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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精三岁半-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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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三咧着嘴,“呵呵”傻笑。他现在看见两个老娘,两个婶子,都在他眼前晃悠呢。
顾老太只得提醒他,“你不是喜欢阿柔吗?倒是赶紧跟你婶子说啊,她给你们做主。”
“阿……阿柔,呵呵,我喜欢。”醉酒的他,就像个傻小子,摸摸后脑勺,“很喜欢。”
想他平时是多精明能干,多一丝不苟个人啊,忽然这么傻乎乎的说喜欢一个人,哪里还像快三十的男人?不说崔老太动容,就是顾老太也动容了。
她这能干儿子,终于开窍了。
得,崔老太知道,从醉汉嘴里是听不到啥了,让他出去吧。
可刚走到门口,他就让门槛绊了一下,虽然军人的反应让他迅速的扒着门框没跪地下,可膝盖还是“噗通”撞门框上了。
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听见,都嘻嘻笑起来。
幺妹赶紧哒哒哒跑过来,关心的问:“叔叔你怎么啦?”
顾三不好意思的笑笑,昏黄的灯光下,他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温和了许多,就像他这个年纪男人该有的样子。
幺妹一时看呆了去,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叔叔你真可爱。”
顾三一张醉脸红上加红,红成了熟透的大番茄,一把将她抱起来,往高处跑。没有天花板的院子,那真是想有多高就有多高,幺妹“咯吱咯吱”笑着,尖叫着,“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崔老太看见,嘴角也微微翘起来。
她的宝贝孙女快活,她就快活。
没一会儿,顾老太推说回去喂猪先走了,黄柔被她叫进东屋。
她已经猜到婆婆会说啥了,刚才顾家母子俩在里头待了这么久,她估摸着就是谈这事的。所以,当婆婆问她愿不愿再走一步的时候,她爽快的点头了。
青春不等人,她不能自私的让顾学章一直等着她呀。那傻子,她要不点头,他能一直等下去。
崔老太一看她红着脸坦然点头,就知道,俩人这就是两情相悦了,不止男的中意她,她也看上顾三了。
老太太想起儿子,不由得叹口气,作为即将成为前婆婆的人,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一时半会儿居然又说不出来了。只能沉默半晌,握着黄柔的手:“好,顾学章是个好的,我能看出来,我很满意,但你还是跟你北京的爹娘通个气,看他们怎么说。”
黄柔点头,“嗯。”
“到时候,你要从我这儿嫁也行,要从厂里嫁也成,反正我都是你的娘,一辈子的娘。”老太太哽咽了,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着过来了,突然要把她嫁出去,还挺舍不得的。
这么多儿媳,算上儿子,没一个有阿柔的用心。
这真是亲闺女一样的存在啊!
黄柔也是鼻子发酸,“娘,您永远是我的娘,以后这还是我的家,我也不嫁出去,他也不来上门,咱们就单独组建个小家庭,以后两边的老人同时照顾。”
顾老太感动不已,一把搂住她,“呜呜”的哭起来。
她既难过,又开心,既骄傲,又愧疚……一时百感交集,全堵在嗓子眼里,只是一声声的“阿柔”“阿柔”的叫。
***
在院里玩了一圈又一圈,玩到几个孩子都哈欠连天,终于听见叔叔说“吃蛋糕”了!姐几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把桌子收拾出来,摆上蛋糕,春晖从厨房拿出洗干净的不再沾一点儿油的菜刀。
黄柔小心翼翼的揭开上头的纸壳子,春芽和幺妹迫不及待踩板凳上,伸着脑袋看:“呀,生日蛋糕是圆的,不是长条儿!”
“还是白色的,粉色的,绿色的,还有五朵花儿呢!”
随着黄柔将周围一圈圆筒的塑料纸揭开,众人全都“哇”一声:蛋糕居然有洗脸盆那么大,圆圆的,扁扁的,有两个洗脸盆摞一起那么高,周围让白净净的奶油裱了一圈,顶上是五朵漂亮的牡丹花,有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绿色的,还有一朵紫色的!
花儿是花儿,叶儿是叶儿,简直栩栩如生,就跟插上去的鲜花一样!
幺妹这小傻妞还将鼻子凑上去,她要闻闻是不是有花香味,谁知却闻到一股浓浓的奶油味,口水忽然就“滴答”出来。
顾三赶紧眼疾手快将她抱开,要晚了哪怕0。0001秒,那口水就滴蛋糕上了。
众人哈哈大笑。
幺妹手脚并用,别拦着她,她要闻生日蛋糕!
“说是还有蜡烛呢,可以插蛋糕上,但司机走得急,售货员没来得及给他拿蜡烛他就回来了。”长途车司机要在下午六点之前赶回来交班。
“蜡烛能吃吗?”
“肯定不能呀。”
“那别插了,我就要生日蛋糕!”幺妹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像九十岁的无牙老太太,只剩口水和牙床摩擦。
黄柔哭笑不得,让她许个愿,“许了就能切蛋糕啦。”
不知道要闭眼,不知道双手合十,也没有灯可关,简陋的农家院里的幺妹,就睁着大大的眼睛,粗糙的,迅速的,非常敷衍的说一句:“明年我还要吃生日蛋糕。”
众人又是大笑。
黄柔笑得呀,肚子都疼了,快连刀都握不稳了,还是顾三接过去,先切了一朵紫色的奶油牡丹花给馋馋的小寿星,再给几个老人每人一块,下来是几个大人,才到孩子。
当然,等他分到孩子的时候,幺妹那块已经吃完了,“叔叔我还要。”
上头一层厚厚的,甜丝丝的,奶香香的奶油,下头是金黄松软的鸡蛋糕,两样都是她最爱的,她“嗷呜”“嗷呜”,吃得嘴巴一圈全是奶油,甚至糊得鼻子都快无法呼吸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成了小花猫!
当然,这样稀罕的,全公社哪怕整个红星县也还没人吃过的生日蛋糕,她们怎么可能舍得抹脸?时不时还得用灵巧的舌头,把脸上嘴角唇周的舔吧舔吧。
小地精摸着肚子想,她许错愿了,应该许:每天都能过生日,每天都有奶油蛋糕吃才对哟!
第95章
送走顾家人; 几个孩子睡下,崔老太怅然若失。
“娘,跟你商量个事。”崔建国脸红脖子粗的说。
“嗯; 咋啦?”
“咱们再买辆自行车吧; 以后还得继续卖吃食呢。”
崔老太下意识看向黄柔; 崔家能从倒霉催的过成现今这模样; 还多亏了她在关键时候的果决,理智,也多亏了幺妹这个小福星。
“还卖吃食呢?可拉倒吧,听说城南自由市场都得拆了。”刘惠丧气的说。
借着酒意,崔建国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懂个屁; 城南那是城南,我们还继续去煤厂门口,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这叫‘灯下黑’你懂?”
刘惠被他吼得不敢顶嘴; 生怕他喝醉了不要脸面当众揍她屁股,到时候丢人的可是她。可嘴里依然小声嘀咕:“喝点马尿就轻狂成这样; 要不要上天啊……”
“行了,少说两句。”崔老太喝了一口温开水; 那生日蛋糕好吃是好吃,可就是腻得慌; 吃完口干舌燥。
放下水碗,她精明的眼睛在一众儿子儿媳脸上一一扫过,那是一种无言的威慑。
果然,大家被她扫得瞬间安静下来,她才慢条斯理的说:“自行车是该买; 明儿你们三个去市里看看,打听清楚啥牌子的耐摔,车轮耐磨,价格又合适的……再说。”
三个儿子齐齐答应:“好嘞娘!”
“吃食还是要卖,可不急在这几天,先观察观察。”崔老太迅速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现在她手里有小七百不到的钱,“自行车你们三房平摊,以后糯米香油也是一样。”
王二妹没忍住“啊”了一声,真的要平摊吗?一辆自行车少说也是二百块钱,岂不是每家得出七十块?!七十是啥概念?她男人走烂一双鞋,大腿根磨出老茧,足足花了两个月才挣来呢。
你说她能不着急?
“对,以后阿柔也不往家里交钱了。”看见刘惠嘴唇蠕动,老太太冷哼一声,“也不分你们的。”
刘惠脸上的不平这才下去,虽说黄柔一个月也交不了三块钱,可这交着她心里也舒服些,不交也损失不了几个钱,可她就会觉着被她占了便宜……你说,这样的人,她能懂啥人情世故,能懂啥好赖?
崔老太实在看不上眼,连跟她多讲一句话都嫌浪费口水,白她一眼,“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你们去自留地,看看今年萝卜长得怎么样,不行赶紧追肥。”
妯娌三个答应,萝卜可是来年创收的主要作物。而自从跟邱家大媳妇换了自留地后,她们总觉着邱家的自留地不如自家原来的肥沃,萝卜长得也不够大。
崔家媳妇们手巧,种庄稼又细心,小小几分自留地,让她们见缝插针的种满了麦子、红薯、土豆、萝卜……以及地边一圈南瓜,既有主粮,又有蔬菜,还能搞经济。
安排完第二天的活计,各回各房。崔老太躺在炕上,把顾家来说亲的事说了,当然,老头子历来都是当背景板的,老伴儿说啥就是啥,他没意见。
况且,老四媳妇守了这么多年寡,于情于理都应该鼓励她找个好人家了。
黄柔回到耳房的时候,幺妹已经睡得熟了。火炕烧得旺旺的,她是小娃娃,屁股上有三把火,压根盖不住大棉被,两条腿全露在被子外。
黄柔给她拉好,心里有种“此间大事已了”的安定感,双方父母已经认可了她和顾三,剩下就是走过场了吧。
正想着,窗沿忽然被敲响了,“阿柔。”
“娘咋啦?”
崔老太想趁着夜深人静,去河洞里把东西背回来,现在还拿不准形势,不知道新书记会怎么打击投机倒把,所以她计划把大部分东西留洞里,只带大约三分之一上来。
***
“妈妈?”幺妹翻个身,吧唧吧唧嘴巴,眼睛困得睁不开呀。
“乖乖,去帮妈妈开河洞的门好不好?”她本来也不想吵醒闺女,跟婆婆去过一次,可无论她们怎么搬弄那石头,甚至厚着脸皮学着幺妹舔一口,那巨大的红沙石它就是岿然不动。
看来,“芝麻开门”的关键不是舔石头,是小地精舔石头!
果然,听说奶奶和妈妈需要她的帮忙,超有责任感的小地精立马醒了,揉揉眼睛,“好哒妈妈。”
黄柔给她线衣线裤外套上厚厚的棉花裤子,棉花袄子,穿得暖融融的。
夜还是那么黑,只不过停了雪,走在路上没了“咯吱咯吱”的雪声,而村里的狗也会时不时的吠几声。
“妈妈,我让狗狗别叫,它们就不叫啦。”果然,她动用一点点灵力,村里就安静下来。
幸好也是冬夜寒冷,社员们即使听见狗吠,也只是翻个身,嘟囔两句。
她们来到河边,熟门熟路的打开洞门,崔老太和黄柔开始搬东西,幺妹留在温暖的洞里,看够了水底世界,她就在洞里活动开,因为妈妈给她留了一个手电筒,她就悠哉悠哉的,这儿走走,那儿看看。
忽然,她又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来自金属的感觉了,她只要稍微一探就知道,那是一片金灿灿的东西。但小地精就是时而聪明时而憨傻的小地精,她因为错过垃圾堆的一条“小黄鱼”遗憾了大半年,甚至每天从垃圾堆旁经过都在畅想她要捡到条“小黄鱼”的幸福生活,可面对着河洞里这么多“金灿灿的东西”,她却无动于衷。
在她眼里,这些东西还没洞里偶尔冒出来的花花草草好玩呢!
搬得差不多了,崔老太腰酸背痛懒得动弹,黄柔让她先睡,她来带幺妹回家。
当只有母女俩的时候,她的心思不免活泛起来,邱老寿星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哪怕现在不敢拿出来,可看一眼总没关系吧?总听幺妹说“金灿灿”的东西,莫非是一堆金条?
要是金条,那可值钱嘞!
于是,按着记忆里的定位,她在洞里转了两圈,终于在最深处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找到了入口。口子直径只有三十公分,成年人缩着身子勉强能进去……当然,幺妹已经迫不及待钻进去了。
“妈妈,这里有好多好多箱子呀~呀~呀~”洞里回声更明显了。
黄柔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数了数,至少有六个大箱子,还有两个只露出半截儿,还埋在土里。估计是为了避人耳目,没有古人陪嫁里常见的拔步床黄花梨柜子春凳之类的大件儿,可如果足够用心的话,这么几个大箱子也能把整个土司府装进去了。
她用电筒照着,细心的抹去箱子上的沙土,那原本的红木箱子,已经被虫蛀成了烂木头,不用钥匙,幺妹只在锁子上拔了拔,箱子就开了。
“哇哦!妈妈你看,是镯子!”
第一个箱子里,垫着的红布已经褪色腐朽,里头码放整齐的是一只只圆溜溜,黄橙橙的金镯子,初略看了下,至少有六层,每一层有十六只,将近一百只金镯子。
而且,是不重样的!
有空心,有实心,有圆有扁,还有镂空,有雕龙画凤的,有纹孔雀凤尾的,也有牡丹梅兰竹菊的……无一不是精湛车花的,反正,既有在家就能戴的素雅的,也有出门撑场面华贵异常的!
这样的镯子,只要不遇到改天换地的时代变局,邱老寿星想戴能一天戴一只不重样,要家计艰难了还能拿去典当换钱。金子永远都是硬通货,比胭脂水粉房地契银票保值,也更安全……当年的邱大土司真是费心了。
黄柔克制住激动又复杂的心情,心想剩下几个箱子不会也是金银首饰吧?那样的话得值多少钱呐?!就算她们缺钱,想换钱花,也不敢出手啊。
“妈妈,这个箱子里是人参,那个是灵芝,那边的是做衣服的布,还有,嗯,还有吃饭的漂亮的碗碗。”不用打开锁子,她小地精就知道啦。
黄柔一愣,顺着她指的一一打开,确实如此。
不过,可惜的是,邱大土司当年藏宝的时候这儿还是一马平川的干燥丘陵,没想到经历过八十多年的地质变迁,人工开垦,以及修建水库,这里成了坝塘底部,常年四季被河水浸泡,人参和灵芝已经发霉腐坏,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木头”。而那原本应该丝滑无比,华贵异常的各色丝绸布料,也被虫蛀成了空洞,幺妹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就碎成灰了。
邱大土司也没想到,他给女儿准备的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居然过了八十多年也没能得见天日。当时出嫁很匆忙,他也没有来得及做好防腐防潮准备,邱老寿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一直没把东西拿出来……可惜了这么多好东西。
黄柔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这但凡保存得再好一点儿,拿市面上都是无价之宝啊!邱家人要是知道,在他们流离失所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下的时候,他们老祖宗的好东西却沉睡水底化为灰烬……估计能活活气死!
黄柔心里痛快了。
她不贪,她就是替老寿星高兴,这些不孝子孙,活该!
而剩下那两个被埋的箱子里,则更可惜了,都是些名家字画,已经被稀泥泡得面目全非,她只能通过红色的印戳看出来有一幅字帖是王羲之的,一幅画是吴道子的……如果是真迹,她一非专业人士光听名字就觉着价值连城啊!
黄柔心疼得直拍大腿,要是能早几年发现,说不定能挽回不少损失呢!这样的名家字画不止钱的问题,还是非常重要的历史文化资料,是中华民族的宝藏啊!那些八国联军侵华时被抢到国外的,现在国家都在慢慢花钱买回来呢,更何况这些本就在境内的,这真是……哎呀!
幺妹可不懂,也不在意这些,她就悄咪咪拿了个雕孔雀的镯子,套在她细细的手腕子上,上下下的滑着玩儿。
黄柔清点了一下,一箱子孙碗,一箱镶金的子孙宝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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