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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谋娶-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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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轻,但傅予卿听见了。
这下傅予卿开心了,亲亲林愉的脸颊,然后爬起来翻过林愉,他想下去,但床太高,傅予卿伸了很长的腿都没有够到地,直接一骨碌掉了下去。
“扑通”的一声,好在地上是地毯,傅予卿又是个倔的,没有哭,爬起来往门口走。
他到底是个孩子,到外面天黑,又不认识路,摔倒没哭,但转半天没看见人反倒哇一声哭了,也就是林愉方才走的那面墙,他小小的人站在哪儿…
“哇哇哇——”
没哭两声,忽然有人掐着他抱起,“哭什么?”
傅予卿哭声一顿,愣愣的看着他。
…
林愉睡的昏昏沉沉,朦胧之中看见身边坐着一个人,她觉的她应该睡迷糊了,怎么看见傅承昀了。
边上有人在说话,是卿哥,他还在叫爹爹,奇怪的是她还听见有人应,林愉不确定,很不确定。困倦没能阻止她的回忆,她想起卿哥几次不停叫爹,想起仙云台跳舞的人以及梦里背着她走的人。
最后是今夜,那时断时续的脚步声…
再多的巧合碰到一起都不是巧合,林愉忽然出声,“傅承昀。”
傅予卿一愣,呆呆的看向忽然出声的林愉,歪头看床边坐着的人。
“爹爹叫…”傅予卿小手一指,裹着被褥坐起来。
林愉听了这话,一瞬间脑子清明,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睛很亮很亮,一下子拽住他,“傅承昀。”
她看见了他,就像印证她的猜想,傅承昀果真瘦了许多,但精神很好,他应该没料到林愉会睁眼,浑身尴尬想要躲避。
林愉没放,她愣愣的看着这个人,“真是你吗?”她之前看见的人真的是他吗?
傅承昀顿了一下,本来慌乱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就是想来看看你…”守着你。
他反问:“不行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愉看到他说这话的紧张,林愉呼吸一窒,说:“没…就是挺意外的。”
这么多天,傅予卿想他,她其实也想,这些心思被她藏着,但也没藏好,就像她看见周随就失神,听见傅予卿叫爹就难受…
傅承昀见她眼红,“别哭呀!”
“真来了…”不是梦。
她就是忽然眼眶有些热,路这么远,他这么忙,就这么丢下一切跑来。
第六十二章 我能等 我梦见…你跳舞(……
“难不成是梦?”
他挪揄的声音带着温柔; 含笑的眉眼在烛光下暖人心脾,林愉只觉耳中酥麻,下意识回道:“我真梦到你了…”
傅承昀目光微凝; 看着她变的有些幽深。
“梦到我什么?”
林愉犹豫了一下; 身子窝在被褥中; 一双眸子直直的探究着他; “跳舞。”
傅承昀微顿——
林愉接着道:“我梦见…你跳舞; 就像当年遇见你那样。”
人如残影; 舞似惊雷; 时隔多年风采依旧; 不一样的唯有这一双眼。
当年他鲜衣怒马,灼目似火燃烧,多年之后沉入潭水; 沉稳中暗藏波涛,林愉知道他成长了。和记忆中傲慢任性不同; 现在的傅承昀只是一个挽留夫人的夫君。
他求,他哭; 他追,他朝着曾经赖以生存的那个舞台奉上一身傲骨; 然后默默转身。
林愉想着那天仙云台的场景; 喉咙酸涩,从头至尾忘记松开抓着他的那只手,她静静的望着他; 问:“那不是梦,对不对?”
傅承昀帮她掖掖被角,忽略里面一直好奇看着他们的傅予卿,“你累了; 睡吧!”
他撇开话题,就像不说就留住了最后的骄傲,林愉看着别扭的他,反而确定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觉的荒唐至极,却忍不住翘了嘴角。
对傅承昀,她努力的那么久,终于在这一刻她感到了满足,因为他在努力。现在想来,她要的从来不是傅承昀追逐多少,而是一个他追过来的态度。
他们之间长达数年的暗恋,林愉朝他追了很久,人总是贪心的,喜欢一个人没有机会靠近另说,靠近了总希望得到更多。
如今,她好像慢慢得到了…
“我都知道,”林愉望着他,“你不说我也知道。”
跳舞是他,背她是他,墙边默默陪她走路的也是他,在她不知道的角落他也许做了更多。
傅承昀拂手灭了一盏灯,晃眼的烛光暗了些,衬的她神色疲倦,“你知道什么知道,快睡觉。”
林愉不甘心,“相爷,你是来见我的吗?”
“你觉的呢?”
“是。”
傅承昀笑道:“是卿哥拽着我来的,我一来就听见某人在叫,叫的是什么来着?”
傅承昀靠在床头,眼神示意傅予卿躺下,傅予卿就安安静静的躺下,钻到林愉怀里,“娘亲抱抱。”
林愉就翻身,侧躺着背对着傅承昀,揽着孩子反问,“叫什么了?”
傅承昀压着被角,冷风一丝一毫无法进入,母子两个相互玩弄着,林愉的余光一直闪烁。
他眨了眨眼,“叫我了呀!”
林愉一顿,整个人静止了。
“你不信吗?”
林愉摇头,“我信。”
这话让傅承昀有些意外,林愉听不见他的声音,反而轻松了一些,说:“现在的你,若我不叫你不会留的。”
他待她小心翼翼,就好都悄无声息,林愉想着把手枕在头下,笑着闭上了眼睛。傅予卿见她睡,看了看坐着的傅承昀,得到父亲的肯定紧跟着也睡了。
怀里有娘亲,床头有父亲,恹恹多日的孩子终于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傅承昀看着墨发下粉嫩的指尖,犹豫着伸手触了触,林愉一缩,傅承昀不动了。
“阿愉!”
傅承昀俯身,见林愉依旧闭着眼,只是听见阿愉颤了一下,“我能不…走吗?”
空气停止流动,屋子里面只有烛花跳动的声音,林愉没有回答。
傅承昀等了一会儿,等的眸光寸寸暗淡,他苦笑着站起来,看了她两眼准备转身离去。
他知道不可能,就是忍不住想试试…
林愉不应,这样的结果意料之中,傅承昀削瘦的身姿挡住光亮,随着他的离开找到林愉眼上,她说:“你不是相爷吗?就这么热衷在我脚边打地铺。”
傅承昀闻言转身,有些意外。
“我觉得很好,看着你…起码安心。”
林愉依旧闭着眼,枕着的手指动了动,声音很轻,“你何必如此,我又不跑。”
傅承昀想说她跑了,先是从傅家出去,然后一步步远离,要不是他一直追着也许他们早就陌路,但这话显然破坏气氛,傅承昀没说。
林愉叹息一声,侧着的身影看着那样温柔,“夜里寒气重,你身子不好,回去吧!”
…他瘦了很多,人怎么会一瞬间瘦这么多,林愉觉的是他身子熬坏了,他一贯不爱惜自己。
以前有她看着,她一走怕是没人劝。
“好,你好好睡。”
林愉以为他走了,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关门声,扭头就见他还在,“你站着做什么?”
“这次卿哥跑是看见我,不怪你,你别想太多,”他望着她,笑道:“我等你睡着就走。”
他怕没他镇着,她又要做梦。
虽然他没明说,林愉却知道,她也确实做梦了,“我睡的慢…”
“没关系,”傅承昀温声打断她,“我能等。”
林愉抿唇,“…随你吧!”
她不再赶他,傅承昀就兀自搬了个凳子坐着。
也许是身边多了一个人,林愉这次心特别安定,被他的目光包围着,呼吸很快平稳了。傅承昀见她没了意识,这才拂袖又灭了一盏灯。
屋子里面只有唯一一盏灯,基本陷入了黑暗,傅承昀安安静静的看着,几乎看不到他的模样,见林愉枕着的手臂一直不动,他还是过去小心的抱着她,把那手臂拿出来放平。
许是枕的太久,手都依旧凉了,傅承昀就此坐在地上,把她的手揉捏着。
林愉很快睡的安稳,傅承昀等她手暖了,小心给放到被褥里,听话的走了。
烛光残影照着,他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如来时一样。
…
周随赎身之后开了个私塾,开学后邀请林愉去观摩,林愉同意了。私塾靠山靠水,环境清幽,一来二去的林愉就和那些孩子混熟了,有时候也带着傅予卿去。
傅承昀主动过来的机会不多,偶尔见到了也都说路过,慢慢的他发现林愉笑的越来越多。
比如一贯不下厨的林愉下了厨,做出的东西吃完打包,带着傅予卿一出去就是一天,回来也有说不完的话。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林愉似乎认识了什么人,他们关系很好,傅予卿也很喜欢那个人。
有一天下了雨,林愉没有回来,他坐不住,撑了在她门口晃,装成外头刚刚回来的样子。他等了很久,看见林愉从街上跑回来,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子的长衫,撞见他很意外。
“回来了?”
他看着那件长衫,忍不住嘲讽出声,可林愉好像没意识到,照常跟他招呼,“你又是路过吗?”
傅承昀一反常态,笑道:“不是。”
“恩?”
“我在等你。”
林愉:“…”
他盯着她,即便劝自己无数次不强求,看见有别人闯进她的生活,他第一反应也是恼火,“不过你似乎也不需要我等。”
说完他撑着伞走了,竟连掩饰都没有掩饰,当着她面走进了隔壁,进去、关门、离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傅承昀叫了人,忽然就问:“她这几天出去做什么了?”
飞白疑惑道:“相爷怎么忽然问了?”前几天才说随便夫人做什么,开心就好,“我这边…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暗卫们跟。”
傅承昀要了酒,“那就去叫。”
飞白一看势头不对,转身跑出去叫,暗卫跟了林愉一路,淋湿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被火急火燎的叫来。
“她最近做什么了?”
暗卫顿了顿,神色有些奇怪,傅承昀抬眸,一口火辣辣的酒灌进喉咙,“快说。”
他是想过给林愉自由,可林愉做什么他知道一些不过分吧!傅承昀不断给自己理由,他是关心她,他没错…可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
傅承昀看着使眼色的飞白,好笑道:“我就是简单问问,没想怎样,我能把她怎样,是不是?”
飞白一想也是,就不在中间掺和了。
暗卫:“夫人跟…人开了个私塾。”
“男的女的?”
这话问的就很明显了,一般人听见暗卫这么说,第一反应一定是和谁,但傅承昀没这么问,他第一反应是男的女的。
暗卫有些为难,被傅承昀盯着甚至心里惶惶害怕。
傅承昀笑道:“男的。”
暗卫不说话,傅承昀又倒了一杯酒,明明脸上温柔的紧,灌下去的动作却带着一股狠意,“他们多久了?”
“也就…十来天。”
“十来天…”傅承昀不动了,“原来如此,我早该知道的,她发现我也才十来天,竟这般没有顾及吗?”
飞白、暗卫:“…”
“人待她好吗?”
暗卫看着他,犹豫着不敢说,傅承昀道:“你说,我不动你。”
“算好吧!”暗卫回忆着,傅承昀又问:“怎么个好法?”
“他是夫子,教夫人给孩子上课,给夫人和孩子们做饭…”暗卫觉的当着相爷的面,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夫人和别人的故事不大好,声音越来越低。
“卿哥喜欢他吗?”
“喜欢吧。”总是叫人哥哥。
“他喜欢卿哥吗?”
“喜欢,总…抱着小少爷睡。”主要是林愉上课没空抱,傅予卿自己赖着人不走。
“那…”傅承昀顿了一下,“她高兴吗?”
林愉第一次为人师表,看见一个女子除了相夫教子可以有别的作为,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周随才十六岁,一个年轻但被生活磋磨的少年,复杂老成。
他以鳏夫自居,时常穿白食素,对林愉只有感恩。
傅承昀来的时候他正在帮林愉挑水,林愉帮他拿着书,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越来越远,看着她应该是高兴的,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有所成,有所用。
傅承昀看着他们恬淡的眉眼,觉的他该就此离开,可他那脚步就是挪不动,跟生了根一样,他看着眼前模糊,隐隐看见许多身影飞窜而来。
变故来的很快,几乎转眼之间周随就被人生擒,林愉被冲撞开,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从她身后而来,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只朝林愉。
傅承昀呼吸一窒,转眼飞身而去,揽着林愉旋身,替他挡住了那把刀。
林愉慌乱之中攥着簪子,眼见就要戳出去,就见眼前一片白色,这人如旋风一般带着她转身,沉闷的一声响穿透皮肉。
扑哧一声,便是他的闷哼。
“周…”周随是白衣,她以为的他。
傅承昀闻言眸中闪过戚戚,打断这两个他不愿意听的字,“是我。”
林愉抬眸,就见傅承昀异常白晢的脸上沁着冷汗,她环着的后背有滚烫留下,他中刀了,就在肩胛,林愉心口一痛,几乎不能呼吸——
“傅承昀…”
第六十三章 相印 我乃左相——傅承昀……
林愉眼见身后那人拔出刀要再刺; 忽然瞳孔微缩,抬起簪子往后狠狠一刺,林愉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知道傅承昀受伤的那刻浑身翻滚着阴翳; 直接快准狠的一刺——
胡茬男没料到林愉会忽然动手; 捂着血流如注的眼睛蹲下去; 暗卫和此刻纠缠一片; 林愉看着场面混乱。
她遇见过刺杀; 这时并不像第一次慌乱; 傅承昀却咬牙搂着她; 把人按在胸膛,“听话,别看。”
他的声音有些颤; 是疼的吗?
林愉听着他快上许多的心跳,她知道一定很疼。
傅承昀看向这些毫无章法乱砍的人; 足点一踩一挑够到一把长剑,他冷着脸; 一手护着林愉,一手反过去砍人; 刺客自然无法近身。
他们似乎是为了周随; 更多的主力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却没伤周随。
傅承昀便砍边看,这些人有些脸上刺字; 有些断肢残腿,没有蒙面,甚至蓬头垢面,穿着兽衣; 一看就知是那个山头的劫匪。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暗卫人数少,再高的造诣挡不住这样不要命的打法,长久下去于他们不利。
傅承昀握着林愉的腰,“接下去我说的,你记好。”
她让林愉出来,林愉看着刀光剑影,没有过多害怕,“你的伤…”
“我没事,你怕吗?”他问林愉。
林愉摇摇头,完了又点点头,说不怕都是假的,毕竟生死一线,傅承昀安抚她,“我在,保你无事。”
可他的脸色苍白,鲜血已经浸湿了肩胛,握着她的手慢慢有些凉,林愉担忧他费力,直接深吸一口气,“我虽怕,但你要我做什么,我去。”
傅承昀一笑,“好,阿愉看好了,从这往南是城门,我一会儿会送你出去,你不要怕,更不要回头,拉紧缰绳跑回去,叫人来救。”
他怕人听见,贴着林愉的耳朵,远远的看着白衣男子后背腥红,温情的搂着长发及腰的女子,和满地厮杀不同,“你有我的印,去官府借人。”
“至于他,我在他在——”
傅承昀看着被几人禁锢起来的周随,掷地有声的话里藏着不易察见的咬牙切齿,他其实更希望周随死。
林愉心提着,自然没有发现这点,如果可以林愉不想这么走,可理智告诉她只有这样才能救大家,才能救他。
“好。”林愉应下。
她话音刚落,傅承昀就挥刀断了一人头颅,护着林愉来到马车前,林愉见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砍断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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