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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惊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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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妤枝,宇文临的话在唇角徘徊,却说不出口。
淑妃站着身来,伸手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眉眼含笑,一步步走向妤枝。妤枝不敢抬头直视淑妃,又不敢看宇文临,便垂首敛眉向淑妃行了一礼,道:“奴婢候妤枝,拜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淑妃停下步子,灼灼地望着妤枝许久,才温柔笑道:“原来候姑娘是这样一位纤瘦娇柔的弱女子。”
妤枝不解。
淑妃将她扶了起来,笑道:“从出事那日,到今天,已经足足五个多月了,本宫却因休养一事,而迟迟耽搁正事——去谢过候姑娘。可见本宫有多么失礼,居然连恩人也没顾上。但是……候姑娘,本宫虽未亲自见着你,却常常听正德夫人说起候姑娘。正德夫人时常夸耀姑娘,说姑娘懂礼知礼,进退有度,得体优雅,是难得的巾帼之才。今日一见,本宫却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候姑娘生得这般美,蒲柳之姿,楚楚动人,一颦一笑皆惹人怜爱,就是本宫见了,也欢喜万分呢!”
妤枝扬唇浅浅一笑,“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娘娘姿容绝世,堪堪可比牡丹的国色天香。奴婢不过是蒲柳之姿,杏花开后笙歌喧,濯雨收后垂柳残,自是不及娘娘万分之一的。”
淑妃笑出声来,道:“候姑娘真会说话。”
宇文临却道:“爱妃这话倒说对了,朕见过无数多的丫鬟宫婢、谏官良臣,却从未见过有谁像候妤枝这般伶牙俐齿、口舌如簧,说话时从来得理不饶人,非要据理力争,赢得口舌之快不可!”
闻言,妤枝连忙跪倒在地,道:“陛下,妤枝惶恐。”
淑妃却惘若未闻一般,紧紧握住妤枝的手,凝眼笑道:“好了陛下,你就别吓唬候妹妹了……”
宇文临沉默不言。
淑妃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冰冷的镯子,触手生凉,寒意浸骨。她心下讶异,不禁垂下眸去,正好瞧见妤枝美到极致的腕子,细薄的肌肤微微着青,上面戴着一只精工细琢的木镯。木镯玲珑纤细,表面铺满细阴线花纹,镯子古拙的暗红色,更衬得她皓腕莹白如玉、皎洁如月,精致曼妙不可方物。
她微微纳闷。
妤枝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道:“多谢淑妃娘娘的抬爱,陛下说的是实话,妤枝确实是个不讨人欢喜的女子。”
淑妃讪讪一笑,她转身走向宇文临,道:“陛下——枕儿此番前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陛下。”
第四章:欲诉华笺谁与寄(四)
更新时间:2013…11…3 15:39:22 本章字数:3261
淑妃讪讪一笑,她转身走向宇文临,道:“陛下——枕儿此番前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陛下。爱睍莼璩”
宇文临眸光一亮,“哦?爱妃说来听听。”
淑妃盈盈一笑,道:“陛下上次交给枕儿的事,枕儿已经办妥了。”她抬眸,目光幽幽地瞥向窗外横斜的疏枝花影,见风吹梧桐叶,萧飒沙棠枝,便柔声道:“昔年齐国长公主萧妤枝在齐宫仙露台跳的那一曲‘飞天舞’,一舞倾城,再舞倾国,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惊艳了世人!‘飞天舞’由萧妤枝而起,一时风靡齐国大街小巷,妓子舞女纷纷相传,被齐人引为佳话,更让萧妤枝名震大江南北!但后来,那绝世舞曲却因萧妤枝的无端逝世而消失……从此之后,世间之人,再无哪个女子能跳出萧妤枝的韵味与精髓来,再无哪个乐伶能编纂出与‘飞天舞’相媲美的舞曲来……”
妤枝身形一震,她惊惶地望向宇文临与淑妃,却发现他们神色平常,并无任何变化,不由得松了口气。
淑妃叹息一声,又慢慢道:“自从陛下将寻找此舞曲的任务交给枕儿之后,枕儿无不尽心竭力。只是枕儿太过于愚笨,找了整整两年,也没找着‘飞天舞’的下落。不过最近,此事却有了些眉目……枕儿派出去的人,他们带回来一名乐师,那乐师是南齐人,如今在民间聘仙阁担任乐师一职,负责长安春华楼所有乐律舞曲的编纂,最重要的是,经他手调教出来的舞姬,能跳出最传神的‘飞天舞’来。轹”
宇文临眼神一颤,他道:“乐师?那乐师叫什么名字?”
妤枝别过眼去,只见日光薄薄地倾泻下来,映在乌金锃亮的地砖上,袅出一圈又一圈的灿然光晕来。折枝花影烙在上面,随风簌簌而动,倒像一***水纹,在她平静无澜的心底,渐渐扩散开来。
竟还有人,能跳出传神的‘飞天舞’来么?她以为,萧妤枝死了,萧子煜死了,这世上,便再无人有那样的能力了麴。
淑妃仔细想了想,便道:“那乐师,名为徐长芜。”
宇文临沉吟一晌,道:“那跳‘飞天舞’跳得最传神的女子,是谁?枕儿能否跳这一曲‘飞天舞’?”
淑妃面露难色,她攥紧生了凉意的手心,道:“枕儿……枕儿定会尽力而为。”
宇文临幽幽叹息一声,“在朕的后宫中,属爱妃的舞姿一绝,若是爱妃都跳不出,朕还能依靠谁?”
淑妃目光一慌,她忙道:“枕儿有孕在身,不便为陛下跳这一曲‘飞天舞’,但枕儿向陛下保证,不日后,枕儿一定找出一名能将‘飞天舞’跳得最传神的女子,让她来陛下跟前跳舞。”
宇文临嗯了一声,道:“爱妃有心了。”
淑妃道:“陛下,要见见那名乐师吗,他就在殿外候着。”
宇文临道:“传——”
内官一层层通报下去,转眼,便见一名戴着漆纱笼冠的清瘦男子被引了进来。天水一般的青色袍子,上衣对襟博袖,下裳曳地被土,衣摆上绘满朱纹紫绣。被他穿在身上,有一种散漫慵懒之感,却格外儒雅。
他淡淡地看了妤枝一眼,忙跪倒行礼,道:“草民徐长芜拜见陛下。”
宇文临接过妤枝递来的七宝嵌金朱砂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才道:“免礼。来人,赐坐。”
身着绛紫色内官服的内侍们鱼贯而入,搬入一系列华丽润妍的紫檀木坐墩,徐长芜抱拳行了一礼,“多谢陛下赏赐。”便席地而坐。妤枝使了一个眼色,便有绿衣宫婢执着搁有茶盏的漆金木盘,上前奉茶。
宇文临道:“听闻徐乐师才艺了得,名冠京城。编纂出来的舞曲与乐律无人可比,连当年风靡大江南北的‘飞天舞’也有所涉猎。朕赏识不已,就是不知,徐乐师能否为朕编纂宫廷乐舞?”
徐长芜搁下茶盏,眼神一动,他沉吟片刻,便道:“陛下抬举了,草民乃粗鄙浅薄之人,编纂出来的舞曲乐律只适合青楼歌肆,只适合妓妤枝女轻歌曼舞,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也难入陛下的圣眼。”
宇文临微微不悦,他冷冷地瞟了一眼徐长芜不卑不亢的脸,口气略显愠怒,“徐乐师太过谦虚了。”
徐长芜扬起唇角,道:“哪里哪里。草民只是实话实说。”顿了一顿,他口气一变,“其实草民素来有鸿鹄之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只能委顿于歌肆青楼沉寂一生,一身才华,难以施展,也受尽了怀才不遇之苦。如今承蒙陛下赏识,给了草民这个机会,草民自是感激不尽……遇见了伯乐,草民定当尽心竭力,为陛下编纂出最好的宫廷乐舞来,也好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闻言,宇文临好笑地瞥着徐长芜,冰冷的指腹慢慢摩挲着七宝嵌金朱砂茶盏的盏壁,并不回答他的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铜漏里漏箭滴滴答答漏个不停,像是跌落在地砖上的绣花针,一声声,在如此死寂的微妙环境中,刺耳而惊心。
半晌,宇文临嗯了一声,道:“那好,朕便命徐长芜为朕尚乐局的掌事,从一品。你即刻便可去上任了。”
淑妃迎上明媚如花的笑脸,道:“徐乐师,以后可就要叫你徐尚乐了。”
徐长芜连忙磕头,揖礼道:“微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落地,如掷金石,铿锵有力。
待到淑妃与徐长芜齐齐退去了之后,宇文临别过脸,望向呈圆柱形射进殿内的淡淡日光道:“妤枝,在后宫之中,残忍绝望从来都是和荣华富贵相伴,绮靡奢华的背后,是腐败残颓,看似平静无澜的表象,实则暗潮汹涌。所以,在这里,波云诡谲,人心不古,没有真心实意可言,更没有掏心掏肺的信任可言。就连许多人来讨好朕取悦朕,都是看中朕背后的天下大权、生杀予夺的能力。”
妤枝忍不住反驳道:“可是,妤枝相信会有那样的人,抱诚守真,赤胆忠心,悃愊无华,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报答知遇之恩。纵使有一日他们能飞黄腾达,也不会沉迷于钟鸣鼎食,沦陷于功名利禄,只一心一意为陛下分忧,为国为民操心,清廉正直一生。像尉迟老将军,便是这样的人,他心系天下,胸怀社稷,即使老骥伏枥,也志向高远。想当年,若无老将军血洗边疆,妤枝与黎民百姓们岂能在此安享清平?后来,若无老将军的忍辱负重与负隅顽抗,周国又怎会如此盛世太平?所以妤枝……相信会有那样的人的,而且,只要陛下愿意相信,就真的会有。”
隔扇漏窗外,橘柚深碧,梧桐微黄,呈现一片潋滟秋色。宇文临抬眸,才发现秋色已深入景致,便道:“但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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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侯仪也来了这骊宫,但因为朝中大臣与宫中女眷避讳的关系,妤枝一直没见上他一面。知道了他深埋于心底的痛楚后,她心中难受,一直在等他,能看上一眼也好。却一直没有等到他,反倒等来了夷安楼的信。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画蓉睡着了,她便点着芙蓉八角宫灯,慢慢展开信笺。
晕黄飘摇的灯光下,秀气精致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妤枝知道,那是白紫的笔迹,灵动流逸,落纸烟云。
妤枝匆匆一阅,才发现夷安楼遇到棘手事了。这么些日子,她处于后宫之中,深海浮沉,一步都不敢走错。为杜绝耳目,她甚至一直没与夷安楼联系,却没想到夷安楼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将手中的素白信笺搁到烛火中,待到信笺一寸寸燃烧成灰烬时,她突然想起夏侯仪曾对她说过的话,他说:“枝儿,用夷安的身份只是暂时的,日后,你齐国长公主的身份,自有用处。”
那时舞娘刚刚教给她一个新舞,她敛眉垂首,长长裙裾逶迤于地。趁着倾城月光,她在红氆氆上对着他凝眉浅笑,唇红齿白,宛如南国最斐然的一朵珍贵芍药,在袅袅银辉中开遍二十四桥。丝竹箜篌声动,她破茧而出,彩袖生风,纤腰带雪,绝代芳华潋滟。翩翩一舞毕,她一张洁白素颜上芳泽无加,不沾铅华,仿若一名逞盈盈之姿慢步急趋的天阙仙子,暂一回眸,万人断肠。
他遥遥向她伸出修长玉指,说:“枝儿,你来——”
她心中欣喜,提起裙摆飞奔向他,如一名出没于花间草丛宜嗔宜喜的扑蝶女子,翩跹池上,若飞若扬。
第四章:欲诉华笺谁与寄(五)
更新时间:2013…11…4 1:09:27 本章字数:3228
“夷安楼?”
“是的,夷安楼,这个名字会吸引宇文临的目光,让他自觉走近你。爱睍莼璩”
“为何是夷安呢?夷安虽是枝儿的封号,可齐国早就亡国了,夷安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的封号而已,而且依枝儿看,宇文临应该很讨厌夷安公主这个人。那么,夷安这个名字又如何会吸引宇文临的目光呢?王爷,妤枝不明白。”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枝儿,你去吧,白门十二钗,全部交到你手中,任凭你差遣。”
“白门十二钗?可是王爷,就算宇文临暂时走近枝儿,与枝儿深交,可凭着夷安这个名字,他日后也势必会怀疑枝儿。榛”
“怀疑?”
“怀疑枝儿是齐国夷安公主,届时,枝儿如今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枝儿,不会的。邑”
“不会?”
“你的名字,不管是封号夷安,还是闺名萧妤枝,都是值得宇文临留恋与回忆的。当初他不顾嬉太后与众大臣反对,毅然去了齐国。他信心满满,以为齐帝必然会心动他所带来的丰厚条件,以为你只是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公主,势必会被他那样人中龙凤的威严天子征服。可惜他料事如神,却偏偏没料到你心有所属!那时你及笄年纪,初学严妆,刚被人间风月沾惹,便倾心于高将军。他信心满满地向齐帝求娶你,却被你拒绝,他心中自是不服。回到周国后,他只留下了独孤皇后和三位夫人,便遣走了所有的姬妾。整整半年,都未听闻他临幸过哪位夫人,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你在大火中丧生的消息传到周国,他才消停了那场自己折磨自己的冷战。”
“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么?”
“或许……是吧。”
闻见夏侯仪的回答,她不禁哑然失笑,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么?
恐怕不是吧。
幽冷清寒的晚风如奏,穿花度林而来,一阵阵淌进阁内,吹得一重重薄纱帘拢在空中鼓动飞扬,像翩然起舞的只只透明蝴蝶,在花蕊上辗转翻飞。却突然飞出了薄纱帘拢的束缚,扑至妤枝身上,吹乱了她的如藻青丝。
她忽然不合时宜地问:“王爷,在这个世上,真的有男女之情么?枝儿曾与高文毓相恋,可是如今再看来,枝儿并不觉得那是爱情,而只是一种仰慕之情、敬佩之情,也许,枝儿只是在欣赏他,并不是真正爱上了他。今次又闻见王爷谈宇文临的事,虽然很令枝儿感动,但枝儿隐隐觉得,宇文临并不是爱上了枝儿,而是一种男人之中最常见的占有之欲、征服之欲,尤其的天子,这种***更为甚之。将天下最美好的东西占为己有,将尘世最美好的女子征服,这是一种成就感,是值得他们炫耀与骄傲的。所以……枝儿不知道,到底这世间,有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
夏侯仪怅然一叹,便扶起她,起身转过十二扇紫檀泥金山水画屏,缓缓行至雕花木窗前,步履沉重。
沉默良久,他道:“有的有的,怎么会没有?只要你相信有,便一定会有的。”
月光初透薄白,渐渐西斜,漏进窗隙的袅袅银辉,泻至乌金锃亮的地砖上,烙出一片片折枝花纹来。她偏过去瞧他,只见如水般的清凉月光下,他负手而立,置身其中,玄色华袍上横斜的疏枝花影淡淡,斑斑驳驳。
这样绝世倾城,茕茕孑立。
却突然扑进来一阵急啸的寒风,吹开了视线里的雕花木窗,丝丝清寒,也吹得妤枝从回忆里跳出来。画蓉披着月白色睡莲绣纹的披风,应声出来,她忙不迭关上菱花窗,再取下银质雕花挂钩。见到妤枝,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呵欠,纳闷道:“妤枝姐姐,这么晚了,你怎的还不睡?”
她回过神来,道:“你先去睡吧。秋天的月亮,是很美的,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我还想再看看。”
画蓉嗯了一声,便去睡了。
她抬眸。
只见漫天的月光清幽如水,落在连绵沉寂的殿宇琉璃之上,银辉袅袅。窗外汩汩琮琤的碧水浮光跃金,灿然粼粼,跃动着清色碎金,光华跌转不定。熠熠银辉辗转盛入她眸底,在刹那间,映出银光万点,溅起雪澜千朵。
秋天,果真是一个多事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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