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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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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得像是电光一闪,相距不足八尺,人影乍现,任何人也休想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晶芒一闪。后面推迟昌龄的大汉断了一条胳膊,接着挨了一掌,发出一声凄厉地叫号,堕落山沟下去了。
安平一手挽住黄昌龄的腰带向后带,晶芒倏吐,贯入在前面拉拖大汉命门穴。救人伤人,像是同一刹那发生的事,变化太快了。
他向崖下跃退,火速拉下头巾,将尚未清醒呆如木鸡的黄昌龄背上,低叫道:“大哥,我是安平,抱稳了。”
“我的天!你……你……果然是你?”黄昌龄语无伦次地叫。
没有机会再说了,走狗们已呐喊示警,各亮兵刃,一名年约半百的中年人大吼一声,刀影一闪,风声虎虎,凶猛地冲来,劈面就是一刀。
安平必须早早脱身去救尚陵,事态严重,慈悲不得,不由他不硬起心肠了。
“铮”一声暴响,他震开劈来的一刀,反手就是一剑拂出,晶虹一闪,血光出现。
“哎……啊……”扑上来的中年人失声狂叫,左颧经鼻梁至右颧下方,斜裂了一条血缝,肉裂骨伤,丢掉单刀在叫着向后急退,反而阻住了其他扑上的人。
赛纯阳到了,一把将受伤的大汉推向一恻,抢出拔剑大喝道:“小辈,你是……”
他说不下去了,蓦地收住话尾,因为他已看清了晶虹闪缩的寒影剑,猜出来人是谁了。
安平立下门户,对三面迫近的人视若未见,大眼睛神光似电,冷冷地盯视着眼前的老道,冷然一笑。
人的名,树的影,安平大闹九江,剑下无敌,三厂的走狗们闻名色变,望影心惊,连一向目中无人自命不凡的赛纯阳也不由悚然而惊,再看到安平沉着镇静冷然的脸色,更是心中发毛。
“你是谁?”他凛然地问,希望对方不是夏安平。
“夏安平。”安平一字一吐地答。
“你不是躲在董公祠么?”老道失常地问。
“在下出没有如神龙,你们枉费心机了。”
“四天前,是你救走了姓尚的小辈?”
“自然是夏某。何用多问?那晚失剑的老道,似乎不像是你。”
“如果那晚贫道在场,你插翅也难飞渡。今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山路险阻之中,即使你是神龙,也无所遁形。”
“老道,在下不想杀人,你最好乖乖地退走,给你三声送行,不然你将血溅荒山。”
老道怒火倏发,冲昏了灵智,这一生中,他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更未受过这种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
“你该死!”他暴怒地叫,先前的怯念一扫而空。
“二!”安平阴森森地叫。
“呔!”老道狂吼,飞扑而上,身剑合一扑到,“飞星逐月”凶猛地递剑进击,剑上光华熠烁.发出动人心魄的震鸣,恍若风雷骤发。
安平决定行雷霆一击,对方人手太多,而且他必须赶至杏林,尚陵在那儿急待援手,希望能来得及赶上。
“飞星逐月”不易化解,洒来的银星不知那一颗是实是虚,即是说,老道出剑一振,剑尖幻化出无数银星,虚实难分,不知该如何封架,封错了生死交关。
他不用封架,以攻还攻,一声沉喝,拂剑错入,“铮”一声暴响,“唰”一声晶芒疾闪,走中宫切入。
老道侧闪八尺,脸色一变。
安平屹立原地,冷冷地说:“老道,你逃得倒快。”
赛纯阳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宝剑上,剑锋出现了豆大的一处缺口。这一招他如果退得不够快,腹胁之间可能挨上一剑,似乎刚才对方的剑尖所指处,仍然有些冷飓飓地,不由他不惊。
“老道,再不走,在下只好打发你走了。”安平接着说。
赛纯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后撤,狞笑道:“姓夏的,别忘了,你还有人在贫道手中。明日午正,甘棠湖堤上见,施主如果不到,贫道便在堤上对四个人质慈悲。”
一语惊醒梦中人,显然,徐敬业与三位师父皆已落在他们手中了。对方扶人质要求与会,哪里还会有好结果?安平心中一动,蓦地一声沉叱,人化狂风刮到,剑出与老道先前所出的格式相同,“飞星逐月”狂野地进迫。
老道不能不接招,太名鼎鼎的赛纯阳,岂能不接招便遽然退走?一声沉喝,招出“云封雾锁”,出招封架。
“铍锵!”双剑接触了两次。
“嘎!”错剑的怪响刺耳,老道的剑向左荡,被安平压出偏门,脚下失闪。
“噗!”安平掌出如电,劈在老边的右胁下。接着伸脚一钩,老道向侧便倒。
安平手急眼快,手腕一振,击落老道的宝剑,左手抓住老道的曲池穴向上提,右膝急抬,“噗”一声顶中老道的下颚,顺手向下一撩,一脚踏住老道的背心,向众人大喝道:“你们快滚!这位老道夏某要留作人质,夏某的四个人如有三长两短,这位老道将是还债的人。”
一连串的急剧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却快得宛若在刹那间同时发生,赛纯阳攻了一招接了一招,便被人生擒活捉击昏倒地,其他的人惊得连血液都似乎不再流动了,脸色恐怖,像是吓傻了。
“还不快走。”安平发出震天大吼。
站在最下方的人打一冷战,扭头拔腿便跑。
安平身形一闪,截住了最后动身一名大汉,伸剑拦住叱道:“你给我站住!”
大汉惊得腿膝发软,几乎大小便不禁,浑身发抖脸色死灰,恐怖地张开双手叫:“小……小的遵……遵命,站……站住了。”
“被夏某打昏的老道是谁?”
“是赛纯……纯阳凌……凌霄道……道人。”
“是八道之一?”
“是……是的,在……在八道中排……排名第二。”
“京师来了些什么人,主事的是谁?”_
他背上的黄昌龄接口道:“安平弟。我全知道,不必问他了,须争取时效。”
安平的剑尖升向大汉的喉部,厉声道:“刚才夏某的话,你听清了么?”
“小……小的字字入……入耳。”
“回去将话传到,日后夏某会告诉你们的生事人,商讨交换人质的事。”
“小……的将……一字不漏地回禀姜……姜爷。”
“好,你可以走了。”
大汉神魂入窍,把吃奶的力气全用上了,发狂似的撒腿狂奔,似乎像是受惊的鹿,奇快无比。
安平放下黄昌龄,用头巾将赛纯阳捆上,制了老道的期门穴,向黄昌龄匆匆地说:“大哥,你拖了这贼道到峰右的山神庙等我,一切留等以后再说,小弟先到董仙祠去救尚师父。”
黄昌龄受的是外伤,倒支持得住,叫道:“贤弟,一切小心。敬业弟和三位师父被囚禁在紫烟楼亟需贤弟援手哪!”
“小弟理会得,回头见。”安平匆匆地说,如飞地走了。
高手全在杏林的董仙祠附近埋伏,等侯赛纯阳到来发令。这些人中,除了伏魔天王之外,另有六名赛纯阳召请前来的朋友,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名宿。他们并不知赛纯阳已经反被安平擒住了,仍在附近苦等。
赛纯阳所带的十七个人中,两死一伤,逃散时,有两名大汉是伏魔天王的忠实爪牙,两人向莲花峰逃,要前往杏林打听伏魔天王的吉凶下落。
两人的脚程虽没有安平快,但先走好半晌,到了山坡下最末端的杏林,后面的安平已迫近至十丈内了。其中一名大汉够义气,发现安平已经追来,赶忙拼命大叫示警“神龙夏安平追来了,快逃。”
空山寂寂,他的叫喊声却奇大,山谷为之应鸣,声传十里。叫声未落,他急向山下丛林的茂草中窜逃,连滚带爬逃命去了。
随京师好汉南来的人,并不知安平是否有绰号。这家伙自作聪明,听安平和赛纯阳对话时,自称出没如神龙,而且听说毒真君被人戏弄,居然不知来人是谁,来无形去无踪。因此信口叫出“神龙夏安平”五个字,这一来,安平有了绰号了。
入杏林半里地,方是董仙祠的座落处,大汉的叫声,惊动了伏魔天王。第一批合围的人有三十余名,伏魔天王又带二十余名之多,两批人整整凑成六十之数,全被大汉叫“逃命”的语声所惊。
安平懒得去追擒两名大汉,全力向上赶,飞掠入林,离开了小路,向右抄出。
黄昌龄拖着赛纯阳,吃力地绕向峰右,但必须走完这一段难走的小路,向下走比较省力,他只好向下走。
快接近平缓的山坡,下面树林中人影出现。
“糟!他们接应的人来了。”他心中暗叫,叫苦不迭。
来的人数量众多,有男有女,走在前面的五个男人,后面是八名妇女,最后面也是男人,约有十余名之多,这些男女很令人注目,男的英俊,女的艳丽,不像是三厂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无暇细看,赶忙绕山腰夺路而走。
山腰附近是矮树、荒草、小石堆,无所遁形,怎走得了?奔了五六丈,下面喝声震耳:“站住!什么人?亮名号,干什么的?”
他怎能站住,丢下老道撒腿急逃。
一丢之下,赛纯阳突然苏醒,身子没在草中。看不请来人是谁,冒失地大叫道:“快擒住那家伙,他是黄昌龄,先替贫道解穴松绑。”
蓦地,下面有人叫:“黄昌龄大哥,不必跑,小弟敬业。”
黄昌龄大吃一惊,停步扭头一看,原来后面的一群人中,二弟徐敬业和三位师父,正被人掺扶着向上奔来。
“敬业弟,你……”他讶然叫。
“小弟与三位师父得救了。”下面的徐敬业高兴地大叫。
赛纯阳心向下沉,心中暗暗叫苦,手脚被绑,穴道被制,想逃走势比登天还难,他只能睁着眼睛等死。
正是焦急,蓦地被人一把抓起将他翻过搁靠在一堆小石上,半躺在石堆旁无法动弹。
眼前,是一个气宇不凡的穿青袍英俊青年人。另两人是书童打扮,一个捧着剑,一个抗着一柄奇异的三刃怪兵刃。另一位是千娇百媚的三十余岁美娇娘,还有两名悬剑的侍女相随。此外,还有一名带发头陀。
“你阁下是谁?”青年人冷冷地问。
赛纯阳一个人也不认识,硬着头皮反问:“施主高名上姓?”
“牛檀越,这家伙是八道之一的赛纯阳凌霄道人。”带发头陀恭敬地接口。
青年人向带剑的书童举袖一挥,冷冷地说:“内厂的走狗,杀无赦。小湖,宰了他。”
第十六章 神祠扬威
小湖应喏一声,伸手拔剑。
赛纯阳心胆俱裂,惶然叫道:“施主,咱们无冤无仇,为何杀我?”
“你这内厂的走狗,不死何待?”青年人反问。
“你……你是敬业钱庄的人么?”
青年人冷笑一声,沉声说:“为了让你死得瞑目,在下告诉你实情。夏安平是在下的朋友,昨天咱们将你们这群走狗的举动完全摸清了。这位和尚名了尘,在九江朋友众多,消息灵通,在下的朋友也不少。可惜消息晚了一步,被你们在码头将黄徐两位东主劫走了。你们前脚带人离开紫烟楼,咱们后一步赶到,紫烟楼贵同伴不堪一击,四散而逃。在下从徐二东主口中,知道你们带了人到董仙祠捉拿夏安平,因此急急赶来接应。看样子,你阁下像是栽了呢,栽在何人手中的?”
“你……你……”
“我姓牛,其他你不必过问了。七僧八道十八豪杰,在京师或可关着门称英雄道好汉,在江湖,你们只配替高手名宿捧茶端水。”
赛纯阳一咬牙,沉声道:“你如果自命英雄,自以为了得,给贫道一剑,咱们看谁是英雄,谁是脓包,你敢是不敢?如果你伯死,怕揭穿你只会大言欺人的底细,便不必多说了。”
青年人正是牛郎星牛宏毅,被老道一激,果然上当,向小湖叫:“割断他的捆绑,替他解穴,将剑给他。”
小湖用剑割断捆住老头手脚的头巾,不友善地问:“老道,何穴被制?”
“右期门。”老道心中暗喜,口中却冷冷地发话。
小湖一摸被制的穴道,手上迟疑,但仍用震推二诀试解。老道禁不起折腾,“哎”一声大叫,冷汗直流,厉叫道:“你……你不行。哎……老天……”
小湖脸红耳赤,向牛郎星讪讪地说:“回禀主人,小的没有用,解不开这种奇异手法所制的……”
牛郎星一怔,挥手令小湖退,撕开老道的胸襟,检查片刻,惑然地说:“奇了,这像是被传说中的截脉制穴术手法所制,天下间怎会仍有具有这种绝学的人?”
美少妇上前察看片刻,问道:“星主,真是这种手法么?”
“怎么不真?瞧,右期门穴隆起,红线上下行,上行八寸,下抵章门。要是不信,他的右腿必定已经僵硬,大趾尖的大敦穴必定红肿。”
“截脉疑经制穴术,是两百余年河南天痴翁的秘学。天痴翁在凤翔袭击鞑子的肃政廉访使,一袭成功,他自己也被乱弩射死,天痴翁的绝学果然绝了,因为听说他严家已经绝了后,怎会……”
“两百多年前的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小湖,脱去老道的右靴。老道,如果大敦穴红肿,你只有死路一条,假使仅是一星红斑,那表示下手人手下留情,在下或许能替你解穴。”
脱下老道的靴子,怪,大趾并未红肿,也没有红斑。一颗针头大小的淡红色的小斑点,却未为人所注意。
“咦!怪事。”’牛郎星诧异地说。
“不是被截脉疑经制穴术所制吧?”老道紧张池问。
“不是,但被制的穴道确是可疑。阁下,你只好碰碰运气了。”
“什么?碰运气?你的意思是……”老道惊骇地问。
“是的,碰运气,在下没有解穴的把握。天下间,点穴术千奇百怪,有些手法诡奇绝伦,门外人是无法解制的。武当的祖师张三丰,是第一位能集点穴术之大成,而且发扬光大的人,他也曾自承有些奇异手法无法参透。你被制的手法在下只能用全力一试,不然你只好去找武当的元老来替你解决了。截脉疑经手法可以发现被截住的经脉,但却不知中途又折向何处经脉末稍。所以叫疑经。在下不能久留,只能替你试试。”
“你一试不打紧,试错了……”老道恐怖地叫。
“呵呵!试错了你反正同样是死,急什么?在下的制穴解穴手法。虽没有武当元老渊博,但独门手法武当弟子亦自愧不如。截脉疑经制穴术在下只听说过,解经手法所制的穴道也许能办到,重手法却无能为力,所以说你再碰运气。反正解了穴你也得死,你何必斤斤计较?你这厮定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在下真不愿为你费神。”
牛郎星试了片刻,摇摇头,苦笑道:“老道,你的命大着哩。”
赛纯阳莫名其妙,满头大汗地问:“施主的意思是……”
“在下无法解穴,因此,在下不屑杀你,让你自生自灭。小湖,将他搁至路旁,看是否有人可以救他。十二个时辰内如果解不了穴道,他必将经脉枯萎而死。”
“施主,请……请将贫道带交附近的村民,请……”老道狂叫。
没有人理睬他,小湖像拖死狗一般地将他拖至小径上,一群男女扬长而去,过奔莲花峰。
赛纯阳躺在路中等死,但他并不灰心,深信小径必定有人经过,遇救的机会并未断绝。
杏林中的董仙祠前,恶斗如火如茶。
安平舍了两个大汉,向上急掠,离开小径向南抄出,急奔董仙祠。
伏魔天王一群人听到了叫声,吃了一惊,纷纷现身而出,有人向下百赶,有人向祠中闯。
破大殿中,尚陵也听到叫声,奔至殿口闪在柱后向外瞧,赫然发现远处的林影中,有人携刀带到急掠而来,令他心中大骇,赶忙向后殿急窜。
到了祠后,远未奔出后院门,便听到外面远处有人叫:“咱们先搜里面,夏安平怎会不在里面的?二弟,小心些儿,我先进,用暗器掩护愚兄。”
尚陵暗叫一声“糟”!显然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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