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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精三岁半-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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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小妹捂着嘴,“三哥?”
  “哎,小妹,小妹,我是三哥。”
  罗小妹冲过来,一把抱住罗德胜,“哥,三哥……呜呜呜……我好想你们,爹和娘呢?他们还好吗?”
  “好,爹白内障看不见了,娘耳朵不好,也听不大清了……”可饶是如此,他们对她的思念却从未断过,他们就是想要看见小闺女回来。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罗小妹当年走失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除了记得那天是跟哥哥逛庙会,别的已经记不清了。而现在的父母,是她在外流浪很久,她自个儿也记不清是多久的时候,捡到她的好心人。
  好心人是一对四川铁路工人,把她带回家也读了几年书,能有个住的地方,可惜他们家本已有儿有女,对她也没多少感情投入,没怎么精心教养,导致她一个人野蛮生长,自然而然成了女混子,跟那坏分子四处流窜几年,也没领过证,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姘居着,无儿无女。
  罗德胜叹口气,一时不知说什么。
  养父母说不好吧,至少把她捡回家,在粮食异常紧张的几年也没把她饿死。
  可说好吧,她成年后的遭遇跟童年不幸和不受重视的收养家庭又脱不了干系。


第194章 
  罗德胜为了感激幺妹; 从东北买了许多名贵道地药材给顾家送去,但凡她们家人喜欢点啥,他就给记心上; 下次出去就给带回来……当然,钱是不许提的; 一提他就生气。
  刘惠这混不吝的; 跟八辈子没吃过似的,一锅鸡汤里炖三根大人参,半斤三七; 要不是锅已经装不下了; 估计还得再来半斤枸杞,好好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愣是让她弄成了又臭又苦的药; 让人看见就害怕。
  不仅滋味极差; 还把全家人吃上火了; 狂流鼻血。
  庄稼成熟; 四位老人回牛屎沟收水稻去了,半个月后回来,看见满满一锅“药”,崔老太直接气得破口大骂,跳着脚把刘惠掐了一顿!
  这死娘们; 跟娘胎里出来就没吃过似的!
  “哎呀呀疼啊娘,我这不是想让大家也补补嘛?又不是我躲着吃独食!”你看看; 她还理直气壮嘞!
  老太太被她气得胸口起伏; “补身体有这么补的吗?你把所有人都当药罐子?”
  “不是,这不是不花钱的嘛,不吃白不吃; 以前咱们家穷,吃不起,现在条件好了不可这劲儿尝尝?”长白山人参啊,那只在传说里听见过,一根得不老少钱嘞!
  老太太快被她气死了,“你没花钱,那小罗没花钱啊?小罗的钱不是钱啊?”
  刘惠努努嘴,还想回嘴,崔建国给她肩上重重拍了两下,疼得她龇牙咧嘴,回头想骂吧,又不敢……人崔建国说了,惹急了他就把她开除!这可是他能做主的厂子!
  一个月小两百的工资,她可是一分不用掏出来的,没了这笔收入她怎么买衣服买皮鞋……做头发?
  是的,自从她们那一头卷毛在大河口掀起潮流风潮后,整个大河口的女人们,但凡手里能拿出几十块的,都坐着公共汽车上市区国营理发店烫头发去啦!尤其手艺好那位大师傅,找他的女人能从店里排到大街上!
  大师傅烫头发可是走心的,一开始只会千篇一律的方便面卷,后来学会了大波浪卷,发梢卷,还会根据不同的脸型选择不同的发型……要说阳城市最得女人喜欢的男人,非这大师傅不可!
  当然,刘惠有钱,她就想每个发型都尝试一遍,可直发想变卷发很简单,卷发想变直就难咯!她磨着大师傅给她想办法,天天往理发店跑,后来干脆剪成短发,心想这样还能快些长出直发。后来不知是谁告诉她,说香港有卖假发的,那一顶顶卷的,直的,短的,长的,甚至还有红色黄色的假发,戴上去就跟真的一样。
  刘惠那心里,就开始心痒毛抓——她想去香港买假发!
  崔建国对她的异想天开简直嗤之以鼻,为了买顶假发跑香港去?这不是吃饱撑的嘛!
  崔建国不给她钱,她就只能攒工资。
  老太太白她几眼,虽然心疼,可都馊了,只能把那么多药材倒垃圾桶,这可是名贵药材啊!在几十年前那都是能吊命的,拿着钱也买不到的,她好大的狗胆!
  “警告你,再碰我药材,老娘打不死你!”
  刘惠讪讪地动动嘴唇,不敢顶嘴,不吃?这么多还不得放着生虫?她婆婆啥都好,就是太抠门。
  ***
  “姐,姐你看这是啥?”一个顶着“锅盖头”的半大男孩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红黄色的纸,甩得“呼呼”飞响。
  幺妹实在害怕被他的“暗器”误伤,远远的躲到一边,“说吧,啥事儿?”
  高玉强这几年窜得很快,已经快有他妈高了,站在绿真旁边也不矮……就是那锅盖头有碍观瞻。很快,他身后跟着涌进一堆孩子,有苏家沟的,也有大河口的,都是他的同学或追随者……无一例外,也是锅盖头。
  这是1983年最流行的发型,因为一部特别有名的电视剧——《霍元甲》!如果说流量的话,这时候的“陈真”绝对是全民偶像级别的流量,全国青少年争相效仿,搞得只要是个男孩子,就剃着锅盖头。
  崔绿真其实不大喜欢这种千篇一律的发型,可高玉强说了,她不喜欢那是因为他那堆“跟屁虫”太丑了,要换他胡峻哥脑袋上,那还不得美死她?
  没有难看的发型,只有难看的人。
  臭小子,别看平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话总是能一语中的。
  “姐,你想啥呢,让你看看这是啥?”他把纸拎起来,装腔拿势的,一字一句的念:“高玉强同学,在1984年春季学期元旦运动会中表现优异,获得优秀奖,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崔绿真“噗嗤”一声乐了,运动会优秀奖,那就是鼓励奖,重在参与!
  真对得住他“四肢发达”的特征。
  果然,高玉强急红了脸,“姐你不许笑,我得奖啦!”
  “嗯嗯,知道你得奖啦,小猴子真棒。”
  “我可不是小猴子啦,我现在是高玉强,姐你怎么老叫我猴子猴子的,我又不是……”他十分不爽,当然,更不爽的是姐姐的态度,他拿奖这么大的事儿,她居然只说“真棒”,哼!
  他正想声情并茂绘声绘色栩栩如生的讲述一下他比赛时的英勇表现,忽然一声“东亚病夫”,他眉毛就跟王满银一样,挑成了葫芦娃。
  “高玉强你个东亚病夫,你不是打我吗?来呀,让你吃我兄弟的迷踪拳!”门口浩浩泱泱来了另一群男孩子,绿真看着眼熟,但不知道谁家是谁家的。
  “东亚病夫”成为上一年度最流行的骂人词汇,因为他们也是在《霍元甲》里第一次听见的,愤慨,奇耻大辱!用它来骂对手,绝对是激发一场战争的最有效手段。
  果然,下一秒,高玉强就带着他的“跟屁虫”冲出去,跟挑衅者干起来了。绿真见怪不怪,这样的“战争”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挑衅者有苏家沟的,大河口的,李家沟的,甚至还有市里雨花胡同的,当然更不乏他的堂表兄弟们。干架理由也千奇百怪,不是他抢了他们“地盘”,就是他们偷袭了他。
  崔绿真就在院里继续看书,反正元珍姨妈说了,只要打不死,就让别人打,高玉强就是欠教训。连带着王玉明也被他带坏,看谁不爽也骂人家“东亚病夫”,嘴巴臭得不行。
  然而,让高元珍失望的是,高玉强又赢了。他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迅速的把对手压制在身下,扬起他紧捏的半大拳头,“服不服?”
  挑衅者死瞪着眼,“不服!”
  “嘭”一声,高玉强的拳头落他鼻子上,立马有两条血线顺着鼻孔流下,流到他嘴唇上,跟口水混杂在一起,恶心巴拉的,高玉强嫌弃得直皱眉头,“你才东亚病夫!”
  这下,对方也不干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挣着又打起来。本来已经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燃烧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男孩子打架也不爱哭,即使挂彩也不哭,以至于都打散场了崔顾两家大人才发现他们曾经爆发过战争。
  没一会儿,电视机里传来“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歌声,两伙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冲向堂屋,乖兔子似的守在电视机前,一剧泯恩仇!
  三月六号,绿真换上一身漂亮裙子,牵上脚上装了风火轮的小汤圆出门,本来呢张也想带小橄榄去的,可这家伙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摇头,说今儿的乘法口诀还没背完,不去了。
  三岁就知道自个儿背乘法口诀的孩子,这可够家里几位老人骄傲的!简直都快把他形容成千年一遇的神童啦!
  相反,小汤圆就就一点儿不爱学习,乘法口诀啥东西?能吃吗?好吃吗?有姐姐藏在床底的橘子罐头好吃吗?
  没有?那她才不要学习呢!
  也就小橄榄这个傻弟弟才会喜欢这种一点儿也不好吃的东西。
  黄柔也曾用事物玩具电视新衣服等普通小孩都会喜欢的东西吸引他,不想让他过早的过度沉迷学习。毕竟,她也是搞过多年教学工作的,知道孩子过度提前学习不属于自己年龄段的知识,其实对孩子的长远发展也不好。
  可小橄榄愣是不感兴趣,一心只想学习,尤其是学数学,准确来说应该是数理化。他经常用十万个为什么问姐姐,譬如桌上的东西是往下掉而不是往上飞,譬如打水漂的时候最多只能打三四个,譬如……刚好,幺妹也是这类奇怪问题爱好者。
  他问的要刚好是她知道的,那好解决,她曾经可是一只好为人师的小地精哟。
  要是她也不知道,那就姐弟俩一起看书找答案,看着看着,俩人经常是在一个被窝睡着的。
  可以说,虽然同一个母亲生的,可小汤圆是幺妹的饭友,小橄榄却是她的学友。
  黄柔曾经也怀疑过,莫非橄榄也是小地精投胎?毕竟这样异于常人的天分和爱好,不是正常小孩子该有的。可她曾经悄悄问过他,把小子问得一头雾水,第二天就找姐姐探讨“什么是小地精”。
  崔绿真:“???”满头黑线。
  母女仨手牵着手,慢悠悠走过门前大路,翻过一个小土包就是人民广场,这个点儿人特别多,尤其老人孩子,打陀螺的,玩儿玻璃弹珠的……当然也有卖小零嘴儿的!
  这不,小汤圆指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不愿走了,圆嘟嘟的嘴巴紧紧闭着,不断吞咽口水,馋兮兮的说:“姐,我要冰糖。”
  “是冰糖葫芦,葫芦。”崔绿真纠正道。
  “冰糖,甜。”
  崔绿真:“……”好吧,你姐口水也开始不争气啦。
  她过去买了两串,一人一串,顺便再吃一个给妈妈喂一个,把妈妈酸得闭眼睛,一个劲摇头,“我不要了,你们自个儿吃吧。”
  “黄姐?”忽然,有人大声喊她们。
  回头一看,是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中年男人,大啤酒肚跟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一样,甚至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将单薄的制服衬衣撑破。
  黄柔脸色淡淡的,“徐局长,怎么在这儿?”
  明明比顾学章还小,却已经完全一副中年人模样的人正是徐志刚。只见他“嘭嘭嘭”十分困难的跑上来,“我……我来执勤,最近说是广场有扒手,我来看看。”
  明显喘气不匀。
  黄柔“哦”一声,“那徐局长先忙着,我们走了啊。”
  徐志刚非常客气和恭敬的说:“姐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志刚就行,啥局不局的,在顾哥面前我这都不算啥。”说着,他顺手抄起小汤圆,又在幺妹头顶比划一下。
  “绿真这几年长得真快,马上就要有我高了。”
  黄柔只是扯扯嘴角,但因为丈夫统筹全局的时候也需要下头人配合,公安这块是非常重要的,她也不想给他树敌,当面让徐志刚下不来台也没必要。
  绿真也只是客气的叫了声“叔叔”,完全没有小时候看见他的热情活泼。
  徐志刚神情恍惚,是啊,热情活泼。
  他记得,小丫头小时候很喜欢吃甜甜的金黄色的东西,那个人经常说以后有条件了要天天请她吃最爱的橘子罐头,还要给她买裙子作生日礼物……那个活泼的姑娘啊。
  虽然她说话声音总是很大,总是咋咋呼呼,可现在想来,那都是青春的力量啊!比起死气沉沉没几句共同语言一天只知道买买买和化妆打牌的中年女人比起来,那个青春活泼的女孩,似乎成了他的白月光。
  而这抹白月光,他曾经拥有过,无限接近成功的。
  他现在能想起来的,都是她的美好。
  小汤圆虽然贪吃,可她知道看姐姐脸色,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胖叔叔,那她也就不喜欢啦,挣扎着说:“下去,我要下去!”
  徐志刚还想抱着她往上抛两下,小丫头已经自个儿挣扎着朝妈妈伸手。她知道这种时候妈妈是最合适“解救”她的。
  黄柔手里还提着好几篮东西,有鸡蛋,奶粉和小孩儿衣服,一看就是给谁家孩子过满月或者周岁去的。她刚想把东西递给大女儿,忽然听见徐志刚问:“姐这是要看谁家孩子去?”
  “陈静。”
  话一出口,两个大人都愣了。
  黄柔是没想到,她居然提了这个敏感话题,因为她曾经答应陈静不许提这个人的,陈静现在跟郝顺东啥都好,就是有一样不能提。她谈过这么多届对象,提谁都行,就是不能提徐志刚,一提郝顺东就要暴躁。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居然跟曾经的朋友居然有过一段,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明是见证者啊!
  他经常说想起以前眼睁睁看着徐志刚欺负陈静他就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弄死他,要是能穿越,他一定会穿越回那无数个瞬间,先拍死徐志刚,再拍死当年的自己。
  这话真是让陈静既幸福又好笑,虽然理解不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可陈静不是普通女人呀,她是诗人,她就喜欢剑走偏锋。
  徐志刚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被一道雷电击中,雷得他外焦里嫩,“静……她结婚了?”
  黄柔硬着头皮“嗯”一声,只想尽快离开这儿。可两个闺女明显不想离开,她们专心的舔吧那鲜艳的冰糖葫芦,甚至幺妹还插嘴道:“前年结的,上个月刚生小弟弟,特别像静静阿姨。”
  徐志刚只觉喉头苦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虽然他也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陈静总有一天会结婚,可忽然听见这消息……他还是不舒服。
  她不结婚,仿佛是一种祭奠,对他们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感情的祭奠,他在过得不幸福不如意的时候会得到一丝可耻的安慰。
  可现在她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这种祭奠就没了。
  “她丈夫是谁?对她好吗?”
  幺妹很奇怪的看他一眼,“叔叔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徐志刚屏气凝神,莫非她跟他一样也过得不幸福?刚起伏的心似乎又找到一点点安慰了。
  幺妹不答反问:“叔叔前年没去阳城宾馆吃喜酒吗?”
  徐志刚心头发笑,小姑娘真有意思,她陈静结婚怎么可能请他?陈静别看大大咧咧,其实可记仇呢。可被绿真疑惑的目光注视着,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是男方应该请他?
  那她是嫁了他家亲戚吗?
  哦,那一定是远亲。
  他们家远亲都是泥腿子,一个比一个穷,口袋比脸还干净得家伙,能有啥好日子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平衡了。
  听从父母意见结婚后,他其实过得一点儿也不好,跟尤雯雯分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止没有共同语言,对孩子的教育理念也相差甚远,他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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