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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受宠的日常[女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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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回答的潦草。
贺玉接过六皇女,板着脸道:“这是皇嗣,要出了差池,仔细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掉!她君父是不在了,可皇上还在呢!!”
最后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人打了个颤。
裕持正看向贺玉的眼神,忽然明亮了许多,满是钦佩。
作者有话要说: 贺玉:我们读书人,脾气很大的,其实。
第30章 春猎(三)
值夜的医士姓周; 年纪轻轻,是王御医破格收的一个男弟子。
他诊看了后,认为是六皇女体质弱,心与肺尤甚; 导致呼吸不畅; 无法进食。又因照顾不周; 这才使得六皇女因饥饿哭闹。
“该怎么做?”贺玉问他。
周医士似乎想下决定给个药方; 斟酌用药; 但却迟迟不敢开口。
贺玉看出了他犹豫的原因; 摘了腰牌; 叫宫人去宫外请王御医来。
眼看着天降破晓; 也还没消息。
周医士焦灼道:“六皇女呼吸声低缓; 时有暂停; 病情恐已到凶险境地……”
贺玉看出了他想为六皇女医治的决心,道:“那就拜托周大人了。”
“不敢。”周医士闭了闭眼; 一副视死如归模样,耳朵紧紧贴着六皇女; 静心听着她的呼吸声。
珠玑第一次见如此胆大的动作; 惊呼了一声。
李京墨拉了拉贺玉的衣袖,引他到角落,磕磕巴巴劝他再谨慎些。
贺玉:“你看他医术如何?”
“比、比我好许多,我听母亲说过他,交、交口称赞。”
只是因为,男子在太医院限制诸多,八品的医士就是他能拿到的最高的职位了。
贺玉道:“我信他会做得很好。男子能被太医院的御医破格收为徒弟,定然是要比同期的女子们做得都好。而且我看他神色认真,虽也因惧怕担责而迟疑过; 可他仍然为病了的六皇女诊治,他是个医者,我信任他。”
一番话,不仅李京墨,连周医士也都精神一振。
贺玉又与李京墨说道:“裕持正,出了事,我来担,你保全自己就可以。”
他说这些话时,眼神异常坚定。
裕持正当时就揉了眼睛,磕磕巴巴也说不出,只摇头表明了他的立场。
气氛过于沉重,贺玉为了让他放松,也让自己放松,笑道:“不至于如此,六皇女只是小恙,会好的。”
早间,减了剂量的药汁小心喂了两勺,等到中午,六皇女熟睡了过去。
周医士又整个人贴上去听了好大一会儿,道:“杂音少了些。”
朝露慌忙跑来,提醒贺玉,三皇女和宝皇子结束了上午的课业。贺玉这才想起,他还有两个孩子尚未照顾。
只是这会儿,他刚让裕持正回宫休息,而六皇女又要二次进药,他走不开。
正是为难时,宫人们又报,说恭伴把孩子们接走照顾去了。
朝露忧心忡忡,怕刘研又来抢孩子,但贺玉却松了口气,道:“想多了,他不会。他这是在帮忙。”
到了下午,六皇女进食正常,似乎无碍了,终于吃足后,六皇女在贺玉的臂弯中呼呼大睡。听到她呼吸声稳健,贺玉心中满是欢欣。
刘研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拄着拐杖,两个小孩儿抓着他的衣角,说是为他引路搀扶,实则没什么大用。他尽量正直了身体,也还是微微向左歪倾着,艰难跨进门,问六皇女的情况。
“可怜孩子。”他坐下,眼神中也是悲悯,“顺昭君如何说?”
“午时遣人来问过,说顺昭君在做功德礼佛,已是有了答复,言说这只是小病,刚出生的孩子们都这样,让我从旁照顾着就是。”
刘研没有评价顺昭君的答复,只是又叹了一声:“可怜孩子。若是皇上,定然是要心疼好一阵的。”
皇上心软,刘研说。
“她最看不得孩子们生病,要是一个个的,都和五皇女一样,皇上一定高兴。”
吉长天围场这边,已然进入了收尾阶段。
唐舒里回自己的营帐,同窗的公子们笑得暧昧。自然,他们都知道,皇上与他说了好久的话,两人还一起去了靶场。
唐舒里的二姐见他回来,道:“得偿所愿了?”
唐舒里摇头,无精打采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要取笑我了。”
唐舒里的二姐惊奇道:“咦?是谁天天在家中吵着要见皇上?奇怪了,怎转性子了?”
唐舒里把脸埋在被中,闷声道:“我不知道那是谁,总之不是我。”
自己从前该多傻啊,竟然想要皇上的喜欢。她那喜欢,要分成那么多份,又和打发乞丐的残羹冷炙有什么不同?
他多么骄傲,就是讨要女人们的喜欢,那也只想要完整的,要妻主给的全部。
唐舒里抱着被褥在床上翻滚了几周,郁郁道:“我还是招个上门妻吧。”
二姐全当听胡话,哈哈笑他:“咱娘又不是只你一个儿子,招什么上门妻,仔细娘听到了骂你,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真是孩子心性。”
春猎结束,皇帝回宫。
第二日,顺昭君就叫唐舒里进了宫,以礼佛听经的名义,留他在身边。
皇帝回来后,就频频朝西宫跑。
只是她有心,唐舒里却无意。皇帝不傻,唐舒里冷冰冰的态度与在吉长天时完全不同,去了几次,皇帝那点甜头也就耗尽了。
这边,明史度又缠得紧,容贵君也小病不断。久而久之,她也没了心思。
顺昭君本想做个顺水推舟人,谁料两边竟都没了意思。顺昭君想,春猎时他特地安排的,原本好好的,听人传报,也都是差点火花就能成的事,怎就凉了?
顺昭君思来想去,知道了原因在唐舒里身上。
一日礼佛罢,顺昭君坐下喝茶,垂眼道:“舒里,本君要问问你。”
唐舒里听了,知道早晚有着一回,扑通跪下,陈说自己的想法。
一二三四,边泣边说,大意就是自己辜负了顺昭君,实在因他无法把姐姐当妻子对待,拒绝了皇家有意安排的亲事。
顺昭君冷脸听完,嘴上说着可怜,好孩子,心中却是冷笑。
十几岁的少年人,都幻想着妻主的完全宠爱,幻想着这天下本就不存在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有的能长大认命,有的就和唐舒里一样,心比天高,认为自己配得上天下最好的女人,不仅挑剔,还不肯认命屈就。
天下最好的女人?哪里有?
婚姻不过是门当户对的置换,你予我所需,我予你所需,皆大欢喜而已。
糊涂东西!
顺昭君道:“你是个好孩子。”
他微笑着:“起来吧,既如此,我便不再逼你。本君惯不做那些强迫事,你自己选的,你不后悔就是。”
他叫来皇帝,与皇帝说了,并提议,要给唐舒里封个郡君。
“风风光光给他找个好妻主。”顺昭君道。
皇帝就说:“好啊,就当是朕的亲弟弟,以后找个好的许你!”
唐舒里得了个义成郡君的封号,除此之外,别无封赏,但他不在乎,也从没细想过,从宫里“全身而退”后,他松了口气。
回首再看,夕阳沉入宫墙一角,四周没了光,风瞬时冷了。
他打了个抖,心道,还好没有入宫。
唐舒里离宫,容贵君和睿君也都松了口气,很快,容贵君的病就好了。
他一起身,就到清宴宫去,与贺玉说了许多春猎的事,大多都与唐舒里有关。又提及睿君,说了睿君天天傻子一样,念叨着要给皇上生个皇子。
襄君跟故意呛他一样,道:“这什么毛病?”
容贵君感慨:“可不是毛病,现在皇上可不想要皇女,最想要的,正是皇子。”
襄君一声笑,说道:“懂了,不是毛病,是心病,要生个皇子才能治,皇女治不好。”
容贵君惊道:“襄君,你这人说话……”
贺玉:“蛮有意思,对吧。”
说了许多,容贵君似乎想说什么,又忘了,想了许久想不起,还是襄君看不下去,说:“他妹妹。”
容贵君:“哎呀!终于想起来了!正要说呢,这次春猎,你母亲和妹妹也去了,身体都还好,你妹妹说,给家中的孩子取了名字,叫谦修,乳名不成体统,唤珠玉……”
贺玉笑眯眯的,摆手道:“她从前就说过,她若得了儿子,定要叫圆满的名字。”
“舅甥一个名可还行?”
“怎会一个名,她那名字取得多正,我倒是谢谢她,把儿子也当个顶天立地的人来养。”贺玉道,“我知道我妹妹是什么样的心思,为人谦修则不满溢,性如珠玉又求圆满,她想让她的孩子,有才华又不尖锐碰壁,温温柔柔活得长久。不因男儿身而卑,也不会持才而自满。”
容贵君捂住心脏,蹙眉道:“啊……我弟弟是攒了几辈子的福德啊!”他更是羡慕了。
到了四月末,皇上这才知道,上个月春猎期间,贺玉救了六皇女一命。
此事,是李太医来照例请脉时说起的。
皇上和她聊了国子监开设医科之事,说要不限出身,这样才能拔良才,李太医当时一个胆大,提出了,开设男子入国子监医科之事。
皇帝虽说不妥,但却有意在太医院特辟一处,收一些药堂的男子学徒,只是这就需要个男医官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李太医道:“臣举荐王御医的徒弟周术,周医士。”
“哦?他医术如何?”
于是,李太医说了周术在贺玉的准许下,及时诊治六皇女,才使六皇女保住了性命,不然新生儿的心肺恶疾,怕是难熬过三月。
皇上听了,久久沉默。
她回宫后,清宴宫和教习所的是都来报过此事,当时她问,皇女如何,答曰已大好。她就没放心上,以为只是个小病。
那晚,皇上去了清宴宫,三皇女的嘴一刻不停,活蹦乱跳要给她讲今日学到的道理。宝皇子就在一旁抢着讲,急了就冒出几句乌幽话,仍是争不过,就钻进贺玉的怀里,含着眼泪无声告状。
两个孩子都养得很好,一直热闹到酉时,哄睡了才得安宁。
贺玉给她脱了靴子,皇上忽然抱住了他,就把他按在怀里,半晌不说话。
贺玉道:“皇上?”
“玉哥。”
若非是他,她的孩子们会如何?她无法想象自己踏进宫门,就听到六皇女夭折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最怕的事情,他帮自己死死拦住了。
“玉哥,好好把朕的孩子养大。”她说,“你教的,朕放心。”
“嗯。”
第二年初春,明史度如愿以偿,生了皇子。
皇上赐名“要”,还给了封号安乐,是第一个有封号的皇子。
又是一年夏,西北吐乎奈部求和,有和亲之意。
长皇子和两位双生皇子,都已将近婚配之龄,但皇上不舍。那是乔昀留下的三位皇子,他们都好好地长大了,她不舍得让他们远婚受苦。
最终,皇帝允了顺昭君的提议,将义成郡君,也就是唐舒里,婚配给了吐乎奈藩王。
唐舒里离京那日,皇上没敢去送。
坐在乾元殿内,听人说长长的送亲队伍已出城了,看不到了,她撂下笔,喝了口茶,问道:“容贵君呢?叫他来。”
她想有人陪她,像家人一样,永远不离开她的陪伴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大约十章就完结了。
就是类大纲文,大家放心,不刀的,我真的写的是治愈,不骗你们。你们挂心的都会很好,大家结局也是求仁得仁,心愿圆满。贺玉活得很长久且不凄凉的,他很充实。
第31章 第十九年
庆历十八年; 这年从下半年起,流年就不如意,顺昭君身体欠佳,眼睛昏花; 已是看不大清了。
侍君们轮流侍疾; 顺昭君撑着一口气; 过了中秋佳节后; 就薨了。
国丧期间; 刘研也垮了。其实从庆历十四年; 夜月病逝; 霜白自杀殉葬后; 刘研精神就不济了起来。
病体拖到庆历十八年; 又因顺昭君的病情劳累奔波; 大悲伤过后,也撑不住了。
国丧祭拜时; 刘丧放下拐杖,缓缓下拜叩首; 这就再也没抬起头来。
皇上绷不住; 听到子期来报,看到下面白花花一片,侍君们奔到刘研身旁搀扶,又都悲痛大哭的场面,当时就流泪了。
皇帝站在祭坛上,晚秋的寒风吹干了她的泪,她哭道:“朕是孤家寡人了……”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朕只剩玉哥了……”她就这么对子期说。
实际上,年岁大了之后; 她每年会惦记着到贺玉宫里坐一坐,但并不要求侍候,顶多和被而眠。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想要贺玉好好活着。
“玉哥啊,你一定要活得久一些。”皇帝说。
说多了,贺玉也就听一耳朵,比起从前,皇帝已经不会说什么:“要活的比朕久”这种话了,贺玉知道,她是上了年纪,怕了。
人上了年纪,总会想要更长寿的。
总之,庆历十八年,年过得不太好,连三皇女和宝皇子都打不起精神来。
庆历十九年,开春回暖,天气不错,又因皇上大办春猎,大家很快就走出了悲伤。
春猎期间,皇帝罢朝了半个多月,一来是真的想去散散心,二来也是想多给皇长女些时日,看她能否当起大任。
皇长女是熙和三十一年夏出生的,到今年,已二十整,孩子都有两个了。
不出意料,她并没有让皇帝惊喜,在她监国期间,明明朝中无大事,只是一次恩科和试才会,就令她焦头烂额,应付吃力。
皇帝回朝后没说什么,但失望是显而易见的。余国公那边,余风秀的姐姐妹妹们都忙着要把皇长女扶上墙,可皇长女自己却失了斗志,话里话外是说:“我愚笨,在母皇那里,连二妹都不如。”
二皇女今年已满十六岁,三年前才从别苑回宫,文章古籍,无一不通,堪称惊才绝艳,人是大变了模样,不仅温文尔雅,还对妹妹们照顾有加,心态是十足十得好。
只是皇帝无法让二皇女辅政,但她心中却无数次想过,如果二皇女不是因眼盲,朝政交给二皇女,总要比给长皇女的放心。
乔昀给了她一个不错的女儿,可惜却无缘帝位。
皇帝春猎回宫后,头疼了许久,又休息了半月。期间,宫中新封了位司侍,相貌妖艳,出身不高,父亲是宫中的帮厨,因他自己煲汤好喝,送汤给皇帝时,被皇帝相中了。
如今,皇帝的皇女们,记录名册的已有十一个,皇子也多了。令皇帝欣慰的是,她的孩子们,除了前年宫中爆发时疫,病逝了一个年幼的皇女和三个皇子外,其余的都还好好地活着。
她的后宫,虽然无手腕十分了得可靠的帝君之才,但侍君们心性都还不坏,她的孩子,比先帝的,要活得更好些。
八皇女是裕持正在庆历十年为她生的,而裕持正也靠八皇女晋升了裕君,九皇女是容贵君的,十皇女是个宫侍的,不提就是。
皇子里,她喜欢的是楼英在庆历十一年,为她生下的利皇子,比九皇女年岁稍长些,其余再添的,她也不太记得,自己给的名字,自己都会忘记,总也对不上脸。
六月盛夏,西北战事突起,吐乎奈部分裂,唐舒里携已故藩王的长女和自己的幼子归京面圣,恳请皇帝出兵援助。
月底,吐乎奈部的小藩王六步孤追进京城,亦前来面圣,要兵马粮草,要朝廷承认她夺来的土地。
皇帝气定神闲,设了宫宴,要请双方出席,并且下旨,各君侍与七岁以上的皇女都允许出席宫宴。
皇帝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拿吐乎奈的小藩王磨刀,历练她的皇女们。
宫宴开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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