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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蛟为患 完结+番外-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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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息怒,小妖嘴拙,不会说话,公子饶了小妖吧!”
“你起来,与你无关,把衣服放下就出去吧。”望舒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侍女搀扶起来,侍女犹如受惊的小兔般,身躯抖个不停,却仍旧犹豫不决,“这……陛下亲口吩咐要穿上这婚服的。”
“你放心,我会穿的。你们先出去吧。”望舒从另一名侍女手中接过喜服,放在案上,起身道。
侍女对视一眼,见望舒态度坚决,这才只好应声而退。
侍女走后,屋内烛影轻晃,红幔飘扬,望舒拿起喜服,掌心摩挲。
喜服质地微凉,但触及肌肤之后便逐渐温热,纱质细腻,不同角度的灯火下散发出莹润微光,再缀以夜明珠与白珊。
这是一件只有王族才穿得起的喜服,做工质地无不精湛至极,足可见那人对这此婚事的看重。
而这喜服,正是他上一世弃如敝履的那件。
他上一世不满宗梧强迫,一怒之下将喜服撕碎,又将淚鱼烛踩成了泥,婚宴上可谓是处处不给宗梧面子,几乎将这位四海共主的脸狠狠丢在地上踩。
而宗梧却只是温柔地问他是否饿了。
后来,他才知晓,淚鱼烛是宗梧亲自去捕杀来制成的,喜服上的每一颗夜明珠,都是由宗梧亲下深海,一颗一颗挑选出来的,就连这制衣的鲛纱,都是由鲛人一族最擅织的那名鲛人亲手制成。
望舒苦笑一声,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另一场梦,还是…他方才从梦中醒来。
但之前发生的那一切,若真的是梦,他为何又记得如此清晰?
望舒将喜服抱在怀中,思忖片刻往后阁走去。
若想知道哪个实,哪个幻,便只有如此一试了。
后阁乃是一处汤泉,亦是宗梧亲手替他开辟一处“奇景”,后阁避水而建,特意引入温泉水,造了这海中唯一一处没有海水的阁楼。
望舒走至后阁前,将喜服搭在屏风上,越过结界,推门而入。
一道温热水汽扑面而来,池子以玉砖铺就而成,四周镶嵌金纹,绘成龙腾御云之姿,阁顶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此刻正幽幽发散出微光,如雪粒般的白芒自夜明珠中散落而下,落入池中。
阁顶之上用各色彩墨绘成“锦鲤戏莲叶”,群鲤簇着那颗夜明珠。
玉池之外还特意开凿了一圈水槽,正中央一道木桥供望舒来去,木桥下便是水声哗哗,水槽中布满了荷花与荷叶,氤氲水汽之下,荷叶中央聚成水珠,荷花则沾染湿露,令人怜爱。
望舒从前几乎不踏入这处汤池,而如今正是他头一回认真地打量起这处后阁汤池。
无一处不彰示着宗梧对他的上心,而自己从前却对这真心视若无睹。
望舒鼻尖酸涩,褪去衣衫,从一旁衣架上拿起一件白色薄衫,披在身上,水汽下薄衫不可避免地粘在他的身上,清瘦身躯半遮半掩,一头墨发齐齐拢去一侧,露出半边纤长脖颈。
望舒坐在池边,双脚放入温泉水中,一道热流自脚底钻入体内,游曳于经络之中,望舒只感到浑身温热,疲惫尽除。
如果这一切是幻,那么待会儿宗梧会亲自来劝他穿婚服。
望舒抬腿荡起水纹,抬手拂过身侧莲叶,露珠随之滴落在水槽之中。
“嗯?”望舒凝神看去,只见那荷叶上的露珠落入水中的一刹那便化作小指大小的锦鲤,身姿灵动在莲叶间游曳来去,随着露出滴落越多,锦鲤便也越多,到最后望舒身侧已然围了不少小锦鲤。
望舒心下生喜,指尖轻点那些小锦鲤,锦鲤纷纷四散逃开,游向远处,只剩下几尾胆子大些的锦鲤还绕在望舒身侧。
望舒玩的不亦乐乎,索性摘下一片莲叶,舀入水槽水,再将小锦鲤放入莲叶间,看着它们在叶上嬉闹。
望舒正得趣,浑然未察觉到门外一道高大人影驻足良久。
“谁?!”望舒眼尾忽而瞥见那抹黑影,心中一颤,猛地喝道。
“是我。”人影略微一动,似是侧过身去,嗓音低沉且沙哑,连音量都有意压低,似乎怕惊扰了屋内人。
望舒动作一顿,看着那道人影,久久不语。
那是宗梧的声音。
“婚宴快开始了,我听说你不愿意穿婚服,是觉得哪里不合适么?”
一模一样的话语,连声调都未曾改变。望舒却不知为何心定了下来。
这果然是前世,亦或者说,是他的现世。
他们还未成亲,还不曾有小蛟,叛军亦未得势,宗梧依旧是四海共主,三界龙神,一切都还来得及。
房外,昏黄灯影投射在宗梧英俊的面容上,眸色沉如水,波澜不惊,却在眼底浮现一抹疲色。
宗梧听闻房内久未有人声,心道他还在生气,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缓声说道:“先把婚宴过了,你不相信我么?婚服不喜欢便不穿了,这玉汤还习惯么?只是简陋地弄了一下,你要是喜欢,改日我再重新打造一番。”
屋外宗梧声音温柔而低沉,似是一泓春水缓缓流入了望舒心尖,催开了那一株桃花。
望舒呼吸急促,双眸盯着门上的那道人影,心中五味杂陈,哑声道:“你进来。”
门上的人影一顿,并未动作。
望舒又喊了一声,宗梧这才推门而入,温热水汽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甜香几乎将宗梧整个人都包裹住。
宗梧站在屏风后,负手而立,高大身影只能在屏风上显露出一个轮廓。
望舒犹不满足,继续道:“再进来点。”
宗梧这才越过屏风,抬眼看去,只一眼,整个人便呆愣在原地。
望舒一身轻薄白衣,双手持着一片莲叶,白衫紧贴着细嫩肌肤,纤瘦身形显露无疑,鬓发微湿粘在脸侧,一双眸子几乎能滴出水来,此刻正意味不明地看着宗梧。
仅这一眼,望舒登时哑了声,心中盘算的所有话语尽皆如云烟消散,唯剩下眼前这人。
宗梧偏开头去,与望舒视线相错,面上不动声色,只低声道:“这水是天池水,我引下来的,偶尔泡一泡有助凝练经脉,但久了不好,灵气太多而未能及时吸纳,反倒容易堵塞脉道。”
望舒感觉地到宗梧好像有些怕他,不敢与他对视。而从前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宗梧占主导地位,这发现让望舒在好奇之余又多了几分惶恐。
宗梧难道喜欢甩脸子的自己?
望舒狐疑地看着宗梧,试探道:“你过来。”
话音刚落,孰料宗梧却是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上屏风,语气沉稳中犹带一丝慌乱,“时辰快到了,衣服在屏风上,你快些穿好与我一同去大殿吧,他们都在等着。”
望舒思忖片刻,随手将莲叶插回水槽之中,朝宗梧伸出手道:“我方才泡了一会儿,腿忽然变得十分酸涩,你来扶我一下,顺便看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莲叶倾斜倒下,叶心的锦鲤亦被之倾倒入汤池中,锦鲤触及汤池水的一刹那,化作颗颗滚圆的珍珠落入池底。
望舒却无暇分心去看那锦鲤,只定定地看着宗梧。他知道,如果是有关他身体的事,宗梧定会亲力亲为。
果不其然,宗梧听闻望舒说身有不适,立即面色一变,也不顾不得其他,大步上前走至望舒身旁,一撩衣袍,单膝半跪,垂首仔细盯着望舒那没入池中的小腿。
望舒身子后仰,两手向后支撑着身躯,白衫大敞,露出一片白皙胸脯,两点嫣红欲露未露,宗梧却浑然未觉,只是沉思片刻,抬手自池中掬起一捧水。
望舒定定看向宗梧侧脸,剑眉斜飞入鬓,自带一股英气与杀伐之意,淡粉色薄唇紧抿,边缘显露一抹殷红,棱角分明轮廓刚毅,论外貌,望舒觉得这三界中,没有哪个男人能再比得上宗梧了。
“这水没有问题,你哪里不适?从何时起?”宗梧将水泼倒在一旁,蹙眉问道。
望舒心跳如擂鼓,面上飞起一抹薄红,心思旖旎。抬手指尖轻勾,缓声道:“附耳过来。”
宗梧虽不解其意,却仍是听话地侧头,上身前倾。
望舒垂眸,只见宗梧衣襟层层叠好,一丝不苟,只将那健壮雄躯包裹的密不透风,而越是严实,望舒则越想将这衣衫弄乱。
宗梧:“??”
望舒仰头,缓缓凑近,呼吸喷洒在宗梧脖颈上,望舒眼见到宗梧身子一颤,当即心中暗笑,趁其不注意,直接上去以唇抿住宗梧耳廓,又以舌尖轻挑微凉耳垂。
宗梧登时双眸瞪大,如触电般一跃而起,连连后退,面上一片惊恐神色,望舒却由不得他跑,直接起身便以双手去勾宗梧的脖颈,要往自己这拉来。
宗梧又下意识往后退,望舒哪里是宗梧的对手,当即被拉扯地向前去。
望舒挪了一步,却忽感脚下一滑,正是先前那落入池水之中的珍珠,猝不及防之下,望舒身形不稳,下意识地攥着宗梧衣襟仰面向后倒去。
宗梧惊呼一声,却是伸手去揽住望舒腰身,往自己这带来,免得他落入池中。
“扑通”一声巨响,二人双双落水,水花四溅。
宗梧搂着望舒,二人身子相贴,紧紧挨在一处,望舒青丝尽湿,白衫几近透明,宗梧亦是狼狈不堪,一身玄色王袍飘浮水面,英俊面容之上水珠颗颗滑落。
“抱歉。”宗梧忙侧头,松开手,想要往后退去。
望舒却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步步紧逼,宗梧一双眸子几乎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能慌乱四顾。
“你不是要和我成亲么?”望舒笑着伸手,抱住宗梧脖颈,宗梧霎时面色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翻来覆去就是一些“我”、“你”、“婚宴”等等。
“嘘——”望舒抬手,食指抵上宗梧薄唇,步步紧逼,直将宗梧逼至池边,再无退路。
望舒倾身而去,二人面颊挨地及近,呼吸交错,宗梧一时怔住,也忘了挣扎,只傻傻地看着眼前这精致如玉的人。
“你要和我成亲,又怕我作甚。”望舒笑着轻声道,宗梧一时情急,只徒劳地解释着,“不…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咱们直接洞房如何?”望舒移开食指,不待宗梧回应,直接一下子堵上宗梧的唇。
双唇相触,柔软质感与熟悉气息近乎在刹那间便让望舒浑身一软,宗梧双眸瞪大,像根木头般呆在原地。
望舒牵着宗梧的手,带至自己身前,以掌心覆着宗梧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再将宗梧的指尖勾上他身上那湿透了的白衫,缓缓拉开,现出一副白皙如玉的躯体。
“你敢不敢抱我?”
二人双唇一触既分,并未深入,望舒笑着看向那双深邃如海底的双瞳,似是引诱般低声喃喃,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宗梧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眼中透出挣扎之意,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望舒知道宗梧的理智现在紧绷,只要他再稍加挑弄,便会即刻绷断,扬起滔天巨浪将他卷入漩涡之中,给予他一场几近灭顶的浪潮。
望舒也如此做了,双手揽住宗梧脖颈,轻巧一跃,双腿架上宗梧的精壮腰肢,以一种攀附的姿态与之身躯纠缠。
瞬息之间,望舒敏锐地察觉到宗梧身上爆发出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还不等他暗喜,忽而便天旋地转,腰上的大手猛地撕开那件碍事的白衫,发出一声布帛撕裂声响,随后大掌向下拖住望舒双腿,整个雄躯倾身而去,再度扬起一阵水浪,拍湿两岸,望舒被宗梧结结实实地按入池水之中,唇上则多了一双柔软而微凉的唇,有些干涩,极具侵略气息。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望舒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道画面,最后凝聚在一双深情且璀璨的双眸。
池中水四下渐入莲叶上,再滑入水槽,无数条小指大小的锦鲤绕着莲叶与莲花打转,嬉闹。
倏然间,满池莲花尽皆绽放,清香满屋,清风拂来,吹落两三瓣花,飘入玉汤之中,落在那两道纠缠的人影之上。
作者有话说:
想了想还是先发出来了,毕竟元旦发番外的太太多了你们不一定能看到我的哈哈哈哈,这个番外和正文无关,当做平行空间就行。
第36章 番外鹊桥仙·下
水霄宫大殿。
距离定好的吉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大殿内金碧辉煌,红绸随水波轻晃,九十九根淚鱼烛彻夜未熄。
这本该是龙族,乃是三界中的大事。
然而他们的龙君连同未来的王后,却迟迟未现身,只留下一群衣着华贵的龙族面面相觑。
龙族的大臣们始终不敢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戏码竟会发生在宗梧身上。在他们看来,现任龙君——宗梧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行事乖戾,任人唯亲,一再挑衅天庭威严,不顾龙族子民,甚至连自己的皇族兄妹都能下狠手。
殿中龙族不约而同地有些期待起明天。期待起那个当众落了龙君脸面的“王后”究竟会被处以什么样的刑罚。
仿佛只要那新来的“王后”被处罚,他们就能感到快慰一般。
一个能将龙族推至尊崇地位的君王,却不是他们想要的王。
许是宗梧的威压过于可怖,哪怕今晚的婚宴注定付之东流,大殿中的几百名龙族却一个都不敢动,只待曙色悄然而起,新的一天到来,他们才敢离席。
落针可闻,亦无人敢问询龙君动向。
——————————
后阁汤池外,两名侍女捧着玉冠喜服等一应饰物,自拐角处缓缓走来,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妙君大人又来催了,可咱们只是个小侍从,哪里管得了陛下的心思呢,哎……这等要命的活计,个个都不敢来,只敢推给咱们这些小仆!”
另一位侍女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后阁,抿了抿唇,脚步愈来愈慢,到最后竟是走一步都要思索良久,似乎极不情愿。
“你说,泡个汤池,要用这么久么?这都快一个多时辰了,会不会……陛下反悔了?”
“要我说也是,一条来路不明的龙,还是个半路渡劫的,我方才听他们说,里面那位,以前不过是条小锦鲤,真是一朝龙门跃,渡了层金身啊。”侍女嬉笑着打趣道。
“还不知道是哪个小水沟里的鱼妖呢,要我说也就是最近那群人催陛下成亲把陛下给催急了,才让那人给捡了个便宜,谁知道是个不识好歹的。”另一名侍女轻哼一声,显然对此事颇有微词。
“陛下素来不喜人管教,说不定是意气用事,况且新王后是名实打实的男子,又无法为陛下孕育子嗣,将来肯定还会有王后的。”侍女压低声音,努了努嘴示意手中捧着的喜服玉冠。
另一名侍女咬了咬唇,无奈轻叹一声,“天庭前些日子不是有意要将大公主许配给咱们陛下么?大公主亦有意于陛下,谁料陛下给推了。”
话音刚落,一旁桃粉衣裙的侍女连忙轻声呵止,“嘘,不能提那人,陛下不喜欢那边的……”
侍女后知后觉瞪大双眼,忙颔首,临近后阁大门处,房中隐约传来水声,夹杂着极为暧昧且压抑的喘…息,两名侍女当即便是一怔。
后阁门虚掩着,自门缝处不断溢出温热水汽,好似山巅云雾般消逸于水间。
粉裙侍女大着胆子颤声道:“陛下……”
阁内水声渐停,只规律地传来滴答声,倏而一道威压自阁内四溢而出,侍女花容失色,站立不稳,双膝一软便跪伏在地,喜服金饰散落一地。
侍女几乎能感觉到一柄无形的利刃正贴着她们的脖颈,只消阁中那人意念一动,她们当即便要神魂陨灭。
然那刀刃却久久未曾落下,不知过了多久,淅沥水声再度响起,夹杂着些许呢喃耳语。
“滚。”宗梧的声音传来,好似压抑着什么。
侍女忙不迭谢恩,起身顾不得那些喜服,几近是逃命般遁走。
阁内热气氤氲,恰如身处九天云层之中,雾气弥漫,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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