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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无侠-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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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宋姑娘??宋姑娘??师傅他??”小医徒慌忙扔下扇门,追了进去。
宋令箭突然回了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狠厉带着残杀之意,碜得医徒一动不动。
掌事大夫显然听见了声音,起身看着宋令箭奇怪道:“宋姑娘有何要事?非要硬闯进来?”
宋令箭狠狠一拍桌角,钉在桌上的粗木钉应声飞起,“咻”的一声,带着胭红的血滴钉在了墙上。
“你??你??”掌事大夫大惊。
“狗奴才,我看你是活废了。”宋令箭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阳怪气,她缓慢地拿起桌上一方绵布,仔细阴柔地擦着手,她越擦,手上原有的粗糙的弓箭之茧褪去,露出极为细致柔和的肌肤来。
“主……主……”掌事大夫腿脚无力,瘫在了地上。
“安置你在此之年,百无一用。你要如何为我尽忠?”
掌事大夫抖如筛糠,只是叩了一个头。
“起来吧,现在你还有点用处。”“宋令箭”冷冷地看着倒在一边气绝身亡的小医徒,只见他眉心一个血红的小洞,瞪眼张嘴,似乎在问为何徒遭杀生之祸。
不过一会儿,医庐又重新撤掉了扇门,只是这小医徒撤门的动作显得非常迟钝笨拙,远不如刚才上门的时候那样熟练。掌事大夫轻咳了几声,一脸阴蛰地坐在药柜前面,盯着一张陈旧的药方不语。
第二十三章 第四节 于心有愧(四)誓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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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火速赶到了黑俊家中,黑俊安然无羔地躺着,似乎很疲倦。屋里还有燕错与海漂。
“他怎么了?”韩三笑觉得这黑俊安静得有点不正常。
“我们刚一进来,就看到他半挂在床上,药碗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药。可能是想自己喝药,不小心打破了碗,还割到了手,刚给他包扎好。”海漂指着黑俊手臂上的仍在渗血的纱布道。
韩三笑看了看地,地上的药渍还没有除尽,只是觉得,这药渍似乎洒得离床头桌案也太远了。
“大哥。”这时黑俊突然睁开眼睛,死死地抓住了燕错,燕错听不见声音,也不知道他在叫什么,只觉得有人突然箍紧了他的手,马上戒备地反扣了回去。
黑俊却死死没有松手,目光坚定且接近痴狂道:“大哥。”
这下燕错“听”见了他在叫什么,松开了他的腕。
韩三笑站到了床尾,向燕错轻挥了挥手,张嘴撑着口形,说着只有燕错“听”得见的话。
“看我嘴形,我说什么,你也说什么。”韩三笑“说”道。
燕错轻眨了眨眼,看着韩三笑的嘴形,与黑俊对话。
“你还有脸叫我大哥。”
黑俊瞪着眼睛,眼里露出一种邪恶的疯狂:“她回来了,等我去杀了那贱妇,再向大哥赎罪。”
“怎么杀?”
“我一定会杀了她,就像她当年杀了阿血一样,她有针,我也有!哼哼,我一定剖出她的心来瞧瞧,到底是什么颜色!”黑俊狰狞道。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在刚才,她又来妖言惑众,骗取同情!她一定是害怕了,害怕我死后变成厉鬼向她索命??所以她不敢打死我,不敢我死!”
“她打了你?”
黑俊点了点头,却很得意,拍着自己的肩膀道:“这里!这里!这里有她的手印,你看,你看,这样就算我死了,都还会记得她的味道,能缠着她不放!”他粗鲁地拉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苍白的肌肉松驰的肩膀,上面果然有个微小的手印,但并不是很深,只像是谁用力拍了一个巴掌一样。
“她是不是还跟当年一样?”
黑俊咬牙切齿:“没错,就如当年一样,装腔作势,楚楚可怜。红粉骷髅!人皮妖物!”
“我刚才瞧见一个人,好像是她。”
“淡绿的衣服,还滚着翠叶边?那毒妇以为自己仍如当年装扮,就能骗得过我的双眼??”黑俊显得及为激动,青筋暴裂,“但是我早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一定是怕大哥你也来,所以才逃走了!她逃不远的,她逃不远的!就算她逃得过我们的眼睛,也逃不过良心的制裁!”
韩三笑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话”。
燕错也不再学“话”,直直看着一脸誓死追随的黑俊,突然自作主张道:“她为什么要杀阿血?”
黑俊显得很恐惧,四处看着周围,抱紧身子:“阿血……好多血,他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海漂在后轻声道:“让他休息吧。”
“你休息。有了力气,才能为我与阿血报仇。”燕错冷冷道。
黑俊哆索着笑了,笑得很满足,像个孩子:“大哥,你等我,我很快就有力气了。你等我为你报仇。”说罢闭眼睡去。
沉默许久。
宋令箭道:“黑俊命不长久,就算是回光返照,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难道我们应该不顾他死活,抬着他去衙门指证么?”韩三笑不忍再看黑俊,盯着宋令箭冷冷道。
“他疯了十六年,难道没有权利知道真相么?”宋令箭反问道。
韩三笑语塞。
一切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如果她真的是当年云兰,那现在,至少应该还有人能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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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俊家中出来后,曹南与韩三笑一路,宋令箭与海漂燕错一路,再次分道而行。
燕错似乎也感觉到他们在挖掘真相,只是他耳聋不便,安静的这些日子,他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反而不再强求,相反他更担心海漂,这个包容的男人显得如此平静,心中却有个地方在天翻地覆,但他从不与任何人说起,只是自己默然无畏地承担着。燕错很担心,海漂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会毁了他自己。
走到主镇,宋令箭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海漂点头道:“早点回来。”
宋令箭看了海漂一眼,冰冷地对燕错道:“你回去后,去燕飞那里拿一个我留在那里的红色药瓶,里面有药丸,你拿出来辗成粉,再用滚烫的热水冲泡成一小口碗,水凉了二分后,用纱绵沾水,敷在耳后。纱棉冰凉后,复沾药水续缚。”
燕错点了个头,仍旧转头看海漂,海漂只是平静地站在一边,似乎在用心记下治疗的办法。
“还有一件事情。”宋令箭盯着海漂,“你有空的话,回去帮我画一幅画。”
海漂点了点头:“你回来时,我应该已经画好。”
宋令箭挑了挑眉,她都没说让他画什么,他却已经一口答应。既然他不问,自然是太有把握,认为自己猜到的。
宋令箭点了点头,再见的话也不多说,转身走了。
燕错看到海漂眼中蔓延的失落与悲伤,他知道海漂很在乎,但宋令箭并不是普通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什么是她的禁忌,什么又是她的火苗,仿佛这世间只有令她一厌再厌的东西,却没有令她展颜欢笑的事物。只有偶尔与燕飞在一起,偶尔与韩三笑在一起,她才会那么昙花一现地有过笑容。
燕错不知道如何劝慰,海漂无数次温淡地抹去他的忧伤,看似那么轻而易举,而事情到他手上,他却手足无措。
“或许,宋令箭心里是希望你陪他一起去的。”他只能这样设想道。
“恩。”海漂认真地应着,却是一脸的心不在焉,“小玉。”他转过身,深切地看着燕错。
“什么事?”
“无论再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改变你现在的心态了,好么?”
“会发生什么?”燕错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无论什么。”海漂看着远方,似乎早已知道了一切,“你要保护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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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南与韩三笑一路上亦是无话可谈。快到曹南家时,韩三笑才开口道:“我没怀疑你的用心,只是不希望你卷在两者中间左右为难。”
“你太小看曹某人了。”曹南心中仍有怨气。
“既然这样,那你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但是,我绝不许你们伤害大人任何!”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
“你说,什么忙?”
“跟踪云娘,除非生死关头,否则千万不要现身,也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曹南冷笑:“看来你打定主意她就是当年寡妇。”
“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曹南咬牙不语。
韩三笑茫然道:“一个人的人性,到底有多少面?云兰当年,又到底做了什么?”
“我觉得她并不是坏人。”
“但这么多年,她如果仍生在世,为何对当年的变迁绝口不提,更再没有出现?黑俊恨之入骨,似乎当年一切,都是由这个女人引起的。今天也终于从黑俊口中确定了,严父血果真是死在了这个寡妇的手里??她为什么要杀严父血?”
“也许……”曹南再想不出其他拖辞,无论如何,杀人总是会染上罪恶。他回想云娘向他打听燕冲正旧事时脸上的表情,那么缅怀,那么悲伤,那么的,恐惧……
她为什么要恐惧?是害怕当年的事情再被提起,会破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好日子么?所以她几次潜入西坡,想要掩灭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证据,甚至不惜要再见黑俊,出手伤人。但她为什么没有杀死黑俊?想要杀死黑俊,对于一个稍微正常的人来说,都易如反掌。
“你说你来找我们之前,上官衍来找过你,现在呢?”
“他说要去郑府。”
“按照你刚才所说,上官衍早上在我们之后应该也去过西坡小屋,也发现了其中异样,他与云娘是母子,同住一个屋檐,或许他知道得比我们要多。”
“人容易被亲近的东西所蒙蔽,有时候近了,更看不清。”
韩三笑淡淡一笑,看着西方郑府方向道:“上官衍?或许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呢?”
第二十三章 第五节 于心有愧(五)良心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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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衍自离开曹南家中后,一直慢慢穿行在巷中,并未如他所说去郑府与黄善柔挑喜日。
很多年了,很多年他都没有逃避过什么,没有这样放任自己一无事处。那场大病之后,他总是让自己显得果断坚决,风雷厉行。
走走行行,他又回到了西坡小屋,那座阴霾天空下模糊又清晰的小屋,萦绕着幽远诡异的干笑声。
“呵呵呵,咯咯咯……”
他扶了扶额,捂着口鼻避着那摊黑泥走进了小屋。
厅中的小桌上,那个本来插着一枝干花的干花瓶不知何时盛满了清水,里同还斜摆着一朵凋零得只剩四片花瓣的洁白兰花。他关上了门,风带过处,兰花又温存地飘落了一片瓣,宁静忧伤。
他心中突然有一股难言的痛楚,那股痛楚越来越尖锐,刺得他的脑袋阵阵抽痛。
一阵轻柔的哼唱声时远时近,仿佛还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梳着云般的发髻,哼着柔软的歌曲,轻巧又矜贵地摆放着刚采来的花朵,玉手一挥,更将一朵碧绿碧绿的兰花随意地簪在墨黑的云髻间。然后转过身来,明明青面獠牙,却有一双极尽温柔慈悲的眼,邪恶狠毒地笑着,手作兰花指扶着云髻,尖利的指尖上却残留着掐断花茎流出来的血红的汁液。
谁采的花?
谁浇的水?
谁,来过这里?
是她。
她来过这里。
她清扫着这里的一切,保持着当年离开时的模样。
她碰脏了袖子却浑然不觉,在窗下墙上留下了袖上的污渍。
做完这一切,她悄然地离开这里,尽量擦干净脚上的污泥,却挥不去满身的污臭。
她神不守舍地回到家中,急于回房换下一身污糟的衣服,却惊恐地被他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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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上哪去?”
“我??我刚想去后院。”
“你的袖子脏了。”
“哦,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原来沾到了袖子上……你看我,这么不小心,又要麻烦蓉叶洗了。”
这绝不是茶渍,而她鬓发微湿,脚背沾水,绝不是刚要出门,而是刚从外面回来。她为什么要连撒两个谎?
“要不要我去将蓉姨找来?”
“不用了,你管你自己吧。我换了衣服直接拿去给她洗。”
“好的。”
他笑了笑,重又关上了门,事实上他也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刚换下污糟的衣裳要拿去清洗。
没过一会儿,她的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他透过窗棱上的小洞,看到她将要换洗的衣服放在花昙里故意弄了脏,似乎想要用昙里的泥土覆盖原先的污渍。之后她拿着脏污的衣服去了后院,很快就离开了??离开了院子,离开了宅子。
他不想跟得太紧,所以想先去后院瞧个究竟,却听到了后院蓉叶与宗柏的对话??宗柏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急着要来找她求证。
宗柏虽是父亲部下,但娶了她的侍婢芙叶为妻,故而似乎感情也与她要相近一些。他们主仆十几年,知道的肯定比别人多。
他决定马上跟踪她。但是不知是松了口气,抑或是更提了口气,她没有再去西坡,而是失魂落魄地来到了镇上,背离着人潮独自己走了几条巷子??她对这里的地形太熟了,任何一个出头,一个拐弯,都熟得好像就是镇上的住民一样。
然后她拐到了一条他熟悉的巷道,径直走到底,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院门,那是黑俊的家。
他一跃上屋顶,如猫一般从上往下看尽屋中情形。
孤灯独照,黑俊苍老地躲在床上,床边上的桌案上放着一碗汤药,应是蔡大娘在出市之前就煮焦好放在那里的。那场景说不出的凄凉,是所有不愿孤老的人所恐惧的画面。
“阿俊……”她幽幽叫了一声。
黑俊呜噜了一声,迷糊地睁开了眼睛,他适应了很久的光线,突然像见到鬼一样坐了起来。
“你……”
“是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你放心,我会死的,我一死,马上就化成恶鬼来找你!你等着!你等着!”
“你的病??”
“是,我是病了,从你做了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后,我就再也没有好过!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妇造成的,你等着,等着我变成鬼来要你的命!??”黑俊像是恶鬼附身,抓起边上的药碗,用力地将其中温热的药泼了出去!
她本能地身后退了几步,药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飞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黑俊动做奇快,敲碎了药碗,捏起手中碎片,半点不犹豫地向手腕处处划去!
“不要!”她快步上去,用力推了把黑俊。
黑俊猛然倒在了床上,手中药碗碎片也脱手飞离,却仍旧在推碰中划破了手臂。
“卡,呸!”黑俊用力咳出口中血水,却没有力气再吐射出来,只是落到了她的裙身与袖上。
“你果真如此恨我么?”她颤道。
“你等着吧,等我找到大哥,黄泉路上一起等着将你碎尸万段!”黑俊张开凄厉地尖笑起来,像是恶鬼住在了他的心里。
她不知是恐惧,抑或是厌恶,转身跑了出去。黑俊无力地咒骂着,用着他无法想像的那些残酷至极的话诅咒着。
她跑出后不久,疲倦地躲坐在一处,深深地将脸埋在手心,似乎在回想着某段不堪回忆的过去。
不久,曹南提着药包经过,看见了她。他们交谈了一会儿,两人一起走出巷道,去了虹村。
他看得出来曹南似乎不在状态,气息不顺,脸色发青,所以连平时奇高的警觉性也没有了,竟未发现他一直在后跟踪。
他们回了曹南家,她提出要为曹南煮药,曹南在前房休息,她暗自在药中加了一些东西。然后端着那碗加了料的药给曹南喝,曹南并未发现异常,一口喝光。随后他们开始交谈,她问了很多关于燕飞的事情,尤其是燕冲正失踪的事情。曹南只挑了大家知道的一些表面事情说了,她却显得越来越不安,最后突兀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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