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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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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人摇摇头道:“不能了!”
巫山神女低声道:“好的,那你就走吧。”
怪老人走了两步,忽又回头道:“他很好,你放心好了。”巫山神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怪老人轻轻一叹,旋即飞身下峰而去。
怪老人跟巫山神女之间这段简短的对答,武维之听得完全莫名其妙。由于出神的关系,直到怪老人去了很久之后,他这才脱口问道:“余女侠,刚才那位老人是谁啊?”
巫山神女轻啊一声,好像自梦中醒来一般,抬脸茫然地道:“不是不肯告诉你,少侠,这是他的吩咐。因为他目前的处境非常困难。你以后遇上令师时,他老人家或能猜得出他的身分也未可知。”
武维之点点头,又欲将两极丹奉上。巫山神女想了一下,抬脸道:“这颗两极丹对我已无多大重要,你还是留下转赠那位可怜的紫燕小妹吧。”
武维之吃惊地期期说道:“这怎么可以呢?”
巫山神女淡然一笑道:“有什么不可以?我那痴侄女都能有那等舍己为人的襟怀,难道我做姑姑的还能不如她么?再说我神功已成,服与不服,均无甚关系。当初也不过因手头那支‘玉杖’闲着,正好美美她来,又自告奋勇向我讨差事,我才命她前去。你看我没有它,神功照样练成,不就是很好的说明吗?”
武维之还想再让,巫山神女微微一笑道:“还推什么呢?又不是送给你”
武维之不由得脸孔通红,巫山神女却轻叹道:“你如觉过意不去,以后有空时,只要能多注意一下我那痴侄女的下落,我也就够感激你的了。”
提起天山蓝凤,武维之不由得一阵难过,哑声道:“是的,女侠,我知道。”
巫山神女轻轻一叹,接着说道:“你知道就好了,我也不过这么说说而已。她去的那地方险恶异常,如遇意外,神仙也照样无能为力呢。”说至此处,忽又注目问道:“少侠,你说你姓什么?”
武维之忙躬身肃容答道:“武,文武的武。”
巫山神女迟疑地道:“那么,一品箫”
武维之黯然低声接道:“正是家父。”
巫山神女迟疑地又道:“他的近况你都知道吗?”
武维之低头黯然道:“家师告诉过我了。”
巫山神女默然片刻后,又缓缓说道:“既是这样,你应该知道,‘天魔曲’就是终南一品箫‘人、鬼、神、魔’四大玄功中的‘魔调’。”
武维之蓦地抬脸,失声道:“这事家父知道吗?”
巫山神女点点头道:“知道,不但你父亲知道,知道这事的另外还有三位。”
武维之忙问道:“哪三位?”
巫山神女静静地道:“你母亲和你师姑。”
武维之又问道:“还有一位呢?”
巫山神女微微仰起脸道:“他便是将‘天魔心诀’交给我的人!”
武维之忙又问道:“他是谁?”
巫山神女摇摇头道:“目前还不便说。”
武维之迟疑了一下道:“我怎没听师姑提过这事呢?”
巫山神女静静地道:“这里面原因很多,而最大的原因便是她只是无忧子的女儿,而你父亲才是终南武学的继承人!”
武维之迷惑地道:“我父亲也没有表示过呀!”
巫山神女微觉奇怪地道:“你怎知道你父亲没有表示过呢?”
武维之道:“我父亲跟家师义重生死、情逾骨肉,两人之间,知无不言。据师父说,关于‘魔调’失传的原因他也是知而不详,这不说明我父亲对‘魔调’的真正下落也并不十分清楚吗个”
巫山神女点点头道:“我们那时候都在关外,这很可能。”
我们?我们代表着谁跟谁呢?武维之疑忖着,没有开口。巫山神女停了一下,继续又道:“我应该将它交给你父亲”
武维之暗忖道:“是呀,你为什么没交出来呢?”这种话当然无法问出口。
巫山神女仰望着天空明月,脸上淡淡地笼罩着一层哀怨。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我没有将它交出去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东西是别人托付于我,我若交出,将对托付于我的人无法交代。第二,等到我到处找不到当初托付我的那人,以为他已遇了意外,而决心亲自去找你父亲时,你父亲却也遇到了意外!”
武维之不由得脱口接道:“已落入风云帮?”
巫山神女点点头,轻叹道:“是的,跟托付我的那人在一起!”
武维之听了,不由得为之一怔。他暗忖道:“这就怪了,除了我父亲一品箭之外,别的还有谁也被困在风云帮中?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到过呢?”他心底下虽然纳罕异常,一时间却又不便启问。
巫山神女凝眸中天,微喟着继续说道:“古诗有句云:‘不惜歌者普,但伤知音稀’;知音难求,今古皆然。正如昔日伯牙之遇子期一样。当时武林中,除了终南无忧子之外,其实对音律一道有着精湛研究的,在东海某处,也同时有着一位异人,只不过一直未为人知罢了。
某年,两老偶逢于途。由于志趣相投、年辈相若,交谈之下,顿成莫逆。所以,十七年前,当无忧老人完成了‘人、鬼。神、魔’最后一阂‘天魔曲’,又称为‘天魔心诀’的魔调之后,凑巧那位东海异人的首座弟子正有事于终南。无忧老人为了使知音先睹为快,便将心诀交给了那位异人的弟子,命他送呈异人过目校正后,再送回来。”
第二十四章
武维之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将天魔心诀转托于女侠者,便是那位东海异人的首座弟子了?”
神女点点头道:“是的,就是他。”轻轻一叹,接着说道:“他一下终南,途中便遇上了我;那尚是我第一次自天山来到关内,我们之间一见钟情。之后,我便陪同他一起前往东海。不想到达东海,那位异人竟已先我们一天离居他去。”
武维之啊了一声忙问道:“去了哪里呢?”
神女静静地道:“鬼愁谷!”
武维之失声道:“鬼愁谷?”
神女仰着脸道:“惊奇么?这还不算什么呢!那位异人系跟另一人结伴而行。跟异人同行的那人,少侠能猜得出是谁吗?”
武维之瞠目茫然道:“猜不出,谁?”
“你师祖!”
“我师祖?”
“是的,你师祖天仇老人,不相信么?”
神女侧脸微微一笑,抬腕理了理散鬓,接着轻轻一叹,又说道:“要不是听我说过当年之事,美美那丫头她又怎会知道什么‘鬼愁谷’不‘鬼愁谷’呢?”
武维之迟疑了一下道:“两老去那地方做什么?美美又去做什么呢?”
神女凄然一笑,叹道:“这还用问吗?当然跟美美这次前去的目的相同了!”
武维之皱眉道:“找药草?”
神女点点头道:“那种药草叫做‘黑芝’,除了无定河边的‘鬼愁谷’外,普天之下,再无第二处可寻。”轻轻一叹,接着说道:“一个武人一旦丧失了本身的功力之后,除非他能得到人老的南北两极丹,否则就只有一条路好走,去一趟‘鬼愁谷’。”
武维之失声地道:“丧失功力?那次是谁?”
“华山上代掌门人、金龙剑赵子规。”
武维之惊道:“他?凭他老人家也会?”
“这个,如今仍是一个谜。据金龙剑康复后告诉两老说,向他施毒手的是一名脸蒙黑纱、身材异常瘦小的老头子。那老头身手之高,几达神化之境。以金龙剑那等成就,居然连还手也没来得及,便给人家废了。两老听了之后,搜遍枯肠,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之后遍访天、地、人三老以及无忧子,一样的不得其解。”
武维之不禁皱眉自语道:“会有这等事?”
“当日金龙剑除了一身功力被无缘无故地废去之外,同时还被那谜样的怪人夺走了该派的镇山之宝‘碧虹剑’。由于碧虹剑剑身上刻有华山派金龙剑法中的绝招‘金龙三式’,是以金龙剑赵子规本人的一身功力虽经两老治复,却仍因为愧对师门而深为不安,功力复原后未及一年,便悒悒而殁。自金龙剑故后,华山一派也就日渐式微难振。说来也真是可悲可叹!”
武维之叹了一声,暗忖道:“华山‘金龙三式’原来是这样失传的,怪不得师父推说不知。”听了神女的这番述说,他不由想起了上次武会上,那位有着泱泱君子之风、令人心仪的逍遥剑客白乐天。曾几何时,斯人已遭了风云帮魔爪的毒手,死于非命,心中暗暗一阵难过。
神女说完,他忍不住抬脸问道:“那人既是武林中人,如说双奇、三老以及那位东海异人都始终猜不透他的来历,岂不是太离奇了一点么?”
巫山神女语气中微带恨意地道:“有一人知道,但他闭嘴不说,又有什么办法?”
武维之忙不迭地道:“谁?那人是谁?”
神女恨恨地道:“无情叟!”
武维之失声道:“啊?他知道?”
神女微讶偏脸道:“你见过他?”
武维之点点头,忙又追问道:“女侠,您从何发现无情叟知道这事的呢?”
神女追忆着说道:“据说是这样的:公案发生后的第五年,东海异人与令师祖两老历经险阻,自鬼愁谷取回一株黑芝。在恢复了‘金龙剑’的一身功力之后,立即分头四下探查。
东海异人前往庐山会见地老黄玄,令师祖天仇老人则前往灵台山拜晤人老诸葛符,当人老迎见令师祖时,那位无情叟就立在人老的身后。
宾主寒暄了数句,令师祖便将华山怪案的始末,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令师祖又述及那位蒙面怪人的种种特征。不想语音未了,人老尚未及有所表示,而人老身后那位神色一直异常淡漠的无情叟,却忽然脸色大变,并情不自禁地脱口一声低呼。令师祖跟人老齐齐一怔,立即同向无情叟愕然望去。
那无情叟脸一仰,两眼望着天花板,巧妙地避开了两老的疑惑眼光。那神情就好像天花板上曾有什么东西爬动,令他吃了一惊似的。令师祖国光一带,朝人老递了一道眼色。人老会意,先干咳了一声,这才没事人儿一般,缓缓地向身后问道:‘小弟,仇老刚才说的这位蒙面人,你想得出他是谁吗?’无情叟当时极其勉强地摇了摇头,仰着脸,淡淡答道:‘想不出来。’话说完不久,并又借故退出了厅外。两老无可奈何,惟有相对耸肩苦笑。虽然彼此心底均甚明白,但两老对无情叟的了解比谁都清楚,他既不说,再问也是徒然”
武维之听至此处,心头忽然一动,不禁脱口道:“且慢!女侠,他虽未说,我倒好像想出来了!”巫山神女蓦地正过脸来,明眸陡亮,秀唇微微一张,硬生生地咽回了一声惊啊,神色显得好不惊讶!
武维之想了一下,迟疑地说道:“我虽想到了一个人,不过仍不敢十分肯定,同时我也无法说出那人的名字。那人在我心目中,只不过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巫山神女点头注目不语,好似说:你知道多少,你就说多少吧。于是,武维之先将无情叟萧尘跟玉门之狐阴美华过去的情仇恩怨说了一遍,最后有力地作结论道:“前面说过了,无情叟自玉门关再回到灵台之后,曾跪在地下,抱住人老的双腿痛哭道:‘师兄,您没错!
我赶到玉门时,正值午夜,她虽怀着五个月身孕,却仍跟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所以我想,无情叟自于灵台谷口竖起无情屏后,他虽可将整个世界忘记,但这世界上的某两个人,他却绝忘记不了。哪两个人呢?一个是‘玉门之狐’,一个便是曾被他亲眼看到跟‘玉门之狐’睡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巫山神女听完,不由连连点头道:“唔,有理,有理!”
武维之为了引证自己的论断,一气说来,振振有词。及至说完后略一回味,这才感到很多字句有欠修饰。不由得双颊微热,俊脸立时红了起来。巫山神女并未察觉,这时望着他,有点迷惑地又道:“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不仍旧是个谜吗?”
武维之深深一叹,摇摇头道:“无情叟要是没死的话”
神女吃惊地道:“什么?无情叟已经死了?”武维之不便细说详情,只好含混地点了一下头。神女瞥了他一眼,已瞧出他有难言之隐,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武维之想了一下,抬脸又道:“依我的想法,那蒙面怪人既跟玉门之狐有着暧昧关系,只要玉门之狐还活着,早晚仍有真相大白之日。所以说,无情叟的死,并未说明这件公案的查究业已完全无望,女侠以为然否?”
神女点点头,默然片刻,又抬起原先的话头继续仰脸说道:“我俩于得悉那位东海异人已伴同今师祖天仇老人去了鬼愁谷之后,由于年轻人胆壮气盛,当下便也毫不犹豫地立即动身往鬼愁谷赶去。出榆林关,波无定河,三月之后,抵达一座可怕的大山。
沙漠一望无垠,一座荒山阻天而峙。浊浪排空的无定河水,汹涌地沿着山麓追逐而过。
山势如带,起伏连绵,不知穷尽。山石嗟峨,一片墨黑。由山石的色泽上推断,我们知道,产有‘黑芝’的鬼愁谷,一定就在此山之中。但是究竟在山中何处,我们仍是无从断定。几经思索之后,我们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我们在山脚河边,选了一个出入必经展望辽阔之处,暂时住了下来。饮浑水、捕山兽,我们开始过着近乎原始人类的生活。
如今,竟发现那段日子是幸福的,这是一种可笑亦复可悲的事实,经过比较,才能发觉。生活于幸福的日子中,却往往浑无所觉。过去的过去了,未来的仍很遥远。记忆是甜蜜的,但褪尽了糖衣,继之而来的,常是无边的痛苦。白天,我们分班巡守瞭望;夜晚,我们听着亲切的虎啸猿啼。晃眼之间,三年就过去了。等我们知道株守无望,而取道回返中原时,两老早已为金龙剑恢复了功力,正天涯海角地在分头追查着那个蒙面怪人。
我们去庐山,扑了个空;赶到雪山,又差一步。自雪山下来,途经此处时,一他说:
‘这儿是当年玄衣仙子隐居之处,风景不错,你不如暂时留在这儿吧。’我依了他,他便一个人继续找他师父去了。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当时那位东海异人在离开雪山与天老司徒奇分手之后,突然在江湖上断了音讯,连生死都一下子成了谜。因此他无法再将我带在身边。他当时的心情,我当然了解,所以我便毫无异议地让他一人走了。
他临走时,为了慎重起见,除留下‘天魔心诀’外,并交代道:‘这部心诀若不能交给我师父,便应交还无忧子老前辈的传人一品箫武品修武大哥。武大哥近日亦复行踪不明,只好由你暂时保管。如有必要,你也不妨先习了防身。我如平安无事,三年后的元月十五之夜,必来此处会你!”
这话说在六年之前,那时的三年之后,就是现在的三年之前。三年前的今夜,亦如今夜一样。我站在这里,就是此刻我站的地方。我默默地望着明月从东方缓缓升起,又望着它在西方缓缓落了下去。天未亮,一身湿透。是露水,也有泪水天亮后,我连衣服也没有换一件,便急急地赶下山去。我跑遍了所有他去过的地方,结果是有如针沉大海,踪息俱无。
那一年,岁当甲子,正值三届武会之期。八月初,我赶去洛阳。就在武会举行的前三天,我遇上了他刚才的那位怪老人才知悉了一切事情。于是,不等武会开始,我又含着满眼泪水赶了回来。之后,每隔三两个月,怪老人便来看我一次,传达有关他的消息,并一再劝我开始修练那天魔曲。我拗不过,只得在两年前的今夜,对月三拜,开始了‘天魔心诀’的第一节功课。没有多久,美美那丫头来了,她陪了我一段时期,然后自告奋勇代我上灵台求丹。以后的事,你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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