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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受宠的日常[女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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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个侧君一点就透,好言好语以礼相待,还很大度的劝三皇女收了林之敛。
三皇女只笑不语。
那侧君立刻明白了三皇女的算盘,说道:“殿下要真心疼惜,给个侧君也可。”
三皇女笑着反问他:“给了他侧君,你怎么办?”
“只要殿下高兴就好。”其实,他也打了算盘,以林之敛的年纪身份,又生育过孩子,侧君都难捞,哪能威胁到他?但他如此说出来,三皇女正在兴头上,万一真给了林之敛侧君之位,那他这个“大度豁达,有正君之风范”的侧君,就要升一升级了。
三皇女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过了几日,三皇女进宫,给皇帝跪下,说了她的意思。
“儿臣想纳林之敛为正君。”
皇帝只有一个字送她:“哼。”
三皇女锲而不舍,仍然在每次问候皇帝时,说出自己的诉求。
对于皇家而言,什么丧妻的鳏夫,多出的孩子,只要想要,总有办法抬了他们的身份,塞他们进府,孩子也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
所以什么规矩,什么体面,什么体统,实则都能变通。
可再变通也有个尊卑高低,这种已婚配过,还生育过孩子的人,就是进府了,服侍在身边了,那也不能是个正君。
所以皇帝一直不理她,她说就让她说,总之不会让她真这么做。
此事拖到了庆历二十七年秋,三皇女酒醉,把林之敛拖回府,拘着了。
此事是她夜晚做来的,林之敛没有亲朋在身边,也没多少人知晓,故而闹得不大,但总归是面子上不好看。
皇帝生气,可也不是大怒,只是对她做这种出格事失望而气罢了。
而且,皇帝也顾不上训斥她,因为安乐皇子风光大婚,皇帝一心都在安乐皇子身上,至于三皇女的这件事,她扔给了贺玉。
贺玉听裕君说了此事后,头痛了一夜。
等三皇女来,他想站起来打她一巴掌,可手指蜷了蜷,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孩子,是夜月的,他又下不去手。
“你怎能做出……”
“他有了。”三皇女再次抛出一句震惊贺玉的话,“再不让他进府,他在外面就遮不住了,我是为保他。”
“什么时候!”不知为何,想起那个林医士,贺玉心如刀绞。
“夏天我让他到府上去给刘侧君诊脉……那时候有的。”她说。
“你怎么能……”
“我喜欢他。”
贺玉闭上眼:“喜欢,就能如此吗?”
“喜欢,总比不喜欢强些。”三皇女看着贺玉,淡淡说道。
贺玉捂着眼睛,久久无言。
是,不喜欢还要交换婚帖,不喜欢还要抬他进府,是要更可怜些,就像皇上对他一样。
那次见面,不欢而散。
忙完安乐皇子赵要的婚事,皇帝想起了简皇子,想起了冯素,想起了遥远的王府时光,最后,他发现自己只有一处可去。
她独自一人走到清宴宫,贺玉坐在殿前的台阶上,正在侍弄花草,见她来了,笑了一笑。
皇帝看着贺玉,看了好久,慢慢说道:“玉哥,上了年岁后,比从前好看了些许。”
身边的侍君们,几乎都变了,多多少少的,从相貌到感觉。
她已经不再迷恋他们的头发,也不再沉迷他们带来的欢愉。她如今,每一次都在追寻从前,从前的年轻,充沛,热烈。
到最后,才会在一切热烈都淡去后,想到她最想要的——安谧。
也唯有贺玉,没怎么变,能带给她从前的安谧。
皇帝躺在贺玉的腿上,指着他手中的花草:“这是什么?”
“吉祥如意。”贺玉说,“文宝送的。”
“文宝。”皇帝想了想,想起了,闭上眼睛,嘴角弯弯,“朕的第五个儿子。”
“皇上想简儿了?”贺玉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头发有些已经灰白,夹在黑发中,梳理的一丝不苟。
“想了。”皇上缓缓说道,“想素素了,也想风秀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贺玉。
“也想玉哥了。”她伸出手,摸着贺玉的脸,“玉哥,你喜欢朕吗?”
贺玉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温柔,他声音很轻,含着笑,回答她:“皇上知道答案。”
喜欢多了,他会在宫中痛苦心碎。
喜欢少了,他则无法度过这没有意义的一生。
所以,他对皇帝,只有恰到好处的喜欢。
这种喜欢,是他尝试过多次后,不会痛苦也不会贪心的喜欢,很淡。
更多的喜欢,早已被封存在了二十多年前,封存在了她还是三皇女的时候。
谁会不喜欢她?她高高在上,熠熠闪光,她一颦一笑都令人神往,她慢慢走来,与他说话时,他狂乱的心跳令自己四肢发冷。
贺玉想,自然是喜欢的。
喜欢过的,也不会遗憾,不再难过。
皇帝说:“玉哥,朕想了……三皇女,朕就成全了她。”
她说:“朕想起,朕也是三皇女,成全了她现在的任性,或许也是成全曾经的自己。生在皇家的孩子们,这一生都不得自在,敢为了谁任性一次,都不容易……朕,成全她。”
“谢皇上。”贺玉把编好的花放在皇帝的发上,花遮住了她的丝缕华发。
庆历二十七年末,三皇女有了个正君,姓林,出身寒微,是个医士。
嗯,曾经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小感伤。
唉……
想了想,结尾番外会写五皇女和三皇女。
林之敛也还算不错,当然,只能算不错,不错,不是好。
第38章 帝君
庆历二十八年夏; 汛期到来,大河频遭水患。
御史状告皇帝,言说河道总督任雪十年治河无功,以致水患殃及黎民百姓。
四皇女举荐水部司张秀接任河道总督一职; 皇帝允了。
七皇女多次上书; 并将任雪多年来的治河功绩一一摆出; 呈上任雪治河心得《河道三要》; 恳请皇帝将其复职。
“这十年来; 任雪在; 则河患无忧; 儿臣恳请母皇三思!”
皇帝也允了; 命任雪为副河台; 留任察看。
秋汛时期; 乾州堤坝决口,张秀欲调兵两万增援镇压; 当地驻兵不应。任雪出面,士兵百姓纷纷响应; 官府上下一心; 疏河道,固堤坝,恢复漕运。
张秀吃了瘪,连夜飞书华京,向四皇女告状,添油加醋说了任雪已有“称帝”之心,百姓还要在河道边给她立祠。
任雪是七皇女新迎的侧君父族家的远方亲,四皇女思索一夜,早朝前入宫面圣; 将张秀的来信呈给了皇帝。
皇帝头疼了一夜,这会儿,容贵君正为她穿衣。
四皇女说的话,容贵君听得认真,听罢还震惊道:“好生胆大的贼子……”
皇帝不咸不淡说了句:“你闭嘴。”
她接过信,也不看,只问四皇女:“祐儿,你什么主张。”
四皇女心里没底了,但人已在这里,话也说了出去,不能不答。她斟酌着,说了要治任雪的罪。
“何罪?你说说看。”
四皇女想了想,不敢说重,迂回着答:“儿臣想,任雪应当不敢有反逆之心,但蔑视皇庭,私自调兵这事,不可不……”
皇上穿好衣服,直接越过她走了。
四皇女当场惊愣住,容贵君也愣了好一会儿,问道:“你可是说错什么话了?”
四皇女想了许久,忽然心中一震,问容贵君:“君父,七妹这几日可曾来见过皇上?”
容贵君说:“倒不是她来,这几日都是皇上召她,两人在书房说话能说好久……”
四皇女如遭雷劈。
是吗?母皇已经找小七谈过多次了吗?可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四皇女心凉了一截,又不甘心,抬头问道:
“君父,七妹人呢?”
“这我不知。”容贵君摇头,他扶起四皇女,末了,也只是出言安慰道,“若是惹皇上生气了,你就哄一哄。她今日心情不太好,昨晚因着河患的事,头疼了一夜……”
早朝时,四皇女神色恍惚。
回过神,才听到皇帝开口,提拔了几个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四皇女细听了,惊觉到这些人正在乾州附近巡察。
皇帝又擢升了三个御史中丞,暗示御史姚重“告老让贤”。
皇帝慢悠悠安排完,随手撂了个奏折,拨弄着手串,问四皇女道:“祐儿,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四皇女心惊之余,不敢在朝中提任雪调兵一事。
下朝后,皇帝叫来四皇女,喝了口茶,平静道:“朕已让小七往乾州去了,昨日就已出发。朕让任雪复职后,给了她一道令牌,用以调兵治河。”
四皇女噗通跪地,哽咽着说自己错了。
“你错在轻信了那些臣子们的谗言,祐儿,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却次次令朕失望。”
四皇女泪如雨下,胸中委屈不甘翻涌着。
“姚重已向朕告病。”皇帝手指敲着一张折子,“御史,朕会择贤任之。”
她道:“你回去吧。”
四皇女擦了眼泪,丧着脸回府。
几日后,七皇女亲到乾州巡察治河的消息传遍京城,姚重宴请四皇女,低声与她说:“七皇女走得是水道,途径祁阳再转旱道,现在船已快到岸了……”
四皇女不语。
姚重没敢再暗示。
四皇女的正君侧君,家里都位高权重,这些臣子们,都有拥立四皇女的野心。眼见着七皇女此次要借水患立大功了,她们怎会不着急?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四皇女也知道。皇女巡察地方,是最容易出意外的了……
只是她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
到底,是亲姐妹,她狠不下心。
四皇女回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枯坐一晚,她抹了把脸,苦涩一笑。
是了,她这样的人,本就做不了帝王。
庆历二十八年冬,大雪夜,七皇女归京。
她在乾州时,罢免了张秀,让任雪复任总督一职,与官兵百姓一同治理河道,同吃同眠。
她带着功绩回京,毫无意外的,拿到了第一个亲王之封。
庆历二十九年春,皇帝封容贵君宋廉为帝君,立七皇女赵亨为皇太女。
炎夏,五皇女来问安,见襄贵君不在,直接到清宴宫来。
今年,利皇子十八,要离宫成婚。
妻主是他自己选来的,是个探花,今年二十三岁,叫卫兰,长的是浓眉大眼英气勃发,气质亦文雅端方。
皇帝喜爱利皇子,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
利皇子好不容易有看上的了,皇帝排除万千困难,也要让他得到这个探花。
有婚约,就废掉。
有相好,就休掉。
之后再给这位探花锦绣前程,三品要职。
利皇子高高兴兴离宫,见妻主眉宇间都是忧郁,也没多想。
五皇女道:“君父,这样好吗?”
“不管。”襄贵君道,“话我已经跟他说了,只是他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看见个好看的就想抢到手里,这是皇上宠坏的,我掰不过来,他已经听不进道理了。”
五皇女叹息。
贺玉看着她,目光迟疑。
五皇女知道他想问什么。她和贺谦修成婚已近五年,仍然还没动静。
五皇女一笑:“玉君父想问什么?”
贺玉:“什么也不问。”
他说:“我这里有几本书,珠玉应该喜欢,你拿去。”
“是什么?”五皇女凑上前看,见最上首是一本《圣凡训》,登时汗就下来了,抓过书翻着一看,见是真的《圣凡训》,里面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贺玉:“怎么了?”
五皇女哈哈一笑:“没什么。”
等她离开,襄贵君才问:“你当初进王府,那些教规矩的,给你的书叫什么?”
贺玉想了想,摇头道:“想不起了。”
他那段时日,整个人都是恍惚紧张的,从没注意到那些描画男女相合的“规矩”本子,还裹着别的皮。
襄贵君就道:“我拿到的,就是《圣凡训》,面上光风霁月圣人之言,翻开净是些欢愉之图。”
贺玉红了脸。
襄贵君扬眉:“我那时躺着养伤,无聊得很。皇上叫人查我的身子,我便给他看,看完后,那些宫仆们就赏了我几本册子,有的没名字,我看了封皮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就拿了这本有名字的,说来讽刺,当时我也只认得简单的字,心中还怕万一翻开,那么多字,我有不认识的该如何是好?”
贺玉:“你真看了?”
“当然。”他笑着说,“我可是勤学之人。”
他笑完,语气忽然有正经了起来。
“到了宫中,听他们说,宫中有个持正,藏着许多书。我就想,这人藏的,一定是正经书。”他说,“从小,我姐姐教我开蒙识字,用的是私塾老师赠给她的《蒙训》,书都翻烂了,字也不是很清楚。到了宫里,拿到的那些锦帛包裹,金贵完整的书,却是春‘宫。直到来你这里……”
他看着贺玉。
“忽然就觉得,儿时最向往的日子,实现了。”
楼英很小的时候,躺在家中的土平房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星空时,就会与姐姐聊以后的日子。
“以后咱们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每天吃得比员外家还好。”
“有书!很多很多书!书里没缺页!字都能看清楚!”
“别的呢?”姐姐问他。
“别的……”楼英说,“给我妻主生个女儿,打发了她,我就回咱家,跟着姐姐,还过这样的日子,吃饱饭,躺在这里,看星星。”
“哈哈哈哈!”姐姐大笑,“你当女人都这般好打发吗?”
女人当然好打发。
楼英想,只要她爱得多,就会分了心,心不在一人身上,也就很好打发了。
贺玉把一本书放在了他手上。
“什么?”楼英接来。
“《西南山河异志》,有你家乡。”贺玉道,“怕你想家,自己一个人回宫哭。”
“我从没哭过。”楼英笑着说,“真的。而且我家,早没了。”
他把这本书,收进了怀里。
利皇子成婚后没多久,就哭着进宫,抱着襄贵君的腿哭诉。
“我不知道那是她的旧日夫君……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我不会罚他的……”他的眼睛都哭肿了,“我是看她总是盯着他看,所以我心烦,以为他要勾我妻主……”
襄贵君:“我与你说过,她有个结发夫君,是她开蒙先师的独子,读书时就陪在她身边。”
“母皇说,已经好好的送回家乡了啊,我以为送回去了……我不是恶人,我真的不是,她厌恶我。”利皇子哭得很痛,好久之后,又低落道,“我不喜欢她,真的不喜欢她了……”
庆历三十年,卫兰因宫宴“不敬”之罪,贬谪台州。
利皇子与卫兰和离,下了“放妻书”,回宫。
他散了自己,成全了卫兰和她的结发夫君。
“她最好知趣些,若是让我知道,她今后再纳,我定不饶恕她。”利皇子曾咬牙切齿放话。
庆历三十年夏,利皇子再次成婚,配与新科状元,杨兰道。
皇帝指这门亲事时,利皇子问的的第一句话,就是:“她真的没男人?”
“她丑,没男人。”皇帝开玩笑道。
新科状元才十九,比利皇子年纪都小,从小就一门心思读书,而且因才高,心志也高,看不上寻常人家的儿子。
哪知利皇子回答:“丑些也好,我还就不要美的!”
杨状元不丑,当然也确实不美。她矮,腰也圆,脸也圆,眼睛不大,看着利皇子时,开心的双手颤抖。
“我我我,我是雪域城的。”洞房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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