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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醉攻心之如妃当道 [精校出版]-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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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如贵人倒是很有心思么!”身后响起一串骊珠似的女音,轻蔑的意味不减,却格外的陌生。如玥冷不防的回过身来,就见诚妃并着一个容貌娟秀却病态十足的女子蹒跚徐步而来。
“诚妃娘娘吉祥,信妃娘娘吉祥。”如玥虽然抱着绵恺,却也总算礼数周到,膝盖的弧度弯的正正好好。毕竟是第一次见信妃,如玥也不想招致什么话柄,可信妃的眼里分明妒火肆虐,一柱一柱的火焰,灼痛了旁人的双眼。
“妹妹快起来吧。”诚妃笑着,态度上算温和:“这大冷的天,御花园的花也都谢了,有什么可的?偏就是今儿还有些阳光,本宫才与信妃来走走。也难为你还肯带着三阿哥来玩耍。”
“娘娘误会了,臣妾不过是在这里遇上了三阿哥。”如玥了怀里的绵恺,如实道来:“三阿哥许是贪玩,和皇贵妃娘娘走散了,又不慎摔伤了。臣妾正要将他送回去,再请御医来瞧过,总算才能安心。”
信妃的笑颜里,总是隐含着深深的愤恨,冷不防的瞪住如玥道:“本宫苏醒以来,也有大半年的时光了。只是身子未曾好利索,也不爱与妃嫔们亲近。可如贵人的大名,本宫却是没少听到,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儿。
不过美还是其次,紧要的便是聪慧。顶顶的聪慧,哪怕是一件多么小的事儿,到了如贵人手里,也必然是滴说不露的圆满。真是难为了后宫里其余的妃嫔了!”
诚妃不解,笑问道:“玉琳你这话说的,可叫人不明白了。”
“不是表姐你不明白,只怕是有些人不分明。二阿哥骤然失去了皇额娘,便讨好三阿哥这个有皇贵妃的疼惜的孩儿,这才叫人不明白呢!”信妃的话字字句句都带着锋利,朝着如玥便密密麻麻的刺过来,让人想避也避不开。
沛双气的发抖,恨不能扑上去将这个病歪歪的信妃推倒。可袭儿有意的将沛双挡在了身后,就是不让她有露脸儿说话的机会。沛双只得一忍再忍,心里犹如千万只春猫啃咬般难受。
如玥本就对这个信妃不甚了解,可才见上这一面,就受了她这样大的气。心里当真是格外的别扭,何况在此之前,她与诚妃总算有些交情。都说不僧面佛面,怎么信妃连诚妃的薄面也不顾,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奚落上一番,好似仇深似海一般。
可她如玥入宫的时候,信妃还在沉睡之。信妃争宠的那会儿,如玥可能还是个梳着小辫儿的孩童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牵扯,如今竟成了眼钉,这口气要事能顺畅,如玥就不是钮钴禄家的大小姐了。
“信妃娘娘的话,必然唯有娘娘您自己最能明白。若说连您也不清,那旁人更是无从知晓了。如玥不才,听不懂这样玄妙的话,更当不起娘娘您赞一声聪慧。只是臣妾想着,娘娘的身子骨还需细心调养,入冬风凉,还是少少走动才佳。”
“哼!”信妃冷冷剜了如玥一眼,才无言的别过头去。
绵恺不耐烦道:“如娘娘,咱们走吧。咱们走吧,儿臣不喜欢这个信娘娘,凶巴巴的好不讨人喜欢。”
“三阿哥,童言无忌,小孩子不能乱说话。”如玥轻轻按住绵恺的嘴。说实话,五六岁的孩子并不算轻,加之冬日的衣裳也格外有分量,这一会儿抱着他,如玥的汗都沁了出来。
“诚妃娘娘、信妃娘娘万安,如贵人吉祥。”正是此时,三阿哥的奶娘便到了。“三阿哥,您怎么来这儿了,让奴婢们好找啊。”
“走吧!”信妃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诚妃只好叮咛一句:“先送三阿哥回去,有话咱们往后再说不迟。”
如玥颔首,算是应下了,奶娘们便接过了三阿哥。
“如娘娘,您的帕子儿臣什么时候还给你?”绵恺扑闪着眼睛,稚气的问。“不用了,你若喜欢便留着,不喜欢只管扔了去。”如玥微笑着与他摆摆手,才对宫人们道:“三阿哥跌倒受了伤,紧着请御医来瞧瞧吧!”
言罢,便带着沛双与袭儿沿着小径原路往后走,身后只听见绵恺的嚷嚷声:“如娘娘,今儿的事儿,你要替儿臣保密才行,可别让奴才们知道……”
第一百六十章:定数(二)
“去了么?”睿澄的声音犹如蚊过,小旦子只觉得耳朵“嗡”了一下,便没有了动静。“回娘娘,那鐍匣的确在,上面的锁只怕皇上才有钥匙。况且是蜡封溜边,封条也是皇上亲笔所书的,加盖了玉玺朱印。实在是难以一窥……”睿澄的手本是搭在绵恺的身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听了小旦子的回话,不禁缩回了手:“本宫并非要偷窥,而是要你们,把它拿回来。”
许是皇儿在身侧的缘故,睿澄的声音绵软好听,就连凌厉之气也被慈母的怜子之心湮没。尽管如此,小旦子还是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颈,为难道:“拿来并不难办,那东西就在牌匾之后。可如何才能仿制个一模一样的,却是难办了。”
“丢了就是丢了,何必仿制一个?这不就不难办了?”睿澄的话,惊得小旦子险些吞了自己的舌头。“这……娘娘啊,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死罪?”睿澄微微的笑着,嘴角却泯灭了心底的霜意:“怎么会?他日本宫的绵恺荣登大宝了,你便立了大功了。擎等着领赏就是了,哪里还会有人治罪于你。”
“这……”小旦子总算是不透了,皇贵妃此时在想什么,当真是让人无从揣测。
“去吧,把那东西拿来,瞧清楚再扔到永寿宫去。最好别惊动了侍卫,要是捉贼拿赃从永寿宫搜出东西来,可就不好了。”皇贵妃的眼尾抡起一道精光,冷不防盯着小旦子,虚眼道:“无比要做的干净利落,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是!主子放心,奴才不敢马虎。”小旦子应下了,沉了一口气退了出来。临出了内寝的门儿,才敢拭去额上的汗水。女人一旦狠起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一次,又不晓得要搅出多大的乱子来了。
次日一早,睿澄便收拾停当,满心欢喜的候着龙颜大怒,如贵人获罪的消息。可等到傍晚时分,却是跟在常永贵手底下一个叫小齐子的小太监来了。
小旦子提心吊胆的将人领了上来,便道:“皇上那儿有事儿交代,你只管说清楚。”小齐子并不知道皇贵妃心急在等,不慌不忙道:“常公公说皇上的头疾发作了,疼痛难忍,请皇贵妃娘娘前去瞧瞧。”
“没有别的了?”睿澄不甘心似的追问了一句。
“回娘娘,没有了。常公公一直陪伴在皇上身侧,走不开,这才让奴才紧着带信儿过来。请娘娘尽快前往养心殿。”小齐子如实道。
“你先去吧,本宫随后便到。”睿澄令小齐子先行退下,才问小旦子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该办的事儿,你可都办好了?”
“回娘娘,奴才亲眼见了那……那诏书。也叫人送去了永寿宫,皇上必然不会没有察觉,许是就为了这个头疼也未可知啊。”小旦子的确是按照皇贵妃的话去办了,只是没有及时的让御前侍卫发觉不妥。这也算是给如玥一个喘息的机会,并不曾赶尽杀绝吧!
小旦子心想,稍后找个妥当的机会,知会如贵人防范也总算对得起她了。再往后的事儿,也只能走一步一步了,谁让他放不开茉蕊呢!
这么想着,小旦子便果决的开口,信誓旦旦道:“即便是没有给御前侍卫当场发觉,可承乾宫里还是留下了鐍匣被偷的蛛丝马迹,皇上是何等沉稳之人,又怎会没有察觉呢?想必是想要试探主子您的态度。这一去,主子您还是提防着些才好。”
“知道了。”睿澄心燥难安,这一日也未免太过漫长了。思来想去,也唯有见招拆招了,便道:“好好留意着宫里的动静,可别让人钻了空子。”
养心殿西暖阁内,皇帝阖目不语,单手支撑着额头似十分苦恼的样子。常永贵立在他声旁,更是警醒着神儿,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睿澄就在这个时候来了,迈着生莲碎步,端庄而平稳的走了进来。殿上的龙涎香气浓烈,显然是焚了这一整日。皇上有一整日不曾离开西暖阁,必是当真苦恼至极。
常永贵见皇贵妃来了,正想说上一句。皇贵妃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便好。待常永贵离去,西暖阁里也就只剩下皇帝与自己两人了。睿澄已经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这样自在的陪伴在皇上身侧过。
要么是宫嫔成群的阖宫家宴,要么就是宫婢内侍前后的拥簇。皇上许久没在景仁宫留宿,而她也从未被获准来养心殿侍寝,堂堂的皇贵妃,心里的苦恼又能向谁尽诉?
睿澄沉默无声的立着,犹如皇上一般,陷入深深的沉思。好似她云纹绫锦的广绣凤翎纹路一样,缠缠绕绕的颜色密密麻麻硌在心上,来来回回蹭刮的难受。她不愿见自己的夫君这般苦恼,可偏是因为这样苦恼的时候,他才会想起她来。
“你来了?”皇帝没有动作,却忽然开口。
“臣妾搅扰了皇上静心养神,请皇上恕罪。”睿澄一怔,随即福身请罪。
“倒不是你搅扰了朕,只是朕嗅到你身上那股栀子花的香味儿了。想起原来在府上的时候,你屋里总供着几盆栀子,大朵小朵的,每每盛开的时候,总是沁人心脾。”皇帝的话情意隽永,听得睿澄不由得红了眼眶。
“皇上还记得。臣妾不过是喜欢那栀子洁白无瑕的颜色,更爱它温和亦不骄矜的品质。但凡是有土有水,剪了枝儿便能种活。不似牡丹、月季那些雍容华贵的名品,总是娇贵的厉害。”睿澄缓慢的走上来几步,停在皇上身侧。
“原是以为你爱那花的香味儿,却不想你有这一番理解。倒是朕未透罢了。”皇帝睁开眼,见皇贵妃一身素雅的湖蓝宫衣,连珠翠也鲜少佩戴,鬓边只簪了一朵秋海棠,不禁微笑:“你这一身儿虽然素雅了些,可到底好,让人清新舒畅,不似平日里那样花团锦簇的妆容,多少腻味了些。”
“是,臣妾素日里也觉着穿的太过贵重,反而失了一份自在。”睿澄拿起放置在皇帝手边的薄荷油,沾了一点在食指尖儿上,温柔道:“皇上,让臣妾为您揉揉太阳穴吧。”
“嗯!”皇帝索性坐好,由着睿澄半跪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按压穴道。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睿澄才按了几下,皇帝心里便觉得舒服了许多。“从前,你也是这样为朕舒缓头痛的。所以朕的头一疼,便想着叫你来。”
“朝政上的事儿,臣妾不能为皇上分忧。后宫里的事儿,臣妾有时常力不从心,没少让皇上忧心,自觉心有愧。如今听皇上这么时候,臣妾才觉得自己总归还是有些用的。”睿澄说的尽是实情,也是心里的症结所在。
这些日子,皇上对春贵人的恩宠不减,时常也去陪伴莹嫔。待如玥虽然不如从前亲厚,可也总算不薄,后宫里的琐碎事儿,尽数都交给了她来操持。睿澄甚至觉得,皇上是刻意要给如玥充沛的精力,好好操持后宫各项的事宜。
只是这话要她如何能问出口,皇帝的心意若果真如此,即便是问了又能怎样?此时此刻,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贴着皇上很近,才这样问了说了出口。
可皇帝岂会听不懂她话里的委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为自己揉按这穴位的手:“朕自从登基以来,便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往远了说各地便不断的有白莲教起义惑乱,百姓们无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朕的心,也一直都未真正的安宁过。往近处说,京追随先皇的重臣们许多人并不服朕的管治,朕每每行事都觉得力不从心。
可这些再难,朕都有信心能处理好。可偏是欠了后宫的恩情,朕当真有些心力憔悴。想起昔日太上皇在的时候,先皇后睿澄谨小慎微,没享过一天的清福,甚至连出行都要奴才们的脸色,她身子又不好早早的便薨逝了。
而后,后宫里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替朕分忧是必然的。自然,这些年你也们少吃苦。朕膝下的皇子本就不多,如今也只有绵宁、绵恺承欢膝下。绵恺虽然睿智,却还小。朕不能也不忍心加诸太重的责任在他肩上。可绵宁便不同了,他是朕与孝淑睿皇后嫡出的皇长子,将来必是要继承大统的人选。”
皇帝的话听不出情绪来,只是睿澄的心猛然的颤抖起来,她紧忙应了声“是”,生怕皇上瞧出她眼的慌乱来。
“你的好,朕也记在心里,必然不会亏待了你去。可是睿澄,朕不希望后宫不宁静,将来妃嫔们都有再添皇嗣的可能,若是储君之事不稳妥,江山必然动摇。雍正爷当年,不就是挺着骨肉相残的惨烈走过来的么!
到了咱们这一朝,必然是不能再出这样的乱子来了。”偏是皇帝最后这句话,不轻不重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定数(三)
睿澄满心的温热,忽然就无声无息的灭了。好似一盆冰凉的水,悄无声息的淋下来,以倾泻之势不可阻拦的淹没了她的希望。
原来皇上知晓了诏书失窃之事,原来他最先便怀疑了自己。所以才会有头疾发作这一场戏,为的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吧!
可偏是这样的时候,独独只有她在他的身侧,说得也是最软最让人心疼痛的话。睿澄漠然微笑,声音平稳而苍凉:“皇上说得是呢,二阿哥是嫡出的长子,自幼聪慧好学,又承袭了皇上的胸怀与智慧,必然是最佳的人选。
绵恺到底还小,而臣妾也没有先皇后的身份尊贵,皇上,臣妾心里都知晓……”
只是不甘心罢了!这句话睿澄不敢说,纵然是仅有他们两人,也只能烂在自己的腹。皇上是天底下最薄情的人,从来不例外。对于觊觎自己皇位的人,从来都是杀之而后快。
皇帝握着睿澄的手,将她扶着与自己并肩而坐:“朕有心立二阿哥为太子,除了你便唯有如玥知晓。且也都是朕亲口告知的。”
睿澄的心险些蹦了出来,额上的汗水涔涔下落,脑子里不断盘旋着方才皇上的话。如贵人知晓,如贵人知晓,那若是再将鐍匣遗失架祸给永寿宫,不是太过蠢笨了么?
“皇上……”睿澄有些失措,心里又急又恼,只盼着小旦子这会儿别擅自妄动才好。
皇帝的神色倒未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不经意对上睿澄仓惶不安的眸子,眼神里闪过些许凉薄。“朕知晓你心里的委屈,先皇后也去了这些年。宫之位实在没有再悬缺的道理。朕以立下诏书,嘉庆六年春来择了吉日,,便正式册封你为皇后。”
睿澄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无论将来是谁继承皇位都好,你都贵为圣母皇太后。”皇帝深深吸了口气,竟是薄荷油清凉刺激的味道。
圣母皇太后?为何不是母后皇太后?
皇上的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可见立二阿哥是必然之举了。睿澄隐去心底蕴藏的不甘,端然起身拜谢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说出心里憋着的话,皇帝也觉得畅快多了:“朕觉着好多了,还是你的手法好。”
睿澄这才起身,慨然凝噎:“皇上若要臣妾相伴,臣妾必然就来。只是,这些年来皇上日理万机,鲜少有在王府那样清平的闲静乐心境了。”
“朕也有许多年,没好好与你说说话了。不若你今晚就留在养心殿,陪着朕吧!”皇帝记忆里,那个柔顺妩媚的钮钴禄睿澄似又回来了,尽管分明知晓她做了很多,也错了很多,却难以割舍下往年与她的情分。
许了她皇后的凤冠,她便也该知足了吧?
皇贵妃留宿在养心殿,几乎是这几年都未有的新鲜事儿。这样的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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