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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有诡-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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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晚脸上刷的没了血色,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虽然她不过是拿钱坤作幌子想在顾淮南面前找回点儿尊严,却不曾想,这个男人却是从来就不会给她留尊严这种东西的。
  “所以,还是安分点儿,”顾淮南冷冷开口,“我用过的女人,即便不要了,也看不得被旁的人沾染。”
  “……你不要太过分!”暮晚气结,抖着唇却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狠却带着所有怒气的话来。
  “过分?”顾淮南半眯着眼看她,“我一般只对对我过分的人过分,只要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做得太过分,我不会干涉你交朋友的。”
  “你凭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
  “我说过,即使我不要了,旁的人也不能沾染。”
  暮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二三层楼道没有灯,黑黢黢一片,她却抱着乐天一步一个稳,直到上完三楼,硬是一阶都没能踏错。
  她不禁想起自己一个小时前莽莽撞撞追出去差点儿摔下楼时的情景,果然,换个心境什么都不一样了吗?还是那时觉得,有个人拿着光走在她前面,仿佛有了指引有了依靠,就开始放弃自我了。


第079:借宿

  耳边那句低沉而带着丝丝喑哑的‘新年快乐’还响彻耳际,那一刻,她恍惚以为那个同她相知相许说好相守白头的顾淮南又回来了。
  美好的东西果然浪漫而短暂,都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因为光彩的外衣而被吸引、沉迷其中,最后甚至沉沦,待到那层糖衣被剥落后,毒药的性质才真真正正起了作用。
  乐天揉了揉眼睛,微蹙着两条小浓眉扯了扯暮晚的手指,“暮妈妈,困了。”
  拉扯着她指尖的动作同时也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了神,抱歉的摸了摸乐天的小脑袋,伸手探进衣兜里,却掏了个空。
  暮晚不确定的松开乐天的手,又翻了翻身上,今天她穿的是件军绿色的长款羽绒服,身下是条黑色的丝绒紧身打底裤,这种搭配虽然看着臃肿却不失温暖。
  这件衣服还是元旦春装上市时抢到的打折款,因为穿暖和兜又大才买的,暮晚出门不怎么爱背包,手机、钱、钥匙往兜里一揣就走人了。
  她这才恍然,今天这门是顾淮南开的,开完后貌似他就顺手把钥匙搁到了鞋柜上,她又摸了一遍,兜里除了买饺子补的几块零钱,什么都没有。
  暮晚皱了皱眉,看向靠在门上直打呵欠的乐天,心底一阵愧疚,“你等等,我想想办法。”
  门边有个不大的窗户,离鞋柜挺近的,伸手进去就算够不到钥匙,如果能看到的话,找隔壁借个撑衣杆也就够到了。
  这么想的时候暮晚抬手推了推窗户,推了一下,没动!
  暮眉眉头轻皱,又试了一下,纹丝不动!
  她有些气恼,这窗户以前是按的插销那种的,里面都能开,后来听说过年小偷多,家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该防的还是得防,就在年前找人换了扇推拉的,里面上锁。
  兜儿里只有几块儿,手机没带,钥匙没有,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脑海里猛的闪过慕辞心的身影来,不过刚闪过一秒暮晚就叹出一口气,慕辞心的新戏正月十六开机,就趁这几天回老家看父母了,就算拿这几块钱下楼找个公用电话打给她,也是于事无补。
  暮晚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没了家人以后似乎就只有慕辞心这一个朋友了,虽然她也曾因为某些原因隐瞒了些母亲和顾淮南的实情,可真真算起来,这个朋友对自己所做的,跟那点儿隐瞒算起来,真算不得什么。
  可悲哀的是,遇到这种事,她想到的除了这个朋友,却别无他人。
  挫败、气愤种种不可言喻的情绪直冲上脑门儿,憋得她很难受,却又找不到发泄口。
  “暮妈妈……”乐天扯了扯她的衣角。
  暮晚挨着他在门口蹲下,将小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先靠着我眯会儿,你让暮妈妈想想办法啊,想办法……”
  暮晚从没想过,出来后的第一个新年居然是这么过的,如果让宁乐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损她。
  自己这么凄惨就算了,还拖着她儿子跟她一块儿惨……
  想到这里,暮晚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这个年过得还真挺有意义的。
  思衬间,楼梯口闪过一抹微弱的亮光,暮晚抬眼看去,那道微弱的光顺着她的视线渐渐来到跟前。
  顾淮南拿着手机在她身上来回照了照,微拧着眉问,“蹲这儿干嘛?”
  暮晚只一瞬的惊愕,随即撑着门框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样子像逃课的学生突然被老师逮了个正着一样。
  此时的她觉得无比的丢脸,本来就挺丢脸了,这脸还直接丢到了顾淮南面前。
  可是,他怎么会……这样想着,话已经先一步出口了,“你不是走了吗?”
  顾淮南没答话,原本靠在她身上的乐天这会儿也睁了眼,看到顾淮南后委屈的瘪嘴,“没钥匙,进不了门了。”
  暮晚忙拉了拉他的小胳膊,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小乐天却全然不懂暮晚的意思,捂着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低垂了眼,“好困……”
  暮晚突然想起,这个霸道且完全不讲道理的男人似乎有她家门的钥匙来着,之前还无数次想过换锁甚至换门,现在想来,好在自己没换。
  “你……”暮晚尴尬的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磕磕绊绊的问,“钥,钥匙借我……用,用。”
  “没有。”顾淮南似完全看不出她的窘迫一样,语气平静,一派看热闹似的闲适。
  暮晚有些恼,却又不好发作,顾淮南明显是故意的,想看她在门口蹲一夜?
  似看出暮晚的想法一样,顾淮南耸耸肩,“真没带,不然早进去了,何必在门口等。”
  暮晚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可眼下如果他也没钥匙,就真的只能在门口坐一晚了。
  “你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良久后暮晚轻声问。
  “干嘛?”顾淮南双手抱胸冷冷的看她,“打给你的姘头,然后顺理成章住到他家去?”
  “你什么意思?”暮晚怒目而视,觉得眼前的人简直不可理喻到极致。
  “妙,真是妙!”顾淮南拍拍手,“我是不是坏你好事儿了?”
  “不想帮忙就请离开。”暮晚怒不可遏,一手揽着乐天强压住心头火,冷冷的开口。
  顾淮南却似看不到她脸上的怒意似的,弯腰摸了摸乐天的小脸,“走,叔叔带你睡觉去。”
  乐天犹疑的看了看暮晚,而后摇了摇头,“我要跟暮妈妈睡。”
  顾淮南抬眼看她,“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抱着他在门口蹲一晚,就像刚才那样,不过那样的后果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听说今晚可能还有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暮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说话。
  “至于第二嘛,能让你开口找我借东西,看来也的确是找不着人了,不如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前嫌的收留你一晚。”
  “谢谢,”暮晚咬了咬唇,“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在门口蹲一晚么,”顾淮南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可能受得住,你觉得他一个孩子,能扛得住这天寒地冻?”
  不得不说,顾淮南的这句话让她犹豫了。
  她把乐天从海宁带出来的初衷,不过是想多给他一些温暖,让他觉得自己有家、有来自亲人的关爱,有一个好的生活,如果大过年真的像顾淮南所说,那她真是罪过了。
  坐进那辆另她脸红心跳的卡宴时,暮晚的心跳得跟恰恰舞似的,一下下敲击在她胸口,提醒着她在这辆车里,他们之间有过最亲密的行为。
  她故作镇定的抱着乐天,小脑袋靠在她臂弯里,几乎是一上车就闭上了眼,这会儿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暮晚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车里的暖气还没这么快散开,她准备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一件浅灰色羊绒大衣从前面扔过来,准备无误的落在她手边的空位上。
  “用这个。”顾淮南发动车子,头也不抬的说。
  暮晚没有拒绝,不管他是出于好心也罢,还是说突然起了什么怜悯之心,反正冷的不是她。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暮晚突然开口,“随便找个酒店旅馆什么的停吧,借我点儿钱就行。”
  顾淮南没理会她,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下车的时候乐天睡得正熟,暮晚往车窗外望了望,像是个小区。
  顾淮南没给她时间琢磨这里哪里,直接打开了车门,弯腰探进车内,示意她把乐天给他。
  君悦在桐市可谓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小区里面所住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一层楼只住了一户人,慕辞心曾不止一次跟她提过,等她大红大紫了,首先就要在这里给自己买套房。
  没想到暮晚也有幸能到这样的地方来,站在君悦门口,穿着臃肿羽绒棉服和毛拖鞋的自己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愣着干什么,你当自己也是小孩儿呢,也要人抱?”顾淮南往里走了两步,见暮晚没跟上,转头不客气的说。
  暮晚往前挪了两步后又停下,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顾淮南的家,现在的家,与她无关的家,可她今晚真的要住到他家去?
  那岂不是又跟他牵扯不清了?
  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迷惘的同时又很害怕,怕自己剪不断理还乱,到头来又被伤得体无完肤。
  顾淮南见她走走停停不由有些生气,没什么表情的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怒容,所以,到门口了矜持起来了?
  “是跟我上楼还是在这儿站一晚,随便你。”
  顾淮南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暮晚垂在身侧的手僵了僵,等那人转身抬腿准备往前走时幽幽开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顾淮南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以一种半疑惑半打量的姿态看着她,却未说话。
  “我们离婚了,可却还经常见面,甚至……甚至上床,这不合逻辑,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关系所发展的范围,如果你还是如以往一样,觉得新鲜、刺激、好玩儿,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找别人吧。”


第080:你是猪啊?

  暮晚自以为冷静的说出这些话,心里却像掀起了一波波浪潮般澎湃不已,这些话从他们第一次失控纠缠在一起后就该说的,可她没有勇气,想继续保留心里那颗被摧毁了无数次的少女心,可在得知他们结婚的真相后,这些用她的自我说服力组建起来的少女心瞬间崩塌甚至瓦解。
  她害怕了。
  “你想太多了,”顾淮南冷冷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轻蔑,“我只是好心收留你一晚,并没有要跟你上床的打算。”
  暮晚:“……”合着她说了大半天,人家压根儿没挑重点答。
  “还是那句话,”顾淮南转身,“不想站一晚就跟上。”
  暮晚局促的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毛毛兔的拖鞋脚尖。
  顾淮南仍下一句‘鞋柜里自己找鞋’就抱着乐天进了其中一个房间,暮晚猜想,应该是把人放到床上了。
  暮晚弯腰打开鞋柜,里面除了简单的居家拖鞋外并无其它鞋,暮晚扫了一圈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双粉色棉拖上,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她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跃过那双鞋拿了旁边的一双灰白格子男士棉拖。
  顾淮南的家很大,在这样独门独户的小区,两层的跃式复层,暮晚站在客厅往四周扫了一圈儿,虽然不知道楼上是什么样,但也大概能估出这房子的大小来。
  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多寂寞,暮晚忍不住想,这想法只在脑海里回荡了一秒就被眼前那双粉色拖鞋给击碎了,一水儿的玻璃碴子全撒她身上,扎心的难受。
  沙发很宽大,不像她家的那个小布艺沙发,连个人躺下去脚还露一截在外面。装修风格偏欧式,色调是典型的白色和浅灰色为主调,看得出是按顾淮南的风格装修的。
  东西排列有序,整洁得体。
  顾淮南一边脱身上的大衣一边往外走,眼角扫过暮晚脚上明显大了好几号的拖鞋时闪过一丝不悦,“一楼有浴室。”
  丢下这么一句,连正眼都没给她就匆匆上了楼。
  暮晚到嘴边的一句‘谢谢’终是没能说出口,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顾淮南所说的浴室。
  看得出一楼的浴室主人并不常用,虽然所到之处依旧打扫得很干净,东西排放也是井然有序,但却没有主人生活的气息。
  洗脸台上倒扣着两个玻璃杯,暮晚扫了一圈儿却没找着新的牙刷和牙膏,准备去问问顾淮南,想想又算了。
  她随手拧开水龙头,用手捧着洗了把脸,而后走出浴室。
  在客厅转了一圈儿后还是犹犹豫豫的打开了冰箱,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瓶漱口水。
  乐天盖着被子睡得很熟,唇角甚至还泛着浅笑,暮晚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掀开被子爬上了床。
  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有些不适,眉头不自觉轻轻蹙起。
  之前一路都挺紧张,胃里的不适感就被自己给忽略了,这会儿放松下来,这才觉得胃里一阵阵钝痛袭来。
  侧身躺了一会儿,那种隐隐的痛楚并没有减轻多少,她干脆坐了起来,微弯着腰用拳头死死抵着胃。
  她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不知道过了多久,度秒如年的时候,胃里才没之前那般痛了。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眉头轻蹙间起身下了床。
  忍着不适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找着饮水机,想了想抬脚往厨房走去,她没有心思打量这间宽大的厨房,虽然觉得未经允许擅自用了主人的东西不太好,要她实在是太渴了。
  厨房的展台上倒是挂了不少杯子,喝咖啡的、喝酒的、喝水的一应俱全,暮晚想了想没动这些,从厨柜里拿了个碗出来,正准备倒的时候眼角扫到一抹灰影。
  “你在干什么?”
  手上一哆嗦,茶壶里的水就洒了几滴出来,有一滴正好滴在她拿着碗的手上,滚烫的触感让她没来得及多想,条件反射的就丢掉了手里的碗。
  ‘呯’的一声响,碗碰到坚硬的地板发出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厨房,暮晚被这声音惊醒,忙放下茶壶弯腰就准备去捡,“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就想喝点儿水……”
  “别动!”顾淮南沉声阻止,暮晚肩膀轻颤了颤,准备捡碎片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是猪变的啊,这东西能用手去捡吗?”顾淮南有些生气,微挑着眉瞪她,随后出了厨房。
  暮晚蹲在地上,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果然今晚就不该厚着脸色跟过来,不管是蹲一晚还是站一晚,总比在这里不尴不尬的要好多了。
  这么一想,就不免有些委屈,忍不住就想到这样的节日里,没有亲人的欢声笑语,更加没有新年里的热闹喜庆,这样带着冷意的年夜,就这样快过完了。
  如果当初她早些实破顾淮南的糖衣炮弹,没有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如果母亲没有病逝……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却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起开,”不知何时,顾淮南从哪里拿了干净的扫把过来,轻敛着眉头冲暮晚道,“去客厅里坐着。”
  暮晚忙站了起来,许是站得有些急了,头有些晕,她一手撑在了灶台上,缓了两秒后才抱歉的走出了厨房。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暮晚对刚才的失误做了个总结,肯定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的大脑无法负荷,所以就当机了。
  顾淮南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着玻璃杯,扫了眼沙发上的暮晚后神色微变,“怎么不披件儿衣服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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