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江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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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第七章：内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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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不到过了三十年，这江湖上竟然有人敢向我老婆子放暗器了！”云阳婆婆左手一拂，冷凝霜不由自主地退开了好几步。云阳婆婆缓缓转身，看着上官裳和章其渐渐接近，心中已是动了真怒了。
　　上官裳飞奔到上官非的怀里，竟然哭了起来，刚才真的把她给吓坏了。冷凝霜站在后面，看了看章其，又看了看动怒的云阳婆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消除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了，假如云阳婆婆对章其动手，那不论章其武功如何，想在云阳婆婆手里保命几乎是不可能的。
　　章其走到上官非这边，转身对向云阳婆婆，这样一来，变成了两方相对，这敌对的气氛就更加浓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都知道这短暂的平静过后，就是狂风骤雨了，先前“心情不错”的云阳婆婆都那么厉害，那么动了真怒的她又会有什么样的威风呢？
　　冷凝霜已经紧张的手心出汗，章其向她投来目光，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就像是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但当目光转到云阳婆婆身上时，就变得无比的凝重了，因为他自己的心里是最清楚的了，凭他的武功，在云阳婆婆手下，根本走不了几招，就算是上官非，也足以把他给击败了，更何况是云阳婆婆。但是，他没有路可以退缩，现在跟云阳婆婆这样的怪婆子，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章其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站着，上官非等人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情形就变成了云阳婆婆与章其的对阵。
　　“请婆婆手下留情，章公子曾救过霜儿，对霜儿有恩。”冷凝霜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几步，走到云阳婆婆的身侧，小心地道，但是她也不知道云阳婆婆会有什么反应。
　　“哼。”云阳婆婆并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沉步向章其走去。章其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从云阳婆婆身上传来，单是那气势就要把自己给撕裂了一样，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那么害怕她了。上官裳等人也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几步，上官非目不转睛地看着局势的变化，神色也越来越紧张，上官裳则更是紧紧地抓着上官非的胳膊，都快要掐进上官非的肉里了。
　　除了上次在望春楼跟金门公子杜鸣外，章其根本就没有和别的武林高手动过手，而且他师傅燃灯大师也并没有教他多少少林功夫的招式，甚至，他连一样用的拿手的武器都没有，什么剑法拳法的，燃灯大师一样也没有教，那几年的断断续续的时间里，除了一些内功的心法及武功心诀外，他几乎什么都不会了。对付一般的高手，他还可以凭借自己深厚的内功修为和巧妙的身法，对招拆招，临时应付一下，可现在面对云阳婆婆这样的高手，章其感到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当然，他不能够这样坐以待毙，既然自己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内力的修为了，那也只能够跟云阳婆婆拼内力了，想到这里，章其上前一步，身子微蹲，站好马步，双掌缓缓向云阳婆婆击出。上官非和冷凝霜不由得同时大吃一惊，章其这样的架式摆明了是跟云阳婆婆比内力，而跟云阳婆婆比内力，他就不是等于自寻死路吗？就算章其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过是二十五年的光景，而云阳婆婆已经八十多岁了，更是一代武林奇人，跟她比内力，当两个人粘上之后，结果只有一个。
　　云阳婆婆冷哼一声，却依然是拐不离手，右手将拐往地上一戳，地砖碎裂，拐插入地面内，左手单掌迎向章其，章其也只好临时撤回左掌，只用右掌对上了云阳婆婆的左掌，俩人手掌一触，马上各自吐劲，章其感觉一阵火热的气劲从云阳婆婆掌上传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运起心法，将这股气劲从右臂导进，在体内旋转一周后，从左脚低下传入地面，气劲所过之处，感觉经脉火辣辣地疼痛，开始的时候尚有一阵气血翻腾的恶心感，但后来就慢慢好转，除了感觉自己经脉被涨大了几倍外，一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现象。
　　云阳婆婆却是另一番感觉，原本两人比拼内力，当是两人的内劲相持，由强的一方击退弱的一方，并在击退的同时将对方的经脉震伤，重则连心肺也震裂，但是现在跟章其对掌，除了开始的时候有过一阵抵触外，对方竟然就任自己的内力长驱直入他的体内，却并没有出现经脉涨裂喷血身亡，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对方的气劲竟然也丝丝缕缕地在侵入自己的身体，并且那气劲一直到了身体内才发觉，害得她不得不分心从体内另行调用真气对抗。
　　站在旁边看的上官非和冷凝霜看得更是心惊胆颤，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章其能够撑下这么久的时间，而且似乎并没有怎样的费力，倒是云阳婆婆因为不断地另外调用真气而开始额头冒汗。上官裳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假如章其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冷凝霜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倒也不是为云阳婆婆担心，而是就算在比内功上云阳婆婆没有占到便宜，那只会更加激怒她，而章其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章其跟云阳婆婆这样对耗了半个时辰，也渐渐发现有点不对劲了，照理自己是不可能比得过云阳婆婆的，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稍微分神，看了冷凝霜一眼，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寄情园内，冷凝霜对自己实施“错经手”，却反而被自己运功导到穴道处，冲开了被她点住的穴道。而现在这情况差不多就是当时的翻版，现在只不过是把对方的真气导出了体外，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和云阳婆婆拼上内功！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松，然而就是这一下分神松懈，一个失误，云阳婆婆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开始偏离，乱窜起来，不由得一阵气血翻滚，眼前一黑，被云阳婆婆的气劲冲伤了经脉，口中喷出一口血来，向后倒去。
　　上官裳一阵尖叫，上官非也连忙上前，护到章其前面，怕云阳婆婆趁机出拐，杀了章其，而事实上云阳婆婆也是巴不得能够早点结束这场内力的比拼，因为再耗下去，她也要耗尽了，现在章其出了岔子，她也的确很想上前杀了他，以绝后患，可是章其撤手前钻入她体内的气劲也让她一阵气血翻腾，只能够先自己运气再说了。
　　冷凝霜上前扶住云阳婆婆，看了眼昏过去了章其，她也很想上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可是自己能够过去吗？现在对方肯定早就恨死自己了，假如不是自己，云阳婆婆也就不会找上官非的麻烦了，章其也就不会受伤了。
　　云阳婆婆缓过神来，向冷凝霜喝道：“把那小子带上，我们走！”
　　“啊！”上官裳听云阳婆婆一说，马上拔出剑拦在中间，上官非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而章其依然躺在山庄子弟的怀里，没有醒过来，冷凝霜连章其的生死都不知道。
　　“婆婆，他都那样了，就放过他吧？霜儿求你了。”冷凝霜听得云阳婆婆的话，也是一惊，虽然她没有要求她把章其给杀了，但是要把章其带走，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连忙低声向云阳婆婆求情，只差没有替章其给跪下了。
　　“叫你把他带上就带上，难道要我老婆子把他们都杀了吗？”云阳婆婆怒喝一声，右手云阳拐一顿，地上的地砖又碎了好几块。上官山庄的人就更紧张了，上官裳眼睛盯着冷凝霜，说不出那眼神里包含了什么意思，有憎恨，有畏惧，或许还有乞求。
　　冷凝霜放开扶着云阳婆婆的手，缓缓走向上官裳，轻声道：“请上官姑娘把章公子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他再受伤害的。”
　　“不行！”上官裳剑势一挺，向冷凝霜刺去，却只见冷凝霜身影一动，上官裳一剑刺空，冷凝霜已经欺到上官裳的身前，扣住了她的经脉，上官裳想要挣扎，却是被扣得动弹不得。
　　上官非大呼小心的时候，上官裳已经落在冷凝霜的手里，其他人更加不敢妄动，连忙道：“还请姑娘放了小女，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请上官庄主放心，我不会伤害上官姑娘的，只是请你手下把章公子交给我吧。”冷凝霜扣着上官裳的手并没有放松，眼睛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章其。
　　“爹，不要，假如金陵哥哥死了，我也不活了。”上官裳哭丧着大叫，弄得上官非给人也不是，不给人也不是，毕竟现在自己的女儿在对方的手里，而且就算女儿不在对方手里，凭云阳婆婆师徒的武功，他们也根本不是对手。可是，假如把章其交了出去，看女儿这样的表情，日后给怎么办啊？还有上官山庄的名誉也就扫地了。
　　“再不交人，就杀了那丫头！”云阳婆婆哼了一声，向冷凝霜下令道。
　　冷凝霜连忙向上官非道：“请上官庄主赶快把章公子给我吧，等我婆婆动手，那就晚了。我保证我会照顾好章公子，把他还给上官姑娘的。”
　　“好，那上官非就把人交给姑娘了。”上官非没有办法，手一挥，两名山庄的弟子把昏迷了的章其架到冷凝霜的面前，冷凝霜手指在上官裳身上疾点了几下，上官裳闷哼一声，也昏了过去。
　　“上官姑娘只是被我点了睡穴，过两个时辰自然会醒来。”冷凝霜把上官裳交给上官山庄的人，上官非连忙上前，来接过女儿。
　　冷凝霜把章其扶住，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章其已经昏迷了，扶着也走不了路，心中一动，又转向上官非道：“还烦劳上官庄主到前面客栈，将章公子的琴及随身包裹拿一下，另外把马车也牵过来。上官姑娘的随身物品也应该在前面客栈里。”
　　上官非连忙让上官枪带着两个人去了。刚才山庄的弟子中，有人看见章其跟上官非是从盘龙客栈里出来的。
　　此时云阳婆婆走到冷凝霜身边，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云阳婆婆，冷凝霜也轻声地叫了声“婆婆”，却只见云阳婆婆拿起章其的手，探了探他的脉，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边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捏开章其的嘴，把药丸放进他的嘴里，又一拍他的下巴，只听得“咕咚”一声，药丸已经被章其吞了下去。众人这才稍稍放了心，但上官非等人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惟恐又得罪了这个老婆子，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冷凝霜又低声向云阳婆婆道了声“谢谢婆婆”。
　　不一会儿，马车和章其的梅花断已经拿到，上官非上前帮冷凝霜把章其扶入马车内躺好，又让人去客栈里多拿了条被铺，冷凝霜道声谢过，坐上了驾车的位置。上官非将目光投向云阳婆婆，却只见她驻着云阳拐，并没有上马车，而是独自一个人开始向前面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你把这小子带走，等他伤好了，我自会来找你。”
　　“是，婆婆。”冷凝霜连忙答应。云阳婆婆这话不禁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大家都以为云阳婆婆会把章其带在身边，却想不到只是让冷凝霜带章其走，自己却一个人走了，而且还让冷凝霜给章其治好伤，这一切只能够用云阳婆婆本来就是怪老婆子来解释了。
　　冷凝霜驾着马车出了句容镇，而云阳婆婆的身影也消息在夜幕之中，只剩下上官非等人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若不是承仙客栈破碎的招牌还掉在地上，以及刚才双方动过手的痕迹还在，真的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想不到，事情竟然这样给了结了。对于章其的安全，上官非还是放心的，他看得出来，冷凝霜是真的关心章其，而且云阳婆婆既然说会等章其伤好了以后再去找他，那就不会再对他下手了。
　　云阳婆婆的出现，对于他们上官山庄的一行人来说，就向是飞来的横祸，假如刚才不是章其出手，哪谁知道又会怎么样呢？还有，日后的江湖呢？云阳婆婆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假如碰上她不高兴，那江湖就没有宁日了。谁又出来挡住她的不高兴呢？
　　还有制造了扬州惨案的绝地双魔，武功之高，绝对不会在云阳婆婆之下，凭他的功夫，其实什么少林寺的英雄大会，根本就是不去也罢。可是，做为武林中南北两大山庄之一的“会稽上官山庄”的庄主，他是不能够不去的。
　　“爹，现在还丑时未到，我们是回客栈休息呢，还是马上赶路？”
　　上官枪的话打断了上官非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看看怀里昏睡的女儿，向众人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大家回房间先各自休息一会吧，明天再赶往南京城。”
　　说完，抱着女儿率先进了客栈，客栈里的人能够躲的都全部躲了起来，整个客栈已经是冷冷清清地了，他们自行上了楼，回房间休息去了。
　　上官裳就躺在上官非的床上，而上官非则坐在床沿上，大手握着上官裳的小手，看着这个已经几个月没有见面了的女儿，想不到这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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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凝霜赶着马车，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把章其送到什么地方去，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照顾过病人，自己更不是医生，现在要照顾章其这样一个受了内伤的人，自己根本是无从下手，幸好，刚才云阳婆婆给他喂了两粒还魂丹，而且既然婆婆肯放心把他交给自己照顾，那么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修养几天就会好的。
　　突然，冷凝霜听见车厢里一阵咳嗽声，连忙勒马停车，翻身入得车内，却是一团漆黑的，只靠月色，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她晃亮了一个火褶子，只见章其已经醒了，刚才的一阵咳嗽又咳出了一口血来，不过现在已经暂时停止了咳嗽。
　　“你怎么样了？”冷凝霜见章其已经醒了，连忙上前将他扶着坐起来，那样呼吸会好一点，可以少咳嗽几声。
　　“没事，刚才感觉憋得慌，这一口血咳出来后，就感觉好多了。”章其脸色潮红，显然是内力虚脱了症状。
　　“别说了，你先好好躺躺吧，刚才婆婆喂你吃了两粒还魂丹，你很快就会好的。”冷凝霜抱着章其，感觉一阵暖和。毕竟还是春天，现在夜色深了，车厢外面还是有点冷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章其看了看冷凝霜，又看了看车外月色下的田野。
　　“我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冷凝霜手中的火褶子燃尽，车厢内又恢复了黑暗。
　　“外面冷，我们不如就在这里过夜吧，等天亮了，再考虑去什么地方好了。”章其看了看车厢，最后看着挂在车厢壁上的水壶，向冷凝霜道，“麻烦冷姑娘帮我拿一下水壶，我有点渴。”
　　冷凝霜取下水壶，拧开盖子，想要给章其喂水，却又把盖着拧上，道：“不行，现在公子身体虚弱，喝不得冷水，我看这样吧，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回句容镇，另外找家客栈，公子也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样也好，麻烦姑娘了。”章其想了想，同意了冷凝霜的想法。
　　“章公子别这样说，其实今晚的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的。公子还是先别说话了，我们先回句容在说吧。”冷凝霜复将章其扶着躺下，钻出车厢，将马车调了个头，又向句容镇驶了回去，当上官山庄的人在承仙客栈开始入睡的时候，他们也住进了另一家客栈。

　　　　　　第二卷　第八章：折还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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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终于懒散地晒进了上官裳所在的房间，承仙客栈里也已经重新恢复了热闹，熙熙攘攘，掌柜的正指挥着伙计将一大早请人赶制的招牌挂到原先的位置上去。街面上破碎的石砖也自然有人去处理，暖和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