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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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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出行狩猎,女眷中唯有她两人收获最多。
那时贺兰茹真原本心底雀跃,一直惺惺相惜的好友竟然是自家亲生妹妹,谁知她刚到达宇文晏迟府内言明全部真相又道出来意后,便被府中随侍赶出大门。
她索性前去王府求见摄政王,怎料到达府外才被人告知摄政王南下亲征赫轮城,已经离开将近数月。
无奈之下只能失魂落魄地重返公主府,在大雨倾盆间淋了整整一夜。
当时她也不过十四岁年纪,被爹娘兄弟同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如何能不害怕,却还是咬着牙死死坚持,始终保护着阿爹交给她的相认信物。
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宇文晏迟总算身披斗篷行至她身前,递给她一把伞,无奈叹道:“茹真,我还得前去王宫照料病重母后。两国交战之事,我实在不懂,也不知该如何帮你。至于你阿兄战死之殇,还请节哀。”
泪水混杂着雨水早已不甚清明,贺兰茹真的目光从纸伞缓缓移至宇文晏迟身间,见她一身金尊玉贵闪闪发光,忍不住低笑出声,猛地扬手扔开那把伞:“用不着你假慈悲。”
泥水登时溅了宇文晏迟满裙角,她脸色一沉,很快恢复常态:“茹真,我知你我身为亲姐妹,见我如今高高在上,心生妒恨也很正常。这样吧,只要你同意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我便向母后请愿,认你为义姐。”
贺兰茹真有如吃了苍蝇般后退几步:“你胡说什么,我有自己的阿爹阿娘,才不会像你这般,贪图富贵!见利忘义!”
狗血淋头的谩骂扑面而来,宇文晏迟毫不客气推了她一把,从她腰间锦囊抢过那半副金扇,扔进排水沟中:“贺兰茹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拿着个破烂金饰便来侮辱本公主清誉,依我看,你们贺呼部果真该亡!”
她惊得立刻趴在污水中向前扑去,还是眼睁睁看着那金扇被水流冲远,直至再寻不到。
终是强撑着疲累和寒冷起身,对宇文晏迟的咒骂不再回应,自顾自向城外而去。
待她回到贺呼部王帐时,整个部落血流成河,阿爹阿娘早已丧命,阿弟尸首则倒在自家屋外,被渊梯弯刀活生生穿肠而过。
更不必提城内男子肢体破碎者数不胜数,妇孺稚童 也都被渊梯兵奸yin买卖。
宇文晏迟甚至专程派出数人一路追着她到王帐,趁她发起高烧昏迷之时将她卖至库孙,至此没入坊间,直到遇见程况。
往事历历在目,宇文晏迟今日见到她居然仿若从未有过任何冲突般云淡风轻。
思及此处,贺兰茹真忍不住低斥出声:“畜牲。”
话毕又冷笑与宇文晏迟道:“如此骂你甚至都侮辱了畜牲。”
贺兰茹真也知道“生娘不及养娘恩”,当年阿爹令她前去相求时,也不过想宇文晏迟念及贺呼部是她母族,即使为着交战导致灭亡,也可留下其中民众继续安居乐业,而非惨遭屠城。
况且阿爹也说过,若摄政王真想将宇文晏迟之秘密彻底掩盖,便不会给他万两赏金容他一家再寻生机。
在摄政王身边抚养长大的孩子,想必无论如何都心存善意,得知真相后定会记挂母族。
可惜阿爹看错了人。
一时走神,贺兰茹真便被宇文晏迟握住了双手顺势跪地:“茹真,你我是亲生姐妹,从前的事儿我错了,我这就给你磕头道歉!求求你原谅我,你既能专程来探我,应是也存了怜悯之心。一定能想办法救我出去对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她说着已然“咚咚”连磕数次头,力道之大连额前都擦出血迹:“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只要能让你出气,我都无怨言!只求你能够念在姐妹情分上,救救我。”
贺兰茹真从未见过厚颜无耻至此之人,嫌恶般后退数步:“你是公主,被擒消息传至渊梯自会有人相救,何须求我。”
宇文晏迟满眼泪水地摇摇头:“我不能把自己变作大周用来拿捏和胁迫渊梯的工具,那样我在渊梯又哪还有立足之地啊。”
“我瞧着你方才睡得高枕无忧,”面对她的声泪俱下,贺兰茹真全无一丝同情:“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会儿变脸倒变得挺快。”
被她戳破后的宇文晏迟面上一滞,见服软无用,终于不再伪装:“我姐夫用兵如神,一旦知道我被擒获,带领大军横扫大周又有何难。你来此处到底何事,你若敢借机报复杀了我,你便成了挑起两国战火的罪魁祸首,休怪我不曾提醒你!”
“杀你,脏了我腹中孩儿的眼。”
贺兰茹真抬手覆上小腹,露出如平素那般温柔笑意:“乖,娘亲便是要你好好看着,此等忘本求荣,猪狗不如的恶人,终会难逃制裁。咱们走。”
她回身向外间而去,拉开门锁时,却在门外看见了最意想不到之人。
程况面色铁青,显然将她们姐妹对话听了个全。
贺兰茹真正待伸手拽住他衣袖,他巧劲躲开,阔步与她擦肩而过,行至关押宇文晏迟处。
他记得他问过贺兰茹真,贺呼部灭亡后诸多贵人皆被库孙收留,虽不复从前富足,但也是作为良民,为何她运气不好没入坊间。
当时她沉默半刻,看得出 情绪翻涌,许久才归于平静:“时也命也,可能过去纵享疼爱太多,老天总得叫妾身吃些苦才公平罢。”
“将军,不要。”
程况抬脚踹开狱门,拔剑指向宇文晏迟,贺兰茹真眼疾手快挡在他身前,又迅速向守在外间的兵士道:“快去请大将军!”
“茹真,你还护着她做甚?!”
贺兰茹真摇头:“将军莫忘了,此女落在咱们手上,于大周而言占了上风。又岂能因为私人恩怨而不顾家国大义,将军戎马半生所求近在咫尺,切不可一时糊涂。”
“可她害你至此,到今日也不知悔改。”程况持剑之手比起刚刚已经失力许多,但仍然难忍愤怒:“必得给她些教训,我才出气。”
“将军,”贺兰茹真按下他右臂,双手挽住:“她害我流落库孙坊间,确实阴毒。可转念一想,我却是在那里才得以与将军相知相许,就算是老天已经补偿过了,咱们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话音未落,宇文晏迟扑身而来夺过程况剑刃,毫不犹豫地刺入贺兰茹真体内。
鲜血喷射周遭,几乎模糊程况双眼。
他仓皇中抱起贺兰茹真飞奔离去,宇文晏迟也借此得了机会,立即抓起阿迪,冲出牢门。
第55章 顾衍被逗得再次放声大笑,抬……
平城; 云宾楼。
一桌全羊宴依次而入,重睦本还担心顾衍会不习惯,谁知他身处渊梯数月倒是变了胃口,瞧着竟比她还要享受。
再过两日又逢端午; 街巷中俱是贩卖艾草、五色编绳还有串粽的叫卖小贩; 重睦心血来潮买了两根彩绳绑在她与顾衍手腕之上; 还定要他从袖中露出绳索让所有人瞧见才罢休。
顾衍拗不过她; 只得照办。
他对年节庆典等向来无甚感触; 幼时遇着此等时节; 总想着能趁势多赚些银两; 保得生活无忧。他曾跟随县上书院同窗前去临安县卖过对联; 邻居杨奶奶一家也带他前去余杭卖过窗花灯笼; 熟悉门路后; 甚至连清明时所需纸烛冥钱,都卖过数次。
那时喜爱过节; 不过是为着又能赚上一笔,到如今无需再为金钱烦忧; 所谓节庆; 于他而言倒也与普通时日无有差别。
进京两年以来,每逢节庆必有宴席,哪怕端着休沐名头,也总应酬不断。顾衍素喜清净,遇着贵胄相邀却又无法推脱,委实无趣。
“上元花灯,清明柳絮,端午龙舟还有腊八冬雪,”重睦将刚刚上桌的蜜枣甜粽沾了糖递给他:“分明许多可赏之物; 我也总不乐意遇着节庆便要入宫赴宴。左不过,他也不愿与我们共度佳节。”
“父皇”二字哽在喉间绕了个圈,始终没能出口。
眸间略暗,身侧之人忽地抬手抚过她发间,又夹了块羊排放入她碗中。
顾衍并不意外徽定十年封大将军与穆朽身死那场血战背后真相。
镇元帝对皇位权力之执着,远比他所表现出来得更深刻 。
否则他不会一直支持以抚北营为首的诸多兵士对渊梯作战,毕竟一旦渊梯南下成功,他的皇位极可能与蛮人易主。
可惜也正因这般行事,致使国内冗兵现象愈烈,武将声威节节攀升。
同样还是为保皇位不会旁落,他只得再次偏向主和派,打压主战派。
在两相较量间,看似坐收渔翁之利,实则一个不慎给予渊梯可趁之机,上一世燕都覆灭之事,不过必然而已。
如今内有东宫争位,外有渊梯对峙,局势显然已经再次脱离镇元帝所料。
所以他在追封封知桓侯位那时专程寻了重睦前往养心殿诚恳相询,不过是想重新拉拢,以求边境平安。
重睦当他面前装出副谦虚听从的模样,实则背地里从顾衍到达筑特城后,便已由他联合鸷鹰团众人从赤果峰矿场运送无数铁器入境,暗自打造兵刃利器,为夺储所备。
说来还得感谢长孙义在图鹿城中所赠高洛峰地图,重睦方才想起朝中数人都有在浮禺山开采私矿,遍布山中诸多峰峦,想必筑特城诸多矿场必然不乏藏在暗处之运输密道。
派出鸷鹰团数人查探整整两月,终于将废弃多年的一条积石密道重新打通,用以传送与存放铁器。
“再等等。”
不论何时,顾衍总能坦然面对她的彷徨无助,重新给她力量:“到时下官自会陪伴公主左右,遍赏上元花灯,清明柳絮,端午龙舟,与腊八冬雪。”
挑起羊排的筷著微微一怔,笑意终是从唇边倾泻而出,一扫所有低落:“顾卿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好。”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明明听在耳中,却总在心底泛起阵阵余热:“下官记得公主提过,最喜欢上元节。”
她咬下半口羊肉,如实相告:“因为小时候每逢上元,舅舅会带我出宫。表哥牵着知榆,穆大哥带着我。”
悄悄扬起半边眼睑瞄向顾衍,不成想会被他逮个正着,重睦只得硬着头皮,挺直脊背,朗声为自己壮胆:“咳,本宫确对穆大哥有过男女之情。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为此别扭了很多年,也叫顾卿误会许久。咳,本宫正式向顾卿道歉。”
顾衍抱臂与她相视,头回见着有人赔不是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不由失笑:“阿睦,他只留下八年回忆。”或许过去介意,但时至今日,他早已想通:“而我给的是一辈子。”
“顾衍!”
被踩中尾巴的某人瞬间炸毛,重睦扔开筷著捂住涨得通红脸颊,与他怒气冲冲道:“好好吃饭!你这么会说话不如去考状元算了!”
顾衍垂首,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承蒙皇恩,早已考过。”
重睦皱起鼻尖,挣脱开他的禁锢,这会儿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血色:“反,反正说不过你。”
他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发间拍拍后脑:“下官知错,以后再不开口。”
而她摇头嘟囔:“不听不听,王八念 经。”
顾衍被逗得再次放声大笑,抬起可怜兮兮的某人下巴望道:“阿睦可是害羞?”
重睦不愿承认害羞,侧首避开他目光,倏地难掩委屈:“顾卿熟练至此,谁知有没有给旁人听过。”
她的模样认真,倒叫顾衍愕然:“你可见我除前龙岩侯夫人与十二公主外,还同旁的女子有交集。”
好像,确实没有。
可还是觉着不放心:“那我又不知顾卿在家乡如何处事。”
提及家乡,重睦忽然一歪头:“还有,顾卿的周朝官话总是标准也地道,唯有唤我名字时,永远带着吴越口音。”
她骤然扬声,委屈得都带上些哭腔:“是不是在家乡有过也叫这个名字的相好,从实招来!”
瞳孔收缩半秒,顾衍有些惊讶她竟能听得出来,欣慰过后即刻恢复正色道:“公主既是下官妻子,总该让家父识得。他不会说官话,亦听不明白。以吴越当地称呼代替,他在天有灵,方能明白下官如今已有妻室,单名睦,和睦之睦。”
原本都已泛起晶莹的双眼总算止住泪意,顾衍无奈又宠溺道:“至于我在家乡如何处事,待一切事平,阿睦如果愿意,大可随我回乡亲自验看。”
话音未落,包厢门外突然响起“咚咚”急切声响。
“大将军,属下求见!”
重睦心底咯噔一声,很快恢复平日冷毅神态,压住惊讶:“进。”
只见军狱巡逻兵迈过门槛时踉跄两下,随后才堪堪立直身形行礼:“见过大将军,驸马爷。程将军与昨夜细作在狱中冲突,还请大将军尽快回营裁断。”
……
区区女子如何抵得过抚北营士兵之力,宇文晏迟虽趁程况不备夺了剑,却也根本无法突出重围,只能再次被擒。
认出远处正是重睦缓步而来,罗教头急忙迎上前:“大将军,贺兰夫人可还好。”
她与顾衍下马后便立刻去往副将营探望了贺兰茹真,复又转道军狱,闻言只颔首答道:“未伤及命脉,可惜动了胎气得好生静养。接下来数月直到分娩,营中再见不到贺兰夫人与程将军送饭而已。”
罗教头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原处:“那就好,那就好。天爷保佑,天爷保佑啊。”
说着还不忘顺顺心口,长叹一声:“两名细作已被关至酷刑处,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伤及副将家眷,罪无可恕。”行至狱门站定,重睦推开门锁,渐渐逼近:“明日午时,鸩毒赐死。”
“可大将军,渊梯那边——”
重睦扯扯唇角,自将狱门落锁,把罗教头隔在铁门之外。
原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利用宇文晏迟跟段权灏他们谈些条件。谁知竟是位假公主,以段权灏之性,恐怕宇文晏迟早已成了弃子。
若如此,自当以安抚营中弟兄为重。
“放我出去!狗东西,胆敢囚禁渊梯公主!当真不知我姐夫厉害,我告诉你们。”
感受到廊间光 亮,宇文晏迟大喊大叫地开始发疯,在看清重睦后戛然而止。
因为身在营中,重睦从不着女装。但她今日进城时难得前去成衣铺,看中铺内几套当季主打衣裙购入囊中,还兴致极高地换上一身浅海昌蓝海棠襦裙,又前去冯娘首饰铺盘了简单发髻。
她本是绝色,衣裙首饰甚至要靠她添彩,此刻立于狱中,竟如明珠生辉,直叫宇文晏迟与阿迪两名女子都被震慑半晌。
许久沉寂,终于听见宇文晏迟轻哼两声:“半老徐娘,搔首弄姿。”
重睦也不恼,反而面带微笑:“还剩什么想骂,趁还有命,多骂几句。”
瞧着栅栏内骂骂咧咧的主仆二人脸色刹那惨白,重睦笑意更深:“你也不必拿你姐夫威胁本将,想来他应比本将对‘叛族’之人,更为痛恨厌恶。”
无人知道那日在巴图尔遗迹,她曾见过段权灏。
毫不客气扬鞭甩他半张脸血印,斥他企图令所谓“妻妹”染指他人夫婿:“给老娘滚。”
谁知段权灏不怒反笑,抹去脸侧血迹:“大将军与驸马鹣鲽情深,倒令我略感意外。难怪如今对着在下这张脸,也能下得去狠手。”
伤处渗出血珠缓慢滑落,于颌骨滴入废墟灰尘中。
段权灏拍拍另一侧完好无损的面颊,故作遗憾:“若穆朽知道是你亲自在这张脸上留下疤痕,想必在天难安。”
重睦握着马鞭的手下意识失力,难免有些恍惚。
良久,忽觉荒唐:“风遁将军乃本将挚友,你根本不配提起他名姓。”
她也是自那之后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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