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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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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腾抬头答道:“启禀老前辈,实不相瞒,东岳狂生即是晚辈师兄。”
无相圣尼两眼一亮,喜道:“原来你也是老神仙之徒,那就难怪了,孩子,彼此都不是外人,你就快起来吧。”
岳腾见圣尼眉目清秀,宝相庄严,望之若五十左右年纪,甚是慈样,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虔诚的敬意。
一涤生与泄机禅师两人,在这种高人面前,除了内心真城的祟敬以外,更是只有俯首的份儿,根本不敢仰视。
岳腾侧目一瞧,惊道:“啊!这是箫圣老前辈的大公子,俊书生东方飞凤嘛,他,他,怎么哪?又为何会在这儿?老前辈……”
无相圣尼接口说道:“他中了北邙鬼妖的腐尸气,贫尼刚将他救了下来,如今只是在憩睡其间,再有半个时辰,即可自动醒来,贫尼还有要事待办,孩子,你就抱起他来吧。”
接着,又将刚才之事情讲了一番,然后却飘然而去。
岳腾只得将东方飞凤抱在怀中,与一涤生、泄机禅师三人,在黎明的晨曦里重又缓缓前进……
岳腾怀中抱着东方飞凤,后面跟着一涤生,泄机禅师,一路上踏着朝露,迎着晨风,不急不徐的向前走着。
东方微现晨曦,豪光万道,瑞气千条,将天空映得万紫千红,一天瑰丽,早起的鸟儿,在蓝空翱翔,在林间叽叽喳喳,像是在迎接新生的一天。
许是这晨风朝露,以及新鲜的空气,岳腾容光焕发,满怀高兴,在他潜意识中,仿佛有一种新的力量,新的机运,即将因此而诞生。
但当他静下心来细想,却又觉得这股新的力量、新的机运,又实在太过渺茫,既抓不着、看不见,而又似乎毫无凭借所寻,简直是无稽之谈。
只是,在他内心的深处,又的的确确、隐隐约约,有一份可喜的成份,也许这就是一种所谓的先兆、与预感。
三人边走边谈,倒也甚为惬意,颇不寂寞。
转过一处山丫,忽见前面风弛电掣,奔来两条人影。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并肩而跑,远远望去,还像是手牵着手儿,而且,边跑边抛起一串如铃的笑声。
这两人身法来得快好,眨眼之间,就已来到面前。
并闻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哥,你跑到哪里去了嘛?害我们到处乱找,昨晚上跑了一夜,两个死老儿也真是,出来两天也不晓得回去。”
原来,来人竟是无影童子岳文琴,与俏哪咤东方大鹏两人,看样子两人是经过一阵长途奔跑,现在还在喘气。
所要找的人均已找到,双方一见,自是大为高兴。
可是,当东方大鹏一见岳腾怀中所抱之人,竟是乃兄,顿时傻眼,不禁为之一呆,心说:糟糕!这怎么办?
但闻岳文琴又脆声问道:“东海一钩庞泽呢?东方大哥又是怎么样哪?”
岳腾笑道:“庞大哥已经与他二哥和侄儿等人会见了。这位东方大公子,因中了北邙鬼妖的腐尸气,幸得圣尼老前辈将他救了下来,如今只是在甜睡之中,不久就可醒来。”
岳文琴一阵高兴,笑道:“啊!我师父真的来啦,那她老人家呢?”
岳腾点点头道:“嗯!她老人家另外有事,在山那边就与我们分开啦。”
岳文琴下意识的向山那边看看,似是兴起无限怀念。
但闻东方大鹏问道:“我大、大哥,该不会要紧吧,他是如何碰上北邙鬼妖的呢?”
“不要紧,”岳腾摇摇头道:“当我们遇见令兄时,他已经被圣尼从北邙鬼妖身边救了下来,详细情形等令兄醒来再问,反正现在已经没事啦。”
一涤生于旁望着两个少年男女,嘿嘿笑道:“听说你们两个娃儿帮着群侠退敌,使大家又度过一次难关,真是了不起,叫我老儿高兴得很。”
“是啊,”泄机禅机也跟着笑道:“若不是你们几个年轻人呀!那我们这一趟大巴山之行,可能已经死过几次啦,真叫人高兴得很。”
岳文琴瞅了一跟,道:“你两人当然乐呀,哼!却不知道别人为你两拼死拼命,还差点吃了大亏。”
两个老儿听得心头冬的一跳,彼此互望一眼,这真叫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人心头暗暗称奇,心说,那洞中风月之事,她是怎么知道哩?
岳腾也是微微皱眉,试着问道:“谁在拼死拼命?谁又差点吃了大亏?”
岳文琴道:“哥,你还不知道,天龙教的飞天神龙云中行,乃该教护法,龟背人张天两人,又带了些香主、堂主,该教夺宝实力不啻增加一倍,再加上面谷、北堡的人。你想想,仅凭纯阳子老前辈、和无忧大师、十叶道长几个人;怎么抵挡得住,幸喜东方两位哥哥和我,及时赶到……”
岳腾连连点头,接口说道:“嗯!那的确是很凶险激烈的一战,不过有你三人赶去,那也没有问题啦,怎么又说差点吃了大亏呢?”
岳文琴格格一笑道:“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嘛,那晓得又来了九指飞魔西门无忌,他硬要生食我们三人的脑髓,嗨!好怕人啊。”
岳腾微微一惊,问道:“那后来呢?”
第十七章 八门金锁阵
岳文琴得意笑道:“后来,又跑来一个瘦小的驼背超人,而且还是砂眼、独耳、嗨!真是难看死啦,偏偏他的名字倒还不错。”
岳腾追问道:“那他是谁?又叫什么名字?”
东方大鹏却在旁抢答道:“他就是,天残老邪闻人美,这名字还不赖吧。”
岳腾、一涤生、泄机禅师三人,全都惊得一跳。
但见岳腾皱眉说道:“听师兄说,这天残老邪最是狡猾多诈,实在难缠得紧,一个九指飞魔就足以使你三人头痛的了,如今又加一个天残老邪,那还得了,你们岂不是更加危险了么。”
“是啊!”岳文琴点点头道:“其实,岂只他们两个,而且还有一个魔头哩。”
岳腾三人又是惊得一跳,一涤生忍不住问道:“那又是谁?”
岳文琴故作神情凝重的道:“那就是千毒人魔淳于善。”泄机禅师惊道:“啊!千毒人魔是十魔中著名的凶人……”
岳文琴点头笑道:“是嘛!三个魔头,一个接一个出现,真是吓死人啦。”
这小妞的确刁钻顽皮,她故意说得紧张刺激,好让岳腾、一涤生、泄机禅师三人,提心吊胆一番。
而且,她说了以后,还回过头去向东方大鹏伸伸舌头,作了一个鬼脸,显得甚是得意。
东方大鹏似是心思另有所属,只对她淡淡一笑而罢。
岳腾剑眉连皱道:“这三个魔头,任谁一个,你们三人都难以应付,那你们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呢?”
接着,随又恍然大悟,改口笑道:“我知道啦,必是我大师兄及时赶到,才救了你们。”
这当儿,躺在岳腾怀中的东方飞凤,似乎睁开眼来,将岳腾看了一眼,却又连忙闭上,不知是伪装,抑是真的?总之:因为各人都在听他兄妹谈话,所以谁都没有察觉。
但闻无影童子岳文琴格格笑道:“哥,你怎么知道是大哥哥及时赶到?难道……”
岳腾接口笑道:“因为,我大师兄一直在追踪九指飞魔嘛,否则那三个魔头,怎么会放过你们。”
岳文琴点头笑道:“其实不只是大哥哥,还有四奇之一的白云大师哩。”
由于白云大师对一涤生有授艺之情,所以老儿心头一喜,嘻嘻笑道:“啊!他老人家竟也下山啦,那真好啊。”
于是,几人继续前进,边走边谈,岳文琴将两日来的际遇,都完全讲了出来,望着两个老儿道:“我们都在那里拼死拼活,担受若大风险,哼!你们两个却伪装去找人,其实,逍逍遥遥,四处跑去游玩,那当然乐吧,那有不高兴的。”
“是,是!”一涤生与泄机禅师两人,同声说道:“你娃娃说的是,我们是在到处游玩,一点都不错。”
这两个老儿,不!一对活宝,笑在嘴上,却苦在心里。
此时,各人心情都很轻松,只有东方大鹏却忧心仲仲,七上八下,时而走在岳腾身侧,看看岳腾脸色,又看看抽腾怀中的乃兄,时而愁眉不展,时而却又喜形于色,总之:既惊且喜,却又喜中带忧,心神难安。
初时大家都没有注意,由于他时左时右,或前或后的绕着岳腾回转、旋走,大家都把他当作还是个孩子,而且又是个男孩子,更没有去揣测他的心意。
自然,在这几人中,最关心他的还是岳文琴,见他如此反常,不禁随口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哪?时愁时喜,好象心神不宁的样子,连话也不大讲,难道有什么心事吗?”
东方大鹏侧头望望岳腾,又望望岳腾怀中的乃兄,俊脸微红,口中讷讷的笑道:“我!我!我怎么好说呢?”
岳腾奇道:“那才怪哩,有什么不好说的。”
东方大鹏叹了口气道:“唉!你们都不知道,我!我!我不敢讲。”
此时大家都微微一惊,以一种惊奇的眼光望着他,岳文琴更是好奇,咦了一声道:
“咦!有什么不敢讲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害怕,有我哩。”
东方大鹏摇头笑道:“如果我说了,我大,大,大哥会把我骂死,唉!将来你们自然会知就是啦。”
岳文琴越发觉得稀奇,问道:“你大哥怎么会骂你呢?同时你不说我们又如何知道。”
这时,岳腾觉得怀中有异,连忙低头看去,东方飞凤似是刚刚醒来,正好四目相对。东方飞凤仿佛微微一惊,身形一飘,已挣脱怀抱,俊脸飞红的对着岳腾拱手笑道:“多承岳兄仗义相救,在下于此深致谢意。”
说话间,一躬到地,显得至是诚恳。
岳腾也洪手答礼,笑道:“兄台请勿多礼,其实,救兄台的乃是圣尼老前辈,兄弟只不过略效微劳,抱着兄台走了一段路而已。”
东方飞凤一听更是满面通红,岳腾暗暗奇怪,心说:这位东方大公子怎么如此怕羞,脸上竟红得这般样子,不过,岳腾见对方脸红,更觉好看,不觉看得一呆,口中不自禁喃喃说道:“俊书生,俊书生,果然人如其名,的确俊雅得紧。”
但见岳文琴拉着乃兄衣袖说道:“哥,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嘛,多没礼貌,幸好东方大哥是位男子,如果是位女子,你岂不因此而发狂。”
东方飞凤向岳文琴点头笑笑道:“岳姑娘,请代为致意令师,谢谢她老人家救命之恩。”
“这也没有什么嘛。”岳文琴道笑:“月前在巫山的时候,伯父伯母两位老人家,也曾从雪岭兽妖手中,救过小妹一命啊!”
东方飞凤神秘笑道:“那算是你我两家有缘,小妹妹也不必放在心上。”
随又回头向东方大鹏道:“鹏弟,我们走吧。”
岳腾微微一惊道:“怎么?贤昆仲这就要离我们而去么?”
东方飞凤拱手笑道:“小弟受那北邙鬼妖之辱,愤恨难消,此仇非报不可,所以要去找我爹爹和娘,商议报仇之事。岳兄、岳姑娘,两位老人家,后会有期,希多珍重。”
东方大鹏望望岳文琴,有些依依不舍,回头问道:
“大、大哥,我们这就要走了?”
东方飞凤笑道:“只要都在此山之中,就难免有再见之处,今后的时日还多,何必在乎这一刻哩,岳姑娘,再见啦。”
拉着乃弟如飞而去,东方大鹏却仍频频回头不已。
岳腾兄妹,一直望着两人背影,在远处的林间消逝,才若有所失的怅然一叹,随又继续上路。
待东方兄弟去远,一涤生方嘻嘻笑道:“这对兄弟,人品既好,武功又高,心地也很善良,的确是难得的一对,这次我们仰仗他二人的力量不少。”
泄机禅师点点头道:“我看他两兄弟,与岳少侠兄妹可以比美,简直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轾。”
岳腾回头笑道:“禅师太高估我们兄妹了,我们才比不上他们哩。”
一涤生望了岳文琴一眼,又嘻嘻笑道:“我老儿最喜欢那个年小的,他名叫俏哪咤,那样子又帅又俊,武功也很了不起,唉,可惜就只太小了一点……”
说到这里,故意住嘴不再说下去。
果然,岳文琴回头说道:“那他还要长的嘛,再大一点,你又怎么样?”
一涤生喝了两口酒笑道:“再大一点,我老人家倒可以为他作个媒啊。”
岳文琴顺口问道:“作个什么媒?”
一涤生笑道:“就是帮他说房媳妇啊!”
岳文琴心头冬的一跳,又回头问道:“说谁?”
一涤生笑道:“以我老儿看来,东屿一派的那位龙女江音,就长得不错,等两天如果有空,我老人家就帮那娃娃去提提看。”
岳文琴方转身继续上路,并格格笑道:“人家早就有主啦,我看你就别去提了,免得自讨无趣。”
一涤生将酒葫芦停在唇边,茫然问道:“谁有主哪?”
岳文琴道:“龙女江音啊,她与庞家大少早就是一对了,哼!还等你去提哩,别人不给你两个耳光才怪。”
一涤生道:“那也不要紧,还有别人嘛。”
岳文琴微微一震,又回头问道:“还有谁?”
一涤生颇有信心的说道:“还有白柳山庄的冷姑娘,她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美人儿,我老儿保证俏哪咤那小子看得上她。”
岳文琴又格格一阵娇笑道:“那冷姊姊是我哥的,你如果破坏了这挡子事,纵然我哥饶了你,我可要整你个半死,不信你就试试。再说,冷姊姊比哥都还大半岁,已满二十岁啦,东方二哥还不满十七,两人年龄相差太大啦,也不配啊。”
“真的?我倒忘了这点。”一涤生故作蓦然想起道:
“啊!我想起来了啦,有一位女孩,最近刚满十六,长得像天上仙女一样,与那娃儿倒是正好相配。”
岳文琴有点飘飘然,格格一阵娇笑,却故意问道:“那女孩是谁?在那里?”
一涤生嘻嘻笑道:“那女孩嘛,远倒是不远,嘻嘻,嗨!岳姑娘,那女孩又娇又甜,不高不矮,虽然刁钻顽皮了一点,但人倒是绝顶聪明的,真是可爱极啦。我老儿保证俏哪咤一见到她,就打从心眼里喜欢她,什么都会依她的。”
岳文琴春风满面,边自娇笑,边自问道:“她究竟是谁嘛?你快说啊,否则我就打烂你的葫芦。”
“说就说嘛!”
那知一涤生讲了这半句话以后,却抱着大葫芦连连痛饮起来,害得岳文琴张起口来久等,半晌,直待岳文琴猛一跺脚,一涤生方才停饮,望着文琴笑道:
“就是银扇书生黄琦的妹妹嘛……”
岳文琴蛾眉往上一挑,跺脚气道:“你要死呀!黄琦父子那么坏,想必他们家的女子,也一定不太好,光只漂亮有什么用,你想陷害我东方二哥,将来也和他们一样吗?你!你!你安的是什么心?哼!亏得你还是神州二老哩。”
她是愈说愈气,简直想上前去给老儿两个耳光。
这时,忽闻泄机禅师笑道:“一涤生你这老鬼,我看你是昏了头啦,你这不是在为东方二公子说亲嘛,简直是在糟塌俏哪咤,唉!想不到你竟会这么坏,居然也说得出口,作出这种事来,唉!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涂啦。一定要两个耳光,才能把你打醒。”
“是啊!”岳文琴大为气愤,却被岳腾一把拉住道:“妹妹,老人家是逗你玩儿的,不要认真,你看,泄机老人家也故意在旁火上加油,就是希望你生气,别上他们的当,我们还是走吧。”
一涤生却又嘻嘻笑道,“这就叫做——事不关己不关心,关心则乱,你娃娃平常那么聪明,嘻嘻,居然也有上当的时候啊。”
岳文琴茫然不解的望了望一涤生,随又恍然大悟,粉面一红,转头就随在乃兄身后,再也不回头看两人一眼。
突然——岳腾向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步,不要作声。
接着从前面林中,有话声传来,并杂有脚步声响,而且来人渐渐走过,四人立于路中,凝神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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