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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宠妃之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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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这对洛阳世家几乎人尽皆知其“貌合神离”的凑对夫妻,分开也是好事,赵逦文从不多言自己长姊那段糟糕不幸的婚姻,裴无洙也不好多问。
  ——而且裴无洙又与郑想确实不熟,只偶尔在一些场合见过,知道对方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幼弟、皇帝渣爹的小舅子、东宫太子的亲舅舅……旁的,就再也没有了。
  连话都不曾多说过两句。
  说起来,这还是裴无洙第一回 在皇帝渣爹、东宫太子皆不在场的情况下,见到郑想如此“私下里”的一面。
  “家姊在雍州城中陪伴母亲,”赵逦文寒着脸冷冷道,“郑侯若是真心想求见,递上拜帖自寻去就是,我们建安侯府难道还推拒得了你家的帖子么?”
  “反倒是郑侯,趁着如今府上长辈皆不在、只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主事,就敢带人持刀擅闯大长公主府,如此得不给姻亲、岳家留分毫情面……敢问哪家的姑爷敢做到您这份上?”
  “雍州?有趣,”郑想携着一身酒气森森一笑,冷觑道,“你这丫头可真是跟你姐姐一般的撒谎不眨眼,我的人二月末还在许昌见过她,如今这倒是又跑到雍州城去了?”
  “不知这坐得是哪家马、乘得是哪里船?脚程如此迅速,问出来都可以推介到军中去了。”
  “郑侯既说自己的人在许昌瞧见了家姊,”赵逦文回之同样的冷笑,讥嘲道,“那就自己带人去许昌寻去啊……找到了也算是您的本事。”
  “反正在许昌见到人的又不是我,我只知道家姊现就居于雍州城……您把这里翻出个花儿来,她也都还是在雍州城。”
  郑想的脸色彻底阴冷了下来。
  “你这丫头,别不是打量着自己是个女人,”郑惜望着赵逦文,渐渐目露凶光,森森道,“本侯就不敢动你吧……”
  “本王倒是也想看看,”裴无洙青崖出鞘三寸,横剑拦在郑想身前,面无表情道,“郑侯今日是打算对本王未来的王妃作什么?”
  赵逦文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瑟瑟发抖地躲到了裴无洙身后。
  郑想的目光顺着剑缓缓往上挑,仿佛直到这时候才第一回 瞧见裴无洙一眼,缓缓地张开了嘴,用一种特意拖长的语调,慢慢悠悠道,“哦,本侯还打量着这谁呢,原来是我们的瑞王殿下啊……”
  ——裴无洙与宓贵妃五年前回宫时,皇帝渣爹不知是出于何等的补偿想法,突然脑子一抽,想一出是一出地就要给裴无洙封王,当时连封号都亲自拟定好了,一个“瑞”字,将其对这个儿子的喜爱表露无遗。
  可惜这事最后并没有成行,一个是当时裴无洙非嫡非长,上头没有一个兄长作为前例的情况下,独她一人封王,确实不太合乎礼制,二是那次郑国公府也不知究竟是为了哪个外孙撑腰,突然发疯,在朝堂上极力反对这件事,最后真宗皇帝被烦到不行,但又死要面子不愿意自打脸,还是宓贵妃主动请辞给了他个台阶下……
  最后的最后,皇帝渣爹最终的坚持是,过早定下确实不太合“礼”,瑞王这个封号可以等到裴无洙大婚或者加冠了再定,但是亲王待遇可以提上来了,封王不定号,所以裴无洙一年有一万两远超于其他兄弟的亲王俸禄、她也可以自称为王,也享有与亲王完全一般的待遇,只是并没有正式的册封函文下来罢了。
  但无论如何,郑想作为当年在朝堂上极力反对裴无洙封瑞王而且还成功了的既得利益者,这时候故意在裴无洙面前称呼这句目前还不算太合适的“瑞王殿下”……可以想见,这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调侃,而是赤/裸/裸的讥讽与恶意了。
  裴无洙微微皱了皱眉。
  “郑侯,”裴无洙面无表情道,“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本王还愿意客气地称您一句郑侯,这是出于对你长辈身份的尊重,也是本王对你最后的礼数。”
  “但你最好也保持些长者的风度、要一点长辈的脸面……不然倘若你今日非得要倚老卖老、为长不尊,本王也不介意叫你直接领受下大长公主府的侍从防卫。”
  “呦,年岁不大,口气倒还不小啊,”郑想冷睥着裴无洙,慢悠悠地讥讽回味道,“‘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呵,那我也不妨直说了,要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以为在我这里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裴无洙还未反应过来,赵逦文已然头一个大怒,疾言厉色地呵斥道:“放肆!”
  “放肆?”郑想好笑地瞅了这对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色陡然阴郁下来,寒声讥诮道,“本侯没记错的话,你们二人如今还未正式成婚吧。”
  “只是有了个婚约,还未出阁便已敢大张旗鼓地公然私会,呵,你们赵家的女人,都是这般的不知羞耻、淫/贱/放/荡么?”
  无论如何,这话都说得太重了,郑想也是在酒意的昏沉下气急败坏、恨极出口。赵逦文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裴无洙这回没有再丝毫的犹豫,直接抬起右腿,朝着郑想的腹部狠狠地一腿踹了过去。
  郑想估计是从未想过裴无洙会突然动手,受力不及,整个人飞出了至少有三米远,一口气没喘过来,缓了一下,“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再鲜艳不过血色来。
  跟着郑侯直闯秦国大长公主府的一批持刀侍从呼啦啦围了上去,郑想被人扶着站起,阴冷着脸又偏头啐出一口鲜血来,面色森寒地望着裴无洙,好半天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滚,”裴无洙看都懒得再多看他一眼,直接简单粗暴地威胁道,“持刀擅闯大长公主府,郑侯是想谋逆造反么?不想死的话,现在就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本王滚出去。”
  “闯都闯了,会怕本侯一开始就不会闯了,”郑想也被裴无洙激出了十成十的火气,阴冷地盯着裴无洙一字一顿道,“瑞王殿下莫不是以为,扯一块什么谋逆造反的大旗压下来,本侯就会怕了吧?”
  “瑞王殿下还真是年纪小,天真幼稚得叫人想笑了啊……您大可回去哭着找陛下告状,本侯届时也自会去向姐夫陈情,到时候或贬或罚,悉听尊便。”郑想一边说着,一边阴着脸朝赵逦文的方向走来,“只是现在嘛,大人们还有正事要做,小孩子就最好乖乖听话往边上让让……”
  “你要想挨揍的话,就尽管再往前走一步,”裴无洙缓缓抽出青崖剑来,微微冷笑道,“到时候哭着回去找父皇告状的人是谁,本王可真说不好。”
  “反正本王打架还从没输过,找父皇说事也从来是理直气壮没有痛哭流涕的习惯,郑侯可就说不好了,不妨今日我们来试上一试?”
  郑想被裴无洙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辈如此挑明了讽刺,顿时恼恨气急,怒不可遏地顺手抽出身边扶着他的侍卫腰间佩刀,刀尖冷冷地朝向裴无洙,寒声道:“本侯也是多年不动刀了,既然瑞王殿下如此盛情相邀,怎好辜负美意,那试试就试试吧!”
  裴无洙不屑一笑,抬手正要迎战,郑想的刀却先一步被另一把同样制式的弯刀拦住了。
  白刃对白刃,冷兵器反射出涔涔的寒光,映照出七皇子那张一眼看上去只会觉得秀美可欺的小白花脸。
  “郑侯,我劝您还是想清楚了再动手,”七皇子丝毫没有突然抢了人家侍卫佩刀的歉疚,只微微笑着对神色阴冷的郑想好言相劝道,“您带人持刀闯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与建安侯到底如今人还在雍州,天高路远,不好与您计较,只要父皇有心纵容您,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待他们夫妇回洛,也不好再冷饭热炒、重翻旧账,但是。”
  七皇子微微抬眼,笑得从容,那语调温软柔和,分明是没有丝毫威慑力的,说出来的话却笃定异常,又叫人陡然心底一寒,后背平白冒出冷汗来:“您如果再把刀对着我五哥……你们今日在场这些人,最后一个都活不下来。”
  “有趣,”郑想是自小是府中的嫡幼子,长兄是国公,长姐是皇后,姐夫是君临天下的一国之君,从小到大除了十年前在与赵逦珺的婚事上,几乎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气,今日被几个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小子接连威胁,气得生生笑了出来,斜睨着七皇子道,“瑞王殿下也就罢了,真把人打坏了姐夫要怪罪起来还真有点麻烦……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确实算不得什么东西,”七皇子听罢浑然不在意,也丝毫不动怒,只依旧笑得仿佛和善可欺,客客气气地回道,“只是郑侯倘若不信,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就是了。”
  郑想开始觉得这人有些可怕了。


第29章 赌命   他这分明是强/暴!
  能遭人轻蔑辱骂而分毫不动气的; 不是完全无欲无求的圣人君子,便是心有偏执的能忍狠人。
  郑想到底不是十几二十岁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了,这么些年经下来; 什么人好拿捏、什么人却是除非能尽快斩草除根否则最好不要轻易结怨的……他心里多少有数; 七皇子是不算个什么东西,他姐夫怕是压根就从来没有把这个儿子往心里放过,但。
  ——那毕竟还是一个皇子。
  就像郑想再是讨厌李氏母子; 但李氏回宫封贵妃后; 当着旁人的面; 郑想都再没有去刻意给人脸色看过。
  他毕竟也不是昔年那个不管做什么无法无天的出格事儿都可以被轻飘飘地归咎于一句“年少轻狂不懂事”的年纪了。
  自古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种能唾面自干的狠人,郑想既不能轻易随便地顺手杀了; 那还是少跟人拼谁更能豁得出去好。
  与七皇子僵持了足足有近半刻钟,郑想在心里反复权衡了好几遍利弊得失; 最终冷冷一笑,松了手上的劲儿; 不阴不阳地感慨了一句:“可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疯狗啊。”
  七皇子彬彬有礼地退开半步,微微笑着,未置一词。
  裴无洙下意识去瞧他脸色,见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又怕这人又是心里有话憋着不说,又实在厌恶郑想这人,遂直接冷笑着开口道:“心中有佛; 所见皆佛;心中有道; 所见皆道……就是不知道郑侯心中都有什么呢?”
  郑想阴着脸把视线挪到裴无洙身上,寒声道:“姐夫可真是把……”
  “姐夫姐夫,那还是我爹呢; ”裴无洙不给他再说恶心话的机会,直接开嘲讽,“怎么,姐夫你要去你姐夫那里,告他儿子的状?”
  “啧……同样都是姐夫,有些姐夫当得都快赶上亲爹了,有些姐夫,呵,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呵呵。”
  郑想深吸一口气,不知怎的,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很早前很偶尔的一次,三皇子向他抱怨过的一句话:跟裴无洙那个浑货生气没意义,因为最后除了把自己活活气死,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其他第二个结果……
  郑想干脆移开视线,直接选择性无视掉裴无洙,直勾勾地盯着躲在人后的赵逦文,笑得冰冷渗人,阴恻恻道:“你最好祈祷你姐姐躲得再深些,不然,若是敢被我的人抓到她不在雍州城……你们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的。”
  “走!”郑想转身一振袍角,半步不停地径直向府门行去。
  待得郑想和他带来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大长公主府的婢子小心翼翼地收拾了周边的残局退下,赵逦文才仿佛脱了力般,按着石桌一角缓缓坐下,脸上是一片毫无情绪的木然。
  裴无洙知道这是她远离人群、脱下设计好面具后的正常状态,七皇子却不清楚,看赵逦文神色不对,还以为二人有什么私密话要讲,忙知情识趣地小声表示道:“五哥,我先去前院等你们……”
  裴无洙犹豫了一下,想着以赵逦文的性子,确实是不喜欢在不熟悉的生人前说太多,而她心里又实在有话要问,便略略点头,默许了七皇子的离开。
  裴无洙陪着赵逦文沉默着缓了一会儿,片刻后,赵逦文缓缓地闭上了眼,把身子靠到裴无洙的怀里,伸开手臂轻轻环住了她。
  裴无洙安抚般轻抚了她的后背,知道她这是可以交流的状态了,犹豫半晌,刻意压低了嗓音,像是怕会惊扰到此处的安静般,又轻又软地问了一句:“珺姐姐到底怎么了?”
  “怀孕了,”赵逦文把自己的脸整个埋进裴无洙的怀里,眼泪无声无息地浸染了半边衣襟,口中似乎含着无边无尽的苦涩,痛苦道,“洙洙,我姐姐怀孕了。”
  裴无洙错愕不已,直接震惊到失语。
  ——据她所知,赵逦珺不是已经跟郑想两地分居好些年了么?那这个孩子……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裴无洙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语气有哪里不对,问这个问题会直接刺激到赵逦文濒临爆发的情绪。
  “除了那个畜生还会有谁!”赵逦文猛地抬起眼,目光中含着说不尽的狠厉与恨意,森森道,“年节里,姐姐陪他回郑国公府应付郑家的祖宗长辈,他在外面喝多了酒,回来也不知道把姐姐错当成了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就不顾姐姐的挣扎,强按着要了她……”
  “都没有下人拦着么?”裴无洙听得也是惊怒交加,难以接受道,“……他这分明是强/暴!”
  “人都在郑国公府,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着自己主子呢?”赵逦文略一提起都还是恨得不行,寒声道,“可恨那郑国公府的老夫人还助纣为虐,提前叫走了平日里陪在姐姐身边绝不会轻易离开的那几个大丫鬟……姐姐蒙此大辱,他们一大家子都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我们赵家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姐姐究竟做错了什么!十年前就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难道就因为陛下有心提防我父亲,就因为我姐姐是个女人,就活该遭受这些么?苍天无眼,他们郑家人都不怕遭报应的么!”
  “阿文,”裴无洙轻轻遮住赵逦文的嘴,小心翼翼地叮嘱她,“有些话,与我说说也就罢了,如果传出去了……”
  “我父亲已经放开了手上的兵权、自请离京退到雍州去了,为什么,为什么陛下还不愿意放过我们?”赵逦文死死掐住裴无洙,手上的指甲狠狠地陷进了肉里,疼得裴无洙一个激灵,心里隐隐有些发凉,“我不明白,我们已经碍不着陛下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们呢,我姐姐又做错了什么,要忍受那个畜生近十年还不够,还得再遭受这些?”
  “阿文……”裴无洙听得心里异常难受。
  “我知道,他是你父皇,是天下之主,一国之君,”赵逦文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蜿蜒成线,潺潺地顺着脸颊往下落,语调是异常的压抑,“我不该恨他的,就算为了你,我也不该……我甚至都没有资格去评判他的对错好坏,毕竟他是陛下啊。”
  “但我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难道就因为我母亲是先帝最疼爱的幼妹、我父亲曾在军中执掌过帅印,陛下对我们家不放心,就非得用这种肮脏龌龊的下贱法子,一次又一次,把我姐姐毁得彻彻底底……是不是我们以后,也得再历一遍这遭?”
  “不会,”裴无洙想也不想便否认道,“当年的事,确实是出于父皇卑劣的私心……但最后珺姐姐与郑想闹成那样,几乎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父皇……他到底还是个要脸面的人。”
  “这些年看着被自己一时念起直接毁掉的两个人,就算心里毫无愧疚,面子上,对着郑国公和大长公主也多少会抹不开……同样的手段,他应该不会再使第二回 了。”
  “更何况,他前些年还给你我定下了婚事,”裴无洙是真心这么想的,恳切劝慰赵逦文道,“若是他对你们家还心有余蒂,不会给你我指婚的……就算我不太聪明,但我母妃可不傻,若是父皇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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