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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虹无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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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几人阻截翁天义不下,这时候总算赶到来,齐攻向翁天义,其中一长狼牙棒猛扫拂,竟然将另一条击来的狼牙棒卷得脱手飞开。

一脚踢中,那个山贼身子虾米一样弓起来,喷出一口鲜血,双手却及时将棒弃去,反抱住了翁天义的脚。

那口鲜血喷在翁天义脚上,那山贼一条命虽然已给踢掉九分,剩下的一分气力仍然能紧抓住翁天义的脚不放,翁天义冷不提防有此一着,身形一慢,掌柜见机不可失,立即拿算盘砸去。

翁天义右掌硬接,劈再化为抓,五指一缩,那算盘立时变作一团,掌柜及时松手,却反抓住了翁天义的右臂,左手接抓上,一面嘶声大叫:“老大,快走!”

另一个山贼同时亦抱住了翁天义的左臂。

元宝抱着皇帝连滚带爬,抬头一望,司马长安的坐骑就在旁边,立即跳了上去,也立即看到掌柜三人的情形,泪从他的眼中流下,他猛可大吼一声策骑疾冲了出去。

翁天义看在眼内,大怒,右脚连变三个姿势,脚尖踢出了七次,抱着他右脚的那个山贼胸前肋骨尽被踢碎,五脏腑俱裂,双手再也抓不住,整个身子被踢得飞出了数丈。

元宝一骑与之同时奔出了十数丈外,一个死士欲上前阻挡,给他铁棒一扫,连人带刀飞摔出去,一道剑光亦同时飞来!是司马长安,御剑凌空一飞三丈,袭向元宝的后心,这一剑,元宝无论如何躲避不了,他能够做的,只是往马鞍上一伏。

剑光过处,元才后背裂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口;鲜血飞激,那匹马同时背着他奔出了数丈。

司马长安一剑击元宝不倒。身形落地,马已经远去,再也击不到了。

翁天义那边看得真切,身形欲展,左右手却给掌柜与那个山贼缠着,展不开来,怒火更盛,大喝声中,双手一抢,掌柜与那个山贼竟然给抡得离开了地面,翁天义接将他们向皇帝坐的那顶轿子砸去。

“哗啦”声中,轿子片片碎裂,掌柜与那个山贼的身躯皮开肉绽,几乎断为两截,烂泥般倒下,翁天义双手接一送,尸体疾飞了出去,大蓬蓬碎木片同时激飞,声势惊人。

翁天义身形接展,长啸声中,三个起落,挡者披靡,一个山喊在他掌下丧命,死鱼一样横飞出去。

那些死士太监看在眼内,无不骇然,他们从来都未见过翁天义动怒,一怒之下,想不到竟是这般威势,如此惊人。

翁天义连毙十个山贼,一口怒气才平下,目光一扫,厉声道:“一个也不得放走,杀!”

司马长安接一声:“杀!”长剑急落,斩瓜切菜地连斩二人。

那些山贼本来就处于下风,这野外更就只有挨打的份儿,可是他们没有退下,继续奋勇死战。

这一场恶战持续了半往香之久,七重天那些山贼一个不剩,悉数横厂在荒原上。他们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甚至大都目不识丁,不懂得那许多道理,这一份义气,这一份忠诚,这一份视死如归的豪情,又岂是一般读书人所能够做得到?

那些死上杀到了最后,也不由露出惊佩的神色来,一个个呆立在荒原上。

司马长安也没有作声,三个字到了咽喉,只是没有说出来,翁天义倒说出来了。

一好汉子!“他冰冷的眼瞳也终于溶化。

急风一阵吹过,血腥吹飘荒原。

元宝嗅不到那血腥,也听不到最后一声惨叫,可是他知道那会是怎样的结局。

泪水顺腮而下,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也时常人前人后夸口,就是刀搁在脖子上,眼泪也不会掉下来,可是他现在完全压抑不住,泪水泉涌。

那些快乐的日子,大杯酒,大块肉,带醉狂欢的日子,一下子全都到了眼前,他忍不住嘶声大叫,飞骑狂奔,就像是个疯子。

孙凤翔已回到定远侯府,那飞虹也回来了,飞燕的尸体在他们身旁,在一条椅上,肌肤已变得冰冷。

盛北川看着他们,并没有作声,他很明白他们的感受,也知道这时无论说什么也安慰不了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飞虹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贼到底是赋!“这句话他实在不想说出口,几次已到了咽喉又咽回去,到底忍不住说了出来,孙凤翔呆呆地坐在一旁,听得很清楚,却没有作声,也无话可说,元宝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会想不透,再忆起那天在妓院扛着那箱金子,心头更明白,是燕王的人出重金收卖了元宝,伺机将皇帝劫去,送去领赏。

从元宝在白狼沟的说话神态推测,也显然已成功劫走了皇帝,取到了赏金,他相信元宝是,个颇讲义气的人,却决不以为燕王的人仍然会留在那儿等他去将人换回来。

燕王的人若是有足够的能力,照理根本不会给元宝赏金,既然没有,那皇帝到手,又怎会不赶快开溜?

元宝一伙去一回所花的时间,已足够他们跑得很远的了,而且事情也必定已作好了妥善的安排。

他不知道元宝准备怎样向自己交代,也不以为自己会将元宝怎样,他们到底是好朋友,飞燕的死,亦只能怪飞燕技不如人。

他也知道那飞虹其实很明白,那么说只是出于一时的悲愤,元宝现在若是在他面前,相信也不会拿元宝怎样。

所以他并不在乎那飞虹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想破口大骂,狠狠地将元宝骂一顿,只是骂不出来,也许他觉得这实在很没有意思,他的脑海现在也仍然是一片空白。

那飞虹看看他,好像要说什么,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就在此际,堂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

他们不约而同站起来,一个血人随即冲进,跌翻地上,人也由一个变成两个,正是元宝与皇帝。

皇帝面色苍白,便要爬起来,浑身却都似骇软了,爬来爬去,总是爬不起身子,元宝却只是打滚。

”元宝--“孙凤翔第一个扑前,一把将元宝抱住,元宝一口鲜血随即吐在他身上。

”姓孙的--“元宝喘息着:”皇帝……老子给你抢回来了。“”你这个元宝!“孙凤翔摇头。

”快要完蛋了。“元宝居然还笑得出。

那飞虹盛北川左右已走了过去,全都没有理会皇帝。

元宝又吐了一口血,孙凤翔只有摇头,骂道:”你是个傻瓜!“”所以老子我还讲义气!“”谁要你讲义气。“孙凤翔不由问:”七重天那些兄弟怎样了!“”老子要跟阎王爷打交道,他们不侍候老子左右壮胆怎成。“元宝转顾那飞虹:”老子到九泉之下,再跟飞燕道歉。“那飞虹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做了杀手之后,心情已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

元宝接道:”你小子要骂尽管骂好了,反正老子都不会听到……“语声未已,头一侧,终于气绝,他实在已伤得很重,只是一股义气支撑着,捱到现在。

孙凤翔再也忍不住,嘶声叫起来:”元宝--“一面用力地摇撼元宝的身子,元宝一些反应也没有,孙凤翔好像突然发觉这已经是一个死人,动作语声突然停下,两行眼泪却淌下来。

那飞虹伸手抹下了元宝的眼盖,仍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汉子--“盛北川亦只有这三个字。

皇帝那边惊魂未定,一个身子仍然在颤抖,看见盛北川他已经知道身在何处,但看见众人情绪那么激动,却也不敢做声。连番祸劫,他已经变得聪明了一些。

盛北川是否魏初那种人?他也不知道,也不敢肯定,对于自己的命运他已经完全失去信心。

荒原,黄昏。

一列列新坟前的祭台上燃烧着香烛纸钱,孙凤翔、那飞虹跪在祭台前,一声也不发。

那飞虹显得更沉着,非独眼神,整个身子也仿佛已变成冰石,孙凤翔也变得沉重起来。

急风吹过,纸钱飞扬,孙凤翔空垂的右手衣袖亦随风荡起,那飞虹目光随着飞扬的纸钱一转,终于开了口:”老弟--“孙凤翔抬起头来:”我已经是一个废人,再也帮不了你的忙了。“那飞虹摇头:”我本来不该找你们的,只是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意义。“”一个废人能够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也不枉此生。“”这件事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有一个结果。“”但结果总会有的。“孙凤翔淡然一笑。

”那个皇帝看来很窝囊,盛北川即使替他平定败局,只怕也不会干出多大的好事来。“”不知道燕王又是怎样的人?“”我只知道他重用司马长安那种人,就绝不是一个好人。“”这是偏见。“孙凤翔摇头:”哪一个做皇帝对我们其实还不是一样?倒是盛北川那一份忠肝义胆,令人佩服。“”你真的主张我继续替盛北川做事?“孙凤翔只是回答:”我的右手若不是给无极砍掉,也会跟着他。“那飞虹沉吟道:”我们江湖人在战场上未必起得了多大作用。“”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孙凤翔目光一闪:”只是,有一个人你必须提防。“”那个击伤元宝的人?“”元宝吐出来的鲜血混着破碎的内脏,可见致命的不是背后那一剑,而是被内家掌力震碎了内脏。“”我会小心的。“那飞虹接问:”你准备到哪儿去?“”那座农舍我暂时是不准备去的了,飞燕不在,我也打点不来,反正一个人了无牵挂,到处走走正好散散闷气。“”只是天下未定,处处都动荡不安……“孙凤翔笑道:”我虽然只剩下一条手臂,相信还能够照顾自己。“那飞虹没有再说什么,孙凤翔目光转落在墓碑上:”什么时候你经过这里,来整理一下飞燕的坟墓。“”我会的--“那飞虹仰首向天:”问题只是我也未必能够活上多久。“孙凤翔听着心头一阵枪然,没有说话。

又是一阵急风吹过,纸钱再飞扬,远远地飘飞开去。

盛北川事实也以为自己一片忠肝义胆,郝安、飞燕、元宝的死更令他热血沸腾,准备狠狠地干一番大事。

在这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只要皇帝在他那儿他就有办法联络各侯,举兵讨伐燕王,可是落到了他手上,他却突然有一种老鼠拉龟,不知从何处着手的感觉。

这就是正如那种饭来张口,尽懂得挑剔饭菜不好的人,只有到由他当家,才知道当家的是怎样的辛苦。

之前他事实并没有将魏初放在眼内,总以为自己一定会比魏初做得好。

现在他总算亲自感受到魏初的烦恼。到了翁天义出现,他甚至不由怀疑到自己那一片忠肝义胆。

翁天义只带了两个小太监,正式登门拜访盛北川,他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单就这一点,已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胆识非凡。

盛北川接到拜帖,大为震惊,若是这之前,他说不定已着侍卫攻翁天义,可是现在他非独没有,经过一番考虑之后,甚至还请翁天义进去。

翁天义一些怯懦之色也没有,背负双手,悠然从两行侍卫当中走过,直趋大堂。

那两个小太监各自捧着一个盒子,在大堂接见翁天义,那十六个侍卫无不惊讶翁天义的冷静镇定。

翁天义的语声也很镇静:”燕王属下翁天义拜见定远侯爷,向侯爷请安。“盛北川有些失措.一会儿才道:”坐--“”谢坐。“翁天义悠然在一旁坐下来,那两个小太监亦走了过去,肃立两侧。

盛北川心神一定,道:”翁公公不远千里而来,不知道有何赐教?“”不敢--“翁天义抬手递出:”小人只带来了一些东西,要请侯爷过目。“两个小太监随即走到盛北川身前,屈一膝,将手中盒子放在几子上,退了下去。

盛北川取起了一个盒子,正要打开,翁天义又笑道:”请侯爷先屏退左右。“也不用他吩咐,两个小太监已先自退出,盛北川沉吟了一会,左右看一眼,终于道:”你们也退下。“十六个侍卫相顾一眼,不敢抗命,带着疑惑的心情退出大堂。

盛北川目光再一扫,道:”现在本侯大概可以将盒子打开了。“”侯爷果然名不虚传,这一份镇定,小人已佩服到五体投地。“翁天义这倒是由衷之言。

”彼此彼此--“盛北则从容将盒子打开,目光一落,不觉一怔,盒子内放的,都是一封封的书信,翁天义即时道:”魏初接了皇帝回府,曾经去信各侯,邀请各侯前去商讨如何举兵勤王。“”本侯也曾被邀请,却是个陷阱……“”魏初虽然心胸狭窄,但在这非常时期,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伏击侯爷的,其实是我的人。“盛北川一怔,淡然道:”是么?“翁天义接过:”除了侯爷之外,各侯却都没有动身,只是信复,模棱两可。“盛北川抖开了一封,看看道:”他们都是聪明人。“接又抖开了另一封。

”魏初也是的。“翁天义笑笑:”他所以改变初衷。

也是因为看出大势已去,独力难支。“说话间,盛北川已看了三封信,面色越来越难看,翁天义没有再说话,一直等到盛北川将一个盒子的信看完,才道:”还有的在另一个盒子内,侯爷无妨细看清楚。“”不用了。“盛北川摇头,面色更难看。

”各爷又反应如此冷淡,难怪魏初寒心,侯爷又不与他合作,他当然只有走最后一条路了。“盛北川淡然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无疑也是一个聪明人,只是运气不好,又遇上本侯这个既愚且鲁的对手。“”侯爷的运气,比他好多了。“”公公这是什么意思?“盛北川反问。

”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侯爷深得人心,一呼百诺,皇上又怎会不加以重用?“盛北川看着翁天义,没有作声,翁天义接道:”哪一个做皇帝,其实还不是一样?“”本来是一样,只是本侯的情形不同。“”侯爷是顾虑那些曾经为这件事出过力的人?“翁天义仿佛看到盛北川心里。

”公公有所不知。“盛北川叹了一口气。

”小人只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等不到那些好日子的人,是时运不济。“盛北川沉吟起来,翁天义接道:”侯爷无妨考虑清楚再作答复。“”本侯就是不明白,大敌已去,何必多此一举。“”侯爷你足智多谋,想必已作好了安排,这附近到底仍是侯爷的势力范围,能够避免与侯爷正面冲突,小人都希望尽量避免。“盛北川笑道:”这若是理由,也只是理由之一。“”皇上一直都希望有个说得话的人,能替他安抚南方各侯,以求能达到兵不血刃,一统天下的目的,此人亦自非侯爷莫属。“”没有了?“翁天义微微一笑:”若说还有,那就是为了小人的利益设想。“盛北川轻”哦“一声,翁天义接道:”这件事已花了不少时候,再下去难免落一个办事不力之罪,而且夜长梦多,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京城方面,小人也甚不放心,为了将来的富贵荣华,不能不走这一次,以祈能够早一些解决。“”本侯也相信,若是没有大好处,公公也不会冒这个险。“”富贵险中求,原就是一句老话。“翁天义又笑笑:”老话通常都是有些道理的。“盛北川又沉默了下去,翁天义追问:”侯爷需要多少天考虑?“”公公又能等多少天?“”多少天本来都没有太大问题,当然是越快越好,小人也不以为侯爷这么果断的人需要考虑太久。“”明天同样时候,劳烦公公再走一趟。“”爽快-一“翁天义抚着掌:”侯爷果然爽快。“盛北川转过身子,大呼:”送客--“接着的一天,过得非常平静,最低限度,表面上看来就是这样。

在翁天义到来之前,盛北川从正午一直就在大堂内,一再将那两个盒子的书信细看了几遍,看样子,仍然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联手的对象,到他将两个盒子都关上的时候,却已完全绝望。

若是他一定要与燕王对抗,一定是一个完全孤立的局面,也许不等燕王大军南下,那些王侯便已联合向他进攻,将他抓起来,送到燕王的面前邀功。

这一战,绝无疑问有如以卵击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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