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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续-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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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以极其流利的汉语道:“你好大胆,你好大胆,居然敢闯我‘喀喇布达官’,你就是那个钦命缉拿的‘南海’郭家叛逆?”
燕侠立即道:“不错,我就是郭燕侠,想必你就是‘喀喇布达宫’的那个什么小皇帝了?”
黄袍年轻人阴阴一笑:“算你有眼光,正是小王。”
燕侠一点头道:“那就行了,我找你要人,把无垢交出来,不然我不惜流血五步,也要夷平你‘喀喇布达宫’!”
黄袍年轻人先是一怔,继而纵声怪笑,笑声好不刺耳难听:“原来你就是那个妞儿的意中人,也就是挫小王驾前‘十卫’之二的那个人,害得小王一气之下杀了他们两个,驾前‘十卫’也只剩下八卫。
小王本打算亲自到内地找你去,不想你竟自己送上了‘喀喇布达宫’,好,好得很,小王那两个侍卫,还有我师王座下这个喇嘛,这笔帐都要算在你身上。
本来小王打算送交傅威侯一个活人的,现在小王改变了主意,要把你的尸体产傅候带回京去了,在小王我下旨动手之前,你还可以活动片刻,答小王我一问,你是怎么进我‘喀喇布达宫’的?”
燕侠道:“那是我的事,反正我已经进来了就是了。”
黄袍年轻人道:“你不据实答小王的问话,小王会让你死得更惨。”
燕侠道:“不要以为你‘喀喇布达宫’是铜墙铁壁,龙潭虎穴,我要是连进来的能耐都没有,也就不来了。”
黄袍年轻人阴阴一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看看要小王我要你的命,还是你夷平我‘喀喇布达宫’吧!”
一顿,狼嗥似的厉喝道:“勾魂、拘魂!”
既称“勾魂”、“拘魂”这种要人命的事,当然是非动手不可了。
岂料大谬不然,黄袍年轻人喝声落后,并不见有人动手,一个也没有,不但没有人动的拼命,他身后那八个长像穿著都怪的怪人,反而一起头一仰,引吭高唱起来,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可听得出他们唱得十分刺耳难听,套句内地北方话,简直像在“嚎丧”。
这能“勾魂”、“拘魂”?
真要是以“这”来“勾魂”、“拘魂”的话,那不是宁愿早死,可以少听一会儿。
燕侠睹状闻声,不由为之一怔,而就在他这一怔神的当儿,适才一直以精纯的内功压抑着的所中之毒,竟突然有四下护散,压抑不住之势。
他不由之心神猛震,他明白了,那八个怪人的怪歌,必然有催动所中之毒扩散之能,必然是“密宗”的一种邪术,的确有“勾魂”、“拘魂”之效,心惊之余,他连忙再次提气运功,增加了对所中之毒压抑之力。
而,他这里提气运功,那里那八个怪人的怪歌之声也渐转高亢,歌声越转越高亢,燕侠他也就越觉压抑不住。
转眼间,燕侠把功力提增到六成,额上见了汗,那八个怪人的怪歌也高亢人了云,几乎成了一线细丝,直上夜空。
燕侠只觉得所中之毒,急剧窜动冲突,大有即将冲突压抑它的内力之概,他暗一咬牙,就待把功力提聚到八成。
而也就在这时候,黄袍年轻人突然挥了手,这一挥手,那八个怪人高亢人云,几成细丝的歌声,也突然一泻而下,倏然收住,刹时四下无声,一片死寂。
燕快不由为之一怔,就因为他这一怔,眼看就要提聚到八成的功力,也不由为之一松,也就因为这一松,那原本就急剧流窜冲突的毒力,突然冲破了内力的包围,刹那间扩散开来,流窜四肢百骸。
燕侠这才猛悟上了当,但是已经晚了,再想提气运功把所中之毒逼聚一处,也已经来不及了,猛然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住。
黄袍年轻人两眼奇光暴射,发出一阵比狼嗥还要难听的狞笑,举步逼向了燕侠。
燕侠看得很清楚,但晕眩越来越严重,一个身躯摇摇欲倒,甚至四肢也绵软无力,哪里还能拒敌?
转眼间,黄袍年轻人已返至燕侠眼前,阴冷一笑:“是你夷平我‘喀喇布达宫’,还是我要你的命?”
眉宇间煞气大盛,扬手就要劈下。
一声厉啸,一阵旋风,黄袍年轻人身躯一震,忽然踉跄而退。
燕侠身边多了个人,是蓝玲!他伸手扶住了燕侠,紧接着,紫鹃跟霜姑娘疾掠而至。紫鹃急道:“燕侠,你怎么了?”
燕侠面如白纸,闭上了眼,勉强道:“我中了他们掺在灯油里的一种毒。”
霜姑娘惊呼出声!
蓝玲出手点了燕侠几处穴道,手法相当怪异,然后随手把燕快交给了紫鹃,道:“你们母女扶住他,我找他们要解药。”
话锋一顿,霍地转脸,两眼绿芒暴射,直逼黄袍年轻人:“你听见了我的话了,先把解药交出来!”
按理说,近在眼前,飓尺之前,黄袍年轻人怎么也该听见蓝玲的话了,然而他却像没听见,也不管这三位闯进了“喀喇布达宫”,为什么没见外头的喇嘛们跟进来?他两眼只紧盯着姑娘段霜,刚才一脸惊容,如今却多了一份喜意:“好,美人儿,你也来了,好极了,小王要把你一并留下!”
霜姑娘冷怒叱道:“住口……”
蓝玲道:“姑娘,跟你娘照顾好燕侠,让我来。”
她这里话声方落,忽听姑娘又一声叫:“玲姨,留神!‘摄魂大法’!”
蓝玲看见了,黄袍年轻人的两眼之中,已然闪躲出一种奇异的光采,直愣愣望着姑娘段霜,她知道,这种“西天竺”的“摄魂大法”,对她并发生不了效用,她当即冷笑道:“不管你们这些鬼门道有没有用,至少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只见她身子一闪,已带着一阵风扑向了黄袍年轻人。
黄袍年轻人像茫然无觉,他身后扑了四名怪人,直迎蓝玲,五条人影一合,怪叫声中,四个怪人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了丈余外,砰然连声摔落在地,落地就没再动。
黄袍年轻人依然像茫然无觉,两眼只盯着霜姑娘。
另四个怪人跟那几个红衣喇嘛一起扑向了蓝玲,刹时间人影交错,砂飞石走,声势惊人。
而那黄袍年轻人却像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仍自紧盯着姑娘段霜,霜姑娘却毫无惧色,一双美目也凝视着他,
红衣老喇嘛一连躺下了三四个。
黄袍年轻人忽然面泛惊异之色,叫道:“你也会‘摄魂大法’?”
霜姑娘冰冷道:“比起你来,恐怕有过而之无不及。”
黄袍年轻人机伶一颤,抽身飘退,忽作关声怪叫,叫声起时,四周应声如轰雷,叫声落后,场中已挤满了红衣喇嘛,有中年的,也有老喇嘛,为数不下数百,把燕侠等四人包围得密不透风,滴水难泄。
刹时,蓝玲住了手,紫鹃、段霜母女脸上也变了色,燕侠睁眼看,也不由为之心神狂震!
这种阵仗,即便蓝玲动功怪异,即使姑娘段霜擅“摄魂大法”,但,这么多“密宗”高手,一经齐动,纵然能把他们都杀光,自己几个人累也要累死了,何况“密宗”绝学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忽然,蓝玲一个身躯像吹了气似的涨了起来,两眼中的绿芒也暴射尺余之外。
就在这时候,黄袍年轻人一声怪叫,数百名红衣喇嘛,连同四名怪人齐声暴喝,声如巨雷,山摇地动,震天价霹雳声中,四方齐动,一起涌扑场中央,巨大的无形压力猛然涌到,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出手,该顾哪一方?
紫鹃母女正不由骇然,蓝玲倏发凄厉长啸,啸声中,她身躯疾旋,一阵狂飙随她疾旋的身躯刮起,立即砂飞石走,尘雾满天,前面的众密宗高手首当其冲,惨叫声中,接连飞起,一飞数丈,撞在四周那坚硬一石墙上,不是头颅破碎,就是四肢折断,一个连一个的摔落下来。
这是什么功力?骇人听闻!
但是,那众密宗高手竞似着了魔一般,视若无睹,仍然疯狂似的前扑,只见——
蓝玲不住地疾旋,狂飘不住地吹起,被狂飙扫中的人,不住飞起,不住伤亡,众密宗高手不住一波连一波地前扑。
紫鹃母女看得心胆欲裂,突然,她们母女明白了,这此密宗高手,似乎受着那黄袍年轻人的某种控制,只知道前扑杀敌,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母女不由担了心,蓝玲纵使功力吓人,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体力有用尽的时候,而那些密宗高手却是一波连一波,前仆后继,还有不知道多少名,那么一旦蓝玲体力不断就在这时候,蓝玲的疾旋之势,已明显地慢了下来,前扑的密宗高手逼近了些,而被狂飘扫飞去的人,也已飞不出那么远了。
既然飞不出那么远,当然也就不至于再撞上周围的石墙造成伤亡,顶多落下来在地上摔一下,甚至摔在别人身上,爬起来又可以变为后队,这么一来,众密宗高手的人数不再减少,而变成了轮番前扑,典型的车轮战了。
很显然地,蓝玲的体力不继了,反之,对方的实力不消反长了。
紫鹃母女的一颗心,立即沉了下去。她母女全神贯注蓝玲与众密宗高的身上,不由就忽略了扶住的燕侠。
燕侠经过蓝玲的独特制穴手法闭住了几处重穴,毒势暂时稳住,未在继续发作,因之,人也未再晕眩难受,如此一来,他可以清楚地看见眼前的形势,也可以清楚的判断出危机的来源。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夺过了段霜手中的长剑,一声不吭,提一口气冲天拔起,等到紫鹃母女发现时,他已长剑出鞘,化作一道长虹,直射站在外围的黄袍年轻人。
黄袍年轻人也全神贯注在手下前扑蓝玲的骇人功力拒敌上,根本就没有提防,甚至没有想到燕侠会作此一击,等到发现时,燕侠已挟带霜刃及一阵劲风到了眼前,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出口,便被燕侠一剑贯穿心窝,登时了了帐。
怪就怪在这里,黄袍年轻人一死,众密宗高手的扑击似失了动力,立即停了下来,而且个个瞪目张口,呆若木鸡。
燕快跟紫鹃母女的判断没有错,这些密宗高手,的确是受了他们那位小皇帝的控制。
众密宗高手的攻势停下,蓝玲的旋转也随即停住,而燕侠似也力气用尽,身子一晃,随着黄袍年轻人倒下的身子便要倒下去。
紫鹃母女看得清楚,母女俩一惊,段霜一卢:“郭大哥!”就要扑过去。
但是她母女慢了,一片红云闪现,燕侠身边多了个人,伸手扣住了燕快的咽喉,燕侠没倒下去,可也不能动了!
那个人,是个身材颀长.脸带鬼头的红衣喇嘛,红衣的边缘,还多了三条黄澄澄闪亮的金线。
紫鹃母女大骇,扑势不由为之一顿,就这么一顿,蓝玲抬手拦住了她母女,两眼绿芒逼视那个红衣喇嘛,冷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红衣喇嘛听若未闻,一声沉喝,喝声似来自四面八方:“你们还不闪开!”
众密宗高手一如大梦初醒,立即恭谨躬身,齐声一句:“遵法王旨。”
潮水般四下退了开去。
紫鹃母女听得一惊!
蓝玲目中绿芒也为之一闪:“你就是‘喀喇布达宫’的法王?”
那红衣喇嘛仍然听若无闻,像对蓝玲说话,也像是自语,但话声仍像来自四面八方:
“杀我爱徒,我要他丧命碎尸以偿。”
果然他就是那位法王。
蓝玲还待再说。
突然,一个清朗话声带着慑人之威,划空传到:“慢着!”
紫鹃母女,还有蓝玲,闻声心里部为之一紧!
五个人影,一前一后,如飞射落,“神力威候’”傅玉翎带着他那文、武、英杰四护卫赶到了。
那红衣喇嘛立即微躬身躯:“见过侯爷!”
傅侯看也未看紫鹃母女跟蓝玲,微答一礼,道:“法王既认得本爵就好,请手下留情,将他交本爵带走!”
那红衣喇嘛道:“候爷,他是我‘喀喇布达宫’的仇人。”
傅侯道:“但是他更是朝廷钦犯。”
“侯爷看见了,他杀了本座的爱徒。”
“本爵看见了,法王尽可以放心,本爵可以担保,朝廷将十倍补偿法王。”
“多少补偿能抵本座调教多年的一个爱徒?”
傅侯扬了眉,两眼之中也闪现威棱:“法王的封号是怎么来的,多年来,朝廷给予后藏的,又是多少?”
看不见红衣喇嘛的表情,只没听见他说话,显然他是犹豫了,不是思及以前,而是考虑后果。
就在这时候,微风飒然,香影横空卜傅候身边又多了一人,赫然竟是傅夫人胡凤楼。
傅俟一怔,四护卫急忙躬身:“见过夫人!”
紫鹃惊喜颤呼:“姑娘!”
段霜自然知道来了谁,急忙大叫:“凤姨!”
傅夫人也微显激动,含笑望过来:“你们都好。”
蓝玲砰然一声跪了下去,低头道:“蓝玲没脸见姑娘!”
傅夫人日光一凝,旋又微笑:“我看着像你,果然是你,这是干什么?起来,有什么话传会儿再说。”
蓝玲泣不成声,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这时候傅侯说了话:“你怎么也来了?”
傅夫人转过脸去,脸色一片凝重:“我听说了,说什么我也不能不来,玉翎,你要原谅我的不得已,现在,是咱们夫妻有所决择的时候了。”
傅候脸色大变:“凤楼,你……”
傅夫截口道:“你知道我的性情,我既然来了,你就不必再多说什么,只答我一句,你怎么说?”
傅候没马上答话,凝视傅夫人良久,他才道:“法王还不一定会把人交给我!”
这是不是实情!
显然他有意把这难题推给那位法王,敢说,他这时候是希望那位法王立即杀了郭燕侠,这么一来,他不但仍可覆旨,也不会造成他夫妻间的冲突了。
只听傅夫人道:“我不信法王会拿他整个后藏作赌注,万一法王孤注一掷,只要你点了头,我有把握毫发无伤地夺回郭燕侠。”
傅候明知道,这是实情,立时,他又陷人难题之中,也没有立即作答。
傅夫人紧逼一句:“玉翎,你必须马上给我答复!”
傅候飞快地考虑了利害得失,暗一咬牙,就待作答。
一个话声划空传到:“大内来人,见过候爷、夫人!”
众人闻声一怔,一个人影射落面前,赫然竟是那云中鹤,他落地就打下扦去。
傅候微带诧异:“云中鹤,你来干什么,大内有什么谕旨?”
云中鹤站了起来,踏着腰道:“回候爷的话,大内没什么谕旨,只是派卑职给夫人送这个来。”
他探怀取出了贝子爷傅小翎的项佩,双手递出。
自己儿子的东西还能认不得?
皇上派人专程送来自己儿子的东西,这意思,傅候夫妇还能不懂?
傅候脸色大变,脱口惊呼:“凤楼……”
傅夫人一把夺过了项佩,随手一掌拍得云中鹤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是血,只听他惊声道:“夫人,卑职是奉旨行事。”
傅夫人脸色由铁青转为然白,道:“我知道,你的任务已以达成了。”
云中鹤爬了起未,低头哈腰,不敢说话,连脸上的血都不敢擦!
傅候颤声道:“凤楼,小翎是咱们的儿子……”
是的,顾别人的儿子,就得牺牲自己的儿子,傅夫人她又能怎么办,傅夫人没说话,脸色怕人,身躯颤抖,唇边也渗出一丝血迹。
此情此景,谁敢说话?就连紫鹃、蓝玲、姑娘段霜也自默然,除了痛恨允祯之阴毒外,谁又有什么办法?
那红衣喇嘛,也就是那位法王突然说了话,是向蓝玲说的,因为他那炯炯目光望的是蓝玲一这个年轻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蓝玲此刻正自忧心如焚,哪会想那么多,闻言立即冷然答道:“不关你的事。”
那位法王目光忽转凌,沉声道:“答我问话。”
人目那双凌目光,蓝玲竟心中一懔。不由自主地道:“关系很深,一如我的子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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