。不过她似乎很快反应过来：“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语言？”
此时她说的便是威斯特里国通用语了。
“法语。”
赵炎说着把饭端到了离床最近的木桌上：“奶还是热的，起来吃饭吧。”
但卡珊德拉看着他没动，那目光紧紧盯着，眉头紧皱，似乎在拼命回忆什么：“我…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来的博德镇？约翰…我怎么感觉你瞒了我很多东西？”
赵炎点头：“你还记得昏迷前遇到了什么吗？”
“昏迷？”
卡珊德拉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许久，缓缓道：“我就记得，你把那些狼都杀死了，还赶走了巨兽，然后…然后你说要全村都往博德镇走，之后——”
她表情痛苦的想了半天：“之后我想不起来了，难道刚离开村子我就晕过去了？”
赵炎没说话，他在努力整理着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卡珊德拉的“死亡”是真实的，但她复活后却丢失了数天的记忆，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遭遇的死亡…这和自己有明显不同。
死亡会导致短期记忆丧失？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卡珊德拉如今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如果复活间隔越久、记忆丧失越多的话，那么她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或许死过不止一次，并且有关地球的记忆几乎全部丧失。
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语言能力。这和情景记忆不同，虽然她说起来磕磕绊绊，却证明卡珊德拉的“记忆”并没有被完全清空了。
赵炎坐在那里思索，卡珊德拉却想起了许多别的事情，她声音有些发慌地问道：“约翰…这、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昏迷了多久？”
“事情有点复杂。”
赵炎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表情有些犹豫——可卡珊德拉却一下子误会了他的意思：在女巫的记忆中，她刚刚经历了塔里村陷阱杀狼的战斗，而在战斗过程中，赵炎不知为何摸了她的腿，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卡珊德拉可是见过不少人垂涎自己美貌而动手动脚的，因此她本能以为面前的家伙图谋不轨…而看到赵炎一言难尽的样子，这位女巫顿时慌了：“你、你不会是把我…”
“嗯？”
赵炎正在想有关记忆的事，闻言扬起眉毛——他一时间没适应对方跳跃的思维：“我把你怎么了？”
结果他看到卡珊德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当发现衣襟被解开、而内衣的位置极其别扭时，她的脸颊瞬间红成了番茄：“你…你这个流氓！”
她羞愤异常的骂了一句，结果赵炎没等解释，便感觉一股无形力量猝不及防的袭来，当场撞在身上，让他瞬间倒飞而出！
“砰——”。
反应极快的赵炎在半空中便开始调整姿势，落地的瞬间试图借助后滚翻卸力，结果没估算好距离，刚翻到一半便撞在了墙上，“砰”的一声弹回来，姿态狼狈的摔在地上…
卡珊德拉吓了一跳，她并没有打算施法，刚刚的法术是气愤之下“莫名”释放出去的，根本没在她控制之下。看到赵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她顿时心生愧疚，赶紧爬起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结果下了床，她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赵炎给她的外套，而衣服上全是凝固发黑的血液，几个醒目的大洞和撕开的裂痕分布其间。
“我、我这是…”
赵炎爬起来拍了拍土，心中却也没什么恼意。毕竟眼前这情况也有自己的责任——为了确认卡珊德拉的伤口愈合状况，他在擦拭时自然要把对方的上衣敞开，按理说，这种未经允许的行为，算的上“侵犯”。
当然，那个时候他也没办法等卡珊德拉允许——没听说给死人擦拭身体还要问行不行的。
但现在卡珊德拉自己没明白过味儿来，赵炎挨着一下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结合女巫刚刚说的话，大概搞清楚了卡珊德拉此时的记忆时间点，于是思索过后清了清嗓子：“咳咳…可能你误会了一些事情。那个…之前捏你的大腿位置，是为了确认你的脊椎有没有受伤，因为如果你脊椎断掉的话，多半是没有痛觉的。”
“真、真的？”
卡珊德拉并没有意识到，当初赵炎向她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和语气神态和现在一模一样。
赵炎看着她一如既往呆呼呼的样子，表情柔和了许多。
但卡珊德拉明显有更多问题：“我这衣服怎么回事…这是血？”
“是，”赵炎顿了顿，并没有打算隐瞒，直言道：“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女巫双眼瞪大，定在那里。
“怎、怎么可能，你是说我…”
“两天前，队伍遭遇了那怪物的袭击，战斗过程中你释放火球炸伤了它，结果那怪物扭头去攻击你，当场把你咬死了。”
赵炎迅速讲这句话说完，随后仔细盯着她的表情观察——果不其然，卡珊德拉先是皱眉思索，然后突然伸手按住了腹部…
她这动作近乎本能，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做。
“那后来？”
“索性后来那怪物死了，收拾战场的时候，我本来打算把你埋了，但觉得你和其他尸体不一样，后来还发现你伤口甚至开始愈合，所以就想着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恢复。”
赵炎说着指了指她的衣服：“因为血流的太多，遮住了伤口，我昨天为了确认愈合状况，就私自做主擦拭了一下——当然，这个没有经由你的同意，我需要说声抱歉…毕竟我不确认你是否真的能够复活过来。”
第507章 听说过幽灵么？＇
“复活…”
卡珊德拉表情恍惚，她低头看了看那鲜血染黑的衣衫，手指摩挲着，低头发起了呆。
整整五分钟后，她忽然有些无力的坐在了床上，开口道：“…谢谢你，约翰。”
这句谢谢不知道是在谢他把自己从雪地里带回来，还是谢他愿意实情相告。
赵炎也不在乎这些，他见卡珊德拉情绪低落，想了想，将牛奶递了过去：“也谢谢你愿意听我解释。我想你可能会饿，就预备了一些食物。”
卡珊德拉无声的接了过去，像是喝酒一样举起杯子咕咚咕咚往下咽，一口气完全喝光后，狠狠呼了口气，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
“怎么了？”
赵炎说着给壁炉添了两块柴火。
“想起了一些零散的细节，忽然感觉…自己好傻。”
赵炎看了她一眼，觉得这是卡珊德拉这么多天说的最正确的一句话。
“具体说说？”
“我…其实之前有一位同伴，她叫茱莉亚，我和她一起在松木市接各种任务，靠薪水过活。”
卡珊德拉将她来塔里村之前的身世娓娓道来：她以前的巫术水平并不算高，只是最近才提升了一些。而在松木市独行了几年后，她便认识了那位“游侠”同伴，并一起租了房子，靠接任务赚薪水过日子。
这日子过的不算好，但温饱还算没问题。可此时回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她明显意识到了问题。
“…我记得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房间的阁楼顶。当时我以为自己喝多了或是梦游了才睡在这里，可是现在来看，我恐怕是不知怎么回事被杀了…”
她说着眯起眼睛：“难怪我再次碰到茱莉亚的时候，她脸色变得那么怪异，甚至一见面的时候还叫了一声——我以为她是想吓唬我，现在想想，应该是我吓到了她才对。”
赵炎倒是觉得她脑子其实不笨：“是她杀的你？”
卡珊德拉深吸了口气：“具体我想不起来，但肯定和她有关系，因为她后来问了很多奇怪的话，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那个婊子就是试探我！”
小女巫说脏话时表情恶狠狠的，赵炎莫名觉得挺有意思，他继续问道：“之后她做了什么？”
“我那时候完全没想过她要害我，然后就跟她商量下一个任务的事。后来茱莉亚很快告诉我有两个不错的任务，让我选——”
卡珊德拉指了指南方：“一个任务很简单，说是去替人赶跑一群野猪，就在松木市外面的崔特村里，另一个就是跑来塔里村击杀那个怪物…现在想想，普通人肯定不会选塔里村的，她就是故意放一个我不会去选的选择，如果我跟着她一起去崔特村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到朝夕相处的“伙伴”竟然手辣心黑，卡珊德拉气愤之余也有些心灰意冷，面色显得很是憔悴。
“那你怎么来的这里？”
赵炎其实更好奇这一点。
“我——说来你可能不信，当时她告诉我塔里村在哪里后，我莫名就感觉自己应该来这里，所以直接和她说我想接这里的任务。”
赵炎眉毛扬起：“直觉？”
“嗯…很强烈的那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在此之前我甚至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村子。”卡珊德拉揉搓着手指，“我说要来这里后，茱莉亚期初同意一起来，结果任务出发前她却说自己病倒了，让我放弃任务——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来一趟这边，就一路过来了。”
“到了博德镇后，我正好碰到了出来采购东西的汉森他们，便一起跟着去了村子。”卡珊德拉顿了顿，又补充道：“然后到了镇子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你。”
赵炎忽然松了口气。
他之前就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世界这么大，时间跨度如此之久，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怎么可能就恰好碰到女巫联盟的前任议长？
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赶巧的问题，而是这位女巫凭着直觉找了上来——虽然她失去了很多记忆，自己也忘却了曾经的身份，但作为地球上曾经能够达到“渡劫”一级的强悍女巫，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要知道，当时那巨兽突袭而来时，卡珊德拉同样是凭借“直觉”感受到了危险。
赵炎的沉默让卡珊德拉有些无措，她低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嗯，我知道。”
看到赵炎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卡珊德拉一时间也摸不准他是不是在说反话——眨眨眼睛，这位女巫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你看到我复活，难道就不会觉得奇怪或害怕么？”
赵炎正打算解释，木门倏然被敲响。
“估计是汉森。”
赵炎说完看了一眼并无反应的卡珊德拉，提醒道：“他以为你死了，所以估计看到你时会比较意外。”
“啊…要不要我躲起来？”
卡珊德拉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似乎从一开始便无条件相信了赵炎的话，没有过任何怀疑。
赵炎不慌不忙道：“没事，反正你不可能藏一辈子，我帮你解释就是了。毕竟如果你藏起来，这趟任务的佣金肯定没你的份了。”
卡珊德拉脚步顿住，焦急道：“什么？那可不行！那、那就拜托你帮我解释一下吧，谢谢你了！约翰…”
赵炎莫名想起她吃意面吃到哭的一幕——估计“女巫联盟”的安娜议员根本不会想到，她的偶像会是这样一位吃货和财迷吧？
“你好好坐着，别乱说话。”
起身过去开门，汉森果然在门外：“巫师大人，我们商量好了…”
“先进来说话。”
赵炎往后一让，汉森连忙跟了进来，他正准备说话，一抬眼，正看到坐在床边的卡珊德拉。
这位一米八多的汉子登时就定住了。
女巫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表情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你、你好。”
汉森连着眨了十几次眼睛，咽了三口唾沫，表情似哭似笑的转向赵炎，整个人默默后退到了门边：“约、约翰大人，您听说过幽灵么？”
第508章 寡妇＇
塔里村这种边境之地，村民们一辈子都没见过“死灵法师”，但关于“幽灵”的故事却都有耳闻，因此看到卡珊德拉的时候，汉森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见鬼了”…
但赵炎没有解释的意思，直言道：“我听过幽灵，并且也能掌控幽灵。卡珊德拉现在复活了，就这么简单。”
他目光冷漠的盯着汉森：“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这种迫人的气势和他当初贪财佣兵的形象颇为迥异，但汉森反而觉得正常——在他眼中，这位能够手撕巨兽的强大巫师恐怕一定有些秘密需要掩饰才那般作态。
而至于复活的卡珊德拉，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在这个信息不通畅的年代，“死人复生”之类的消息屡见不鲜，因此汉森毫无迟疑的便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自己还脑补了很多内容出来。
赵炎没有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弥补漏洞，因为营造足够的“神秘感”，反而可以省却很多事。
多数人从不会求证，只会躲在恐惧背后盲从。
汉森的腰弯了下去，表情恭敬道：“巫师大人…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主要问题在于…镇子想要接收这么多人很困难，而在这边靠打猎也很难赚到足够的费用…”
汉森陆陆续续说了许多，大意只有一个：博德镇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人口。
塔里村的村民们差不多家家都是猎户，年份好的时候能靠贩卖皮毛赚不少钱，但这两年收益下降，死了好多猎人后，寡妇的比例直线上升，两天前巨兽袭击，又造成了巨大伤亡，青壮年劳动力锐减，剩下的那些孤寡老幼想在博德镇立足…太难了。
村民离开时，赵炎让他们除了保暖皮毛和一天的食物外不带其他——这里面自然不包括硬币和纸钞，但换句话说，村民们抵达博德镇后，这些钱和保暖的皮毛衣服已然成了他们最后的“棺材本”。
“我切实问了每一家，说真的，想要凑齐您的雇佣费用是没问题，但如果把这些钱拿走，至少十来家过不去这个冬天…”
卡珊德拉听后想说话，赵炎似乎早有预料，直接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位女巫嘴唇动了动，表情有些委屈的瘪瘪嘴，最终没开口。
“直接说你的办法。”
赵炎的强势让汉森面色发白，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巫师大人…我最后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有一些家庭因为——失去了主心骨，所以想、想通过在您手下做事来还债，哪怕是终身制的仆人…”
汉森支支吾吾，说完一整句话后，头都不敢抬。
“终身制仆人”是比较委婉的说法，换个词就是“奴隶”，对于正处于殖民时代的威斯特里国来说，这个词汇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卡珊德拉一听就要开口：“这怎么——”
赵炎抬手制止，盯着汉森，语气依旧缓慢：“有几个人？”
“有四个，额…都是寡妇。”
这听起来更让人浮想联翩，卡珊德拉眼睛瞪大，但她的表情让汉森有些误会，连忙道：“如果算上女巫大人的薪水，我可能需要重新去问问…”
“去问吧。”
赵炎直接摆手：“下午给我答复。”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正好需要点人手做事，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等你商量完了，我会去筛选一次。”
“好、好的！巫师大人！”汉森一下子神情激动了许多，随后感激的望了卡珊德拉一眼：“女巫大人，我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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