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传说-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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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中众人全都一脸惊讶之色，目光全部看向无尘和风之花。尽管金珠尼的故事中没有点名姓名，但其所指已经十分明显。
　　“咳咳。”金珠尼清了清嗓子，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故事讲完了，相信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那和尚和那女子是谁了吧？”说着，她看向无尘和风之花，得意的笑道，“还有他俩生下的孩子，今天全都在场！”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月影抚仙。
　　月影抚仙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师父风之花，事实上金珠尼的故事她一开始并不相信，但随着金珠尼故事的深入，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师父多次来丛麻禅院，并叮嘱说如果将来师父不在人世，一定要代师父来禅院奉送香油钱。
　　云南虽为中国边陲，但名寺古刹不在少数，为何师父会不远千里来到北方一座名不见经传的丘陵寺院烧香拜佛，并且每年不落？师父并非虔诚的佛教信徒，现在想来，她的行为实在不合常理。
　　而这些疑点，金珠尼的故事似乎都给出了比较完美的解释。
　　“师父，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无尘大师是不是我的生身父母？我是不是故事里的那个孩子？”月影抚仙眼睛湿润，怔怔的看着风之花，想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风之花眼含热泪，紧咬下唇，看着月影抚仙，似乎欲言又止，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尘苍老的声音响起，他缓缓抬头，面向金珠尼，淡淡的问，“如果老衲记得不错，这位女施主应是第一次来敝寺，与老衲也是第一次见面。听女施主的声音，年龄应在二十前后，当年的那段不堪往事发生时，女施主应该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不知女施主为何会对老衲的那段不堪往事如此清楚？”
　　“无尘，这么说，你是承认了那故事中的和尚就是你了？”金珠尼抓住了无尘话中的把柄，心中洋洋自得。
　　“承认与否都无关紧要，因为真相只有一个。如今老衲最为关心的是，女施主你为何会对那段往事如此清楚，宛如当事人一般？难道是某位有心人刻意透露给你，以挑起事端，从中渔利？”无尘对金珠尼的问题避而不答，而是只取问题的要害。
　　金珠尼愣了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如今她已骑虎难下，就算明知被人利用，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她思忖片刻，若无其事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过的丑事怎会没有人知道？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都不稀奇，所以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如果你不敢承认，大可死不认账，不必在这儿拐弯抹角！”
　　话音一落，风之花转头看向无尘，满脸都是凄苦的神色。她这次来丛麻禅院本是想为自己当年受到的委屈讨回一个公道，但却从未想过要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更没想到金珠尼会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并会在这种场合下公之于众。
　　“不错！”沉思片刻，风之花朗声道，“你说的那个故事大部分都是真实的。”
　　此话一出，最为震惊的人是月影抚仙。
　　“师父，你说什么？你……你真的和无尘大师……”月影抚仙难以置信的看着风之花，不停的摇着头，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吴志远连忙过去扶住月影抚仙，想要出言安慰几句，但这种情形下，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我和无尘大师是有过一段姻缘。月影，金珠尼说的没错，我就是你娘，无尘大师他就是你爹！”风之花声泪俱下，以师父的身份来抚养自己的亲生骨肉，这种不能相认的滋味并不好受。
　　“师父……”月影抚仙惊愕的看着风之花，改口叫道，“娘！”接着一头扑进了风之花的怀里。
　　这一对母女拥抱哭泣，场面感人，盛晚香和花姑来娣等人都被母女相认的气氛感染，情不自禁的抹起了眼泪。
　　吴志远却是喜忧参半，风之花是月影抚仙的师父时，就力阻他和月影抚仙的感情，如今她成了月影抚仙的亲娘，那这段感情怕是更加渺茫了。月影抚仙恐怕不会违背自己亲生母亲的意愿，与自己携手走完下半生。
　　“啧啧啧……多么感人的场面！”金珠尼表面赞叹，实为嘲讽，“可惜啊可惜，腹内没有了蛊虫，也就算不上黑降门弟子，就更别说是黑降门门主了。风之花，你和无尘当年发生奸情，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为丛麻禅院和黑降门所不容，你们两人生出的孩子，其在黑降门存在的合理性自然也就无从谈起！”说着，她看了看月影抚仙，继续道，“所以，你和月影都没有资格掌管黑降门，马上交出血影魔刀，我才是黑降门门主的不二人选！”
　　“金珠尼，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月影抚仙盯着金珠尼，目光冰冷。
　　“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们身败名裂！”金珠尼丝毫不惧月影抚仙冰冷的目光，一脸冷笑道，“很快，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丛麻禅院的方丈和黑降门的门主偷情，生下了一个孽种，这个孽种，就是你！”


第六百七十三章　谁是孽种
　　金珠尼的话可谓咄咄逼人，丝毫不顾及月影抚仙和她的同门情谊，不给月影抚仙一丝面子。
　　月影抚仙性情孤傲，怎会忍受这番言语羞辱？她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拔出了风之花手中的血影魔刀，在空中挽了一个刀花，一道血红的寒光在众人脸上闪过，令人不寒而栗。
　　“月影！”风之花抓住月影抚仙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娘！从小到大，我时时处处让着她，可今天她出言侮辱你和无尘大师，也侮辱了我，我怎能容她如此放肆！”月影抚仙花枝乱颤，已经彻底被金珠尼惹怒，但她还没有将无尘大师在自己心目中的角色转换过来，所以话语中却并未称呼无尘大师为爹。
　　“动手啊！”金珠尼手中的驳壳枪再次举了起来，枪口直对月影抚仙，“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简直是笑话，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们母女两人的脚下，你们什么时候给过我尊严？”她看向风之花，忿忿不平道，“尤其是你，风之花，你偏心，因为你自私，因为月影她是你的女儿，所以你把最好的全都给她，甚至连黑降门门主的位子也给了她，你让月影研习杀蛊，却让我研习医蛊，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月影来牵制我！我说过，我敢到丛麻禅院来，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今天就一命换一命，就算死，我也要拉着这个孽种陪葬！”
　　说这番话时，金珠尼手中的驳壳枪一直对着月影抚仙，在她的心中，对月影抚仙的嫉妒已经化成了仇恨，月影抚仙才是她的最大的仇家。
　　“哈哈……”金珠尼话音一落，风之花竟仰面哈哈大笑起来。大殿中的气氛本来剑拔弩张，风之花这突然发出的狂笑顿时令众人感到意外，大家纷纷看向她，就连金珠尼也满脸疑惑的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悲！”风之花止住笑声，冷哼一声。
　　“可悲的人是你，是无尘！”金珠尼伸手向月影抚仙一指，狂怒道，“还有她！”
　　“最可悲的人是你。”风之花长吸了口气，淡然道，“我刚才说过，你讲的那个故事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但并非全部都是真实的！”
　　“你不要虚张声势，你那一套现在已经行不通了！”金珠尼冷笑嘲讽道。
　　“我没有虚张声势！”风之花声音抬高了几分，“你口口声声辱骂月影是孽种，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孽种！”
　　“你胡说！”金珠尼恼羞成怒，将手中的驳壳枪举了起来，枪口依然对准月影抚仙，她知道，月影抚仙是这大殿中所有人的牵挂，控制住她便能控制住所有人。
　　“我没有必要胡说！”风之花正色道，“你刚才讲的那个故事，并非当年发生的事的全部。我来问你，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金珠尼被风之花问得一愣，佯装镇定道：“你告诉过我，我是抚仙湖畔渔村村民家的孩子，父母在抚仙湖打渔双双落水身亡，所以被你抱养！”说到这里，她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追问道，“难道……难道你是在骗我？”
　　风之花呵呵一笑，没有回答金珠尼，而是又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姓金？”
　　“笑话！我那打渔死在抚仙湖里的父亲姓金，我自然也姓金！”金珠尼冷笑一声，不明白风之花为何会问这种看似简单的问题。
　　“错！”风之花斩钉截铁道，“因为你的母亲姓金！”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金珠尼愕然的看着风之花。
　　“想必告诉你这件事的那个人，没有告诉你我师姐的名字吧？”风之花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月影抚仙身前，将月影抚仙挡在自己身后，这个动作看上去十分自然，但她对月影抚仙的爱，却隐含其中。
　　金珠尼怔怔的看着风之花，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做出了回答。
　　“我师姐和我虽师出同门，但她很早便离开了黑降门，自立门户，所以黑降门中很多弟子只知其人，却并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就连告知你这件事的那个人，他也不知道我师姐的姓名。”风之花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如果我没猜错，告知你这件事的、挑起事端的那个人，就是现在霸占了黑降门的南天鹰！”
　　金珠尼对风之花的推断不置可否，而是追问道：“你还没有说你的那个师姐到底叫什么！”
　　风之花会心一笑，金珠尼何等聪明，显然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我的师姐名叫金兰陵，她姓金！”风之花一字一顿道。
　　话音一落，金珠尼茫然无神的看着风之花，半晌才缓缓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弥陀佛。”无尘唱诵佛号道，“斯人已去，何必再将她卷入这场无谓的纷争？金施主身在西方极乐世界，相信也不愿意看到今天这一幕。”
　　无尘的话虽然没有明示，但实际上已经对金珠尼的问题做出了回答，也证实了风之花所说的话。
　　金珠尼闻言顿时精神萎靡，失魂落魄的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驳壳枪，似是陷入了冥想，片刻之后，她又像是突然醒转过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驳壳枪，这次枪口却对准了无尘大师。
　　“臭和尚，你想串通风之花来骗我？你们以为我金珠尼是那么好骗的吗？”金珠尼厉声怒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尘面对金珠尼的枪口，始终面不改色，他叹了一口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年老衲一时冲动，铸成大错，不想十几年后，还惹起今天这般纷争。既然一切因老衲而起，就由老衲来将剩余的真相阐明。”
　　“你说，如果你敢说半句假话，我一枪打死你！”金珠尼愤怒道，对她而言，不管无尘是否自己的亲生父亲，她都没有任何情感眷恋。
　　无尘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缓声道：“风施主说的没错，你所讲的那个故事大部分是真实的，其中还有一些细枝末节你却并未提及。”


第六百七十四章　抱走婴孩
　　无尘继续说道：“老衲与金施主，也就是你的母亲，的确有过一段情劫，因为风施主的缘故，老衲与她有了初次谋面，当时她告诉我自己与所有黑降门弟子一样，也有不育之症。自然生育本是人之本能，本着与人为善的宗旨，老衲为她治愈了不育之症，也因此与她结识。在一个风雪之夜，当时与我相恋的风施主南下黑降门，恰在此时，她登门造访，我以酒菜款待，不料她在菜中下毒，迷惑了我的心智。我记得十分清楚，当时我的双眼看到的分明是风施主的模样，可一觉醒来，发现躺在身边的却是你的母亲。我当时后悔莫及，可大错铸成，无法挽回。”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风流成性，何必为自己开脱罪责？”金珠尼怒斥道。
　　“阿弥陀佛。流言浮云，真相若金，是非曲直，自有公道。老衲只管道出当年真相，信与不信，金施主自行判断。”无尘并未与金珠尼争辩。
　　吴志远等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对无尘大师的为人敬重三人，他不愧为佛门宗师，不将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人，也不与流言蜚语恶意中伤争论不休，这是一种境界，世外之人无人能达到的境界。
　　无尘继续回忆道：“孰料，从此之后，金施主不断纠缠，多次以那晚的事情相要挟，逼迫我与风施主断情。我当时的确有过要杀人灭口之心，但却并未付诸行动。终于有一天，我们之间的争吵被风施主撞见，这段孽缘才被她知晓。她一怒之下离我而去，不见踪影，我曾数次到黑降门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踪。”
　　风之花接过话头道：“当时我很生气，不料离开你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又不敢回黑降门，只好躲在抚仙湖畔的一户渔家里，直到孩子生下。”
　　“原来如此。”无尘缓缓点头，“数次外出寻找无果之后，我返回山东，却发现金施主也失了踪。我生怕是你们二人起了冲突，所以发了疯似的到处打听，可你们二人却像是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全都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直到十个多月以后，金施主才突然出现，怀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说到这里，无尘转头面向金珠尼，显然这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就是金珠尼本人。
　　“金施主以婴孩做要挟，逼我离开风施主，当时我心寒如铁，誓非风施主不娶，断然拒绝了她，没想到她竟以死威胁我，只怪我当年太过绝情，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断崖上跳了下去。”无尘声音沙哑道。
　　“无尘大师，我有一个疑问。”吴志远出言问道。
　　“吴施主有何疑问但讲无妨。”无尘缓缓说道，声音平稳，不见一丝情绪波澜。
　　“青岛西北城郊墓室中那具女尸，是否就是您所说的金珠尼的母亲金兰陵？”吴志远问道，其实他心中明白，那女尸必定就是金兰陵。
　　“正是。”无尘点头承认。
　　“您说您已经为金兰陵清除了腹内的蛊虫，治好了她的不育之症，那为何我打开她的棺椁时，她的体内窜出一条尸蛊蜈蚣？还有，她的陪葬品中为何会有血影魔刀，她虽原是黑降门弟子，但她不是已经自立门户了吗？血影魔刀怎会在她的手中？”吴志远一股脑儿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些疑问从他当初和杜月笙下到墓室里时就已经产生了，而机缘巧合下，他与月影抚仙的相遇导致自己卷入了黑降门的恩怨中，这些疑问就越来越迷茫。现在显然是知道答案的最佳时机。
　　“金施主当年要我驱除腹内蛊虫，只是借机与我相识，她虽自立门户，但练的依旧是黑降蛊术，所以她并非真心要清除体内的蛊虫，为我生下孩儿之后，她又自行将蛊虫置于腹内，以便于她日后研习蛊术。”无尘缓缓解释道。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均点了点头，他俩都知道，黑降门弟子腹内的蛊虫并非一种酷刑，而是为便于黑降门弟子研习蛊术之用，蛊毒花样繁多，毒性猛烈，体内豢养一种蛊虫，一旦中毒，蛊虫可以吸食大部分毒液，使炼蛊之人免于中毒。
　　“至于血影魔刀，则是风施主离去之后遗留下来的。”无尘缓缓回忆道，“因为没有风施主的下落，那把刀魔性又过重，佛门弟子不易随身携带，我便将它放在了金施主的棺椁中。”
　　“原来如此。”吴志远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唉，我刚安葬好金施主几日后，便有了风施主的消息。原来她也有了身孕，并生下了孩子，当我打探到她的下落后，便抱着金施主留下的婴孩去寻找。孰料找到她之后，她不仅不肯跟我回来，反而大发雷霆，拒不相见，为了让她回心转意，我在苦求无果之下，使用了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