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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醉攻心之如妃当道 [精校出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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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姐姐。”如玥急的不行,伸手去拉玉淑,却不慎弄疼了伤着的小指:“痛。”
“快别乱动了,我不走还不行么。你瞧,外面这样黑,我总要等黎明时分才回宫吧!”玉淑心疼如玥,这样精巧俊俏的女子,浑身伤痛又惨遭羞辱,着实令人着不忍。不由得满腹辛酸往外翻涌,险些就掉下泪来。
“可不是,天还黑着呢。”沛双递上热汤药,细细说来:“若非小主将我家小姐昔年随身的玉佩拿与我瞧,这三更半夜的,奴婢还当真是不敢让您进来呢!”
玉淑颔首,似明白沛双的意思:“我本也不该来的,毕竟人前我与如玥妹妹交恶。只是,才入宫这些许日,妹妹就伤啊难啊的没个完,实在让我安不下心。”
说着话,玉淑攥紧了如玥的手,愧疚道:“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太肆意妄为,在顺贞门外故意挑事做的失了分寸,才引来众人侧目,连累妹妹无辜受罪。我越想心里越慌,越慌就越耐不住性子,这才连夜来瞧你。这会儿你醒过来了,我这心也总算踏实些了。”
玉淑接过汤碗,小勺小勺的吹凉,慢慢喂如玥吃。一碗药喝下去,如玥反而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也足了。“这寝室灯火通明,我倒也没留心时辰,难为姐姐肯这样待我。”玉淑为如玥拭去嘴角的药渍:“快别说了,弄得好似我刻意要你称赞一般,羞煞了人。”
如玥和玉淑笑容相应,只是二人心意相通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声戛然而止。沛双乖巧的退了出去,掩上门由着她们说话。
室内再无旁人,如玥才正经了脸色,道:“顺贞门外,姐姐故意与我生事,才真真儿是保全了你我。”
“此话怎讲?”玉淑不解道。
“若非如此,我怎会有‘三灾八难’的福气。”如玥神秘一笑,眉眼含了几许得意:“托赖姐姐的妙计,后宫里众人只以为我空有美貌,且跋扈无脑。于是三番两次的寻衅与我。”
玉淑明白了如玥的意思,会心一笑。她眼的如玥,果然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总会将事情得详尽透彻,到如今入宫,也还是没有变。“也许妹妹说得有理,但锋芒太露,总归不是好事。”
室内的灯光,映着淡紫色的帐帘透着幽幽的冷,如玥床塌上的锦缎也是耦合紫,着清凉凉的感觉。光线衬托出如玥肌肤晶冷的白腻,令玉淑得入迷。
“姐姐说得正是妹妹心所思。”如玥坦言道:“只怕经过莹嫔之事,宫众人更容不得我。首当其冲的,便是高高再上的贵妃了。”
“贵妃自然要防,但其根基稳固,早年又得皇上宠爱。如今恩宠虽日渐薄落,但总归是有子嗣可依的。且三皇子也深的皇上的喜欢,贵妃能依仗皇嗣,实在不是易对付的。何况世事总有玄机,妹妹觉得莹嫔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么?”
玉淑始终放心不下:“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狠心,实在是对敌人仁慈,等同于自取灭亡啊!”
“姐姐提醒的极是。”如玥似被人突然点醒,懵然想起在承乾宫的情景:“我忽然想起,莹嫔刁难我受责于皇上时,言行无状不说,且冲动肆意。根本瞧不出她内心的缜密细致。起初我还以为她因翠点受罚乱了心智。细想才觉得,竟多半是有恃无恐而为之。”
玉淑呐呐的重复着如玥的话:“有恃无恐,有恃无恐?难道……”
“皇后才是莹嫔背后之人?”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言罢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碍于夜色,这笑声压抑得很,却是发自真心。
如玥思忖了片刻,饶是如此觉得:“既然皇后有心斩断莹嫔的恩宠,就必然是觉得莹嫔羽翼过于丰满了,想必是越来越难对付。然而话说回来,在此时当机立断,又借我之手。无非是想重新扶植自己的势力,目的——莫不是与贵妃抗衡?”
“你是说,皇后等不了太久了。只怕若是再不除去贵妃,随时会危及她的后位?”玉淑来回思虑如玥的话,心了然:“这一招真是厉害,斩掉成孕的莹嫔,顺势将恩宠与贵妃均分。甚至还能借你,引起贵妃与其他人的注意,将你置于险地,反而能保全自身的安稳!”
玉淑的脸色越来越淡白,许是说的连自己也害怕起来,少不了蜷缩了身子。却也庆幸这样一早,就能清清楚楚的清皇后的动机。身在后宫,
毕竟洞悉得越多,于自身越有益。只不过这样的小聪明,万万不能显露在外。
如玥郁结难抒,轻叹道:“如今我倒成了皇后铲除同党的刽子手了。旁人皆以为是我存心与皇后联手,依附于皇后的势力往上攀爬。却不知成为皇后的心腹,也不见得就能保全性命,说不定反而会不得好死!”
如玥说了重话,玉淑的眉头蹙起:“是呀,这是一条荆棘满布的路,且走上去了,就再无退路可寻。”玉淑忽然握紧如玥的双手:“姐姐愿为妹妹分忧,效忠于贵妃,以策万全。”
“这……”如玥忧心,显然为难的样子,乌黑的睫毛阴郁了眼的感激:“若得姐姐里应外合,自然是如玥的福气,只是这条路太过坎坷,我实在不忍心姐姐为我犯险。如若被贵妃知悉究竟,姐姐恐怕……”
玉淑将食指靠在如玥唇边,只觉得唇瓣湿润,很是舒服。“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保全了你,也就是保全了我自己。我知道如玥你定不会辜负咱俩自小的情分,既然如此,何须分的这样清楚。就算我当真不策,也必然不会背信于你。”
如玥直起身子,紧紧回握住玉淑的双手:“自入宫以来,我见的只有机关算尽,人心叵测,唯有姐姐待我真心实意。我钮钴禄如玥今夜对月启誓,必定与姐姐祸福同享,患难与共。若生出异心,必死无葬身之地。”
“瞧你,这样认真。我又岂会不信你。”玉淑暖融融的笑着,双眸满是喜悦:“妹妹见的,也不尽然都是不好的吧?你总归还是瞧见了什么什么的好了吧?那可是旁人怎么也瞧不见的!”
如玥不解,然而玉淑姐姐的双眸满是玩笑之意,仿佛再说一件天大的乐事。如玥疑惑道:“什么什么的好啊?姐姐说的话,我可听不明白!”
“自然是皇上爱怜用心的好喽!”玉淑开怀,生生笑的腹部酸痛。如玥难得露出少女般的羞赧:“姐姐取笑我。”言罢就伸长了手臂,呵玉淑的痒。
一个追一个躲,一室内,两个俏皮的女子谨慎低沉的欢愉着。
四更时分,如玥唤了沛双护送玉淑回长春宫去。”玉淑姐姐,天还未亮,一路上你自己要当心。毕竟沛双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巧妙的避人耳目,总归是不会有问题的。至于我们商量好的计策,也要慢慢来。千万别让自己犯险。”
玉淑也很是不舍:“妹妹也宽心,好好将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一切都才开始而已。”
两手相握,却又不得不分开。大家虽都困在这后宫之内,下次能这样畅所欲言的谈欢,却不知道是何时了。
送走了玉淑姐姐,如玥也起身装扮。索性之前食用了好些绿豆糕、藿香丸暑气消退的差不多了了。只是面庞的红肿并未彻底消退,也正好以此借口闭门不出,任由宫外漫天流言肆意乱飞。
就在如玥独留寝宫韬光养晦之时,后宫传来噩耗,贵妃诞育年仅三岁的皇七女夭折了。
如玥倚在院子里的樱桃树下,静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悲凉。
皇上膝下的皇子不多,公主也寥寥无几,何以后宫里的孩子都这样命薄。
不过好就好在,宫里又有很长一段安宁的日子了。贵妃伤怀,只怕没有心思与皇后争斗了吧!
只是如玥哪里会知道,后宫瞬息万变的争斗根本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也不会有停止的那一日。
第二十九章:往生
宝华殿前,一众僧侣一遍遍诵经祈福,只为年幼的七皇女能早生极乐。
殿内,妃嫔伤心欲绝,个个哭肿了双眼,犹如亲额娘一般不舍疼惜。如玥夹在众人当人,麻木的着眼前的一切,没有泪意,这一次她当真是不想为获恩宠而哭给皇帝。耳边的悲恸之声只让自己觉得心很沉,再无别的情愫。
皇帝挽着贵妃的手,缓缓走进正殿。除了伤心欲绝的哭声,便是冲鼻子的檀香与黄纸焚烧后的气味。许是心情的影响,皇帝并没注意其余人的表情。
唯有耳边妃嫔们的哭声响亮了些,更有甚者连站也站不稳,摇摇曳曳险些跌倒在圣驾面前。贵妃的双眼红肿的厉害,已然不出原来的模样。好在皇帝揽着她的手格外的用力,一刻也不肯放松,似要为她托起一整片阴郁乌云,疼惜的让人嫉妒。
皇后默默跟在皇帝身后,也不住的以丝绢拭去眼角的泪水。青蓝色的帕子,明显有几处黑蓝的泪湿,想来七皇女的夭折又勾起了皇后往年丧女的伤心事。
“皇上……”贵妃软弱无力的歪倒在皇帝怀:“静儿她……静儿她才三岁……怎的,怎的就会这般短命?臣妾……臣妾心疼的厉害,恨不得就随了她去。”
皇帝紧蹙的眉宇尤为苍凉,几经平复情绪才开口道:“睿澄,你不要这样,我们的静儿见了,也只会更不忍离去。”
如玥听得清楚,皇帝口说的不是“朕与你”的静儿,而是“我们”。堂堂天子,当着皇后与这样多的妃嫔如此说话,想来是真的爱重贵妃,也真的在意她的心痛。
于是愿意与她一样痛彻心扉,愿意包容她在自己心。原本该醋意翻滚的如玥,此时却只觉得好笑。
皇上不累么?如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很想开口问问皇帝。朝政上有太上皇的训谕,皇上并不能放开手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后宫里又有这样多的妃嫔,新人也好旧人也罢,总归都要搁在皇上那一颗政事缠绕的心上。
前朝后宫,哪里都是一团乱麻,终究不太平。
如玥还是哭不出来,唯有将头垂的更低,完全不见她的表情。
众人又是哭了好一阵子,皇后的脸色也越发难,似哭坏了身子。唇瓣上如涂抹了一层黑墨,着实着惊心。
“皇后娘娘,您没事儿吧?”如玥小心意义蹭到皇后身边,轻声问道:“可是身子觉得不适么?”皇后抬眼睨了她一眼,却没有做声。
“啊!”人群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打破了沉甸甸的哀恸。众人均是一惊,自然而然的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瞧去。
“不好了,里面……怎么会这样?”茉儿胡乱的喊叫着,声音嘶哑惊恐无状,面部表情狰狞邪恶,让人不寒而栗。幸而妃嫔的哭声未断,许多人为了哭的给柔媚一些凄凄哀哀舒展着各种折腰的姿势,并不能清晰的听见茉儿的慌乱。
就连一向大胆的如玥也是心慌的不行。这个时候出事,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茉儿也知道自己是了分寸,慌忙的走进贵妃身侧。皇后有意的向前走了几步,如玥顺势跟在皇后身侧也往前去了几步。
贵妃止住哭泣怒目相向:“你喊什么?也不是何时候儿?”伤心难耐连同震怒不已,贵妃的神色变了几变才哀婉道:“静儿睡着,你是要吵醒她么?”言罢,她柔情一转呜咽的扑进了皇帝的怀抱,唔哝不清的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别吵醒了我的静儿,别吵她,若是她能听见也好,醒过来能和额娘说说话……”
皇帝揽着贵妃,递了眼色给常永贵。常永贵连忙绕开妃嫔,随了茉儿朝内堂去。二人嘀咕了几句,茉儿就带着常永贵走近了内室的屏风后,好半天没了动静。
茉儿先前一直守在七皇女身侧,这会儿疯乱的闯了出来,当着帝后的面乱吼乱叫,莫非是……如玥不经意对上了郭络罗氏的眼神,只轻微一触,彼此以知对方心意。
定是七皇女的尸首出了什么状况,且还是不一般的状况。
毒毙,窒息而亡,还是各种千奇百怪的蓄意谋害?
正想着,常永贵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也顾不得旁人怎么瞧他的眼神,径直停在了皇帝跟前。刚要张嘴,却是发觉贵妃也竖起耳朵要听。
常永贵顿时为难,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皇帝无声的叹息,道:“说吧!”
皇后也上前了一步,站的更为临近皇帝。
“小公主的口鼻耳,忽然钻出了好多……虫子……甚至,甚至眼也是!”常永贵的声音极力的压制最低。如玥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皇上与贵妃、皇后了。只是庆幸,再远些的妃嫔兴许没听见什么。
即便是听见了也未必就要紧了,皇上若下了死令,定不会有人敢乱叫。
贵妃惊叫了一声,便被皇帝死死捂住了口。如玥这个角度正好能见她的表情,难以置信的恐惧袭卷了贵妃的心头,泪水如豆大,一颗一颗涌处了眼眶,无声无息。
“小公主夭折已经三日有余了,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常永贵退去安置,权宜此事。
皇后倒退了一步,不由得伸手攥紧了如玥的手。”本宫头晕的厉害。”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如玥少不了关心道:“要不要送您回宫去歇着?”
“无碍……”皇后有气无力的说出这两个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直觉。整个人向后一仰,跌在如玥身上。如玥承力不及,却又慌张不得,幸而诚妃眼尖总算是搭手扶了一把,这才让皇后没有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皇帝回身瞧见这一幕,捂着贵妃的手送了些力道。“皇后娘娘伤心过度,晕厥过去了。”如玥小心翼翼的回话,眼神飞快的扫过贵妃的面庞。
庆幸贵妃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了,无论她再怎样伤怀,小公主也活不过来了。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公主要折三日尸首内爬出尸虫的怪事,绝对不能透露半句。如玥懂,贵妃自然更懂。
这便是皇帝的心意吧?即便小公主当真是被人所害,作为阿玛的皇帝也不会任由皇家颜面受辱而找出真凶。
可是,究竟凶手是谁呢?
如玥不敢往深里想,只与诚妃一道扶着贵妃走出了宝华殿。
“妹妹怎么想?”诚妃将皇后安置在软轿上,这才顾上与如玥说话。二人跟在软轿后,缓步慢行的说话。
尽管知道诚妃所言何事,如玥仍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
”方才妹妹离得近,许是听见了常永贵的话。”诚妃问的坦白:“好好的七皇女,才夭折三日就从身体内爬出尸虫来,难道不觉得奇怪么?更何况那水晶玉棺下,搁了好些从冰窖取出来的大冰块呢!”
如玥一个哆嗦,有些失措的样子。脑子里忽然闪过那样的情景,那么幼小的孩儿,竟遭了这样的罪。只觉得心有千万只虫蚁啃噬,痛不可挡。
诚妃见如玥脸色失常,只柔柔一笑:“原以为你胆子是最大的,不想原来也会怕。”如玥愧笑道:“臣妾失仪了,还请娘娘恕罪。”
“也不至于恕罪这样严重,只不过,宫里的事,多了就自然澄明。”诚妃轻轻抚了抚如玥的面颊:“妹妹可精着点心呐,莹嫔才被禁锢在自己宫里,失了大势。七皇女就去了,前后脚的功夫,去的这样及时,当真是帮了她的额娘好大忙呢!”
如玥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诚妃的话让她浑身不舒坦,似乎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不住有冷风灌进身子一样。心想,难道身为额娘的贵妃会亲手毒毙自己的孩儿,以求恩宠么?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那是她亲生的孩儿啊。
且还是这样阴毒的手段……
诚妃妩媚一笑,心亮似的尤为得透彻,道:“眼见着贵妃之势再起,妹妹可得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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