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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洗剑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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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跌倒在地。他到死也弄不懂方宝玉如此平易轻淡的一剑怎会有如此威力?
若非在场亲眼目睹之人,谁也无法想象这变化发生之快,群豪为英铁翎喝彩之声方自发出,英铁翎已跌下地来。
彩声发出一半,便被哽住,四下突然静寂如死。
铁娃欢呼一声,抛下掌中两人,手舞足蹈起来。
金不畏揉了揉眼睛,突然仰天狂呼:“胜了!胜了,宝儿胜了。”
万子良、莫不屈、石不为、杨不怒……这些镇定而冷静的武林高手,不知怎的目中竟突然涌出了泪珠。
他们只觉自己一生之中心情从未有如此这般激动,四下群豪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也不知怎生是好。
英铁翎呆望着方宝玉,良久良久,终于长叹道:“佩服。”
方宝玉长长吐了口气,道:“承让。”
两人对答虽只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在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却不知包含着多少艰难,多少委曲,多少血泪,多少辛酸……失败者的心中自是酸楚,成功者的……唉!这成功得来又是何等艰苦!
骄阳满天。
满天的骄阳都似已照耀在方宝玉一个人脸上,但宝玉目中却是泪光莹然。为了什么?他自己也分不出。
黄昏后,有微雨。
窗外雨冷,窗内灯黯,但昏灯冷雨中的万子良、莫不屈等人却是神采飞扬,心热如火。
金不畏大声笑道:“好孩子,今日这一战,你打得真是漂亮!纵是紫衣侯复生,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万子良道:“我平日也听过不少武林前辈脍炙人口的战绩,但能在那般艰难的环境下反败为胜的,千百年来又有几人?”
那金祖林笑道:“若换了我,在别人那般羞侮讥嘲之下,早巳气得疯了……还有铁娃出手那一招,也端的漂亮已极!”
铁娃嘻嘻笑道:“我跟随大哥多年,学会的也不过只有三招而已,若连三招都学不好,那我可真是呆子了。”
万子良正色道:“武学之道,贵精而不贵多。你学的虽只有三招,但却无一不是妙绝人寰的招式。放眼天下武林,能挡得住你那三招的,只怕已寥寥无几。”这话自“云梦大侠”口中说将出来,分量自是非同小可。”
铁娃又是欢喜又是得意,喃喃道:“这话但愿她也能听到就好了。”别人虽不知铁娃口中的“她”是谁,宝玉却是知道的,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公孙不智道:“败而不馁,忍辱负重,这八个字说来虽易,做来却难如登天,宝儿你今日能做到这八个字,实非常人能及。今晨一战之后,江湖中人对你的印象必定又将大为改观,从此那胜而不骄四字你更该牢记在心。”
宝玉肃然道:“二叔教训,小侄永远不敢忘记。”
公孙不智道:“但此时此刻,只不过是黑暗中微现曙光,你若想将羞侮误会完全洗清,还有待于你再接再厉,不断努力,尤其明晨对‘天刀’梅谦之一战,于你今后之声名,更有决定性之影响。”
他目光环顾,但见人人俱在凝神倾听,便又接道:“只因江湖消息传播最是迅速,你今日一战,不出黄昏时便已将远传四方,武林中人对你这一战之成果必定半信半疑,明日少不得都要赶到高邮湖边一瞧究竟,是以明日观战之人必定更胜往昔。”
万子良颔首道:“想来必定如此。”
公孙不智道:“是以你明日与‘天刀’梅谦这一战若胜了,那许多观战豪杰便都是你的证人,证明你并非不学无术的骗子;但你若败了,那污名便再也休想洗脱,甚至今日曾亲眼见到你战胜英铁翎之人,也要当你是侥幸胜的。”
万子良沉声道:“公孙二侠说得实是中肯已极,江湖中人多易混淆黑白,到时众口铄金,你再想洗脱,更是难上加难了。”
莫不屈皱眉道:“闻说那‘天刀’梅谦乃海内锁镰刀第一名手,却不知这锁链刀的招式究竟与别家刀法有何不同?”
万子良道:“我也只知这锁镰刀在天下一十三种外门兵刃中虽仅名列第五,但厉害并不在‘风雨双牌’之下。”
西门不弱忽然道:“小弟曾听家师言及,锁镰刀乃近三十年来方自传人中土的兵刃,源出东瀛伊势之云林武院,招式诡秘,自成一派,那‘天刀’梅谦成名更是近七年来的事。他本是一个海客,飘流海上多年,不知自哪里学得这锁镰秘法,返回中原后,便自卓然而成大家。”
莫不屈道:“却不知这锁镰刀究竟是何模样?”
宝玉缓缓道:“小侄却也曾听师父他老人家说过……”
莫不屈面露喜色,道:“不错,他老人家武学之渊博天下无双,锁镰刀纵是海外异兵,但他老人家想必也该知道。”
宝玉道:“那锁镰刀乃是根一尺四寸长的砂金铁棒,棒头铁环上连着根长达两丈的手链,边上又挂着重约十斤的五芒铁球。”
莫不屈奇道:“那刀却在哪里?”
宝玉微微一笑,道:“原来那棒子里内藏机簧,轻轻一按,便有柄月牙形的弯刀飞出,若是伊势名匠穴户打造的原刀,便有削铁如泥之威,但直到如今,穴户也不过只剩下了一柄而已,想来还不致落人梅谦之手。”
莫不屈、万子良等人齐地恍然道:“原来如此。”
宝玉接道:“最厉害的是,这锁镰刀虽只一件,却可当两件兵刃使。伊势名家俱是左手握着刀棒,右手握着挂球的锁镰,左手刀法专走偏锋,右手链球招法却有些与中土北派流星锤相似,可长可远,是以这厂件兵刃却兼具软硬长短兵刃之长,既可远攻,又可近取,端的厉害已极!只是这种兵刃在中土流传不广,‘天刀’梅谦成名更晚,是以仅在十三外门兵刃中名列第五。”
这番话只听得万子良等武林高手俱不禁为之耸然动容,各各面面相觑,良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万子良喟然叹道:“令师他老人家确是人杰。他老人家退隐已有如许多年,竟对天下武林名家所学的武功兵刃还是如此熟悉,而我辈终日混迹江湖,反而一无所知……唉!说来当真是惭愧得很!”
铁娃揉了揉眼睛,道:“只可惜他老人家又无缘无故地抛下我们,走得不知去向了,只留下张纸条,说……说什么‘他日有缘,必再相会’,但……但什么时候才算有缘呢?”说着说着,他眼眶已红,众人心头亦不觉黯然。
公孙不智道:“无论如何,这‘天刀’梅谦必是宝儿一大劲敌,明日之战,只怕比今日还要艰苦。”
石不为突然截口道:“宝儿,睡。”
万子良道:“不错,今日我等已急驰数百里,为了应付明日之恶战,宝儿你正是该早早歇息才是。”
公孙不智肃然道:“今晚无论有任何事故,宝儿你却不可答理,只因明晨便是你成败关头,你必须养精蓄锐,全力以赴!”
宝儿恭声应了,便待告退。
哪知他方自站起身来,忽然“嗖”的一声,一道寒光挟带锐风破窗而入,自宝玉眼前掠过,“夺”的一声,钉人对面木柱上,人木竟有三、四寸深,竟是一只亮银枪头带着半尺多长光芒闪闪的银练。
众人俱都吃了一惊,再听窗外已有惨呼叱咤之声传来,一个嘶哑而狞厉的话声正狂笑着道:“铁温侯、李英虹,你们两人还想跑么?”
宝玉倏然变色,失声道:“不好,是李大叔、铁大叔遇难,我万万不能坐视。”
公孙不智沉声道:“有我等在这里,还需你动手么?铁娃,守着你大哥,咱们出去瞧瞧。”话声未了,人已穿窗而出。
宝儿大呼道:“千万要救他两人回来!”
万子良、金祖林、莫不屈等人是何等身手?他一句呼喝未完,九条人影已全都消失在夜色中。
夜雨凄迷,秋思般的细雨中,四条身穿白衣、白巾蒙面、看来宛如雨夜幽魂般的人影,正围着一人恶斗。
那人显已力竭,身后还负着一人,只是仗着最后一股气力,在作困兽之斗,掌中练子枪虽已只剩下半截,犹自舞得风雨不透,他武功虽非绝佳,但那一股剽悍勇猛之气却端的令人感动。
那四条白衣人身法俱是奇诡无比,手中虽无兵刃,但掌法施展开来,抓、劈、点、削却兼各家兵刃之妙。
万子良生怕援救不及,人还未到,便已喝道:“李英虹莫怕,救兵已来了!”
这十个字凭着一口真气说将出去,当真是中气充足,声震耳鼓,四条白衣人都不免吃了一惊!
莫不屈、石不为、金不畏、杨不怒已赶了过去,也不说话,便接住了那四条白衣人的招式。
万子良与李英虹本是素识,轻轻一拍他肩头,道:“这边咱们为你接着,你去屋里歇着。”
李英虹喘息不定,道:“多……多谢。”
他实已不支,也实已无法客气,当下喘息着奔向那燃着灯火的房屋,那一点灯火虽黯,在他眼中却有说不出的温暖。
在如此情况下,万子良等人仍不愿以多为胜,只是站在一旁,一面为莫不屈等人掠阵,一面断去白衣人的逃路。
莫不屈果然不愧为少林名徒,此刻虽只施出寥寥十数招,但掌法之威猛沉凝,却已将少林武功精华表露无遗。
他还未摸清对手武功家数之前,决不作无谓之进击,只是以沉着的招式使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
只见他每一掌、每一拳发将出去,俱似有千斤之重,神情之庄重镇定,更已卓然而具武林大家之风范。
金不畏使的却无一不是大攻大击之式。
轻妙高华的峨嵋武功,在他手中施展出来,气韵立时变了,本该是草木清华的音韵,此刻却充满金鼓杀伐之声。
他招式虽稍嫌灵妙不足,但那一股无畏之气却端的可令对手心惊。只见他招招式式俱有如巨斧开山、神兵伐木,风声之劲厉,远近可闻,至于对方使的是何招式,他全不放在心上。
淮阳杨不怒更是怒火满腔,杀气盈胸,名震天下的大鹰爪力施展开来,好似一抓便要抓来对方的魂魄!
两人一搭上,他用的便是情急拼命时招式,完全不顾自己之安危性命,只求能将对方击倒。
对方那白衣人身法虽是诡异绝伦,但似也为他这种剽悍凌厉之气所慑,十余招拆过,他已后退数丈之多。
四大弟子中看来似乎石不为出手最少,但每一出手,却无一不是令对方心惊胆战的杀手!
点苍招式,虽以变化奇速见长,但石不为招式变化却极少,只因若非取人性命的杀着,他便决不出手。
万子良一生之中遇见的武林高手自然不少,但出手如此狠、忍的人,却是从来也未见过。
他凝目瞧了两眼,不禁喟然叹道:“看来一人武功之成就委实与他性格大有关系,以在下看来,莫大兄来日必属领袖江湖钓人物……”言下之意,已是将莫不屈视为将来取代他自己地位之惟一人物。
要知他无论性格气度、招式武功,俱与莫不屈走的同一条路,是以见莫不屈的出手,自是分外赞赏。
金祖林却道:“若换了小弟,却宁可与莫大兄对敌,也不愿与石老四交手,他那股杀气,实在叫人受不了。”
万子良道:“石四侠之狠、忍,固是令人难挡,但莫大侠之沉凝、金二侠之勇猛、杨七侠之剽悍,又岂是好对付的?”
金祖林笑道:“幸好我是他们朋友,不用和他们动手。”
但莫不屈等四大弟子武功虽可怕,对方那四个白衣人身法诡异,却更使万子良见了惊心。
以万子良交手经验之丰、目光判断之准,却直到此刻为止,还是瞧不出这四人的武功路数。
莫不屈等四大弟子武功虽强,但这四条白衣人却仍未落下风,只是攻势不免稍弱而已。
魏不贪耸然动容道:“这四人是哪里钻出来的?瞧他们身法之滑溜、武功之古怪,我简直连听也没有听过。”
公孙不智皱眉沉声道:“瞧这四人身法,绝非中土流传之武功。幸好他们武功路数虽诡异绝伦,但功力却不深。”
万子良道:“最奇怪的是,这四人动手间实未使出全力,攻势亦不猛烈。公孙兄,以你看来,这是何缘故?”
公孙不智摇头叹道:“在下也正自不解,莫非……”
话犹未了,与杨不怒动手之白衣人口中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啸声,啸声未了,四条白衣人手掌齐地往下一掷。
刹那之间,便有一股乳白色的烟雾自地上升起,飘飘荡荡,随风四散,眨眼便弥漫在雨中。
万子良变色道:“不好,烟中莫非有毒?”
公孙不智扬声呼道:“大哥,四弟,快退!”
他不喝杨不怒、金不畏两人,只因深知这两人必定不会退的,呼喝中与万子良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齐地掠上前去,一人拉住金不畏,一人拉住杨不怒,莫不屈与石不为两人已倒掠而出。
烟雾越来越浓,众人屏住呼吸,金不畏也不能说话,只因万子良已掏出块手帕挡住了他的嘴。
众人退出两丈开外,一阵风吹过,烟雾突又消散,但那四条白衣人却早已走得踪影不见了。
公孙不智面色凝重,喃喃道:“胜负未分,他们为何突然逃走……”他深谋远虑,对每一个可疑之处都不肯轻易放过,见到这四个行踪奇诡、来历不明的白衣人突然而去,便生怕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金祖林却笑道:“若换了是我,与诸兄交手,也只得逃走了。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岂非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呆子?”
万子良颔首笑道:“这话也有道理,但若真换了你这拼命的小将军,只怕纵然被人打死了,也是万万不肯逃走的。”
众人展颜一笑,回返客栈,谁也不愿再去胡思乱想。金不畏见自己竟能救了江湖名侠李英虹,更是兴高采烈,十分欢喜。
宝玉见他们去后,虽明知必能救回李英虹,但心中仍不免十分担忧,只因李英虹与铁温侯对他的恩惠他永难忘记。
他焦急地站在窗口眺望,忽见一条人影自风雨中奔来,背后似还背负着—人,当下一跃而出,呼道:“是李英虹大叔么?”
那人似乎—惊,顿住脚步,迟疑着道:“在下正是李英虹,阁下是谁?”
宝玉道:“小侄方宝玉……就是宝儿……”
李英虹“呀”的一声,大步奔来,一把抓住方宝玉的肩头…上上下下瞧了他几眼,颤声道:“宝儿,果然是你,你……你竟已长得如此英俊了,不想我……我竟还能见得到你!这些年来……”语声哽咽,已难继续。
窗内灯光照出,只见这江湖名侠容貌憔悴,满身透湿,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里,已再也瞧不见昔日的英气。
他毋庸再说这些年来的遭遇,就只这狼狈的神情,就只那满额的皱纹,已足够叙出他遭遇的坎坷、苦难……
宝玉更是热泪盈眶,他几乎难以相信此刻站在他面前这有如负伤之兽被人追逐的汉子,便是昔日名满天下的“踏雪无痕”李英虹,在他这疲惫而憔悴的容颜上,竟已找不出一丝昔日的光采。
李英虹面上流着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无言地凝注着宝玉,宝玉也无言地凝注着他。在这无言的静寂中,正有着无限的悲痛,也有着无限的欢喜。
突见铁娃亦自跃窗而出,呆呆地木立在雨中。
宝儿瞧见了他,忍不住道:“你这是做什么?”
铁娃咧嘴笑道:“没有什么,大哥喜欢淋雨,我也只好陪着。”
他的确不会说话,但这简简单单两句话,却已不知给了宝玉多少温暖,他不必再说什么话,宝玉已知道今后无论自己遭遇到什么苦难,至少有一人是始终站在自己身旁的,就像此刻站在这断肠的雨丝中一样。
他无言地拍了拍铁娃坚实的手臂,强笑道:“你瞧我都忘了请李大叔进去。”
他也忘了李英虹背上还有个身负重伤的铁温侯。
等到李英虹将铁温侯放到床上,方宝玉心中更似被刀割般痛苦——这昔日本是铁打般的汉子,如今已是形销骨立。
他左臂虽已接上,但右臂却已齐根断去;他胸膛虽仍在微微起伏,但却已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李英虹惨然流泪道:“白天风塘一败之后,我等新旧仇家俱都乘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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