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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传说-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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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什么？”吴志远转头看向月影抚仙和李雪莹，问道。
月影抚仙和李雪莹同时摇了摇头，两人脸上的困惑比吴志远更甚。
第七百四十九章 一剑刺死
珥蛇怪物抬头看着吴志远，一脸漠然，对他而言，好像吴志远更难令他理解。
吴志远与那珥蛇怪物对视，不知为何，脑海中猛然回想起在墓室中经历的一幕幕，墓室中的那些珥蛇怪物各自守护着一条墓道，显然就是为了阻止外人闯入主墓室，或者说白了，是为了保护主墓室的那副巨大的银棺。
而此时吴志远虽然未将主墓室中的任何东西带出，但却带出了墓穴中的阴魂，加上先前那怪人看向装有阴魂的包袱时的眼神，吴志远越发觉得他们是冲着这包袱中的阴魂而来。
如果这包袱内的阴魂被珥蛇怪物带回九天仙女墓，那阴魂就无法投入轮回，而是留在墓穴中苦受煎熬，继续等待下一个替身，所以，吴志远将它带出来，也是为了解脱它的痛苦，同时防止它继续害人，从此终止这个寻找替死鬼的恶性循环。
思前想后，吴志远觉得这包袱内的阴魂不能还给珥蛇怪物，否则之前在墓室中经历的一切凶险便变得毫无意义。
心念至此，吴志远正要向那珥蛇怪物摆手示意，就见珥蛇怪物继续做出一连串的动作。他伸手指了指吴志远手中的包袱，而后指了指峡谷的尽头，接着，他双手指地，脸上突然露出惶恐的神色。
吴志远愕然不解的回头看向月影抚仙和李雪莹，两人同时漠然的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理解。
珥蛇怪物跪在地上，直起身子，目光从吴志远、月影抚仙和李雪莹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吴志远手中的包袱上，突然，他跪行了几步，将不远处的鬼头笔抓在了手里，然后跪行到吴志远近前，向吴志远伸出手来，手里抓着的正是吴志远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鬼头笔蘑菇。
“他想用鬼头笔来跟我做交换？”吴志远心中暗忖道。
正犹豫间，那珥蛇怪物突然向吴志远做了一个磕头的动作，紧接着，头如捣蒜般在地上磕个不停，每一下都磕在石头上，“砰砰”作响，几下之后，珥蛇怪物的额头就已磕破，鲜血随着伤口直淌下来，流得满脸都是。
一时之间，吴志远有些手足无措，他想伸手去将珥蛇怪物扶起来，但手刚伸出去便缩了回来，那珥蛇怪物头上全是珥蛇，碰不得。
这珥蛇怪物体型与人无异，除了皮肤漆黑，动作敏捷和头上长满了珥蛇，其他都绝类常人，因此，在吴志远看来，这珥蛇怪物应该是人，而不是野兽或者其他异类。现在这珥蛇怪物行此大礼，吴志远自认承受不起。
此时，见珥蛇怪物这种极端的恳求方式，吴志远不由得联想起为了守护墓室的那些珥蛇怪物，他们全都直接或者间接的死在了吴志远的手上，或许对他们来说，吴志远这个不速之客才是最令人痛恨的。如果不是吴志远和月影抚仙的此次贸然闯入，这里本应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
吴志远扪心自问，难道自己进入墓室后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是对的吗？难道前赴后继、为了守护一方净土相继死去的珥蛇怪物及珥蛇就真的是妖魔鬼怪吗？他们会不会有自己的苦衷，或者本来就是肩负着某种使命，而吴志远却从来不曾理解，只是一味的为了拿到鬼头笔，为了安然无恙的离开墓穴，为了将阴魂带出墓室而滥杀无辜？
这样想着，吴志远内心深处的观点几乎被全部推翻，他看着手中的包袱，心道：“或许，这包袱里的阴魂本就属于九天仙女墓，我根本就不应把它带出来……”
想到这里，吴志远将手中的包袱向前递去，对那珥蛇怪物说道：“你起来吧，这个还给你。”
珥蛇怪物听到吴志远的声音，停止了捣蒜一般的磕头，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个欣喜的表情，他伸手就要去接吴志远手中的包袱。
就在这时，身后的月影抚仙高声制止道：“志远，别给他！”
吴志远一愕，转头向月影抚仙看去，月影抚仙快速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包袱不能给他！”
吴志远想起在墓穴中时，月影抚仙被阴魂上身，此时虽然阴魂已经被收服在了包袱中，但月影抚仙在墓穴中时的表现依旧有些反常，应该与阴魂残留在她识海中的潜在意识有关。但此时的月影抚仙已经离开了墓穴，她的话到底是否可信？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那珥蛇怪物业已站起身来，双手已经搭上了吴志远手中的包袱。
李雪莹眼疾手快，见此情形，猛一闪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夺过了吴志远手中的金钱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钱剑刺进了珥蛇怪物的心脏。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不仅珥蛇怪物没想到，连吴志远也吃了不小的一惊。
那怪物的胸口喷出一道鲜血，直接溅在了吴志远胸前的衣服上，他瞳孔猛然放大，搭在包袱上的手随着身体的后仰撤了回去，最终“噗通”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吴志远回过神来，不由得怒发冲冠，向李雪莹高声吼道：“你疯了！为什么要杀死他？”
眼前的珥蛇怪物显然是这阴山上唯一存活的一个了，况且这珥蛇怪物并未对吴志远有过任何危险的举动，自始至终，他都以一种商议和哀求的姿态在和吴志远交流，这说明他尽管外形诡异，但并非邪恶的异类，之前其同类在墓室中做出的种种举动只不过是为了阻止吴志远进入主墓室。
李雪莹见吴志远恼怒的朝自己大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公主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厉色相向道：“我出于一片好心才出手帮你，你居然朝我大吼大叫？”
吴志远怒道：“他只不过是在跟我们商议，想要拿回包袱里的阴魂而已，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剑将其刺死，这是安得什么好心？”
第七百五十章 不死轮回
李雪莹寸步不让，直视着吴志远的双眼，冷笑着说道：“吴志远，你在墓室里杀死的这种怪物还少吗？现在出了墓室，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不杀生的正义之士？”
吴志远没料到李雪莹会说出这番话，闻言一愕，回应道：“在墓室中时，我杀死的全都是对我们产生威胁的怪物，而眼前这个并没有对我们产生威胁，难道你连一个平等交流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哼，平等交流？”李雪莹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你跟这种怪物谈什么平等交流？我看疯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吴志远被气急了，拂袖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李雪莹针锋相对道：“对！我不可理喻！我就是把这怪物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着，她做出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故作得意的看着吴志远。
吴志远气得抬起手来，但旋即又将手放了下去，因为在他看来，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在吴志远和李雪莹争吵时，月影抚仙已将掉落在地上的鬼头笔蘑菇捡了起来，此时走到吴志远和李雪莹近前，劝解道：“在这种地方，无需争论什么对与错，这珥蛇怪物与人无害，既然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把他埋了吧。”
月影抚仙的提议等同于否定了李雪莹杀死珥蛇怪物的做法，所以李雪莹并未响应，独自走到一边生闷气。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捡拾了一些石块，为那珥蛇怪物砌了一座石冢。
眼见月上中天，约摸到了二更时分，三人略一收拾，开始上路。包袱中的阴魂无法处置，吴志远只能将其继续带在身边，打算回到永和义庄后，让师公谷神处置。
此时，吴志远的心情已经大不一样，因为已经得到了鬼头笔，回到玲珑山山寨，见到月影抚仙的母亲风之花时，他也有了交代，最重要的是，他和月影抚仙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所以，这一趟阴山可谓不虚此行。
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三人便出了峡谷，峡谷之外一片宽阔，月光之下，可见地面起伏，遍布山草，但泛黄的山草中，却有一条小路，蜿蜒伸向远方看不见的黑暗中。
“这附近有人居住？”看着脚下的小路，吴志远感到有些惊讶，从来到阴山脚下后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不曾有过人活动的痕迹。
月影抚仙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脚下的小路，小路狭窄，仅容一人通行，但路面上十分干净，没有一丝杂草，说明这里时常有人走动，常有人走动，才会因踩踏而寸草不生。
“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应该能找到人家，或许还能走出这片草原。”月影抚仙站起身来，眺望着小路的尽头说道。
不管前路是吉是凶，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三人没有耽搁，顺着小路向前继续赶路，吴志远在前，月影抚仙在中，李雪莹则远远地跟在身后。
走了只有几百米远，走在最前面的吴志远停了下来，月影抚仙踩着路旁的枯草走到他的身旁，刚要开口询问原因，一看眼前的情形，便将话咽了回去。
只见本就狭窄的小路中央有一座不足半人高的小屋，小屋为石头垒砌而成，十分粗糙，有点像乡野间垒砌的土地庙。银色的月光洒在上面，小屋看上去透着一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诡异。
小路虽然恰好挡在路中央，但吴志远三人仍可从一旁的枯草中绕行。
“怎么办？”月影抚仙谨慎的向吴志远问道，她也看出这小屋挡在路中央并不简单，如果是一道阵法，那三人盲目绕行可能正好中计。
吴志远盯着那小石屋看了半晌，难以做出决断，摇头道：“这东西搭建得十分简单，但大意不得，如果其中暗藏机关，或者其本身就是一道阵法，那我们的举动可能正中布局人的下怀。”
月影抚仙点了点头，想起儿时的经历，说道：“我小时候生猪眼……”说到这里，月影抚仙一顿，生怕吴志远不明白，解释道，“生猪眼就是眼睛红肿，里面长满……”
“我知道。”吴志远打断道，“里面长满血丝，我们北方也叫做生猪眼。”
“嗯。”月影抚仙点了点头，说道，“生了猪眼以后，我娘就让我到山下镇子附近的一条小路上，用石头垒一座小房子，等到过路人将石头垒成的小房子踢倒了，我的猪眼也就痊愈了。”
“你的意思是……”吴志远隐约明白了月影抚仙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月影抚仙自然也明白吴志远的未尽之意，她看着前面挡在小路上的小石屋，疑惑道：“不过那时垒成的小石屋并不大，最多有膝盖高，绝不会垒得像这座小石屋这么大。”
“所以说眼前这个不太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小石屋。”吴志远顺着月影抚仙话中的意思推断道。
就在这时，李雪莹从两人中间挤过来，不耐烦的冷声说道：“管它是什么小石屋，推倒了继续赶路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那小石屋近前，一脚将小石屋踹得七零八落。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垒砌小石屋的石头散落在地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只是在石屋所在的位置，露出了一块石碑。那石碑应该是竖在小石屋内，石屋倒下之后，石碑才显露出来。
“志远，你看！”月影抚仙第一个看见那石碑，连忙伸手一指。
吴志远定睛一看，发现那石碑不大，不足半尺高度，上面隐约刻着几个字。
“不——死——轮——回。”吴志远上前几步，看着石碑上模糊不清的字迹，一字一顿的念道。
“不死轮回？”月影抚仙一脸错愕的看着吴志远，疑惑道，“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生死不已，循环不止，是为轮回，如果永远不死，又怎么称得上是轮回呢？不死轮回这个说法本来就是矛盾的。”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不化骨尸
吴志远思忖片刻，回头看向月影抚仙，问道：“如果这石碑上所说的不死轮回，是指以不死之躯经历六道轮回呢？”
月影抚仙一怔，顿时明白了吴志远的意思，反问道：“以不死之躯经历六道轮回的，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做得到？”
“僵尸。”吴志远沉声道，“僵尸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不入轮回，不生不死，亦生亦死，如果石碑上的不死轮回真的是指以不死之躯经历六道轮回，那就只有可能是僵尸。”
月影抚仙若有所思，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吴志远手中的包袱猛地一抖，掉在了地上。吴志远猝不及防，想要探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皎洁的月光下，一缕黑气如抽丝一般从包袱中缓缓飘了出来，像一条细线，弯曲着向前面的石碑上飘去。
眨眼间，黑气全部飘进了石碑中，地上的包袱立时瘪了下来，不再如先前般鼓胀。
吴志远暗叫不妙，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镇鬼符，冲到那石碑前，就要将镇鬼符贴在石碑上，以防那阴魂逃窜。
然而，吴志远手中的镇鬼符还没有贴上石碑，地上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开始不停地震动，那震动越来越猛烈，宛如地震一般。
吴志远探手抓住同样站在石碑前的李雪莹，向后暴退几尺，另一只手握紧月影抚仙的手腕，大声道：“稳住身形，不要乱动！”
话音一落，就见前面那石碑突然倒在了地上，石碑所在的地面开始不停地晃动，并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
地上裂出缝隙，这只有在地震或者火山爆发时才会遇到，吴志远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种情景。但此时他心知肚明，这并不是地震，而是那遁入石碑内的阴魂在作怪。
果然，随着前面地面上那道裂缝越来越大，一副银白色的东西从裂缝中缓缓升出了地面，那东西虽然只冒出了一个头，吴志远仍然一眼认出，那是一副巨大的银棺！
与九天仙女墓主墓室中的那副一模一样的银棺！
“是墓室里的那副银棺！”李雪莹大惊失色道，她在主墓室中呆的时间不短，自然认得那副巨大银棺的模样。
吴志远盯着那副正从地下裂缝中升起的银棺，沉声道：“不是，这是另一副棺材。”他如此断定，是因为他看到了已经露出地面的银棺棺盖的侧面上雕刻着祥云图案，而主墓室中的那副银棺棺盖上并没有这种图案。
说话间，伴随着巨大的震动声，银棺已经从地下完全升了出来，静静的横在小路中央，而那阵隆隆的震动声也已退去，周围的一切归复平静。清冷的月光洒在棺身上，反射出一抹诡异的银光。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看出了一丝疑惑。
这银棺里装的是什么？难道是那只遁入石碑的阴魂？
吴志远隐隐觉得，那已经坍塌的小石屋、隐藏在小石屋内的石碑、石碑上的文字以及石碑倒下后冒出地面的银棺，似乎是早就已经布好的一个局，要打开这个局，还缺少一道引子，而这道引子，似乎就是那遁入石碑内的阴魂。
蓦然间，一个场景在吴志远的脑海中浮现：在峡谷的尽头处，珥蛇怪物跪在地上，做个一连串的手势，其中一个手势就是伸手指向吴志远手中的包袱，而后指了指峡谷尽头的远方，接着双手指地。
现在看来，珥蛇怪物的手势竟与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谋而合。
吴志远开始有那么一丝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答应珥蛇怪物的恳求，而将收有阴魂的包袱带出来。
巨大的银棺仍旧安静的躺在小路中间，静得诡异。
吴志远迟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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