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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受宠的日常[女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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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英说:“没什么,只是……关心则乱。”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百味杂陈,低声重复了一遍。
  “关心则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在晚上十点左右。


第24章 明史度(三)
  皇帝在西宫碰到了一个字一个字抠书的长皇女; 她大为失望,进了门,见了顺昭君,也还在念叨:“这孩子不像朕。”
  “再不像也是皇上的孩子; 是你的帝君给你生的第一个孩子。”顺昭君敲打道; “过阵子余国公六十大寿; 皇帝不仅要记得; 还要让长皇女代你去祝寿。”
  “这朕晓得。”皇帝随手捏了个蜜饯; 吃完略感寂寞地搓了搓手指上的薄糖粉; 随意道; “关内侯的长女动身来京了。”
  顺昭君午休刚起; 正在梳理头发; 望着铜镜中皇帝的侧影说道:“关内侯身体不中用了; 但年轻风流,这女儿也多。原本芝麻小的薄产也就挣个空名头; 咱们不理会就是,可她们却上京来了; 来一回; 说一通老关内侯的丰功伟绩,这朝廷就又要给好处……”
  他不满问道:“谁给她送的风,让她找到了个由头上京来的?”
  “睿君身边的奴才,给旧主子报忧愁。”皇帝随手拿起一枚双蝶的金发扣,给顺昭君扣上。
  顺昭君回头瞪了她一眼。
  “不成体统。”
  皇帝笑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说道:“君父不见老。”
  “那不成老妖怪了!”顺昭君起身,正了脸色道,“睿君宫里那些不听话的奴才事,皇帝就别费心了; 本君自有打算。只是本君要提醒你,天下没有入宫不侍奉妻主的侍君,明史度尚且不到双十,你是要让他在皇帝塌边蹉跎老去吗?”
  “朕知道。”皇帝讪讪道。
  “那就这个月内,让你的侍君尽一尽心吧。”顺昭君严肃道。
  皇帝心知,这事要在关内侯长女抵京之前办了。
  走出门,看了眼还在读书的皇长女,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当年到国公府议婚时,余风秀就躲在半月门旁偷偷看她,满眼期待。
  她那时确也满心欢喜,扬起手中的扇子,与他悄悄打了招呼。
  风吹过,余风秀眯起眼睛,柔顺的长发被风吹起了涟漪,青丝上的柔光都在晃动,水波一样微微漾着。
  此时此刻,风吹着皇长女绕发的缎带,却没有余帝君的半点影子了。
  皇上就想,风秀当年,要是生的是个皇子……该多好啊。
  想罢,又惊讶的发觉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已经不考虑把皇长女立为储君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平庸的女儿,让自己过于失望吧。
  也或许……父君不在了,对孩子的爱,也就淡了。
  既如此,朕当年对乔昀,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她又想到了她的二皇女,神色阴郁地疾步穿过御花园,终于忍不住叫来子期,说道:“二皇女在别苑每日进了什么,学了什么,说好了一日一报,怎都不见?下头的人又偷懒了吗?!”
  她发了通小脾气,自己熄了怒火,说道:“叫宁亲王进宫见朕。”
  贺玉怀中抱着五皇女,写字给她看。五皇女什么都看不懂,看了会儿,生生把孩子看瞌睡了,歪着脑袋睡在了他怀里,口水流好长,滴在他的袖摆上,让贺玉笑了好一会儿。
  楼英坐得远远的,垂着眼闲闲翻着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眼神比从前柔和了许多,他自己都没发觉。
  容君就是这时候来的。
  “玉哥,好事,你猜猜。”他扶着门进来,一脸笑容。
  楼英抬起头,视线落在他扶在小腹前的手,眉头动了动,脸上微微有了笑容。
  贺玉说:“什么?”
  “你猜。”容君故意不说,自己坐下,也不喝茶也不吃点心,“好事。”
  而后,他又看了看贺玉怀里的五皇女,转头笑着嘴楼英:“这要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玉哥才是五皇女的生父。”
  楼英扣了书,开口就是一句:“容君果然是有好事了,几个月了?”
  容君一愣。
  贺玉也是一愣,这才看到他的动作,啊呀一声,惊喜道:“真的吗?”
  容君震惊道:“襄君怎知道的?”
  “猜的。”襄君嘴角一抿,笑道,“猜中了。”
  “这可真是喜事,恭喜了。”贺玉笑了起来,而后又道,“只是你又要辛苦了……皇上知道了吗?”
  容君点了点头,摆手道:“也是刚诊出的,皇上说要等几个月再说,所以没告诉你们。不提我了,我可不是来与玉哥说这事的,这又算什么喜事……”
  他取出一封家书,说道:“也不卖关子了,玉哥,是我弟弟清儿。”
  他脸上绽放出笑来,红了两颊,语气异常温柔道:“清儿才是有喜了,今日收到清儿的来信,这就来让玉哥也高兴高兴。”
  贺玉蓦然张大了眼,几乎是抓过信来看,他看得很快,想从这封宋清给容君的家书中,找到提及他家人,母亲父亲妹妹的只言片语。
  他找到了,来回把家中一切都好,看了好几遍。
  “清儿说了,贺觅待他很好,连你父亲也都很和善,与别家的父亲不一样,从不拘着他,他总是说错话办错事,你父亲都不责骂他。”容君坐过来,翻了几页,指着那一大段字给贺玉看。
  “还说……四月时,小贺大人与他去山上赏春,下山时偏要牵着他的手散步回去,被一群人指指点点也不放手。”容君言语间满是羡慕,“玉哥,我要谢谢你……你有个好妹妹。”
  贺玉笑了起来,握住他的手,“他们都好,这我也放心了。”
  “清儿他……比我有福气。”容君垂眼低声说道,“真的,玉哥……谢谢你。我就知道,当初把清儿交给你们家是对的……”
  他说起了他的嫡出幼弟,进了宫选,却因雪霁和德君的事,皇上没什么心情,他未能进宫,而是被宁亲王挑去做了侧王君。
  “那不也很好吗?”贺玉说道,“宁亲王年轻,脾性据说也不错,是皇上的妹妹里,与皇上最亲近的。”
  “宁亲王还好,可王君是个厉害的,我那幼弟哪里比得过正君?处处被拿捏着,这还不算完,宁亲王风流,府中侍奉的从来都不缺,得宠的总是光鲜些,我那幼弟自小娇生惯养,又怎能忍得了?我母亲因这事,也与我提过多次了,只是宁亲王的家事,我就是皇上身边的人,又怎好插手?”容君叹气。
  贺玉刚刚的好心情没了大半。
  “我也不与你说这么多了。玉哥就是心太善,我要是说这些,玉哥总是要替别人难受……”容君再次展颜,拿着写满字的书信,轻声道,“就看清儿了,让清儿生个女儿,头胎得个女儿,将来无论女儿还是儿子,就都是锦上添花了。”
  贺玉道:“无妨,我家不重这个,无论女儿还是小子,只要他们自己高兴日子顺遂,就皆大欢喜了。”
  五皇女睡醒了,拖着长长的口水,手脚极快,爬到桌案上,抓起了那封信。
  容君:“诶!”
  贺玉:“哎呀!”
  他看向楼英,楼英撇了撇嘴,爱莫能助。
  贺玉哄道:“燕儿,不能玩这个。”
  五皇女把信紧紧握在手里,高高举着,道:“驾驾!”
  楼英气定神闲走过来,说道:“都闪开,我来。”
  容君让开位置,楼英伸出手,似要抱五皇女一样,夹住她的咯吱窝,挠起了痒痒。
  五皇女咯咯笑了起来,松开了手。
  贺玉连忙把信展平了,交给容君:“快收好吧,这对儿小夫妻小幸福可不能坏了呢。”
  容君直说是,仔细叠好了,收在怀中。
  晚上,贺玉让朝露去恭伴那里问了一回,朝露回来后说道:“恭伴说了,三皇女和宝皇子都有些不舒服,怕他们半夜哭闹惊扰到主子,明日就送来。”
  “行了,我知道了。”贺玉长长叹了口气,寂寥地收起一早就准备好的笔墨和蒙训书。
  梳洗罢,剪暗了烛火,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刚来了点入眠的眩晕感,珠玑就快步走来,“主子,出事了。”
  “怎么了?”贺玉习惯性用手按住了心口。
  珠玑说道:“他们从碧玉池捞出了个人,已经淹死了,是睿君身边的那个老人儿。”
  贺玉懵了好半晌,耳朵闷闷的,说道:“觅心?”
  “是呢。”珠玑道,“是侍卫轮换时发现的,说是走夜路失足落水,被水草缠住没了的。唉,睿君这下是真的无依靠了。”
  “……”贺玉起身穿鞋。
  “主子?”
  贺玉匆忙穿好衣服,说道:“可怜孩子。”
  明史度,当年入宫时,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贺玉想,他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今夜失去陪伴多年的依靠,伤心到无法入睡的明史度,一定需要人陪着。
  如果让明史度一个人难过害怕的缩在床角垂泪,而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贺玉想,他恐怕也会彻夜失眠吧。
  明史度没有缩在床角独自垂泪,他哭哑了嗓子,双手扒着碧玉池边不愿走。
  觅心的尸首已经被收走了,因说不吉利,不让他看。
  他只能在觅心的葬身处,望着平静的水面痛哭,他不敢回去,不敢回那个没有觅心的地方。
  他想回家,但已经没有路了。
  他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与家有关的牵绊,全都断了。只剩他孤零零在这个地方,宛如在一座孤岛上。
  回不去,也走不了。无法前进,无法后退,茫然不知方向。
  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也没有胆量寻死。
  他只能哭,起初是滚烫的泪,烫的他脸都发疼,后来,连眼泪都冷了,冰凉凉的,他哭到浑身发硬发冷,双脚如冰块。
  这个时候,一件外衣搭在了他肩上。
  睿君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仿佛看到了觅心,看到了父亲……
  视线清晰后,看到贺玉关切的神情,他鼻头一酸,扑抱着贺玉的腿大哭起来。
  “玉……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有个CP姻缘线已经牵上了哈哈哈哈哈。


第25章 明史度(四)
  到了早上; 贺玉才回宫,楼英说:“你不该去,你应该让他去依靠皇上。”
  “我受不了。”贺玉说,“我见不得他们这样。”
  “天底下有三万万人; 哪一个不苦?哪一个不难?你不是菩萨; 救不了苦也救不了难; 别把自己搭进去。”楼英第一次说这种话; 神情万分真诚; 语气万分严肃; “贺玉; 书读多了不要往大处看; 低头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他指着翠微宫方向说道:“皇上同情你; 赏你的慰藉; 到现在还没见。再拖下去,六宫就全知道; 最善最好欺负的,是你贺玉了。”
  贺玉长叹口气:“我知道了。”
  “只你自己知道还不行。”楼英推他; “找皇上去。贺玉; 我只说一句,你不是什么贺玉,你是宫里的文持正,你妻主是皇帝。”
  楼英说:“五皇女在我宫中,我没空,你帮我送她去乾元宫吧。”
  贺玉抱着欢脱的五皇女,一路哄着,艰难走到乾元宫。
  子期见是他来,有些意外; 但很快就低下头去,小声提醒道:“皇上和宁亲王在下棋。”
  贺玉萌生了退意,但子期已进去传报。
  “玉哥?稀奇了,怎今日主动来寻朕。”皇帝心情似是很好,笑道,“让他进来。”
  五皇女撒手就没,风一样爬上皇帝的腿。
  “朕明白了,定是襄君把她扔给了你。”皇帝笑着招手,“过来。”
  “文持正。”年轻的宁亲王颔首,将手中的碧玉棋子抛进棋篓。
  贺玉回礼:“宁亲王。”
  “说起来,我跟文持正,还是连亲。”
  “哦?是吗?”皇上疑惑道,“怎么朕记得,你是跟容君是连亲,容君的小弟,不是你的侧君吗,嗯?”
  “诶,文持正也是。”宁亲王半调侃道,“容君还有个弟弟,跟了文持正的妹妹。”
  皇上摩挲着棋子,锁眉想了许久,道:“朕想起了,是有这么回事。”
  贺玉默不作声,有些拘谨。
  宁亲王无奈一笑,看来文持正果真如传言那般,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太聪颖。
  皇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轻声道:“别站着,过来坐,都是自家人。”
  宁亲王笑得原本就弯如月牙的眼睛更小了些,起身道:“这棋下完了,皇姐的闷儿也解了,臣妹还要去问候顺昭君,就先告辞。”
  皇帝抱着五皇女,和她玩了会儿,问贺玉:“你昨晚在睿君宫里?”
  “嗯。”贺玉说,“他少年心性,怕黑,所以我就留下陪他了。”
  “哦。”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半晌,又道,“三皇女和宝皇子,刘研还没给你送去?”
  贺玉摇了摇头。
  皇帝转脸,见他第一次露出这样萧索的神色,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行了,朕让你见。”
  她把人叫进来,让他们送五皇女回去的同时,叫三皇女和宝皇子来。
  这两个孩子,皇帝见面也不多,两个小孩儿送来,全然不像五皇女是个自来熟,按宫人们教导的,给皇帝叩了首,站起身仰着脸看她。
  贺玉也眼巴巴看着他们。
  这两个孩子相貌漂亮的有些不像话,年纪不大头发茂密打着旋儿,寻常孩子万不会有这样粗硬的头发。
  虽然五官并不相像,但那西域乌幽才有的异域味道,却都是洗都洗不掉的。
  三皇女还好,更偏皇上些,双眼漆黑,冲淡了些父亲的异族血脉,但宝皇子,却是意外的像乌幽人,长着一双浅色带翠的瞳孔,硕大清澈,睫毛又卷又翘。
  皇帝抱起宝皇子,说道:“瞧见了没,霜白给朕送了个宝贝,西域明珠,朕的掌中宝。”
  贺玉凑近了看,眯眼微笑,他的手指尖轻轻摸了摸文宝的睫毛,文宝抓住了他的手指,不松开了。
  “要让他抱?”皇帝问。
  文宝:“要。”
  他咬字很重,再多说几个字,就会有奇怪的调子蹦出来。
  贺玉抱过他,心似突然有了重量,慢慢落回了它原本的位置,不再浮飘了。
  “把文宝带回去吧。”皇上笑着说,“你们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强。”
  “皇上……”贺玉抱到宝皇子后,又想起他今日来的另一个‘任务’,帮睿君一把。
  他硬着头皮说道:“那今晚……睿君他怕黑,所以……”
  皇帝怎会不知他的意思,虽心中还有结,但随着时间流逝,已不再那么激烈,表情缓和了些,说道:“你操心你自己吧。”
  贺玉走后,宁亲王探望罢顺昭君,又折返来。
  皇帝兴致好,喝了点薄酒,姐妹两人对了会儿诗,聊起了风花雪月。
  “臣妹最近得了个妙人。”她说,“舞姿如鹰,腰线肩颈美极了。”
  皇帝笑她:“朕记得,宁王君是个醋坛子。”
  提起正君,宁亲王五官瞬间苦了,摆手道:“别提了,小王那个王君,就是个醋罐子里泡大的,后院就没有一日不翻醋坛的!”
  “朕还挺喜欢他们吃醋。”皇帝慢悠悠说道。
  “皇姐,咱们不一样啊……所谓小醋怡情大醋伤身。皇姐的侍君们都是吃些小醋,无伤风雅,别有一番滋味。可臣妹家中,那是大醋横流,鸡飞狗跳。”
  话绕了个弯,又说了回来。
  “皇姐,臣妹说的那个舞者……”
  “你自己留着吧。”皇帝手敲在了她脑壳上,“整日花天酒地……朕给你个差事,你可愿意?”
  宁亲王‘呲溜’跪地,动作麻利顺滑。
  “肝脑涂地!只是皇姐……”她嬉皮笑脸道,“我懒,也不中用,要是重担子就别……”
  “不要高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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