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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谋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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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够。
  “来了又如何?”林愉忍不住一角踩在傅承昀脚上,吼他,“你丢下我,等两天再来接我,我就要和你回去吗?”
  傅承昀一愣,抱着她不放,“那你要什么,我给你。”算作道歉。
  “我要下车。”
  “那不行。”
  林愉就不理他。
  …
  萧家。
  林惜一边哄着萧棠,一边担忧的望着远去的马车,面色不可谓不难看。
  身后熟悉的异动已经远离,她终于收回目光,让奶嬷嬷把萧棠带回去,“今日玩的累,哄她睡下,晚些熬碗安神汤。”
  萧棠虽还抽噎,搂着林惜脖子的手还是松开了,乖巧的跟着奶嬷嬷回去,中间忍不住回头叫她,“母亲…也要吃药。”
  林惜朝她摆摆手,“去吧!母亲知道。”
  直到萧棠转身不见,林惜这才转身,追上那个至今慢悠悠推着轮椅的男子,挡在他身前。柔弱的脸上带着坚韧不断的坚强,行礼之后询问道:“将军,能否派人去傅家看看,阿愉年纪小,她不是相爷的对手。”
  萧策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声音比往常少了些冷意,“你要我帮忙?”
  林惜折颈,点头。素日当家夫人的凛然不复存在,刻意放低姿态,只盯着他膝盖盖着的毯子,“恩,将军帮帮我,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林惜,你这么聪明…”萧策有些无奈,他无需林惜刻意小意,总归是会帮她的,对林惜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怎么就是看不懂我呢?”
  想起林惜第一次求他,彼时他刚刚残疾不愿耽误她,为逼她离开做了些错事。
  林惜是个敢拿命堵的狠人,她有着自己的骄傲。但她的骄傲抵不过她对家人的看重,所以她憋屈着,忍受着他。
  他亲手折断她的脖颈,摧毁她最初的骄傲。
  大雨磅礴,林惜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他,遭了许多罪。她疼的不敢哭,就那么一次,就让他不忍心。
  年少不知情珍贵,懂得珍惜的时候她却好似再也回不去了。她被迫与家人分离,随他一路背井离乡,再多的细心唤不回脆弱的姑娘。
  如此…对他温柔,也对他筑垒。
  萧策看着这些年单薄许多的女子,被她头上的华发刺疼了眼,“对不起。”
  他说过无数次,无需她小意讨好,对他自卑自贱。他一辈子已经这样了,没有多少个五年可以去蹉跎,他推着轮椅过去,林惜好似下意识蹲下,不让他仰头看她。
  “我不喜欢仰头看你,往后记住别让我仰头。”
  这也是荒唐时说的,她记得很牢。
  萧策伸手按在她肩头,本就羸弱的林惜捏着手,蹲在曾经相似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呼吸不上了,那种生死一线的窒息感死死的拽着他的喉管,眼底涌上克制不住的心疼。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你别怕,我又没说不帮。”
  林惜抬头,被他一个用力抱起,就和萧棠坐在他腿上一样,“累了吧!我抱你走,你也歇歇。”
  “惜儿,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以后我都仰头看你。”
  这些年萧策确实没有伤害她,总是站在她身后。每次生病,睁眼看见的总是他。
  轮椅速度很慢,他咬着牙往前,也没有松开她。林惜伸手给他擦汗,他就满眼星辰的笑。
  “好好过,行不行?”言语之中带着些许哀求,所有的风被他挡在身后。
  “行。”
  …
  春日细碎的阳光透过青布缝隙流入,照在林愉低垂的侧脸上,傅家的马车一路稳行。
  马车停下,林愉下去头也不回的离开,傅承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凝神细思。
  这可为难了飞白,好不容易活着等回了林愉,谁知道这么长的一段路,还没把人哄好。飞白偷偷看了一眼傅承昀,问:“相爷,我们回吗?”
  傅承昀看着林愉,“回,作甚不回。”
  林愉回来了,北院的丫鬟婆子高兴的很,围着她嘘寒问暖,热热闹闹的景象愈发显的书房安静十分。
  飞白抱剑站在阴影处,见傅承昀好几次愁眉不展,犹豫着说:“相爷,要不我去让她们声音小些,免的影响您公务。”
  傅承昀自顾自翻着闲书,隐隐约约分辨出她说话的声音,面无表情道:“不用。”
  飞白就“哦”了一声。
  傅承昀头也不抬道:“别招惹她,脾气大着呢!”
  他又问飞白,“你知道怎么哄人吗?”
  “…”


第二十四章 要抱   “相爷,那…我要抱……
  正屋; 林愉在和林惜写信报安。
  “我嫁妆里,是不是有些药材,都搁在哪里?”林愉是高嫁; 赵氏自然不会给她准备什么好嫁妆。
  当初为了讽刺她; 特意买进许多药材; 有圣旨在自然是好药。如今正好给林惜调养身体; 本就是林家的钱; 也该她们用。
  丫鬟回想了一下; 道:“夫人的嫁妆是在北院后头的厢房; 钥匙…当初夫人没陪嫁; 是给相爷了。”
  给傅承昀了?
  她才硬气的当着他的面离开,难道这么快就要去找他吗?
  林愉有些犹豫。
  她透过窗户看向书房,没有任何声响。她想想傅承昀; 又想想林惜,最终还是去了书房。
  飞白看见她有些诧异; “夫人?”
  “我找相爷。”
  飞白忍着狂喜,把人引进去; 就见方才还生闷气的傅承昀不知何时看起了书,“相爷; 夫人来了。”
  傅承昀没理他。
  林愉见他为难; 就笑道:“你出去吧!我自己说。”
  飞白只能出去,林愉悄无声息走近,“相爷。”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相爷。”傅承昀翻过一页。
  他堂堂相爷; 被她甩在身后,这样的事情是林愉一气之下所为。
  “我不过是丢下相爷回府,相爷都这般生气,”林愉偏头; 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悠远,“那相爷丢我在萧家,我又该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傅承昀眼波微暗,想起萧清的话。
  “那么远那么黑的路,她哭着追着你,硬生生哭晕在追你的路上。”
  他虽不知是怎样的疼,却知道一定很疼,她都晕了。
  傅承昀装不下去了,自发朝她伸手,“过来,给我抱抱。”
  林愉就朝他走过去,被她挡掉的光亮尽数照回,刺的他眼睛有些疼,眯着的眼神随她身影而动。
  她却停了,覆上他随意搭着的手,“每次离开,总是我跑着去哄相爷,这次相爷丢了我,我心真的疼。”
  她牵着他,放在心口,碰上那一刻如春水含波,绿柳抚岸,他的呼吸都是乱的。
  “许多次我不说,不是它不疼,我忍着。这次它疼晕了,相爷来,却强迫它。”手下玉润微凉,他看着她笑而伤的眼,只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林惜身子不好,这次不定担忧成什么样。萧棠本就内向,此番惊吓把她一天的心血付诸东流,林愉心有微凉,更似控诉:“我也不是不回来,只是不要这样回来,您一句软话没有,叫我忘了那些苦,我忘不了。”
  “哪怕您哄哄我,一次…也好啊!”
  林愉凝视着眼前惊艳岁月的面容,眼睛酸涩却不舍得眨一下,“可相爷,你会吗?”
  如她所知,青峰长剑怎堪轻易沾花。
  傅承昀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粗粝的手指隔着衣料,微动一下,“你怎知我不会?”
  林愉:“…”
  “傅承昀——”她羞愤交加,“我在说…正事。”
  傅承昀眷恋的松手,“是啊!说正事,你招我作甚?”
  他把人抱过来,扳过不情愿的林愉,两人呼吸萦绕亲近非常,然傅承昀眼底清醒更多。
  “恩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放你走不行。”
  林愉在温柔中恍惚片刻,想逃脱却挣扎不过,“别乱动,我不是在哄你吗?”
  “可…不是这样的,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她怆然。
  “那是怎样的?”
  这一问,林愉就沉默了。她木木的坐在他腿上,双眸不眨,那是怎样的?
  “我要情,非物质。相爷给的…我都不要。”
  情?
  傅承昀笑意募的一僵,他连心都没有,哪里来的情呢?
  …
  林愉也没有追问,她直接把库房的门砸了,拿了药材。
  傅承昀后来听到愣了许久,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林愉那样温柔似水的人会砸门,也是气狠了。
  晚间两人坐在一起吃饭,刻意坐的远了些,傅承昀看了她几次,忽然道:“唉…真是为难啊!”
  林愉不知什么事可让他为难,遂多看了两眼。
  “过阵子皇后寿诞,想些花,寻常牡丹芍药太过普通,这些女儿家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懂!”
  林愉执著的手一顿,“女儿家”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像是故意说给她的。
  “毕竟国母寿诞,重量可见一般,要不我去寻几个女儿家问问。”傅承昀下了决定,见林愉愣着不动,面不改色的给她夹菜,“愣着作甚,吃饭啊!”
  林愉食不知味。
  终于,她低头道:“我觉着,典雅海棠,就很不错。”
  傅承昀熬到她开口,赶紧又给她夹,“再吃一个。”
  林愉不知他是否听进去,等她吃食咽下去,傅承昀突然越过两个凳子坐过来,“什么味的,好吃吗?”
  林愉被这么一问,仔细回味,然后抿住进风的嘴,酸胀着两颊看向碗里的酸果。
  “你…”
  她的质问就在嘴边,奈何一张嘴风一进去那牙就要倒了一样,难受的眼中泛着雾气瞪他。
  “今日的晚饭,有些酸呢?”他挪揄道:“你闻到酸没有?”
  林愉不敢说,怕嘴进风。
  傅承昀见她不说话,摩挲着她的脑袋,“饱了,我去问花,晚上…等我归!”
  林愉负气,“才不等你。”
  他也不气,心情似乎很好,笑着就走了,反而林愉不大高兴,还有些不安,但她没说。
  …
  是夜,沐浴之后林愉直接把门从里面拴了。
  她心里想傅承昀都出去找女儿家问花了,她要是太好脾气难免有些怯,栓个门而已,这样也好摆明自己的态度。
  她不喜欢他找别人,也不喜欢他有别人。这样的想法有些荒诞,但从问他要情开始,已经透露了自己的态度。
  她要的远比金银更贵,是她的底线。
  栓了门,林愉裹着红被,翻来覆去睡不着,要是他不回来…栓了门,她就不知道外头情况?
  林愉翻来覆去想了大半晌,最终衣裳也没加,穿着雪白单纱裙,赤着脚去把门闩给拿了。
  为了表达她的不满,林愉方才把屋里的灯给熄了,只留了一盏照明,勉强看得清路。她隐约听见什么声响,一抬头就看见院里某处比屋里还亮,好像有人过来。
  林愉一紧张,“哐当”一声丢了门闩,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跑。
  他回来了,简单的一个影子,林愉就认出来了。
  一路跑到里面,林愉把自己裹在被褥下,身子面朝里面,决绝的侧影表达着她不愿回头的勇气,就这样躺了很久。
  没有人进来,连开门声都没有。
  林愉身子躺的有些麻,伸长了耳朵听外头的动静,有一阵子挺嘈杂的,后来便悄无声息。
  难道走了?
  林愉惊坐起来,潋滟眸子里面满是犹豫挣扎。
  最后还是起身,登上鞋子,悄悄的靠近门口,轻手轻脚的把门拉开一道缝,外头的光亮便是在这一刻争先恐后的往她眼里钻。
  “没人吗?”
  林愉开门出来,踮着脚往诺大的院子看。
  这院子两边对称的被她撒了花种,丫鬟们在看不清的小路点了灯,方才的光亮是廊下照明的灯笼所致,真正亮的是今夜月光。
  不过,林愉出来的时候正好被游戈的乌云遮住。她看了又看,只隐隐看见远处孤亭好似有人在哪儿。
  “相爷?”
  林愉蹑着脚,夜风吹的白裙紧紧贴着双腿,隐隐可见里面风流蕴藉、风娇水媚。
  院中没有人回答,天上大片黑云正是最厚的时候,透不过一丝光亮。那边林荫小道上,竹叶借着夜色欢愉,和吹来的风纠缠不散。
  林愉想回去算了,脚下踩的是什么软趴趴的东西,太吓人了。但心底又隐隐不甘…那万一是他,他等她找怎么办?自从听他说要去找女儿家,她的心就没有静下来。
  双脚不听使唤的靠近,一步接着一步。
  林愉畏惧的眼中带雾,模糊中当真瞄到人影,和她一样没有束发,席地坐在亭中,是曲膝侧着的。
  她试探的又叫了一声,“相爷?”
  那人好似回头看了她一眼,拿着什么东西遥遥的敬她,拂手之间,像他。
  多叫不应,林愉索性一跺脚,扬声道:“傅,承,昀,我叫你呢?你听见没有呀!”
  这一声好像门阀,叫过之后眼前明媚,月亮出来了,照在她走的路上,以及被轻纱遮住的孤亭,里面隐隐绰绰拿着酒坛的男子。
  他侧卧在纱里,周围摆满了鲜花,明白色的酒液从高处流落,带着细微的声响流进他的嘴里。满头青丝瀑布般坠落,在他身后肆意的翻飞着。
  随着一口酒尽,傅承昀偏头看她,璀璨的眼中带着说不清的笑意,看着披头散发娇俏似兔的她,也看着身后她一路踏着走过的海棠雨路。
  然后,他慢悠悠的说:“听见了啊!”
  林愉受他蛊惑,一时听不见他说什么,只知道他笑了——
  就像曾经第一次见他那样,百花丛中,繁花雨落,他乘轻纱翩然而落,回眸一笑,得满堂彩。
  “你在呢?”她俏生生的说着,提着裙子从花路这端跑过去,踩着满地海棠,不带任何犹豫,就像追逐一个美梦,慢一点就没了。
  傅承昀看着她,看着她脚下海棠飞舞,伴着她琼姿花貌、素颜仙姿。那女子娇气而来,傅承昀捻着花枝更加确信,他想要她。
  他,傅承昀想要林愉。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卧在身下,娇声香汗,任他索予。
  这样的想法,从林愉第一次伸手牵住他,含羞带去的唤他的时候,已经生了根,他忍着。
  因为伤。
  傅承昀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柳下惠。他娶了林愉就没有准备当和尚,他更机智,知道凭林愉对他的心意,只需些微心思,便可手到擒来。
  从他丢下林愉在萧家,到最后强硬扯她回来,林愉已经对他抗拒有气,那气至今未消。
  他要一个人,就要从身到心,全身心的属于他,心甘情愿。
  傅承昀眼尾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声音如琴弦上跳动的音符,美好且清远。
  “恩,我在呢!在等你!”
  他不介意哄林愉开心,他更愿意哄林愉开心。
  林愉是他一生的意外,他的情也许死在过去,但心思只多不少,都给她。让一个人心甘情愿,这是他那些年青楼必不可少的手段。
  这些手段,曾厌弃如斯,今夜在林愉的笑容中看来,尚有可取。林愉既心悦她,那么他就不能放手。
  这都是林愉先惹的他…恩没错,不必愧疚。
  林愉终于跑来,雪白的裙裾沾染着清香的花汁,离的近了方知,他一袭墨发红衣,似妖非妖,眉心描钿,唇点香醇。
  隔着小炉冒出的热气,望着他一如当年仙云之巅,好似望着昀郎。
  林愉蹲坐在他身边,目光痴迷的看着他,自然而然的跪坐在他身边,埋怨说:“你不是去找女儿家问花了吗?我当你不回来了?”
  林愉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只一个劲沉迷,亦不知此时轻纱娇嗔的自己,也是别人的风景。
  此时的林愉不染铅华,置身花海,双眼滑落的光芒似一粒石子,落在傅承昀的心底。
  傅承昀只觉得,她很美。
  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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