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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江湖-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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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夏某率众前来拜会章及公，一并挑战全城剑阵。”声音远远地传来，应该是在山门外，可是传到了议事堂，却依旧洪亮，可见说话的人内功深厚，让章其与冷凝霜脸上不禁一变，到是全城子和章及公丝毫不为动，最后章及公应道：
“有请议事堂！”
一路火把，照耀着一众人阔步走进了议事堂内，除了一个人，全部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章其和冷凝霜对视了一眼，情绪是越来越低了。不过，他们明白，今晚他们并不是主角。
第六卷 第四章：章府之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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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门口，终于，黑衣人一行三十多人在全城候补十五子的警戒下走进了议事堂。本来诺大的一个议事堂一下就变得稍微拥挤起来。章及公高高地坐在议事堂上面的中间位置，那是代表了族内最高的权力，也代表了责任。章孟公和章启公的位置本来是在章及公两旁稍微下面一点的，不过，现在他们两人却并没有坐在上面，而是悄悄地站了黑衣人的身后，假如不是两人胡子都已经花白了，不然就是混在了候补全城子的里边了。章孟公的位置现在是空着，而章启公的位置却是被章其坐着了，原来刚才为了聊天方便，章及公就让章其坐到了他旁边，至于冷凝霜，这议事堂内本来就是男人的地方，是没有女人的位置的，为了不太冷落冷凝霜，章及公还是让下人在章其后面添了一个位置。全城十五子全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是位子，其实也就是一个蒲团而已。
章及公眼光扫过刚才被众黑衣人围着进来的一个锦衣公子，此人看上也就是二十左右，比章其还要年轻上几岁，但显然的他是这群来者的首领。所有的人都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就是他穿了一身华丽的锦服，初夏刚来，天气其实并不炎热，可是这年轻公子却是手中持了一把普通的纸扇，在手心里轻轻地拍着。假如这纸扇不是兵器，那就是一种习惯，而有这种习惯的人，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请上座。”章及公向锦衣公子伸了伸手，邀请他在章孟公的位置坐下。
“谢及公。”锦衣公子也不客气，轻轻移步，走到章孟公的位置坐了下来，身后两个黑衣人紧紧地跟着他。这一说话，章其马上就听出来刚才在山门外请见的人并不是这个年轻公子，应该是有其他人代为喊话了。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章及公却是并不温不火地问道。从刚才那一众人走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了来人个个都是身怀绝顶武功，除了身边这个锦衣公子，可是站在他身后的这两个黑衣人却是显然武功高强，只可惜对方全身套在黑衣里，只露出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凭这眼光，就知道两人的内功修为已经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京都夏某。”年轻公子却是展开了纸扇，轻轻地摇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坐在上面，对于下面的情况一目了然，看了看下面正襟危坐的全城子们，最后目光扫过与他对称坐着的章其，接触到冷凝霜冰冷的目光，却是一怔，肆无忌惮地盯着冷凝霜看起来。这一切当然全部落在了章及公与章其的眼里。不过，章其今天也是客，不好说什么，尽管心中很不高兴也只有任锦衣公子看冷凝霜了。
“原来是夏公子，公子深夜造访，章府蓬荜生辉。”章及公却是并没有问对方的来意，因为不用问，看这仗势也知道了。
“哎，及公讥笑了，夏某一介草民，深夜打扰章府上下，实在是因为夏某手下有几个人对全城剑阵十分仰仗，想来见识见识，夏某不好拒绝，只好一起陪着来了。”
章及公一怔，隐隐想到什么了什么，不过却是马上恢复了正常，微笑着道：“既然有朋友抬爱，章府自是不能让各位朋友失望。”
“既然如此，那就让六合兄弟先和全城子比试一下吧。”锦衣公子手中折扇一收，朝下面早就跃跃欲试的六个黑衣人道。
六合兄弟，章其和冷凝霜早就认出了对方就是自己那天在客栈碰见的六个孪生兄弟，对方当然也是认出了章其，目光中透露着仇恨，不过主子没发话，也就不好发作，现在主子发话了，当然就马上往前走了几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多了一柄长剑。
“章易，结中阵！”及公一声令下，只见全城子中飞出五人，在六兄弟旁边站下，将对方围在中间。全城剑阵分为大中小三个剑阵，大剑阵当然是十五个人一起上了，中剑阵却是五个人，一攻二战二防守，小剑阵则是三个人，攻战守各一人，现在及公见对方出了六个人，当然不好摆大剑阵对付，于是就让全城子摆出了一个中阵应对。
第一个回合出场，章及公当然不敢轻视，他必须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才行，所以上场的五个人其实是全城子里最厉害的五个人了，中剑阵配合也是最强的一个组合。虽然全城子老大章火与老二章风都没上，可是上场的第三子章易是全城子里最善攻的了，而第四子章蜡最善守，第十子章机最善战，另外两人一个是第八子章笔也是善战的，第十三子章罡却是善守，虽然不能够与章易等相比，可也是全城子中的佼佼者了。
来者是客，自然是章府这边先动手了，剑阵启动顿时整个议事堂里一片刀光剑影。一开始这全城剑阵还有所保留，毕竟现在对方的意图到底是怎么也不清楚，自然不好一上来就拼命，不过很快地章易就发现对方这六兄弟剑阵的厉害了，若不是有章蜡和章罡及时回守，自己没几个回合就出现了险情。当下与章笔和章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攻两战，再也不保留，全力进攻，反正有章蜡和章罡替自己弥补着破绽，可以完全放心地向对方进攻与对方战在一起，而不用担心防守不足。这一来，那六兄弟虽然各自的功力可能都高处全城子些许，可是现在比的是剑阵，个人的武功高低反而是次要的了，最重要的是各自的配合与阵法的优劣了。六兄弟心意相通，配合自是毫无疑问，可全城剑阵毕竟自南宋章梦飞开始历经几朝数百年，又经后人不断完善，岂是六合剑阵能够比拟的？
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的章其看到全城剑阵果然名不虚传，也就放心了很多，反而是眼睛盯着双方的打斗，开始琢磨起这全城剑法了。这章易完全是一个拼命三郎，根本就不顾自己身的破绽和防守的，全心全意地将剑舌向对方地要害和破绽攻去，而主战的章笔和章机其实是接下了对方绝大多数的进攻，让章易可以轻松地进攻，而章蜡和章罡却是完全的防守，没有向对方攻过一招半式的。五个人能够配合到此番地步，全城派的确不是易与之地。坐在章及公旁边的锦衣公子对于这样的形势是早有准备，只见他手轻轻一挥，身后站在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向本来在观站的另外二十多人道：“甲寅、壬己，你们也让及公看看各自的剑法如何，请及公评点、评点。”
“是！”刚才那黑衣人只提了两个人的名字，可是从黑衣人群里却走出了两拨人来，一拨四人，一拨五人，却是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柄长剑，应了一声后，也不再说什么，就向场中的章易等五人刺去。这样一来，本来是全城剑阵将六兄弟围在里边的，现在突然从外面多了九个人来变成了全城五子被两拨人合击，内外受敌了。章蜡和章罡这两个主守的就一下子增加了无数的压力。
全城子老大章火本来关注着场中形势的眼睛转向章及公，刚好迎上了及公向他望过来的眼神，章及公点了点头。顿时，章火连同其他的本来在一旁观战的全城子都加入到了战斗之中。很快地，章火等人解除了章蜡的压力，融入了原来的全城剑阵里，组成了一个大的全城剑阵，这十五子，五人主攻、五人主守、五人主战，不但防守力量加强了，最主要的是攻战力量的加强，一下就缓解了压力。章孟公和章启公站在剩余观战的黑衣人后面的大门旁，他们早就看出了刚才加入的九个人，其实是组成了两个剑阵，也就是说现在是全城剑阵接受着对方三个剑阵的攻击，这三个剑阵章孟公和章启公都从来没见过，连六合剑阵也是听章其第一次提到。不过，他能够看得出来，这参与打斗的十五个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尤其是一身内力修为非同小可，剑风到处，在议事堂的柱子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假如一对一的打斗，或许在全城子里除了章火、章风等几个人可以抵挡以外，其他的那些年纪轻的小一辈的全城子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应该说，对方跟全城派来比剑阵是一着失误，凭对方的实力，单打独斗也好，群体袭击也好，章府都不是对方的敌手。因为对方只要分开袭击，章府也不可能对付每个黑衣人都派上三个全城子弟一个小的剑阵去对付的。章孟公看了看自己前面还暗兵不动的十多个黑衣人，心中却是暗暗地打鼓，这些人个个气息强盛，武功高强，假如在江湖上行走，那绝对是跟上官非一个档次的武林高手，甚至比上官非还要高出些许来。当然了，离云阳婆婆和绝地双魔的档次可能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这么多的高手在一起，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到底是谁能够召集那么多的高手为自己所用呢？章孟公看了看坐在上面的锦衣公子，这个年轻公子的自身武功并不怎么样，章府稍微好点的子弟可能也可以将他接下来，可是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黑衣人却让他感觉高强大的气息，心中开始打鼓自己是否有把握将对方接下来。这两人除了一双眼睛全部罩在黑衣里，假如露出本来的身份，或许又是像剑上飘和夺命书生那样的角色吧，一代宗师级别的人，却甘为这锦衣公子驱使，难道这年轻公子的背景非同寻常？
章孟公和章启公两人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小心地戒备着，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些原先从全城子剑阵里退休下去的老全城子，相信只要对方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的话，凭全城剑阵自己一方应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章及公此刻也微笑着看着下面的比斗，这一代全城子里虽然像章腾、章药等人武功火候还有所欠缺，可是今天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在上一代全城子的带动下，各自发挥的都不错。十五个黑衣人虽然个个武功高出章腾他们不知多少，可是现在这两方还是基本上斗成了平手，全城剑阵短时间里不可能压倒性地取得胜利，对方想要破了全城剑阵也是不大可能的了。这样进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章其看得是津津有味，可旁边的锦衣公子已经是开始打哈欠了。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他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
“夏某看这两边的人，就算打到天明也是分不出胜负来的了，于是心里有个想法，不知道及公认为如何？”锦衣公子听完了黑衣人的嘀咕，把头转向了章及公。
“哦，夏公子又何见解，尽管道来。”章及公其实早就听清楚了对方的嘀咕，此刻却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了。
“这样吧，这剑阵咱们就不比了，夏某身后这甲丑和丁子想要跟章府的高手单独比一下剑法，却不知道及公意下如何？”
“哦，谨遵夏公子旨意。”章及公微笑着淡淡地道，这句话听在锦衣公子的耳朵里，却是身子一怔，目光刹地锁住了章及公的眼光。
“夏公子的提议不错，不过章某也有个提议，不知夏公子意下如何？”
“及公请讲。”两个人目光交接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锦衣公子点了点，示意章及公说下去。
“请恕章某年迈罗嗦，想当年章氏一脉练老太婆一人活全城的故事，不知夏公子是否听过？”章及公却是没说自己的提议是什么，竟然跟锦衣公子说起家族历史来了。
“略有耳闻。”锦衣公子口吻淡淡地道，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当年练氏太婆以一人而活全城，章氏得此浦城百姓拥戴而又称为全城氏，先帝也城赐匾‘全城阴德’以彰我章氏一脉。章氏子孙宗亲虽遍布天下，但此浦城章府实乃章氏一脉根基所在。章某身为族长，虚活一甲子又二十六年，愿以一人接夏公子身后两人，却不夏公子可否应允？”章及公说话的声音很轻，下面关注着打斗的人基本上没几个人注意到章及公与锦衣公子的对话。
“哦，那及公今日是否是也想以一人而活章府上下数百口？”锦衣公子说话的语气是已经越来越冷了，“假如夏某不同意呢？”
“公子挟朝廷之器而制章府，章府说不自是以卵击石。但是假如公子真的不同意的话，那章某也只能力保章氏一脉了。”章及公的语气也冷硬了起来，“想章氏一脉，传承百代，在元胡践踏中原之日尚未能屈降，现公子所欲能否实现也尚为可知也。”
“原来所谓的夏公子是朝廷的人，难怪能够网罗如此众多的高手，并且作了那么多的血案而仍然逍遥法外。”一直没有作声的冷凝霜此刻却突然插了一句进来，章其也已经在关注着两人的谈话了。
“难得今日在此章府巧遇夏公子，在下突然想替一个朋友问夏公子一个事情：二十多年前湘西沈氏一门三百二十六口灭门血案可是否夏公子的杰作？”章其其实早就怀疑这朱仙庄血案和二十多年前的几起血案有什么牵连，现在也就问了出来。
锦衣公子目光如冰地看着冷凝爽和章其，半晌之后才冰冷地道：“不错。”
“那样的话，今日夏公子恐怕是走不了了。章某不才，也想为江湖除害，顺便为婆婆报仇。”章其也冷冷地看着锦衣公子，一字一字地说着。
“不得放肆！”章及公突然喝断了章其的话，转向锦衣公子道，“若公子执意如次，那章某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好，夏某今日就念在章氏一脉曾以一人活全城这大德大悟上，今日就成全了你章及公。”锦衣公子锐利的目光扫过冷凝霜和章其充满了仇恨的眼睛，也一字一顿地说道，说这话的声音很大，全议事堂的人都听的很清楚。只见锦衣公子双手拍了拍，场中那本来与全城剑阵斗得难分难解的黑衣人也突然放缓了进攻，慢慢地停了下来。这时候，章及公也让全城十五子都停手，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去了。
锦衣公子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人点了点头，率先跳到了刚才打斗的地方，手一探，从衣袖里多出了一柄长剑，眼睛却是看着章及公。
“及公，不可！这两人就由我和启公接下吧。”见章及公要从族长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章孟公连忙出声劝阻道，并由后面走到中间。章启公也紧跟着一起走了上来，与章孟公一起站到了两个黑衣人的对面。
章火等人刚才忙着与黑衣人打斗，自是没有听清楚刚才章及公与锦衣公子的对话，可是章孟公和章启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哎，孟公与启公不要谦让，我及公既然身为章氏族长，自是应当担此重任。”章及公却是并没有接受两人的劝阻，轻轻一跃，也到了议事堂的中间，转身对章孟公道，“明日起，暂时由两位共同掌事，直到新的族长选出。”
“及公！”章启公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是没说出什么来。
“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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