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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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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早就看到了对方的敌意,因此才横剑平胸,凛然戒备。

此时,见对方挑战,也就不觉惊奇,冷声道:“在下不动无名之师,剑下更不战无名小卒,报上尊骂名来。”

祝永岚哇哇地大叫道:“娃儿你找死。”

蓦然,自林中窜出一条黑影,同时响起一声娇叱,道:“且慢!”

祝永岚半空中凝住掌势,柳南江也不禁循声转头望去。

原来此人是欧阳玉纹。

欧阳玉纹将那根黑竹竿捏在手掌之中,左手向柳南江一摆:道:“退过一边,待玉纹和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儿过几招。”

手中竹竿一顿,就要向祝永岚点去。

柳南江是见过祝永岚出手的,自已有宝剑倚仗,胜面虽多也不过三成,欧阳玉纹虽然剑术不凡,以竹代剑自然减低了不少功力,因何是祝永岚的对手呢?

因此,柳南江连忙横身拦阻欧阳玉纹,道:“欧阳姑娘!没有你的事,你从速离开此处吧!”

同时,还向她打了一个警告的眼色。

殊料欧阳玉纹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家师既然叮嘱玉纹,凡事皆以相公之动向为准则。

那么,相公之敌亦即玉纹之敌,待玉纹先会他一会有何不可?”

欧阳玉纹轻叱一声,扬竿欲出。

柳南江一转身抓住了那根黑竹竿的竹梢,沉叱道:“欧阳姑娘!站到一边去。”

欧阳玉纹翻翻眼皮,看看柳南江那种瞪眼竖眉的神色,终于点了点头。

柳南江将手松开,她连忙退身至十丈以外。

柳南江这才回身向祝永岚道:“过招之前,还有一事相请。”

祝永岚冷笑道:“你这娃儿的花样倒不少,快说吧!”

柳南江抬手向欧阳玉纹一指,道:“这位姑娘并无冒犯尊驾之处,移时,如果在下不幸落败,尊驾不得伤害这位姑娘。”

祝永岚哈哈大笑道:“原来这娃儿还是个多倩种子,老夫答应你了。”

在祝永岚仰天长笑之机,本来给予柳南江一个可乘之机。可是,柳南江不屑此做,只待对方笑声停住,方才将长剑一顺,开户亮式,凝声说道:“请尊驾过招,在下候教。”

祝永岚沉声道:“如果老夫坚持要让你三招,我俩也许这一辈子也动不了手,看掌!”

呼地拍出一掌。

看祝永岚面上神情,及他出掌时的架式,少说也用了上七成功力,似乎想在一掌之下就置柳南江于死地。

柳南江心凝神一,目不斜视,见对方掌劲一起,立即展开师传“射影掠光”身法,身形已经闪到祝永岚的右边,避开那凌厉的一掌,同时沉腕压剑,一招“朗日焦雷”,长剑向对方右胁卷去。

祝永岚多少有点轻敌,见一掌拍空,不待招用完,身形向右一旋,反掌向柳南江的长剑拍去。

如此应变解拆,真是胆大妄为已极。

“叭”地一响,柳南江的长剑向右一落,人也随着对方的掌劲像风车船打了一个急旋,而祝永岚却咚咚咚连退三步。

柳南江心头不禁大骇,对方以掌逼剑,皮肉毫无损伤,其功力之深厚的确令人难以想像。

而祝永岚也是狂骇不已,虽然他的皮肉未损,但是,却感到气血浮荡不已,而且一股热流已循着“寸关”穴而进。直窜内腑,幸而他功力深厚,立刻自封所有穴道,并运功将那股热流逼出体外。

柳南江如果乘虚蹈虚,连进数剑,祝永岚必然难逃一败之劫。

可惜柳南江因骇对方功力之深厚,而将此一先机白白放弃了。

祝永岚将心神镇定后,方沉叱道:“娃儿!你师父是无尘大师吗?”

有此一问,柳南江愈发深信祝永岚就是竺道台,若非老一辈的人物,绝不可能知道他此时运用的是“雷音八剑”,也不可能知道唯有无尘大师的传人才会“雷音”剑法。

因而,柳南江并未去回答对方,却反问道:“尊驾果是竺道台吗?”

祝永岚厉叱道:“难道姓祝的就不识得你用的是‘雷音八剑’?不知你是无尘大师的传人?因何一定要说老夫是竺道台?”

柳南江道:“此剑出鞘,溅血方收。不过,此剑非为你而拔,只要你知道厉害,掉头走开,在下绝不在后追击。”

祝永岚“呸”了一声,道:“老夫早就想领教一下所谓佛门三大绝学之一的‘雷音八剑’了,可惜那老和尚躲了个无影无踪,今日和你娃儿领教一番也是一样,现在轮到你进招了。”

柳南江道:“尊驾小心……”

一语未尽,身形暴进,长剑凌空斜划半弧,向祝永岚颈项劈去,看上去此招甚是轻飘无力,只要身形一矮,柳南江这一剑就要走空。

殊不知,柳南江用出了煞招“八方霹雳”,为的是速战速决,虽然不敢说能够一剑制敌,最少也想耗去对方不少功力,使其不敢恋战。

祝永岚口里虽说得轻松,心情却异常凛重,在第一招中,他已尝试了“雷音八剑”的威力,不但丝毫不掉以轻心,反而暗蓄掌力也准备在这一招中克敌制胜,结束战局。

此时,一见柳南江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剑,不禁有些纳闷不解了。

他只要身形一矮,不退反进,轻挥一掌,柳南江必然会死在他的掌下。

祝永岚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而且又久仰“雷音八剑”的威力,明知这一剑大有变化,因此以不变应万变,身形纹风不动,蓄劲以待。

果然,柳南江长剑横扫一半,突地振腕抖剑,幻起万朵剑花,向祝永岚兜头罩下,真个如同霹雳起自八方,威猛绝伦。

祝永岚心头大凛,运足九成功力,双掌疾吐,向那一团剑花迎去。

只听得砰然巨震,柳南江身躯咚咚咚……连退十余步,口中喷出一道血箭,人已倒地不起,一旁观战的欧阳玉纹不禁失声惊呼。

可是,那祝永岚并未全胜,只见他衣襟裂开,胸口处一道盈寸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祝永岚低头一见自己创口,猛怒不已,沉叱一声,飞扑而上,扬掌向柳南江门面切下。

柳南江气血崩溃,毫无拒敌之力,只得身形就地急滚,避过致命一击。

祝永岚杀性已起,岂容柳南江走脱,左拿一抡,又如闪电般向柳南江劈下。

此时,柳南江连闪身而避的余力都已丧失殆尽,似乎只有闭目待死了。

蓦在此时,只听欧阳玉纹一声娇叱道:“老头儿住手!”

同时,黑竹竿脱手飞出,自祝永岚的左掌心洞穿而过。

祝永岚尚未回过神来,欧阳玉纹已拔回了黑竹竿,拦住祝永岚,寒声道:“要命快走!

否则休怪姑娘我手下无情。”

祝永岚作梦也没有想到欧阳玉纹手里那根黑竹竿有如此大的威力,衡量情势,目下难以胜过欧阳玉纹,而且自己伤势也急待疗治,因此冷笑一声道:“姑娘!后会有期。”

说罢,掉头疾步离去。

欧阳玉纹全不避男女之嫌,蹲下去将柳南江上身托在臂弯中柔声问道:“柳相公伤势如何,可要玉纹助相公疗伤?”

柳南江并未去回答她的的问题,反而问道:“方才姑娘脱手飞竿,穿透祝永岚的掌心,不就是‘莲台七式’剑法之中的那一招‘飞向莲台’吗?”

欧阳玉纹螓首微点,道:“正是。”

柳南江道:“那日在‘子午谷’外,姑娘与在下过招时,因何不用这一招呢?”

欧阳玉纹道:“家师曾叮嘱玉纹,与相公过招,不得遽用煞手。”

柳南江喟然道:“可是那日在下却用煞手对付姑娘啊!”

欧阳玉纹道:“柳相公,何必再提过去之事呢?……”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伤势如何?”

柳南江道:“伤得不轻,若无十天半月的调养,恐怕难以痊愈了。”

欧阳玉纹惶然道:“那怎么办呢?”

蛾眉轻蹙,想了一想,接道:“待玉纹背负相公找一处隐秘之所疗伤要紧。”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行啊!今……”

他的意思是想告诉欧阳玉纹,今晚子时和秦茹慧有重要约会,暂时还不能离开此地,不过,他又突然想到,提及和秦茹慧的约会,必然会提及那方玉佩之事,因此,他才又顿口不言。

可是,欧阳玉纹却会错了意,以为柳南江又在拘泥于男女之别,微一皱眉,纤指突地在柳南江躯体上的“昏穴”上一点。

然后,她将寒星剑插入鞘中,将柳南江背在身上,没及林中。

这时,在“祥云堡”中已经上灯了。

整个下午秦茹慧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会儿托腮沉思,一会儿揽镜自照,一会儿又凭窗远眺,似乎有点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锦儿走进房内关上了窗户,燃了灯。

秦茹慧问道:“什么时候了?”

锦儿答道:“交酉了吧?”

秦茹慧又问道:“风雪又大了吗?”

锦儿向外张望了一眼,回道:“真够大的,这场风雪很可能要接连好几天哩!”

秦茹慧原本是斜靠在榻上的,闻言倏然一跃而起,疾声说道:“什么?你说这场风雪夜里不会停吗?”

锦儿被秦茹慧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方才说道:“哪里停得了?即使风头转向,这雪也得下个一、二天。”

秦茹慧低声呼道:“糟了!”

锦儿不禁讶然问道:“小姐夜里要出门吗?”

秦茹慧心头暗惊,柳眉一挑,低叱道:“胡扯!谁说我夜里要出门?”

锦儿赔笑道:“那又何必管他这场雪要下多久呢?”

秦茹慧愣了一愣,没有接下。

沉静了一阵,她才慢不经心似地问道:“锦儿!见过堡主吗?”

锦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哦”了一声,道:“对了!堡主关照过了,晚饭的时候,要小姐先吃,不必等他。”

秦茹慧心头一怔,蛾眉一蹙,道:“堡主出门了吗?”

锦儿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公孙总管病了,堡主在亲自煎药哩!”

秦茹慧的一双蛾眉蹙得更紧了,讶然道:“总管毕竟是下人,堡主犯得上亲自为他煎药吗?”

在晚餐时,秦茹慧果然没有见到秦羽烈。

饭后,秦茹慧回房歇息,锦儿为她拧熄了灯,可是,她连眼都不曾闭。

初更的梆声传来时,秦茹慧在怀中揣了些银子,又将短剑在怀中贴藏好,这才心怀鬼胎地向秦羽烈的房中而去,秦羽烈并没有登榻就寝,一个人在灯下托颐沉思,似有无限心事。

一见秦茹慧来到,颇为讨异地问道:“茹慧!还没有睡?”

秦茹慧勉强地笑道:“睡不着……”

语气一顿,接道:“听说公孙总管病了?”

秦羽烈“唔”了一声,点点头道:“上了年纪的人,稍受风寒就卧榻不起了。”

秦茹慧道:“听说爹亲自为公孙总管熬药煎汤,是吗?”

秦羽烈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呀?这些年来,公孙彤为我‘祥云堡’倒是尽心尽力的。”

秦茹慧装着一时想起来似地“噢”了一声,道:“顾着说闲话,倒忘了干什么来的了。

爹!我要看看那方玉佩和那柄铁剑。”

秦羽烈颇为讨异地问道:“茹慧!是发现了什么吗?”

秦茹慧谈然道:“多看几次,也许会有所发现的。”

秦羽烈摇摇头,道:“再看也是那几个字,不看也罢!”

秦茹慧使出女儿家的娇情,道:“爹!让我看看嘛!”

秦羽烈愣了一下,然后笑道:“看你!这般大了,还撒娇哩!看吧!不过只是白费眼力。”

说着,自身边将锦盒取出来放在桌上。

秦茹慧想不到不费吹灰之力如愿以偿了,暗喜在心,面上就不动声色地自壁上取下那柄铁剑,然后来拿桌上的锦盒。

秦羽烈猛地伸手按住了锦盒,沉声问道:“茹慧你要拿到何处去?”

秦茹慧心头一怔,面上却神情泰然地说道:“回房去看呀!”

秦羽烈摇摇头,道:“不行!要看就在这里看。”

秦茹慧道:“爹!是不放心我吗?”

秦羽烈沉下脸说道:“这件东西多少年来都没有离开我的眼前,为什么一定要到你房里去看呢?”

秦茹慧道:“难道拿到我房里去看就会不翼而飞吗?”

秦羽烈道:“茹慧!知道肖云达因何而死吗?就是因为身怀此物,凌震霄也因身怀此物而遇害,所以我不愿你拿回房去。”

秦茹慧笑道:“说句不见气的话,放在我房里比放在爹身边要安全得多。目下武林中人能够在我短剑逃生的人还不多哩!”

秦羽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功力自从那位神秘黑衣人为你疗伤后,突飞猛进,目下难有敌手。不过,别以为江湖上都是些有勇无谋之人,倘若有人设计智取,你来必能够防范。”

秦茹慧道:“我却不信,东西在我手里,谁也别想拿走。”

秦羽烈将他女儿看了又看,方才说道:“茹慧你今天和往日似乎不同。”

秦茹慧语气淡然地说道:“我倒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您心情不大好。”

秦羽烈笑着站起来说道:“好吧!我送你回房去吧!”

现在,秦羽烈既然答应她携回房去细看,只要是护送她一程,她也就不坚持拒绝了,秦羽烈总不至于赖在房里不走的。

一念及此,于是点头含笑道:“那就劳动爹的大驾了。”

在秦羽烈的护送下,秦茹慧回到绣房,她没有留秦羽烈入内稍坐,秦羽烈似也无意入内,站在门口说了声小心,就径自去了。

秦茹慧不禁喜在心,凝听秦羽烈步履去远,连忙将锦盒与铁剑用一幅丝绢包好,背在背上,又取了一件连头篷的大氅穿在身上,将短剑提在手中,熄了灯,悄然走出房去。

她突然想到是否该留下一张小笺,想了一想,决定只字不留,不着痕迹为上。

雪光掩映之下,后院一片银亮,秦茹慧方一纵入雪地之中,蓦然,一排人影挡住她的去路,齐声喝问道:“什么人?”

秦茹慧定神一看,原来是堡内最精锐的蓝衣武士,当即沉声道:“连姑娘我都不认识了吗?”

其中一人,是新任的蓝衣武士统领,前跨一步,和声问道:“小姐意欲何往?”

秦茹慧粉面一沉,道:“谁教你来查问姑娘我的行踪?”

蓝衣武士统领恭声回道:“属下奉有堡主谕令,今晚任何人也不得离开堡内。”

秦茹慧心头一凛,沉叱道:“连姑娘我也要受到限制吗?”

蓝衣武士统领道:“回小姐,堡主曾经如此吩咐过。”

秦茹慧道:“堡主何时下的谕令?”

蓝衣武士统领道:“就是方才。”

秦茹慧不禁大惊,原来秦羽烈对她早有防范了,心念一横,打算硬闯出去,她已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不能在柳南江面前做背信失约之人。

“锵”地一声,短剑出鞘,她正想挥剑硬闯,蓦然身后传来一声沉叱道:“住手!”

秦茹慧知道秦羽烈已到,虽未立即动手,但是,短剑却未入鞘,仍然全神戒备。

秦羽烈缓步来至她的身边,喝问道:“茹慧,你要去何处?”

秦茹慧应道:“我打算去寻找那柄真剑。”

托辞早就想好,因此说来毫不费力。

秦羽烈道:“因何不禀报我知?”

秦茹慧道:“怕你阻拦。”

秦羽烈道:“如果我现在阻拦呢?”

秦茹慧不禁愣住了,良久,方反问道:“爹一定要阻拦吗?”

秦羽烈低声喝道:“将剑回鞘,乖乖地回房睡觉去,大雪纷飞,不宜远行。”

秦茹慧毫不迟疑地答道:“茹慧离意甚坚,请勿阻拦。”

秦羽烈凝声说道:“离意?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得明白点行吗?”

秦茹慧知道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已不行了,因而一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茹慧此番离去,今生今世也不打算再回‘祥云堡’。”

这话说得截铁斩钉,使秦羽烈不禁愣住。

良久,方回过神来,问道:“是打算与为父的决裂吗?”

秦茹慧语气冷漠地说道:“茹慧打算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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