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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春愁 完结+番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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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芒种7 沈肃容的喉结不可控得滚了又滚……
霜澶听沈远的称呼,忍不住挑眉,心下古怪道,“可别姐姐的,你又不是沈禄,还大着我几岁,叫我姐姐,我可占不得你便宜的。”
又想这沈远不过是瞧着这事儿交代了自己,他那头就可躲懒了,这样想着心下倒也不见怪,遂了然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知晓了,今日晚间我就去。”
沈远听罢,立即吩咐了旁人去将水井那头的几桶水拎过来烧开,又转头对霜澶道,“日后除了侍奉咱们公子的事,旁的时候就在偏房待着吧,没得万一公子找,我又遍寻不到你。”说完,便让霜澶先去用些吃食,再直接去公子卧房就成,别的不用她操心,一应都会备好。
霜澶心道,这泸山院活计也不比翰墨轩重么,自己原只需做些场面上的事体?吃食随意用些就成,倒不能教二公子等。
面上也未多言,遂颔首应下。
……
这厢沈肃容虽去了柳氏处,但到底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如何会没有怀疑沈远是否有何事情在瞒他,平日柳氏倒也会时不时叫他去一齐用膳,只今日实在蹊跷,遂只稍一试。
沈肃容不动声色道,“今日竟然还有佛手金卷、莲蓬豆腐。”
“原是没有的,你那头差人来说要过来用膳,我即刻就吩咐人做下的。”
沈肃容了然于心,柳氏再说些什么便也没有着意去听,心下想着这沈远如今胆子愈发大了,连他都敢框,待回去了,自然要好好紧一紧他那身皮肉的。
“你前头从你大哥院里讨来的那个姑娘,你是怎的想的?”
“什么,”柳氏蓦然提到霜澶,倒教沈肃容一时不及应,既而道,“倒没怎么想,那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先放在院子里伺候着吧。”
一刹间又摸不透柳氏如何作想,又道,“若母亲喜欢,不如先放在母亲身边?”
那柳氏听沈肃容这般行若无事的样子,心下犹疑,“我本也没有旁的意思,你身边原就没有可心的人。”
柳氏抬眼向沈肃容,有意瞧一瞧他的反应,不想他面若沉水,继而又道。
“瑾怀,只一点,没的因为她的身份便随意拿捏,那丫头若是你真的喜欢,就好好给个名分才是正经。”
“母亲多虑了,没影的事。”
柳氏看沈肃容这般作态,便也不再多说。
这一顿用下来又约莫半个时辰,沈肃容借口回书房温书,便先退了。
……
待沈肃容进了书房,门都不曾关,门口朝外道,把沈远叫来。
说完,转身回了案桌旁坐下,不经意却又瞧见午后霜澶留下的那篇还未写完的《三皇记》。心下郁闷之感更甚,遂闭目养神,只指尖无意识得敲击着桌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不见沈远进来,沈肃容敛眉,步履沉沉行至门口,却不想沈远竟无声跪在门外,沈肃容看着沈远如此一时气笑。
“你如今愈发厉害了,知我要罚你,这就跪下了?”
沈远匍匐着,“奴才有罪,但公子且容奴才多活会儿子,今日就先请回房歇息吧。”
沈肃容瞧沈远这般,一时竟猜不透他在卖的什么关子,良久,才悻悻然,“也罢,让我瞧瞧你跟我玩的什么把戏。”
说罢,遂转身走了,留沈远一人腑地长吁出一口气,额上皆是豆大的汗。
……
沈肃容回了卧房,至门口,却没有着急进去,来时的路上,他已然将沈远那厮猜了个七八,如此戏弄于他,左不过是仗着做了什么迎了他心意的事,现下房里早早亮了烛火,想来里头已然有了人,至于是何人……
沈肃容的嘴角不易察觉得一勾,才缓缓推了门。
“吱呀——”门被推开。
沈肃容扫视了一圈,面色渐渐发沉,屋内空无一人,只余烛火悠悠。想来沈远的皮现下已然不是紧与不紧的事了,他是一刻都不能容的了。
遂回头,就要着人去叫沈远,不想一回头,就见那人端着一盆水,许是盆中水多,委实沉了些,步履瞧着有些蹒跚。
霜澶原是在房中等着,只更漏走了许久,水早凉了,故而又去小厨房重新烧了一盆来,许是沈远先头有了交代,待她去小厨房时,竟是什么活计都不用干,里头的小厮只说但凭吩咐的。
待水好了,小厮原是要帮霜澶端来的,霜澶委实过意不去,这才自拿了来。
霜澶远远就瞧着沈肃容在卧房门口站了会子,待推了门又不进去,心下好生奇怪,等沈肃容回头,霜澶便莞尔道。
“公子。”
不想那沈肃容竟就这般走至她面前,伸手就要来拿她手中的盆,这霜澶如何敢?
“公子,万万不可,这可要折煞奴婢的。”
沈肃容这才缩回了手,不语,只跟在霜澶身旁,心里想的是,沈远这身皮肉暂且是保住了的。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房,霜澶只觉屋内的烛火将沈肃容的脸映得微微有些发红。
“公子,这就是安寝了么。”霜澶因着第一日近身伺候沈肃容,一应他的生活习性也不甚了解,故而犹如盲人过河,多问一句总是不会错的。
沈肃容只低低得嗯了一声,便站定不动,向来他的身边近身伺候的只有沈远,这些宽衣铺被一事沈远做时倒不觉有什么的,现下换了霜澶来做,当真是让人心绪难安。
霜澶遂至沈肃容跟前,低着头,抬手就要解那衣扣,想来日间才细细瞧见了沈肃容这件衣衫,当时还教他这衣衫称得人风姿卓绝,现下居然就能帮着宽这件衣裳,世上之事当真是难言。
沈肃容瞧着霜澶那手抬至自己颈间,故而配合着略抬了首,只虽说霜澶手上头甚是轻柔,但还是教沈肃容的喉结不可控得滚了又滚,索性闭了眼,眼不见心方为净,再不想其他。
堪堪过了半晌,只听得霜澶轻声道。
“公子,已然好了,还请至榻上稍坐,奴婢为您温足。”
沈肃容瞬然有些惶神,遂睁开眼,眼底有些微微发红,只视线追着霜澶……
看着她转身,端起水盆,放置榻边,起身站定,正待他过去……
第33章 芒种8 自己那修身洁行坐怀不乱现下统……
沈肃容依言,慢慢行至榻上坐下,视线不曾离了霜澶一刻。
只见霜澶蹲下,先用手轻舀了一掊水,那盆里的水被她那一双宛若柔荑的手撩起了层层波澜,倒像是撩在了他心尖上……
沈肃容心劳意攘,索性又闭了眼,再不想其他。
只他不知,温足不比宽衣,有些事闭了眼确是能眼不见心为净,有些,便不能……
霜澶试了水温,遂将沈肃容的鞋袜褪去,又将其双足置入水中,才问道。
“公子,水可温?”
沈肃容几不可闻“嗯”了一声。
霜澶只当沈肃容懒得搭理自己,遂抬头,才发现沈肃容原是闭着眼的。
这些活计原本在翰墨轩时也不过是自己头两年做小女使时才须做的,如今在泸山院,想着二公子于自己到底是有救命之大恩,现下正是效之以犬马的时候。更何况,在沈肃容身边伺候,与在柳氏身边伺候,对霜澶来说,并无大的不同,左右不过是仰何人鼻息罢了。
遂霜澶心下倒也并未计较这许多的。
瞧着沈肃容闭目养神的空档,霜澶起身又去了外头,待回屋时手上多了一块温热的巾帕。
霜澶回到榻边,复蹲下,细语道。
“公子,奴婢冒犯了。”说罢,将沈肃容那裤腿缓缓向上卷起,只饶是霜澶再小心翼翼,也总有不留神碰到沈肃容裤腿下肌理的时候。
正当霜澶将裤腿卷至沈肃容膝盖之处时,沈肃容用手倏地将霜澶的手按住,听不出语气。
“你作甚。”
霜澶抬头,见沈肃容并未睁眼,只又将那裤腿向上推了三指,露出了根骨分明的膝盖,霜澶这时才发现,那膝盖竟跟常人的微微不同,瞧着是受过伤,骨头好似都有些变形……
不敢再想,方才把那烘热的巾帕覆在沈肃容左膝之上扎紧。
“公子可觉舒适?原也不是什么好法子,只每日这般焐上一焐,天长日久的总能好些。”
沈肃容这才蓦然睁开眼,只眼底的微红更是明显。
垂下视线,霜澶原是用了鞶膊绑了袖子的,故而露在外头的不仅仅是那双柔荑,还有一枕藕臂,肤如凝脂,只见霜澶轻舀了水淋在他腿上……
沈肃容不觉就思绪飘忽神不守舍起来,只一瞬,脑中却又不自觉想起霜澶日间说的“衣、食、起、居。”,所谓衣食起居,如今瞧来,确实易教人意马心猿,自己这兄长,当真是春风尤为得意的。
罢了,谁人都有过去不是?遑论这小丫头从小是在兄长身边长大……
何况日前她也说了,不曾肖想自己那脓包一般的兄长,现下自己这般在意,倒显得冠上加冠,心胸也未免稍稍不宽阔了些……
沈肃容想,柳下惠如今怕是做不成的了,自己那修身洁行坐怀不乱现下统统可以喂狗。
“霜澶。”听不出语调。
“奴婢在,公子还请吩咐。”
沈肃容默了许久,久到霜澶以为才刚是自己听错了,前头沈肃容并不曾唤她?
霜澶倒没想那许多,直抬了头,不想却直愣愣得撞进了沈肃容的眼里,原来沈肃容一直在瞧她……
话到嘴边,反倒教沈肃容说不出口,霜澶那水润润的眼睛直瞧到他的心里,瞧得他不住得心虚又胆怯……
霜澶的眼眸光可鉴人,两相而较倒是他龌龊不堪,这般心思教他如何说得出口……
正当霜澶复低了头不再管旁的事之时,沈肃容又唤她。
“霜澶。”
只这一回沈肃容声音暗哑至极。
霜澶纳闷,沉眉复仰面,“公子?”
沈肃容默了又默,半晌,才缓缓道,“我记得先头你说,你的名字是兄长为你起的?”
霜澶已然不记得自己何时同他说过这些话,毕竟从前自己与他并无大的往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心道这沈肃容记性竟这般好,不知是从哪听来的……
“回公子,奴婢进府被分在大公子院里,大公子听奴婢本名上不得台面,遂帮奴婢另取了一个的。”
“只取了霜澶?姓呢?”
“奴婢不是沈府的家生子,死契都在主子爷手里头,故而不曾有姓。”
“霜澶这个名字,你可喜欢?”沈肃容试探道。
“奴婢十二岁进府,原先是没读过什么书,只听着霜澶心下里就觉着好听得不得了,待认了字晓得了其中的含义,更是欢喜了。”
沈肃容听罢,心下寂然,半晌,竟带了三分小心翼翼,道。
“如今你既入了我的院子,我再帮你改个名,可好?”
霜澶大惑不解,左右叫什么不过是做主子的一句话,还用得着问询自己愿不愿意的么?就是如今叫了张三李四的又何妨,若哪日主子兴致来了,叫阿猫阿狗的,还不是全凭主子做主?心下索然。
霜澶脑中千回百转,面上的默不作声,在沈肃容如今的档口看来,
“你不愿意?”
不待霜澶回话,沈肃容复道,“既不愿意,也就罢了。”
没的做出这副迫不得已的样子,倒像是自己强人所难,委屈了她似的。
霜澶倒真是不及应,心下除了觉得又要改名当真是麻烦,别的倒也无甚,左右霜澶也不是自己的名,叫什么有何区别?只是想不到自己不过楞了一会子功夫的神,面上这位沈二公子竟又要甩脸子了。
霜澶遂诺诺道,“奴婢只是……”
“不必再说。”沈肃容打断霜澶。
沈肃容如今好似是已然认定了霜澶不愿意,现下霜澶瞧了他的脸色又勉为其难得与自己虚以委蛇,当真是难为了她,这般违心讨好自己。
心下忍不住嗤笑,遂讥讽道,“原是你与兄长日久天长的,自是比我起的劳什子名更讨你的欢喜。”
霜澶一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想来从前自己竟然还会有辰光觉得这沈二公子有一副好性子,当真是眼盲心瞎,糊弄人的!
霜澶现下的样子,落在沈肃容的眼里,只更让他确定了心中所想,心下好一阵难堪又烦闷,语气不善道。
“且出去吧。”
霜澶当下也不辩驳,原是心下怄着气,不再踌躇,起身福了礼就朝门外去,待出了门,回身就关房门时,无意识得又看向沈肃容……
沈肃容的双足还在水盆之中,裤腿也被自己卷着,膝上绑了巾帕,模样瞧起来已然跟先头什么谪仙什么风度翩翩半点搭不上干系,水盆中的水现下想来也已算不上热了……
“哐”得将门关上,霜澶想着水渐凉,沈肃容这般泡着也不是回事,遂下了石阶,便想着去寻沈远……
不想才下了廊,就见着沈远在院里头的树下抱胸,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沈远听着后头的声响,遂回头,见着是霜澶,面上一愕,遂上前。
“怎的现下就出来了?”
第34章 芒种9 我若纳你为妾,你可是愿意?(……
霜澶自然不会说方才他家的沈二公子发的甚劳什子病; 悻悻然道,“自然是公子叫我出来的,你又在这处做什么?”
霜澶抬头看天; 今晚也不见有月亮,闷闷的天; 倒像是要落雨; 心下有意戏弄道。
“瞧月亮?”
沈远自然是不理会霜澶的调侃; 只觉心都提了上来,“姑娘何必寻我的开心,公子为何叫你出来?”
霜澶想; 沈远这脑子; 整日里的与虎谋皮; 不知道他家沈二公子的脾性么; 这般反面无情的性子; 自己还能为何被叫出来,自然是被轰出来的……
霜澶佯装不解,诺诺,“我倒不知为何,”又一手将沈远拉至身边; 道,“许是看我笨手拙舌的,不若你进去吧,我看公子脚下水早该凉了,没得夜里腿疼。”
沈远起开一步; 打量着霜澶,话倒是听不出毛病,可总归是疑窦丛生; “真是这样?”
霜澶听罢,有意逗一逗沈远,故而敛眉,“公子腿疼还能有假?”
沈远慌张道,“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的。”
霜澶再不理沈远,只说既然无事就要回偏房去睡了,沈远却将其拦住。
“公子原就说夫人那处姑娘是不必去的了,我自作了主张,将姑娘的一应铺盖全搬来了公子小院的侧房……”沈远说罢,满脸堆笑。
霜澶心下揶揄,自己住下倒也没什么,只沈远这般孤行己见还不曾行到沈二公子的心里头去,怕是待会儿没有好果子吃的。
霜澶只言笑晏晏,谢过了沈远。
沈远面上一喜,领着霜澶便向侧房去了。
待到了那侧房,才发现居然与沈肃容的卧房堪堪只隔了一面墙,连沐浴的水都是现成的,如今就在屋内屏风后摆着,虽说没有专门的隔间,这待遇已然能让霜澶咂舌了……
霜澶遂又谢过沈远,进屋,关门,点烛,宽衣下水,整个人泡在浴桶中,将这一日的乏累都纾解了去……
约莫泡了小半个时辰,水渐渐变凉,才起了身,在床上躺下来。
公子小院的侧房,自然是比院里的偏房来的舒适,连床铺都是软噗噗的,耷拉了凉被,霜澶今儿一整日精神都是被吊着,现下突得放松,没一会子便沉沉睡去了……
*
隔壁沈肃容的卧房。
沈远正匍匐跪地,沈肃容倒并未出声苛责,却也未让起身,也未擦足,蓦得从水里将双足抬起,直接趿了鞋,继而起身,行至床沿坐下,这才正眼瞧了沈远。
沈远自然不晓得方才自家公子与那霜澶在这屋里究竟是闹了何样不快,横竖先跪总是无错的。
良久,沈远腿脚都有些麻了,才听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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