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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公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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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玉


第一章 六合指和般苦掌

扬州是历史上的名都,也是南北交通的要道,两淮盐运的中心。当时许多富商大贾,都喜欢住在这里。所以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名句。那是因为扬州的富丽繁华。为全国之冠。

这天快近中午时光,东大街的转角上,忽然困了一大圈人。

人都是好奇的,看有许多人围着,自然会有人跟着围上去,也会有人挤进去,于是人就越围越多。

场中放着一排长枪大万,看模样是卖艺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六十来岁的老头,头上戴一顶毡帽,穿的是一套蓝布大褂,手里拿一支旱烟管,一脸俱是风尘之色。一个是三十来岁的青衣壮汉,紫膛脸,生得粗眉大眼,虎背熊腰,很有点英雄气概。

还有一个则是二九年华的青衣少女,虽然一身布衣,模样可长得像一朵花一般,一张瓜子脸上,黛眉如画,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盈盈如波,配上玉管似的鼻子,薄薄的两片红唇,像红菱般翘得宜喜宜嗔,不但相貌娇美,那苗条腰肢,纤巧的金莲,无一不是恰到好处,连那两条又黑又亮的辫子垂在鼓腾腾的胸前,都令人油生遐思……

那蓝褂老头正在向四方抱着拳,交代开场白:“老朽盖大鹏,和一双侄儿侄女出门访友,因带得有限盘川,只好一路卖艺,以求资助,今天路过宝地,扬州是个大地方,卧虎藏龙,人才济济,老朽叔侄只会儿手庄稼把式,不值识者一笑,练得不到之处,要请大家多多包涵,捧个人场,大爷们如果还看得过去就请道义为重,赐助一点盘川,老朽叔侄就感激不尽了。”说完又连连向观众拱手,后退了两步。

接着由青衣壮汉上场。向四面作了个楫,就在场中练起拳来他练的是一趟“武松打虎拳”,起伏转侧,迅捷沉稳,拳风呼呼,内行人一看就知他身手不凡,和一般走江湖卖艺的花拳绣腿不可同日而语,就是外行人看了懂举,也可以看到他的架势着实不错,一趟拳练完,回到中间,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又向大家拱手作楫,四面的掌声,也像雷一般鼓了起来。

这一阵掌声,勾引来了一位正从大街上经过的蓝衫少年,忍不住停下步来,随着挤入人群围成一圈,举目朝场中投去。

这蓝衫少年看去不过二十出头,生得面如美玉,剑眉星目。

举止斯文,像逸满洒,手中还拿着一柄乌黑有光的折扇,一看就知是一位贵介公子,只是目前还不过是清明时节,还用不着扇子。

这时场中青在汉子和那青衣少年双双走到中间,向围着的观众行了一礼,就各自转身,取出一柄长剑,呛呛两声,抽了出来,两柄长剑才一出鞘,映着日光,就闪起耀目光芒,和那兵器架上的一排长枪、大刀,虽没生锈,却钝得看不出一点光芒,截然不同。

至少那兵利架上的长枪、大刀,只是摆个谱得,这两支长剑可是百炼精钢得松纹剑。

大家还以为这兄妹两人要一起舞剑,又纷纷就起掌来。

青衣兄妹朝大家躬了躬身,算是答谢,然后两人各自向右青衣少女劈开的两爿树身却朝青衣汉子飞来。

兄妹两人目不转瞬的望着飞去的两爿树身,又迅疾挥手向空连劈两剑,这下飞向他们的两爿树身又经长剑齐中劈开。由两爿劈成四爿,又各自随剑飞出,但这回并没有向对方飞去,而是一齐落到两人中间的地上。

蓝褂老者双手捧起被劈作了八爿的树身,走进围着的观众面前让大家过目,八爿树身经剑劈开,却是十分整齐,大小如一。看得大家又纷纷鼓起拿来。

手持乌木折扇的蓝衫少年看得目中神彩飞闪,略略忖道:“看不出江湖卖艺之辈,居然会有如此身手的人!?”

思忖之际,那青年汉子已在场中摆了个“寒难步”,蹲下身子,右手长剑当胸直竖,左手代掌同样竖立前胸,与握剑右手相并,这一式是“童子拜观音”。

青衣少女的剑尖已经点在青衣汉子的剑尖之上,两支剑笔直连接起来,一支剑尖向下,一支剑尖向上,只有剑尖钉在一起,青衣女子纵起的人,借着剑尖之力,右手缓缓伸直,一个人也头上脚下,在缓缓的向上挺直这一惊险绝活,直看得观众掌声如雷,彩声四起,大家也纷纷掏出制钱、碎银子朝场中投去。

蓝衫衣少年心中暗道:“原来他们还是衡山门下,只有“衡山剑法”中才有这招针锋相对!”一面伸手入有摸出一锭十两银子,正等朝场中投去。

瞥见有首飞出品字形三点细小黑影,朝那青衣少女身上射去,他目光何等敏锐,这一瞥之间已经看清那三点细小黑影乃是三枚制钱。

青衣少女倒身竖立,只有一下一上两支剑尖支持着身子,其间只不是比针尖略粗而已,只要稍有差错,青衣少女倾倒下来,两支长剑岂不正好刺进两人的心窝。

此人掷出是三枚制钱,显然和青衣兄妹并无怨仇可言,只是出于一时戏弄,再从三枚制线品字形射去所取部位,正好是青衣少女的私处和双乳,纵然出手不算太重,不至有性命之忧,但轻伤在所难免。一个姑娘家伤到了说不出的地方,岂不出乖露丑,档场受辱?

蓝衫少年看到此人出手如此轻薄下流,不觉剑眉微轩,左手折扇(折扇本来拿在右手),但听三声铮铮轻响,已经射到青衣少女身前将近一尺的三枚制钱,一齐排落地上。

那蓝褂老者自然也看到那三校激射而去的制钱了,但此时观众正纷纷投钱之际,等他发现,已经迟了,不禁脸色一变,口中低喝了声:“霜妹小心!”

青衣少女倒也及时警觉,长剑轻点翩然翻落地上。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三方面动作都极快道:“其中虽有先后,也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围在四周的观众根本没看清楚,此时看到的青衣少女翩然落地,不禁又纷纷地鼓起掌来。

蓝褂老者目光如炬,朝人丛中打量。这时出手的人,早已把制钱掷出,那里还找得出是谁来?他如大家拱着手连声说着“多谢。’青衣兄妹收起长剑,俯身抬着满地的银钱,观众眼看卖艺的已经表演完毕,也纷纷散去。

蓝衫少年掷出十两银子之后也正等待转身!

蓝褂老者忽然趋上几步,抱抱拳道:“公子请留步。”

蓝衫少年看他和自己招呼,也急忙抱着拳道:“老丈请了。”

“不敢,不敢。”蓝褂老者道:“方才多蒙公子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他因四周还有少许人站着没走,不方便明说。

蓝衫少年看他已经看出来了,只是微微一笑道:“老丈好说,这是应该的。”

蓝褂老者道:“公子侠名满天下,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光风霁月,盛名不虚。”

蓝衫少年只当他说的是江湖上的应酬话,也不以为意,笑了笑道:“老丈过奖。在下只是初次出门……”

蓝褂老者微微一愣,也只是当他自谦,接着道:“不知公子下榻何处?在下和两个侄儿住在大街尽头的老兴隆客栈,公子如不嫌弃,还望移驾敝寓一叙。”

蓝衫少年笑道:“这倒巧,在下也住在老兴隆客栈,待会自当趋访。”说完,拱拱手举步行去。

他们说话之时,那青衣少女一双晶莹如水的眼睛,朝蓝衫少年望了一眼,不禁晕红双颊,别过头去,但蓝衫少年走了,她又忍不住抬眼前他后形望去。

青衣汉子业已收拾好器具,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蓝褂老者呵呵一笑道:“你不认识他是谁,总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什么吧!”

青衣少女轻啊一声道:“他就是铁扇公子!”

青衫少年离开场子,走没多远,耳中听到一阵刀枪之声,夹杂着传来,举头一看,日头已经直过,不觉暗自失笑,看人家卖艺,差点忘了午餐,正好前面有一家酒楼,他连招牌也没看清,就一脚跨了过去。

大门里面就是一道宽阔的黄漆楼梯,一名伙计就站在楼梯右边,躬着身陪笑道:“公子爷,请高升。”

蓝衫少年登上楼梯,又有一名伙计躬身陪笑道:“公子爷请这边坐。”

这时午牌已经稍偏,食客们有不少会帐下楼,但五开间的的整个楼上,也还有六七成的座头。蓝衫少年由伙计领到一张空桌上坐下。

伙计送上茶水。放好了杯筷,就陪笑问道:“公子爷要些什么酒菜?”

蓝衫少年手中乌木折扇往桌上一放,随口说道:“给我来一壶绍酒,菜拣拿手的做来就好。”

伙计连声应是,退了下去。不多一回,送来了一壶绍酒,四碟小菜,说道:“热炒随后就来,公子爷先慢慢的喝酒吧!”

蓝衫少年取过酒壶,斟了一杯,正待就展喝去,突觉在肩上有一只手掌重重的抓下,接着身后有人说话了:“小子,你是那里来的,方才伸手多管闲事的就是你吧!”

蓝褂少年右手酒杯都没放下,缓缓转过脸去,才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穿棉衣的瘦削脸青年,一手五指如钩,抓在自己“肩井穴”上,脸露狞笑,自以为得手,是以以颇有得意之色。

蓝衫少年修眉微胧,平静的道:“阁下是什么人?还不放手?”

锦衣青年道:“放手?老子只要指上稍微用力。就可以捏碎你的肩骨。说,方才在卖艺场上,多管闲事的是不是你?”

蓝衣少年口中轻哦了声,说道:“这么说,刚才那三枚金钱镖就是你打出来的了?”

锦衣青年突然手上用劲,怪笑道:“果然是你,嘿嘿,好小子,锦衣二郎的闲事你也管得?老子不要你的命废你一条胳膊,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话未说完,蓝衫少年已经站了起来,目芒逼人,冷声道:你出手下流,还敢来酒楼寻仇滋事,在下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回去休养三天,就可无事去吧!”

说完,自顾自往长凳上坐下,再也不去理会锦衣青年。他明明被锦衣青年抓住了“肩井穴”,但在站起身来之时,锦衣青年只觉五指轻微一震,再也下抓住他,心知遇上强敌,急忙后退了一步,听了蓝衫少年的话,心头不禁大怒,厉笑道:“小子,你真不知死活!”

要待伸手去拔腰间挂着的长剑,那知右手自从被蓝衫少年震开,整条手臂竟然瘫麻如废,再也不听指挥。

这下直把锦在青年惊骇得不知所去,一张瘦削检,胀得色若猪肝,咬着牙,发横道:“很好,有种,你报个名儿来。”

只听有人低笑道:“锦衣二郎连大名鼎鼎的铁扇公子都不认识,岂不可笑!”

锦衣青年望了蓝衫少年桌上的乌木折扇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往楼下匆匆而去。

蓝衫少年回目看去,此时全堂食客因两人起了争执,大家都纷纷站起,避得远远的看热闹,那想找得到了发话的人?心中暗道:“此人大概看到我的乌本折扇,把我误认为铁扇公子,只不知这铁扇公子又是什么人?”

食客们没见蓝衫少年出手。自然不知道锦衣二郎何以色厉内茬,匆匆就走。大家没有热闹可看,也就纷纷回座,酒楼上又恢复了一片嘈杂的人声,伙计进来的四盘热炒。

蓝衫少年又吩咐伙计去下了一碗面,一壶酒只喝了三杯,蓝衫少年又吩咐伙计去下了一碗面,一壶酒只喝了三杯伙计送上面来他吃完面,就会帐下楼。

回到老兴隆客店刚跨进店门,就听见一名伙计笑着道:“来了,来了,公子回来了。”

蓝衫少年还没开口,只见一名青衣老家人慌忙迎了上来,连连拱手道:“公子请了,我家老庄主听说公子到了扬州,特命小的前来恭迓侠驾,这里店帐,小的已经结清了,就请公子移驾敝庄。”

蓝衫少年一怔,连忙还礼道:“老管家,在下和贵庄老庄主素昧平生,老管家莫非认错了人?”

老管家陪笑道:“这是老庄主交代小的前来迎迓公子的,怎么会错?公子务请移驾敝庄,老庄主正在庄上恭候,公子不去,叫小的如何向庄主交代呢?”

店伙在旁陪着笑道:“是呀!滕老庄主是咱们扬州城里出名的大侠,他老人家已在庄上恭候公子,公子怎好不去?”

老管家又道:“公子,小的已经套好了车,就请公子上车了。”

蓝衫少年攒攒眉道:“在下和滕老庄主并不认识,怎好……”

老管家道:“老庄主也曾说过,和公子没见过面,但和公子尊师从前有过数面之雅,公子到了扬州,那有再往客店之理,所以务必请公子移驾敝庄一唔。”

蓝衫少年听他这么说了,只好点头道:“好吧!在下就随老管家去一趟。”

老管家甚是高兴,同道:“公子房中可有行车?”

蓝衫少年笑了笑道:“在下是到扬州来玩的,没带行李。”

老管家道:“那就请公子上车了。”

蓝衫公子随着他走出店堂,门口左首果然停着一辆皮蓬马车,虽然不新,但却极为考究,一望而知是富豪之家的车子。

老管家趋上几步,打开车厢说道:“公于请上车。”

蓝衫少年跨上车厢,老管家就拉上车篷,他绕到前面和赶车的坐在一起,马车立即上路,蓝衫少年坐在车中。牢篷两边有窗,座位也宽敞舒服,马匹虽然洒开四蹄,得得奔行,但车中却丝毫不觉颠簸。

他手中执着折扇,心中暗自忖着:只不知这位滕老庄主是什么人?自己和他素昧平生,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发老管家前来迎接?

自己奉师傅之命,一路南来。始终打听不到师叔的消息,据师傅推测,师叔可能就在江南……

正在思忖之际,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举目看去,原来车子已经停在一座巍峨的门楼前面。

老管家急忙下车,打开车厢,含笑道:“公子请下来了。”

蓝衫少年跨下车子,但见门楼前面是一片青石板铺成的!”

场,四周种着垂杨,宛如一片绿云。两国朱漆大门紧紧闭着,大门分别有两扇连门都做开着。石阶上站着两名青衣汉子,身上虽没带刀,但一望而知是练家子的。

老管家躬着身,抬抬头道:“公子请!”

蓝衫少年道:“老管家不用客气,只管走在前面。”

老管家道:“小的那就给公子带路。”

他虽走在前面.却侧身而行,偏差蓝衫少年从左首一道边门走入,再从二门左首一条走廊,折入一道腰门,那是大宅院东首的一进院落,前面是一个天井,正面一排三间,中间是一座客厅。

老管家趋到厅前,就垂直手道:“启禀老庄主,公子来了”。

“呵呵,快请。”那是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从厅中传出接着履声传来,已有人迎了出来。

老管家退后一步.忙道:“老庄主出来了。”

厅门内出现了一个身穿宝蓝团花长袍的老者,朝蓝衫少年拱手,呵呵笑道:“公子宠临,老朽有先迎迓。”

这老人中等身材。面貌白皙,疏眉巨巨,鼻直口方,两鬓花白,须下留着一把疏朗朗的花白长髯,看去平易近人,只是双目开阅之间,神光炯炯,一望而知是位内外兼修的人。

蓝村少年趋上一步,拱手道:“晚生拜见滕老庄主。”滕老庄主看到蓝衫少年一表斯文,如玉树临风,不觉暗暗点头,连连抬手迎客,含笑道公子远来,快请里面奉茶。”

两人进入客室,分宾主落座,一名庄丁送上茶来。

蓝衫少年抱拳道堵庄主……”

滕老庄主没待他说下去,就含笑道:“老朽听说公子到了扬州,哈哈,老朽青年和尊师有过数面之雅,而且也谈得极为投契,老朽记得二十年前尊师路经扬州,也曾在敝庄作客,盘恒了三天,这次公子既然来到扬州,怎好下榻客栈?故而要敝仆去把公子接来,在敝在盘恒些时候,今日一见,公子光风霁月,少年隽才,尊师有公子这样一位高足,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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