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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京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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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青的白玉杖!

冷血本已分神,理应避无可避!

柳激烟拿了一张椅于,在黑暗的内堂,抽着烟杆,火红的光,一闪一灭,把柳激烟的面容,映照得一光一暗。

凌玉象瞪着柳激烟。

只是他连坐也坐不起来。

柳激烟抽了几口烟,得意的望了望凌玉象,忽然笑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些什么?”

凌玉象并没有答话,仍是怒瞪着柳激烟。

柳激烟好像没看见一般,迳自说道:“你中的是‘软玉香’,那是帝王们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妃子所用的,以保龙躯,中了这等闷香,就算有天大的功力,在一个对时之内,休想站得起来,也不用想说话叫喊。”

凌玉象怒视着柳激烟,柳激烟大笑又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错,龟敬渊、金盛煌,都是我杀的;慕容水云则是二师弟三师弟杀的。我们就是剑魔传人。”

凌玉象盯着柳激烟,目光似要喷出火来,柳激烟大笑道:“你别指望沈错骨来救你了,他此刻,只怕已陪同慕容水云、金盛煌、龟敬渊等去了吧!”

柳激烟慢慢坐下来,又换了一把烟草,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发出金红金红的光芒。

高山青就在冷血注视庄之洞手中之物的时刻里,玉杖一震,“飒”地急刺冷血背门!

“飞血剑魔”的“飞血剑式”,被他运用在杖法上。确是非同小可!

杖尖因急风破空,而漾起一阵抖颤!

就在这时,冷血忽然往后疾撞过来。

冷血在此时不进反退,无疑等于是向杖尖撞来!

高山青一呆,杖势不变,依然刺出!

只是冷血似料定高山青会刺出这一杖一般,冷血这一退,等于身体略为挪动了一点,“嗤”杖尖刺入冷血身体之中!

冷血往后退势依然不灭,同时“铮”地一声,冷血已拔剑在手!

高山青猛发觉,他那一杖,乃穿自冷血左胁之下,根本未曾刺中冷血!

而冷血已顺着杖身,撞了过来!

冷血发剑,剑自前向后右胁下穿出!

高山青马上欲退,但发觉杖被夹紧。

高山青若立即弃杖身退,或可逃命,但是高山青的白玉杖向不离身,如今摔然舍弃不禁呆了一呆!

就在这一呆之下,冷血的身子,已与他的身子,聚贴在一起,冷血的薄剑也“嗤”

地一声,贯穿了高山青的腹部!

血自高山青背脊标出!

高山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弃杖,双臂一揽,欲箍死冷血!

同一时间,庄之洞已抽锥在手,本欲发出,但是冷血不进反退,不禁一呆!

就在那时,他看见高山青的杖,已自冷血左肋之下刺出,也就是说,高山青的杖落空了。

这一杖落空,高山青就有危险了!

庄之洞立时大喝一声,发出一锥!

这一锥,声势凌厉,直射冷血前胸!

而在这一瞬间之前,冷血的那一剑,已经得手了。

冷血一剑得手,立即向旁一滚,连剑也来不及拔出来。

冷血向旁一滚,庄之洞那一锥,等于是落了空,而庄之洞那一锥,却变作打在高山青的胸膛上!

高山青剧痛难忍,哪里还躲避得及?

“噗”,锥打入高山青胸中。

高山青惨叫,庄之洞又是一惊,急急收锥。

他不收锥还好,这一收锥,等于是把锥上的肉,一齐扯出来一样!

锥收回,血纷飞。

高山青吼了半声,便倒了下去,再也吼不出半声了。

庄之洞又是一怔。

这一怔之间,冷血又滚了回来,猛拔出高山青腹中之剑。

庄之洞毕竟也是老经验,一见冷血剑已在手,链子一起,长锥“呼呼”的转了一个圆周,所有的灯笼,一齐都被打灭!

庄之洞已迅速换了个位置,躲在门后,在流着汗。

他怎样也想不出冷血为何会对他们有了防备。

他现在也不能肯定冷血在哪里。

天地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见,遮住月亮的那一大片乌云,还没有消散。

他只是肯定一点,他的听觉是天下捕快中最好的,打熄了灯他比敌人更有利。

只要敌人一有异动,他便可以出手,用铁锥粉碎敌人的胸膛,而敌人还不知他在哪里!

他知道,他的武器远比冷血长,这是黑暗中对敌最有利的地方。

“只是他不知道冷血知否他有过人的听觉。

他也不知道冷血虽没有过人的听觉,却有过人的视觉。

不过只要嗅觉正常的人,都会知道,黑暗里,血腥味特别浓。

而且有感觉的人都会知道,黑暗中,杀气更加浓得可怖。

柳激烟仍在暗处抽着烟。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凌玉象。

凌玉象依然瞪着他,柳激烟一看也不看,一面抽烟,一面哺哺地道:“十年了,自从家师巴蜀人,被你们在华山之巅搏杀后,我们便给上千个仇家追杀,我们那时没下过苦功,敌人众多武功高明,我们的享乐生涯,便结束了……要躲,躲去哪里?天下虽大,强仇更多,却没有我们躲藏之处!后来,我们想到,只有投入衙门,才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于是我们分别投入不同的官府中,苦练家师的‘飞血剑法’,又防别人看出,只好把剑法练出杖法、锥法,以及……”柳激烟扬扬烟杆的未端,这钢制的烟杆未端是又尖又细的,“以及我这烟杆。”柳激烟又皱眉沉思着抽了几口烟,烟火在堂内灭灭烁烁,吸时火红,吐时黯淡。

终于我们在这公门饭下,吃出了名,没有人再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了,而我们的招法,也已练成,是报仇的时候了,这仇若再不报,我们都怕你们,熬不住归了天,那是咱们三师兄弟的遗憾……”柳激烟越说越激动,“当日我猝然出手杀死你三弟时,他拖着重伤的身子去拿蜈蚣鞭,我知道他是活不来了,所以留在席上,没有走,因为我肯定你们一定会请我来侦察此案的,正好让我名正言顺的把二师弟及三师弟也请来,把你们逐个击破……”柳激烟脸色一整道:“我没料到冷血也会在座中……不过,他也活不长了,三更时分,他必死无疑,算是给你们陪葬吧……。”

“笃,笃,笃,笃,笃”打更的人刚刚自门外走过,拿着灯:笼,一丝昏暗的光芒,使人看不清楚夜究竟有多黑,多深。

一更了。

打更人显然觉察不出屋里的杀气,也嗅不到血腥味,所以迳自走远了。

庭院内又回复了沉寂。

冷血躲在门后。

门敞开,门有两扇。

庄之洞就在另一扇门后。

冷血没动,庄之洞不知冷血在哪里。

庄之洞也没动,冷血也看不见他。

其实他们相隔,只有数尺之遥,一旦谁先发现谁,谁就可以猝起发难,把对方毙之于手下。

可是谁也没发现谁,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

他们像在比赛,看谁更沉得住气。

终于是冷血先沉不住气。

庄之洞那超人敏锐的听觉,忽然听到,冷血像一支箭自门后冲出来,直标向大厅,去势之快,无以形容!

没有东西比庄之洞的锥更快!

庄之洞在黑暗中大喝一声:“锥!”

声音甫出,他的铁链“霍”地抖得又长又直,锥子已击中一件物体!

“噗!”

庄之洞忽然觉得,那东西给他击碎了,不过显然只是一个花盆!

庄之洞几乎是马上地发现不妙,他的行藏已露!

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他的口还说着“锥”字时,牙齿与牙齿上下排之间,仅有的一丝缝隙,突然塞入了一柄又细又薄的长剑!

他还来不及惊恐,只觉喉咙一甜,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章以死亡结束

柳激烟忽然看到月亮的光芒照进来,皱了皱眉,看看凌玉象,又笑道:“凌兄,你知道为何我到现在还不杀你吗?为什么我要你们一个一个的死,而不把你们一齐斩尽杀绝呢?”

凌玉象茫然的瞪着他,费力地摇首。

柳激烟笑道:“很简单,要你们一个一个的死,尝到亲人丧尽的滋味!尝到恐惧的滋味!尝到死亡的滋味!我现在等二师弟和三师弟把沈错骨的人头送来后,就轮到你了——”

柳激烟忽然站了起来,一连抽了几口烟,显然有点不安“可是我不能久候了,你的迷香,快要过去了,我还是先杀你吧!一面走近凌玉象,一面哺哺自语道:“奇怪!二师弟、三师弟早应得手了才对呀!

忽听外面有人冷冷他说道:“是得手了!”

柳激烟猛地一震!

同时间,窗门碎裂,两道人影向柳激烟飞撞过来。

柳激烟急退!

那道撞向柳激烟的人影,一撞不中,竟撞跌在地上!

另一道人影,却撞向凌玉象的座椅!

“砰”!凌玉象连人带椅被撞开了丈外!

那撞椅的人也倒地不起!

像这种舍命的打法,饶是柳激烟经验丰富,也从未见过。

窗裂开后,月色如水银般全幅铺了进来。

柳激烟定睛一看,只见地上倒下的两个人,竟是高山青和庄之洞。

而凌玉象和柳激烟,已隔丈余远,在他们距离之间,一人如猫足般落地而无声,月色中,不是谁,正是冷血。

柳激烟已迅速把烟杆柄尖遥指冷血。

冷血也挣然拔剑,剑尖向着柳激烟!

两人都没有移动。

柳激烟仍盯着冷血,忽然笑道:“原来是你。”

冷血冷冷地道:“是我。”

柳激烟道:“你办完事回来了?”

冷血冷冷地一笑,又道:“回来得正是时候。”。

柳激烟道:“正好你回来,凌大侠被人灌了哑药,又全身乏力,我守护着他,只怕力有未逮。”

冷血道:“真可惜。”

柳激烟奇道:一可惜什么?”

冷血道:“谎话真好听。”

柳激烟道:“谎话?”

冷血道:“可惜刚才我却在窗前,把你的真话都听进去了。”

柳激烟笑道:“我倒是没料到冷兄凶手不去追查,却来偷听别人的隐私。”

冷血道:“凶手我已查到了。”

柳激烟道:“是谁?”

冷血冷冷地道:“凶手是你。”

柳激烟仰天大笑,像听见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一般。

只是他笑的时候,眼睛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亮闪闪的盯着冷血的剑锋。

冷血也在盯着他的烟杆,纵然在讲话的时候,只要彼此在谈话间一有疏忽,另一方则即时把握机会,全力出手。

柳激烟仰天大笑了一阵,发现诱不得冷血出手,便止住了笑声,但仍满脸笑容地道:“高明,高明。”

冷血道:“你也高明,但是未瞒得过我。”

柳激烟道:“我倒想知道你为何会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冷血道:“怪只怪在你,以为在刘九如的屋前伏袭,必能把我一举歼灭,所以留下了漏洞。”

柳激烟道:“漏洞?”

冷血道:“不错,你说刘九如曾被涉谋杀,配刺柳州,但我察看他的尸首,柳州囚犯的烙印,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于是我想,像‘捕神,也会记错了吗?还是故意说错?

我再翻查那些蒙面人,发现他们臂上都有标帜,都是县城里禁军的烙印。这儿有谁能动用这些禁军好手?”冷血盯住柳激烟道,“我自然会想起禁军总教头高山青,而高山青果然被你邀来了。于是我开始怀疑,你有意诬害刘九如,是不是要使我分神,而转移目标?假如刘九如是清白无辜的,你有意要我跟踪刘九如,趁机请高山青的手下杀我。事实上,你做错了一点,要不是有人先通风报讯,我要跟踪刘九如,又何来这么多人追杀区区一个刘九如呢?因为你要杀的是我,不是刘九如,但杀我不成,只好杀刘九如,使我在刘九如身上打转,而忽略了你们……”

柳激烟冷笑道:“佩服,佩服。”

冷血道:“刘九如死前对我说了杀他的是一个‘公’,这个‘公,字,我查看了那些刺客是禁军之后,便使我想起,那‘公’字下面,可能是‘公人’或‘公差’,在殴斗事件里,刘九如见公差出现,必然不防,所以你们也必能一击得手。”

柳激烟道:“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仅犯了这么一个错误,我没话好说。”

冷血冷冷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一项犯罪计划,是天衣无缝,况且你的疏漏,不止一个。”

柳激烟道:“不止一个?”

冷血道:“早在你引开龟敬渊或使庄之洞还是高山青引开龟敬渊之时,我便觉奇怪的了。龟五侠生性暴烈,不顾一切追敌,理所当然,但‘捕神’怎会舍证人而不护,反而去追赶敌踪,结果让阿福被杀——阿福之所以会躲在柴房,不敢见金夫人等,因为他看见,杀金三侠的是你,而你却在金夫人之旁,难怪阿福不敢面禀凌大侠了。龟五侠落单,你趁机杀之,再假装受伤,回到柴房,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柳激烟冷笑道:“实际上,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哪一个不也是给我瞒住了!”

冷血冷笑道:“可是你能瞒得久么?我瞧过庄之洞腰间的锥子,想到刘九如的伤口,心中便很怀疑了,我知道没有证据,说出来也难使人相信,所以不得不提出要与慕容二侠一道同行的建议,但仍是失着,你们先用大车隔离了我的视线,再使庄之洞、高山青杀了他!要不是我们之中有人通风报讯,谁又能在那儿预先布下伏兵?”

柳激烟冷笑道:“可是高山青没跟你同去啊!”

冷血道:“我看见慕容二侠前后两个伤口,我便怀疑,高山青既无同往,另一个凶手又是谁呢?后来才知道,你提议高山青去搜购易容之物,其实是去执行杀人勾当。慕容二侠虽然聪明,但与十数人搏斗之中,以为同行者必能助己,没料到反遭了毒手……

他想告诉我杀他的是谁,庄之洞即放了几个禁军与我缠斗,直至他断气为止,可是你们做错了。‘铁锥’庄之洞,竟连几个小贼也解决不来吗?庄之洞说他杀了几个蒙面贼,可是我向凌大侠请教过,地上的死人,我都仔细看过了,确是中‘七旋斩’而死的,却没有一个中锥而亡,为什么庄之洞要骗我?这不是都很明显吗?慕容二侠说他斫了对方一刀,那中刀的人不是庄之洞而是高山青,所以他才装成一个令人不想多望一眼的跛脚乞丐,因为他中刀的地方就是腿部!”

柳激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嘿、嘿”地阴笑了两声。

冷血道:。‘一切只是臆猜,所以我才为求证据,佯说去见鲁知府,事实上,我是去打听清楚,你、庄之洞、高山青是三个常在一起的,使用的招式,除兵器不同外,出手一招,几无人可接,手法十分相同。那些蒙面死者,确是禁军,而且生前对高山青十分唯命是从,而且在刘九如案发之时,高、庄二人,既不在衙里,也不在府里,这些都是铁证,我是急着赶回来,本想设法与凌大侠、沈四侠取得联系,把你们一网成擒,没料至他们已遭了毒手。”

柳激烟恨恨地道:“好,好,我只不明白一件事!”

冷血道:“什么事!”

柳激烟道:“纵你才智再高,又怎知道庄、高二人何时袭你?如何袭你?如果你不知道,又从何躲开他们天衣无缝的合击?”

冷血道:。“只因他们以为我未曾怀疑他们,但我已经怀疑他们,定必细心观察,我一回到金府,便发现梧桐树上有鲜血,高山青的鞋底也有血迹,我便知道,要不是凌大侠已遭毒手,便是沈大侠完了,或者二人同时中伏。我心中想:既是我此时回来,你们定必怕我发现,必杀我无疑,所以我既算定了庄、高二人会出手,而且也从慕容二侠的致命伤中了解到他们出手时的位置,所以一出手便杀了高山青,剩下的庄之洞沉不着气,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柳激烟忽于咳了一声道:“冷兄。”

冷血毫无动容,应道:“嗯。”

柳激烟道:“我们是多年交情了,况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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