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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花放鹰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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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东扬低声道:“飞花,跟在我身边。”
身子一例,直向土岗上奔去。
只听一声冷哼,由草叶中傅了出来,道:“什么人?站住。”
傅东扬沉声道:“自己人!”
口中答话。人却一提真气,加速向前奔去。
傅东扬早已全神贯注,听出那声音来源,暗中提聚了功力,扑了过去。
他动作快速,答话一稳对方,人已扑到,右手一挥,紧出了一拳。
这一词劈空掌,问出了九成真力。
但闻一声闷哼,一团黑影,由草叶中滚了出来。
傅东扬看也未看那滚出人影,身子腾空而起,已落到两丈开外。
就在傅东扬身子飞起的同时,草叶中寒芒连闪,飞出了一串寒星。
秋飞花折扇一张,击落了四枝银针。
天虚子、倪万里已双双扑到,双掌并出,击向草叶。
掌风过处,叶草分裂,震飞起一片尘土。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两三丈外的草叶中突然寒光闪飞,四条人影,挑着四道寒芒,疾向秋飞花冲了过去。
秋飞花折扇一台,交到左手,挥挡左面的攻势,右手一挥腰间,一把一尺五寸的短剑,顺手而出,封挡右方冲来的攻势。
一阵金铁交鸣,左右两侧飞来的刀光,都被秋飞花的折扇、短剑封挡开去。
四条人影,脚落实地,立刻就分散开去。
但天虚子和倪万里的强猛掌力,已经疾袭而至。
四个黑衣人中,有两个被掌力击中,身躯陡然飞了起来。
秋飞花左手折扇一挥,斜向一个大汉划去。
那大汉手中单刀一招,腕底翻复,幻起了一片刀光。
既封挡秋飞花手中折扇的攻势,又涵蕴了反击的力道。
但秋飞花折扇一张,正好挡住了那执刀大汉的射线,右手短剑却悄悄的迎了出去。
这是一着阴手,那大汉万没有想到,秋飞花扇中隐剑,已经利入了他的心脏。
满怀仁慈的天虚子,竟施出杀手,一记绵索,悄然拍向另一个大汉。
这索势中,不带一点风声,那大汉心生警觉时,夭虚子的索刀已至近身,再想让避,已来不及。
虚飘飘的索势,击中了那大汉之后,蓄在掌心的阴柔内劲,才完全迸发出去。
黑衣大汉来不及叫出声,心脉已震断,七窍血涌而死。
不过片刻工夫,四个大汉已然全都身死当场。倪万里望了秋飞花一眼,欲言又止。
三个人联袂飞起,一跃数丈。
傅东扬忽然由草叶中长身而起,低声道:“飞花带路,全力冲过去。”
秋飞花应了声,当先向前奔去。
天虚子、傅东扬、倪万里紧随身子,各自运集功力,全神戒备。
两面不停有暗器打出,但却都被四人的掌力和兵刃击落。
这些防护的布置,全都在对着那座小庙中被困的南宫世家中人,却未料后面有人趁夜色冲了过来。
四人的速度既快,武功又高,片刻之间,已然冲到小庙中来。
这片地面上,虽然埋伏重重,但却一时间,回顾不及。
秋飞花行近小庙,一局声说道:“东方兄,小弟秋飞花。”
口中说话,人却脚未停步,冲到了小庙中。
天虚子、傅东扬、倪万里鱼贯而至,步入庙门。
耳际间,传来了南宫玉真的声音,道:“四位,是乘人之危呢?还是来患难与共。”
傅东扬道:“姑娘都没有说对,咱们来保护鹰图、玉佩,不让它落入别人之手。”
南宫玉真格格一笑,道:“真要谢谢诸位老前辈了,不过,晚辈觉着,咱们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傅东扬哦了一声,道:“姑娘有何高见?”
南宫玉真道:“那是说,我手中的鹰图、玉佩,若不幸落入了别人之手,三位就要出手抢夺了。”
傅东扬道:“姑娘是否感觉到,落入我们手中,比落入在别人的手中强些。”
南宫玉真道:“自然是,在我的手中最好,如是真的不幸,有那么一个局面出现,晚辈倒要奉劝三位一句话了。”
傅东扬道:“在下等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一旦鹰图再入三位之手,三位最好是把它烧去。”
倪万里道:“烧去,为什么?”
南宫玉真道:“此图之秘,既已露江湖,偏巧寒玉佩又同时出现,这就激起了武林中一场凶险搏杀,只要飞鹰图不被毁去,他们就不会放手,那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诸位如若不愿和他们纠缠下去,只有毁了飞鹰图。”
倪万里道:“一幅飞鹰图,弄得这么多人去为它拼命,那幅图,定然十分珍贵,烧了去,那岂不是可惜得很。”
南宫玉真道:“这是晚辈奉劝诸位的话,如是诸位不愿听信,那就算了。”
傅东扬道:“姑娘,可否把那飞鹰图的用途,告诉咱们。”
南宫玉真道:“我不会告诉你们,而且别人也不会告诉你们,凡是知道这件事的,都不会告诉你们。”
傅东扬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宫姑娘,如若我们尽全力保有飞鹰图,唯一的用途,就是把它烧去?”
南宫玉真道:“是的,如若这飞鹰图不幸落在你们的手中,就只有这么一个结果。”
傅东扬道:“哦。”
不再多言,紧依墙角,盘膝而坐。
天虚子吁了一口气,道:“这一路行来,实在是疲累得很。”
口中说话,人也盘膝坐了下来。
倪万里道:“是啊!真是有些累了。”
也盘膝坐了下去。
秋飞花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宫姑娘,在下有几句话,不知是当不当说?”
南宫玉真道:“秋兄有话,只管请说。”
秋飞花道:“那鹰图、玉佩,对江湖的影响,是不是很大?”
南宫玉真道:“应该是很大。”
秋飞花道:“那么把它毁去了,不是可惜得很么?”
南宫玉真道:“不!如若把鹰图毁去,那就像没有鹰图,对江湖上的情势,就无影响。”
秋飞花道:“如是姑娘保有此两物呢?”
南宫玉真道:“这要怎么看法了,如是把鹰图放在南宫世家,就不会影响江湖……”
秋飞花接道:“如是姑娘利用了鹰图、玉佩呢?”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叹道:“我也不想动用到它,最好,能这样原样保存下去!”
秋飞花道:“姑娘,为什么现在不把它毁呢?”
南宫玉真道:“舍不得,因为我了解到它的作用…:“秋飞花道:“这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语声一顿,接道:“姑娘,如是觉着那飞鹰图非得烧去不可,必需借重于姑娘之手。”
南宫玉真双目闪着明亮的光辉,那种凌厉的目光,似是直欲从蒙面的黄纱中透射出来。
那是种无形的神光,但秋飞花感觉得到。
一阵轻俏的笑声,传了过来,道:“秋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是到了非毁去它不可的时候,我会留下最后一口气,把飞鹰图和寒玉佩毁去……”
语声微微一顿,低声接道:“秋兄,令师和诸位之来,用心只是在等机会收回那张鹰图和寒玉佩么?”
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了,姑娘知道,我只是一个作不得主的人,但我相信,江湖五君子,绝不会作有损江湖道义的事。”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道:“秋兄的伤势好了么?”
秋飞花道:“好了……”
望了追风一眼,接道:“追风的伤势如何?”
南宫玉真道:“多谢秋兄,她臂上断骨已经接上寒家的疗伤药物,颇具神效,大约勉强可以和人动手了。”
南宫玉真道:“秋兄,你可知道这些人的来路么?”
秋飞花道:“不大清楚,不过,它们似是来自一个很神秘的组合。”
南宫玉真道:“秋兄可知道朝阳宫这个地方么?”
秋飞花道:“好像是听到家师说过。”
南宫玉真道:“我也不大清楚他们的来历,不过,他们和朝阳宫有关……”
傅东扬突然睁开双目,接道:“姑娘,你说这些人来自朝阳宫?”
南宫玉真道:“我只是说他们和朝阳宫有关,因为,我亲耳听到了,他们两度提起朝阳宫。”
傅东扬道:“哦”了一声,又闭上双目。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
由小庙之中望去,可以清晰看到了庙外的景物。
忽然间,人影闪动,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出现在庙门前面一丈左右处。
南宫玉真低声道:“铁不化,去看看他们要的什么花样?”
铁不化应了一声,大步行了出去。
那黑衣大汉身躯很高大,赤手空拳,面对小庙,高声说道:“请南宫姑娘出来答话!”
铁不化举步行出庙门,冷冷说道:“你叫什么?”
黑衣大汉目光一掠铁不化道:“南宫姑娘呢?”
铁不化道:“你小子这身分,还不配见她,什么事,只管对老夫说吧!”
一面说话,一面转目四顾。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四周景物,看得十分清楚。
但见遍地青草,高可及膝,草中,杂生着不少矮树。
庙门外,一道小径,蜿蜒没入青草之中。
庙门口处,还有不少血迹,但却未见一具体。
显然,这小庙门口处,曾经过了一阵恶战。
铁不化很想看到一些埋伏的情形,但却很失望,未瞧出一点痕迹。只听那黑衣大汉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铁不化道:“老夫铁不化。”
黑衣大汉哦了一声,道:“铁不化?铁不化,你能做得了主么?”
铁不化道:“大约你不是中原江湖道上人,所以不知老夫名称。”
黑衣大汉没有否认。
铁不化道:“你说吧,老夫立时就可以给你答覆。”
其实,这座小庙的规模不大,这黑衣大汉,每一句话,南宫姑娘都可以听得十分清楚,他相信,南宫姑娘必会及时用传音之术,指示他的行动。
黑衣大汉沉吟了片刻,道:“昨夜中一番搏杀,咱们伤了六个,死亡两人,足见南宫世家的高明。”
铁不化道:“客气,客气。”
黑衣大汉道:“不过,如若不是位及时避入这小庙。绝无法逃过我们的合力围袭。”
铁不化道:“以众凌寡,以多打少,并不是什么光荣之事,阁下说来。竟然不觉脸热。”
黑衣大汉不理会铁不化的讥讽,说道:“诸位避入小庙,虽可逃过了我化血毒刀的围攻,不过,也给了我们调集更多人手的机会。”
铁不化道:“可耻!”
黑衣大汉冷冷说道:“目下,我们环伺在这小庙四周的高手。已过百人以上,而且,几位香主和两位会主,也已赶到。南宫姑娘只有两条路走……”
他语声顿了一顿,不闻铁不化接腔,只好接道:“一条路是交出飞鹰图、玉佩,咱们立刻可以放诸位离去,另条将是承受我们全力的攻袭,那时,南宫姑娘和他的从人,不会留下一个活的,我们也一样取到了鹰图、玉佩。”
铁不化道:“阁下是香主,还是会主?”
黑衣大汉道:“在下奉白虎会主之命,来此传话。”
铁不化心中暗道:“这小子傻愣愣的,似是对江湖中事,知晓的不多,何不套套他的口气了解一些敌情。”
心中念转,拱手一笑,道:“请教,会主大,还是香主大?”
黑衣大汉道:“自然是会主大,一座会堂之中,可设三到十二位香主。”
铁不化哦了一声,道:“什么是化血毒刀?”
黑衣大汉笑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多?”
铁不化道:“人有所长,亦有所短,在下知道的,阁下未必知道,阁下通晓的事,在下就未必一定知道了。”
黑衣大汉道:“说的有些道理……”
语声一顿,接道:“关于化血毒刀,顾名思义,就应该很清楚了,那是百炼的钢刀之上,加上了化血之毒,只要被刀锋划伤了一点肌肤,那化血之毒,就会乘势侵入血液之中,随血流动,十二个辰之内,一定毒发身死,除了我们特制的解药之外,无药可救。”
铁不化道:“阁下可也是用的化血毒刀么?”
黑衣大汉道:“化血毒刀,虽然利害,但如是一人一刀。也算不得什么了……”
铁不化接道:“不错,纵有神兵利器,削铁如泥,但如那持有人武功有限,也一样难以发挥出它的威力。”
这趁势一激,黑衣人果然接了下去,道:“咱们对敌的,是化血刀阵,那是十分严密的一种刀阵,佳妙的配合,天衣无缝,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但在久战之后,也难逃化血毒刀的伤害。”
铁不化道:“但不知那化血毒刀大阵,需要多少人手?”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这一个,恕不奉告了,请阁下转告南宫姑娘,咱们只能等到午,午时一周,咱们就不再手下留情。”
也不待铁不化答话,转身一掠而去。
他飞身一跃,足足有三丈多远,分明是身具极佳的轻功。
铁不化回身行入小庙,还未来及开口,南宫玉真已抢先说道:“我都听到了,你且退下,防守庙前,发现警兆,立刻传报。”
铁不化一躬,退了出去。
南宫玉真面纱转动,转注到秋飞花的身上,道:“秋兄,三位老前辈,似是已进入禅定之境,小妹不敢惊扰,只有和秋兄谈谈了!”
秋飞花道:“在下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这座小庙,既无可凭之险,又无隔宿之粮,不宜防守,因此,小妹已决定午时之前,破围而去:不知秋兄等作何打算?”
秋飞花道:“这个晚辈不能作主,家师想必早已有了安排。”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令师打一把如意算盘,希望我在战至精疲力尽时,好夺鹰图、玉佩,交还给你们,或是固守此地,战到伤亡将尽时,自动交出,令师的想法,确实不错,如是小妹被迫的非要交出鹰图、玉佩,自然会选择诸位,也不会要它落入别人之手,可惜,小妹的想法和令师有些不同,我不愿坐守待敌人攻来。”
傅东扬突然睁开了双目,道:“姑娘,决定突围而去么?”
南宫玉真道:“不错,这想法,可是有些出了老前辈的意料?”
傅东扬道:“此地周围百丈之内,都是敌人的埋伏,青天白日,虽可以给姑娘不少便利,同样的也给了敌人方便,姑娘选择午前破围,对姑娘有害无刊。”
南宫玉真道:“我知道,难免要有伤亡,但坐待敌人攻来,亦非善策,何况。我们随身带来的乾粮,只有一餐之量,就算能够坚守此庙,饮水、食物,也是一大困扰。”
傅东扬略一沉吟,道:“敌处伏势,气焰正高,姑娘虽有绝世武功,但带人突围,只怕也兼顾不周。”
南宫玉真道:“傅前辈深谋远虑,一语提醒晚辈,前辈高明,定有完善之策。”
傅东扬笑一笑,道:“敌势正旺,哪来完全之策,不过,如能先寇敌三五高手,也许可以先杀杀敌人的锐气,那时,再酌情应变。”
南宫玉真道:“晚辈明白了,先寒敌之胆,杀敌气焰。”
傅东扬道:“策划力求机变,姑娘聪明人,自会默察敌势,随机应变。”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道:“追风过来。”
守在庙门口的女婢追风,应声行了过来,一躬身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南宫玉真低声道:“你断臂如何了?”
追风道:“断骨已然接上。但还不能运用对敌,蒙姑娘赐婢神丹,伤疼已消,但小婢还有一臂,可以用以克敌。”
南宫玉真道:“追风,折骨之疼,椎心刺腑,如非情势特殊,你就不用出手了……”
语声一顿,接道:“劳请崔、铁两位,出庙巡视一下,近庙三丈之内,如有敌迹,立刻搏杀,不过,不可轻身涉险,先求自保,次求伤敌。”
她一向冷厉,说话也十分难听,此刻却突然变得十分和蔼。
使得神剑、魔刀,听得大为感激,一躬身,道:“属下领命。”
南宫玉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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