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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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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常到之处,肖云达之死讯以及老夫之行踪,外人何以知悉?毫无疑问,是那个暗中向肖云达下手之人将此项消息传出来的。”

柳南江道:“他的目的又何在呢?”

凌震霄道:“不管他的目的何在,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必然对老夫不利。不久之后,江湖中几乎无人不知那方玉佩已到了老夫手中,因此老夫成了众矢之的,因为想得到那方玉佩的人太多了。”

柳南江道:“这倒是件不祥之事!”

凌震霄道:“老夫当时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将手下一个身材和老夫相似之人易容成老夫模样,住在长安城内的”七柳斋“中,老夫则四处寻访铁剑的下落,想不到那个假冒之人果然在‘七柳斋’中被杀害了。”

柳南江道:“前辈何以将那方玉佩会行凶之人夺去呢?”

凌震霄道:“玉佩不弃手,何来宁静?古人尝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夫自忖无力保有那方玉佩,又何必惹来横祸?”

柳南江道:“照前辈之推断,行凶之人是竺道台,那么暗中杀害肖三先生之人?……”

凌震霄接口道:“自然不是竺道台了。三君子不会相互残杀,此其一,倘若竺道台,当时就可以得到那方玉佩,又何必等到五年之后再为了那方玉佩行凶杀人,此其二,这二点道理是非常明显的。”

柳南江道:“真不知道那两件东西价值在何处?”

凌震霄目光一亮,沉声问道:“娃儿你可是为那两件东西而来?”

柳南江愣了半晌,方点点头道:“确是为那两件东西而来。”

凌震霄道:“到时老夫难免要和你一争,不过……”

说到此处突地嘿嘿一笑,然后接道:“如果你与菲儿成了婚配那就不同了,做丈人的岂能和女婿去强争二件异宝?”

柳南江不禁面上一热,呐呐道:“前辈真会取笑……”

不待柳南江一起道尽,凌震霄即沉叱道:“老夫可不是说笑,你要是不遵守诺言,另娶娇娃,小心老夫摘了你的脑袋。”

柳南江不知如何答话,愣了一阵,方掉转话题说道:“前辈之武功系出正途,但是那一身魔功又里从何而来呢?”

凌震霄道:“娃儿你怎么知道老夫有一身魔功?”

柳南江道:“前辈若非身具魔功,如何能造就秦茹慧一身魔功哩!”

凌震霄浩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语气顿了一顿,接道:“老夫当年在三老峰头与肖云达相拆了十三招,当时并不觉得,事后才知血脉之内已中了肖云达独门武功‘寒梅掌’之寒毒,老夫乃借探寻铁剑下落之便,顺便采撷草药,用以疗伤。一日行经剑阁,气候正如今夜,大雪纷飞,天气高寒,加之体内寒毒进发,遍体冰凉,几乎就要倒毙雪地之中……”

凌震霄吁了一口长气,柳南江乃趁机插口道:“想必遇到了高人相救。”

凌震霄道:“老夫可没有那样好的运气,当时只希望能觅一避寒之所,最后终算让老夫找到一所天然洞窟暂避风雪。”

柳南江道:“剑阁天然洞窟甚多,据说都是异人术土所居住的。”

凌震霄点点头,道:“娃儿你说对了,老夫走进去的那座洞窟就曾经住过一个奇人异土,不过他已死了百年之久,老夫只见到他的枯骨。想不到这位异人却留下了一件害人的东西。”

柳南江插口问道:“什么害人的东西呢?”

凌震霄道:“在枯骨的面前有一个药瓶,里面装着十粒绿色药丸。老夫取出来嗅了一下,但觉清香扑鼻,沁人心肺。而且,在嗅过药丸之后,体内的那股寒毒立刻就减轻不少。”

柳南江脱口道:“那么该是疗伤圣品,前辈怎么反而说是害人的东西呢?”

凌震霄道:“且听下文!当时老夫也就大胆地吞下了一粒,体内寒毒之伤果然霍地而愈,而且功力大进,只是嗜杀如命,每月不闻血腥几乎不能安枕成眠。老大本就熟谙本草,于是将那绿色药丸的成份详加研究,自己再采撷了一些中性药草服下,才将情势稳定下来,但是每见血腥,心内仍有畅然的感觉。”

柳南江道:“那秦茹慧想必是服了前辈的那种绿色药丸了?”

凌震霄道:“不错,我是存心造就她一身魔功的,将来可以利用她来对付秦羽烈和公孙彤的。”

柳南江讶然道:“她怎会听任前辈的指使呢?”

凌震霄道:“在她服下药丸陷于昏迷之际,老夫曾不断以‘传音术’对其说话,是以她对老夫的声音已甚熟悉,在她听来,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在对她说话,只要向她一怂恿,要她杀谁,她就会杀准。”

柳南江不禁咋舌道:“这件事真是太玄妙了!”

凌震霄笑道:“娃儿!你也服过那种药丸,你可知道?”

柳南江大吃一惊,道:“真的?!”

凌震霄道:“我那宝贝女儿也吃过,不过,你们都吃过老夫自制的中性药丸,虽然增加了你们的功力,却无大害。”

柳南江蹙紧了眉尖道:“前辈虽说并无大害,小害必定有的了。”

凌震霄“唔”了一声,点点头,道:“小害在所难免。”

柳南江忧心忡忡地问道:“有些什么害处呢?”

凌震霄道:“杀心易起难收,就是这害处。”

柳南江喃喃道:“倒还不觉!”

凌震霄倏然发了一声冷哼,可是,当柳南江抬头凝视他时,他却没有说什么。

柳南江见他神情连打几个寒噤,镇定心神后,嗫嚅地说道:“晚辈有一事请求……”

凌震霄瞪了一眼,低叱道:“有话快说,不必转弯抹角。”

柳南江道:“望前辈能救救秦茹慧,这样对她,似乎太……”

凌震霄道:“救救她!娃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南江道:“望前辈也给她服一粒中性药丸,解除她的魔性。”

凌震霄道:“怎么?娃儿你对秦羽烈的女儿有情吗?”

柳南江摇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绝非为了私情。”

凌震霄喝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柳南江讷讷道:“她……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凌震霄一双环目睁得溜圆,沉声说道:“老夫觉得她一点也不可怜。”

柳南江虽然受过秦茹慧生母白玉梅的嘱咐,不得轻易吐露秦茹慧的身世之秘,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稍作透露,因而说道:“前辈有所不知,秦茹慧并非秦羽烈的亲生女儿。”

凌震霄“噢”了一声,道:“娃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南江答道:“晚辈曾见秦姑娘的生母,内中尚有一段隐情,晚辈曾答应保守秘密,请前辈暂时不要追问。”

凌震霄嘿嘿一笑,道:“老夫早就想唆使秦茹慧手刃其父,念及伦常,才迟迟未曾下手,既然如此,倒减去老夫一层顾虑。”

柳南江疾声道:“前辈千万不能这样做。”

凌震霄喝问道:“为什么?”

柳南江道:“据秦姑娘生母相告,秦姑妞的身世之秘她此生绝不揭穿,前辈如让秦姑娘手刃其父,今后她如何做人?即使秦羽烈罪该万死,秦姑娘也会受到武林中的谴责啊!”

凌震霄冷笑一声道:“嘿嘿!你为何对她如此关心?”

柳南江愣了一愣,方道:“晚辈也是身世模糊,可能因此而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慨。”

凌震霄道:“娃儿!真难得你有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语气突转严厉地接道:“老夫要告诫你一番,你身背利剑,行走江湖,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只有自取其祸。”

柳南江辩道:“话不是这样说,家师尝云:剑道即人道……”

凌震霄沉叱道:“少给老夫说这一套,娃儿你若怀悲天悯人之心,老夫也不过问。只是你少将那副心肠放在别的年轻姑娘身上,老夫可不愿我那菲儿伤心,听见了吗?”

柳南江一时答不上话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

凌震霄扬臂一挥,道:“走吧!咱们该回‘七柳斋’去了。”

话声未落,人已穿出密林。

柳南江也只得跳下车厢,紧步跟随。他不自禁地回头望了那两头大红骡一眼,在天亮前,有一阵澈骨的寒冷,这两头大红骡,一定会惨被冻毙。一念及此,不由沉叹了一声,这大概说是他那副悲天悯人的心情在作祟吧?

雪下小了些,风也得了,大地成了粉琢银妆的世界,一片洁白,将所有的污秽都遮尽了。

“七柳斋”中一片沉静,那位祝老爷不知去向,芙蓉仙子纪湘绫及她的门人也不知所终。

那场搏杀的结果如何,那得问问凌菲。

两人在后院落下,也是一片沉静。

凌震霄凝神细听一阵,脱口呼道:“槽了!凌菲不在。”

柳南江不禁心头一怔,连忙低声唤道:“凌姑娘!凌姑娘……”

凌震霄道:“不用叫,这院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在……”

语气一顿,接道:“娃儿!你守在此处等待老夫……”

一语未尽,人已逾墙而去。

柳南江连眼皮都还不曾随一下,蓦然又一条人影自高墙上落进院中。

那人闪电般来到柳南江面前,冷声道:“娃儿!好久不见了!”

柳南江这才发现来人是冷如霜,心头不禁为之一怔,忙问道:“有何贯干?”

冷如霜嘿嘿笑道:“老夫想和娃儿你谈一桩大买卖。”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动,暗忖:莫非凌菲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

一念及此,忙问道:“先说说着,是一桩什么样的买卖?”

冷如霜道:“老夫手里有一十三条人命要卖。”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骇,原以为凌菲在他手里:想不到竟有十三人之多。

柳南江吸了一口长气,沉静地说道:“那得看看是何人之命。”

冷如霜道:“听着:‘水月山庄’荆锦峰父子,‘晓月山庄’庄主夫人商美娟,‘醉月山庄’庄主夫人唐如玉,‘八凤园’主人司马夫人及属下五凤暨使女二人,加起来一十有二……”

柳南江插口接道:“还有一个是谁?”

冷如霜獠笑一声,道:“那人的姓名最是值钱,就是尊僮福儿。”

完全出乎柳南江的意外,他原以为凌菲落在冷老魔的手里,却未料想到,是另一伙人。

可是,柳南江未敢轻信,乃以试探的语气说道:“尊驾几乎一网打尽当今武林中之精英,未免太夸大其辞了吧?”

冷如霜纵声狂笑道:“哈哈!兵不厌诈,老夫小小耍个手段,他们就入毂了。”

柳南江深信冷如霜有此能耐,乃沉声问道:“他们人呢?”

冷如霜道:“中了老夫的迷魂烟,已沉睡了九十五日,如过百日,那就难救了。”

柳南江不禁打了个冷噤,别人他还可以咬咬牙不管,可是福儿他却不能不管了!否则对师父如何交代呢?想到这里,不禁心乱如麻,惶然无语。

冷如霜又道:“娃儿你如不信,老夫可带你去看人。”

柳南江沉声道:“不必!只需告诉在下,何价可赎他们之命?”

冷如霜颇得意地笑道:“条件不苛,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柳南江心中似已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但是仍然故作不知地说道:“只要条件不苛,在下愿为十三条性命向尊驾低头。”

冷如霜嘿嘿笑道:“低头倒不必,你只要将那把铁剑……”

柳南江钢牙一咬,道:“好!在下答应了,哪里交货?”

冷如霜冷笑了一声,道:“嘿嘿!娃儿你答应得太快了。”

柳南江不禁心头一怔,沉叱道:“你还有什么花样?”

冷如霜道:“铁剑玉佩为一双异宝,老夫岂肯只取其一?”

柳南江冷叹道:“你想得倒是不错,不过在下要请教一下,那方玉佩上何处去找?”

冷如霜一字字铿锵有力地道:“那方玉佩也在秦羽烈手中。”

柳南江道:“只怕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冷如霜冷声道:“那么,那十三人之命必绝了,老夫告辞。”

柳南江明知目前无法将那两件东西弄得手,即使到手他也得遵照师命处理,绝不可能去和冷老魔交换十三条性命。

冷如霜见他沉吟不语,复又说道:“原以为他们命不该绝,想不到你却见死不救。”

柳南江道:“并非在下见死不救,只是尊驾的条件太苛。”

冷如霜道:“如想那些人活命,老夫必须在百日届满之三日前始为他们解毒,故而老夫只能等到后日晚间之时,你自己斟酌吧!”

柳南江只得先答应下来再说,因而问道:“在何处碰头?”

冷如霜面上立刻呈现了一股得意之色,说道:“终南山麓老夫所开设的松林酒店中。”

说罢,腾身越墙而去。

此时,风停雪止,天色也将放晓,柳南江望着长空,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个意念闪过他的脑际,立刻拾起一根枯枝,在草地上写了“我去祥云堡”几个字,然后也纵出了“七柳斋”的后院。

第十八回茹慧赴约

这一天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祥云堡”中也显得忙忙碌碌的样子。

秦羽烈在他的书房中托颐沉思,突然一阵急遽的步履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抬头一看,来人是管事花云锦。

连忙问道:“什么事?”

花云锦低声回道:“禀堡主,柳南江相公来了,现在大厅。”

秦羽烈不禁惊讶万分,虽然他也不信柳南江的死讯,但却想不到柳南江会现身上门,因而一蹙眉尖,道:“会不会有人假冒。”

花云锦连连摇摇头,道:“属下熟知柳相公之神情举止,若是假冒之人绝对逃不过属下的眼睛,而且那把古剑也是冒不了的。”

秦羽烈“唔”了一声,道:“好!我去会他,你去……”

附在花云锦耳边又低语了一阵,这才出了书房向大厅走来。

柳南江已然换上了早晨才买来的新衣,显得容光焕发,秦羽烈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丰神俊逸的少年就是昨晚那个车夫。

秦羽烈人未进厅,笑声先至,朗声道:“柳相公别来无恙吗?”

柳南江抱拳一揖,道:“多谢堡主曾为在下举丧,此恩难忘。”

秦羽烈笑道:“这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在柳南江对面坐下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南江故作讳莫如深的态度说道:“说来话长……”

语声一顿,接道:“今日在下前来,是有事要请求堡主帮忙。”

秦羽烈道:“有事只管吩咐,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柳南江道:“多谢堡主……”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想借堡主得到的那把铁剑一用。”

秦羽烈想不到柳南江的来意在此,更想不到他说得如此直率,一时竟愣住了。

柳南江又道:“还有,那方玉佩的样品请一并借用一下。”

秦羽烈皱眉问道:“何用呢?”

柳南江道:“三大山庄以及‘八凤园’等一十二人及在下的书僮全部落在冷老魔手中,吸入了老魔头的迷魂烟已昏睡九十五日,命在旦夕,老魔头要在下将铁剑玉佩于明晚子时前送到,否则十三条人命不保,千祈堡主成全。”

秦羽烈声调缓慢说道:“这可令秦某作难了!”

柳南江星目一翻,疾家问道:“堡主有何作难之处?”

秦羽烈道:“救人本属义事,秦某焉能推辞,何况那方玉佩样品也是尊师之物,柳相公来要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

秦羽烈会借故推辞,这原是柳南江意料中事,因此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堡主有何作难这处,不妨明告,在下也好早作权宜之计。”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那把铁剑毫无价值可言,冷老魔想要,尽可让他拿去,而那方玉佩的样品却是尊师亲自交与秦某之物,倘若此时交与相公,未免太轻视尊师的嘱托了。”

秦羽烈愿意交出铁剑,却不愿交出那玉佩的样品,使得柳南江大惑不解了。

柳南江冷笑一声,道:“如果家师知道因堡主过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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