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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霸-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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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长牧动作迅疾如风,双掌淬翻,劲力暴发,那道彩光已斜着飘开。
又一圈隐隐的彩光掠动,白飘云双臂微抬,整个身驱已玄鹤般直飞而上,但见他身
形上升,便已到了那团彩光之侧,不知他如何出手,漫空莹蓝的波光已潮水一样翻卷罩
落。
白媚在淬然的一个扑跃下到了樊大空头顶,她的双手十指箕张,乖乖,原本凭般柔
嫩纤巧的一双玉手,只在倾刻,已套上了十枚微微弯曲的,晶亮锐利的钢指套,恶形狠
毒得就像是两只狼爪!
樊大空怪叫一声,溜地盘旋形状颇见狼狈,敢情他原先为了表演逼真,并没有携带
随身使用的家伙静静的站在那里,燕铁衣有若渊停岳峙,纹风不动,他在等着什么,他
知道这才只是个开端。
一件黑忽忽的物体“咛”一声飞掷而来,目标对正在奔窜躲跃中的樊大空。
呃,那是一柄又重又硬的“韦陀杵”。
全身卷曲蓦展,樊大空腾空而起,伸手急抓凌虚掷来的兵器。剑芒便在此刻骤闪—
———
仿佛阴霾天空中的一溜蛇电,眩目夺魄,“韦陀杵”堪堪颤吟,已连着樊大空的两
根手指飞拋河下白媚的身形旋向樊大空背后,这位“修乐道”的“阿难弟子”第一声断
指之痛尚未及由嘴裹宣泄,整张黑脸又立时扭曲,他狂乱的翻转,背脊上赫然印刻着十
道血痕,十道皮开肉绽,长逾尺许的血痕!
这样的伤痕是要不了命的,但是非常痛苦,以勾指类的对象逆着肌理组织使其裂绽,
和使用利器钝物的伤害完全不同,后者的接触迅速,痛楚巨大却短暂,比起那种勾裂撕
扯的感受,毋宁还是剎那的痛苦较易承担,虽则那往往是致命的。
当白媚血淋淋的钢指刚刚扬起,就在一块岩石之后,突的射出来千百条细若雨丝,
也灿亮若雨丝的冷芒,白媚反应极快,她猛的斜飞起来,而另一蓬闪耀着同样寒光的芒
雨又从同一个地方喷向她横越的空间。
这种细如丝针,流灿着青白光华的物体,是一种十分狠毒的暗器,它发出时的声响
低微,且宠罩面广,使人难以防范,而似这一类的暗器,为了补足其体积细小,浸澈力
微弱,多半皆有奇毒,因此若不幸挨上一根,结果之严重,不啻于挨上了其它较重较巨
大的暗器!
眼前的这种暗器够阴毒了,更阴毒的却是那隐伏在岩石之后发射暗器的人;那人好
象早就算准了白媚的动作与反应,早就预料到她可能躲避的方向角度,因此用第一蓬飞
针逼迫白媚跃躲,真正要攻击白媚的却是那半途出现的第二蓬飞针!
燕铁衣适时出手,身形之快宛如电光石火,“太阿剑”的光涛怒涌,有似翻腾的浪
潮,空气被割裂,发出那样尖锐的啸吟,他几乎在行动的同时已到了白媚身边。
一团隐约的彩光便在此际直射燕铁衣,映现在彩光之前的是一把雪亮的大锄刀,锄
刀挥闪,正劈砍燕铁衣的双腿。
飞针,燕铁衣,彩光与锄刀,差不多都在不及人们眨眼的一剎那间显现,其过程更
是短缩到呼吸之俄倾。
“太阿剑”的眩闪突疾,刺眼的光亮反射着重叠的刃面,而刃面却在幻化为光波,
白媚在光波之后隐闪浮沉,燕铁衣已连人带剑飞撞砍向双腿的大锄刀。
剑锋贴在身前,大锄刀砍在剑锋上,有火星并溅,火星是多色的,明灭于一瞬,一
瞬间,映出燕铁衣顺着锄刀倒翻,映出那双手执握大锄刀的怪异人物那身五彩斑烂,纱
带飘舞的奇异装束!
“照日短剑”已在燕铁衣顺着锄刀翻滚向内缘的一剎那,刺入对方的胁背。
十一剑恍同一挥,那人甚至不明白刺入自已体内的是敌人那一柄剑,整个躯体已在
漫天的血雨洒溅中跌落于地。
白飘云正折返身来冲向他的爱女白媚,这位有“孤鹤”之称的江湖前辈,倒提着他
那柄沉在四十斤以上的双锋弯刀,刀身蓝光莹莹,而鲜血正沿着尖端滴落……
那边,屠长牧拖着一个人的衣领大步走来,被拖着的人尤在不断呻吟痛叫,啊,是
“修乐道”樊大空。
一拂衣柚,燕铁衣来到白媚身边,低沉的道:“可受了伤?狼妞?”
白媚脸色略见苍白,她活动着肢体,在身上四处摸索,却仍笑如春花:“好象没事,
我连一根针影也没摸着。”
白飘云急切的道:“你有没有什么不适感觉?是否那裹刺痛?这不是玩笑之事,针
上都带了毒啊!”
拍拍手,两手又一摊,白媚道:“我好得很,爹,连块皮也没擦掉。”
转脸对着燕铁衣,她又笑道:“多谢你救我一命,大当家!”
燕铁衣只是眨眨眼,朝着白飘云道:“白老,你手上那一个可是跑了?”
白飘云颔首道:“跑了,不过有他受的,肩耪和后腰上都挨了我一刀!”
仍然拧着樊大空后领的屠长牧接口道:“和我较斗的那个也逃之夭夭啦,这姓樊的
大概看着情形不对,亦想摸黑开溜,正好吃我抽出手来截下!”
燕铁衣笑了笑,道:“一事不烦二主,好得很,我们还要多多借重这位”修乐道
“。”
格格一笑,白媚道:“樊大空呀樊大空,这一遭,你可得多给我们找点乐子啦!”
混身是血的樊大空垂首不语,却不停的在微微抽搐,很明显的,他承受的那几下相
当不轻。
屠长牧道:“魁首,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燕铁衣道:“这樊大空不是说过就在这”老鬼河”附近有他们一个“净身坛”么?
我看先找上那个鬼坛,弄巧了负咎还留在那里亦不一定。”
点点头,屠长牧道:“也好,万一负咎已被他们带走了,咱们亦可顺便捣翻那处害
人害世的所在!”
猛然扬起脸来,樊大空嘶哑的叫着:“你们找不到”净身坛”的,即便找到,你们
也永远破坏不了我们这处圣坛,周天神魔一体保佑,会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屠长牧只一个大耳光,便打得樊大空运喷血,外带两颗牙齿;这位“青龙社”的大
领主神色冷峻的道:“再要胡说八道,空托神魔之名,我就打掉你的人头!”
燕铁衣道:“你出手可得轻一点,长牧,他那颗脑袋只怕承受不起你的”大力金刚
掌”!”
白媚道:“大当家,为了争取时效,我们不能漫无头绪的去找那”净身坛”,沓得
要这樊大空明点出来才是!”
燕铁衣道:“当然,否则留他何用?”
吐了一口血水,樊大空含混不清的嘶喊:“我……我不会说的……”
用力一紧五指,屠长牧扯起樊大空的后领咆哮:“你这该死的畜牲,要是阴负咎出
了事,”黑图腾教”中第一个为他偿命的就是你,到了那时,我再看你供奉的那一尊神,
那一个魔来搭救你!”
樊大空挣扎着,由于襟领后扯,全都挤在喉管上,他巳有些呼吸困难了。
俯下身来,白媚讥诮的道:“喂,姓樊的,你们”黑图腾教”的经义能叫你伤口不
痛吗?你们信奉的那些神,那些魔能让你不被勒死吗?你倒是赶紧求一求,祷一祷呀!”
樊大空双眼上翻,嘴巴血淋淋的大张,黑脸又透了紫。
屠长牧一松手,樊大空躺倒地下,两手抚着脖颈,拼命喘息,全身更抖得利害。
哼了哼!白媚道:“这是告诉你,目下谁也救不了你,你的生与死,全掌握在我们
手上!”
燕铁衣淡淡的道:“也掌握在他自己手上。”
白飘云接着大暍:“端看你自己是想死想活了!”
喘了好一阵子,樊大空才呻吟着道:“我……豁上了不过是一死……也……也不能
背叛……圣主……不能出卖……‘黑图腾教’……”
屠长牧勃然大怒:“你想死?我还不会叫你顺顺当当的死,我要叫你乐够了再死,
他娘的,我倒想试试你能硬到什么地步!”
拉着燕铁衣走到一边,白飘云压着嗓门道:“燕老弟,可不能真个整死了这小子,
眼前的去所行止,关键全在他身上,如果贵组合阴大执法遗留在那什么”净身坛”,就
可以免得我们赶一大段冤枉路,更且避开一场凶险厮杀,否则,我们至少也会知道阴大
执法现在何处;以及较为便捷的施救方式,这一切端看姓樊的肯不肯合作了。”
燕铁衣苦笑道:“自老,你看姓樊的容易就范么?”
沉吟着,白飘云道:“我倒有个法子不妨一试,成与不成,却要看这樊大空的定力
如何。”
燕铁衣轻声间道:“这话怎么说?”
白飘云低声道:“如若用刑逼或以暴力相迫,我怕这小子熬不过,用好言相劝,他
更是不会答理,而我们时间急促,只好以我这法子试试运气。”
燕铁衣道:“方才白老说:这法子还要看他的定力如何,方能确知成与不成?”
白飘云道:“不错,如果他定力强,我这法子就不灵光,反之,便成了!”
燕铁衣迷惑的道:“我不大了解。”
拍拍燕铁衣肩头,白飘云笑道:“等一歇你亲眼看到便明白了!”
虽然不大肯定,但燕铁衣也只好试试白飘云的法子,他亦生恐整死了这樊大空,当
前的这条线路一断,办起事来就越加麻烦了。
他们迅速离开现场,而白飘云却在后面耽搁了一会才赶上来,手上更多出一个包卷。
燕铁衣望着白飘云手上的那个包卷,忍不住问:“这是什么?白老?”
神秘兮兮的一笑,白飘云道:“道具!”
燕铁衣不解的道:“道具?”
凑近了些,白飘云道:“等一下我要玩点小把戏,你只要打眼一看就心里有数,倒
不是我故弄玄虚,现在一说出来就没有意思啦!”
燕铁衣笑道:“你一个人玩?”
白飘云道:“还得要狼妞帮忙,这丫头片子摆弄这一套玩意比我还更逼真传神,但
到时候你可不许笑她,否则她一害躁,就砸锅了!”
燕铁衣道:“在这等节骨眼上,我那里还有心情取笑凑合!”
白飘云目光四转,边道:“得要找一处合适的所在,光线不可太亮,最好带点阴气,
再有层薄物衬托的话,就更理想不过了。”
柳残阳《枭霸》
第一○三章 阴阳界 似真若幻
这是一个山洞、幽曲、深邃、寒冷,而且泛着一股浓重的霉腐气息。
白飘云对这个地方相当满意,正如他原先所期望的那样,光度晦暗,气氛幽森,虽
然没有雾,那种沉沉混混的迷晦,也堪堪差强人意了。
樊大空一路上都没哼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却可断定不是动的好脑筋,
问题在于不管他动什么脑筋,在目前的情况而言,他可以说毫无机会。
在进入这座山洞之前,大家都吃喝了一点东西,甚至连阶下囚身分的樊大空也分得
了一份;这位“修乐道”对这方面倒是十分看得开,半点不虐侍自己,有吃就吃,有喝
便喝,而白媚对他似乎突生了好感,特地将他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使他减少了不少痛
苦。
然后,他们进入了山洞。
好象吃足喝饱了,伤痛减轻了,樊大空的神经似也松懈了很多,他已露出了倦态,
看上去有点迷迷糊糊的不带劲,只一坐下,眼皮子就不容易撑开了。
白飘云连看也不看樊大空,他好整以暇的在和女儿白媚谈笑着,形色轻松得很。
过了一会,樊大空已经沉沉睡去,更且发出断续的鼾声来。
屠长牧哼了哼,没好气的道:“看这家伙,他自己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却吃得饱睡
得着,居然了无牵挂的困起大觉来啦!”
白媚笑道:“这才叫‘修乐道’啊!”
燕铁衣道:“白老方才大概在给他的吃喝裹添加了点什么东西吧!”
点点头,白飘云道:“不错,我给他加了一撮分量恰好的迷魂药,而我这种迷魂药
却大大不同于江湖道上一般的相关药物,其实只是种催眠及加深昏昏睡眠状态的东西,
我这玩意乃是出自秘方特制,催眠仅为初步的目的,然后使人产生幻觉,于精神恍惚迷
离中,达到似真似幻的境界,令人的意识在某个过程中,趋向虚茫飘游,无以自主,从
而套取我们所要知道的一些事件内容……”
燕铁衣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比诸刑求力逼要高明上许多,不过,是否也有白
老所言关于定力上的缺点?”
白飘云道:“若是定力特深的人,意志便也十分坚强,仍能在真假境界或迷离幻觉
中,抱元守一,澄清心身,进而辩识精神状况,那就不易蒙混了……”
摇摇白胡子,他又笑呵呵的道:“不过,定力深的角色到底是少,在我这‘奇幻散’
之下,还没有碰上个抗得住的人,尤其这樊大空小子,看上去更不像有此火候!”
一边,屠长牧兴奋的道:“原来姓樊的是着了白老的门道,这可好极了,我还以为
他是心宽胆壮,满不在乎呢!”
白飘云道:“屠兄放心,稍待我与狼妞便玩上一出把戏给二位看。”
燕铁衣道:“须要多久药性才能发作?”
望了望樊大空的睡态,白瓢云道:“快了,最多盏茶光景!”
白媚一派无可奈何的模样道:“爹,这一遭,我又扮演那种角色呀?”
白飘云沉吟了一下,道:“你还是装那引魂使者吧,记得腔调不要太软太柔,尽量
把尾音拖长,脸也得稍稍涂抹点什么,越是逼真效果越大。”
白媚似笑非笑的道:“那么,爹你老人家演什么角?”
拿起身旁的那个包卷,白飘云道:“我演这个。”
燕铁衣好奇的问:“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卷什么东西呢,白老?”
摊开包卷,举在白飘云手上的赫然是一件五彩斑烂并缀着纱带的锦衣,只是这袭原
本灿丽鲜艳的锦,此刻却沾满血渍,纱带亦了无飘然之概,乱七八糟的和锦衣黏缠成一
团!
燕铁衣道:“可是从那个被我杀死的‘黑图腾教’教徒身上剩下来的?”
白飘云道:“正是,趁着那小子尸身尚软,我赶紧把这套不伦不类的衣裳剥脱下来,
也好派上用扬。”
燕铁衣笑道:“我记得白老说过,这乃是一件道具!”
白飘云道:“是道具,我就正要籍着这套衣裳扮演这个死人,而且让樊大空产生一
种在幽冥相会的感觉……”
屠长牧忍不住插嘴道:“但是,白老,你们之间的形貌相差得如此之远,又怎生扮
得近似?”
得意的一笑,白飘云道:“这就要靠‘奇幻散’的妙用了;人在服下这种‘奇幻散’,
不但神智蒙下处在那等幽渺混沌的境界中,连眼睛看出去也是远近一片模糊,而且会有
光怪陆离的景像发生,会一见各色诡异的光华旋闪转动,在意识虚脱的状态下,任何物
体都被古怪的扭曲、变形,多少一点光线也将被反折映眩得千奇百怪,因此只要稍稍像
那个样子,对方就会认定是他思想直觉中接近的对像,服已‘奇幻散’的人,脑筋感觉
如果尚能似常人那等清楚灵光,有判断力,就啥名堂也玩不成啦。”
燕铁衣道:“看来,这种药物里含有不轻的麻醉分量,近似给人喝多了烈酒!”
白翲云正色:“堪堪相似却不尽相同,燕老弟,有些人喝了酒只会睡觉,任什么精
神反应也没有,而‘奇幻散’仍能令人保留部分直觉,更进入虚幻态之中,妙用更见高
明。”
朝四周打量着看,燕铁衣道:“到时候我与长牧是否需要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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