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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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吧，那天我请你去警察局喝茶，二爷为了让你尽快摆脱嫌疑，安排了他再犯一起凶案，但是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好好准备案发现场，留下了太多的证据，都足以指证你面前的这个人，现如今你们已经逃不掉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叶宇下意识的从自己的腰带上要拿下手铐，却发现手套不见了，仔细想想，今天是便服出来暗自查访，手铐没有带。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头问林阳说道：“队里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吧！”
　　“已经打电话问过了，酒吧那边的地址，还有这边的地址已经汇报过了，姚远很快就会调配人手过来。”


第九十章　互相攀咬
　　“距离我们刑警同事来还有很长时间，不如咱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如何？”叶宇说完首先拉开一把凳子坐了下来，而刘癞子此时早已喝得是不省人事，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恐怕就会命丧此地。
　　不过万幸的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助理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但是顾及到别的东西，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叶宇，“你觉得你赢了吗？”
　　“这不是输赢的问题。”叶宇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这是命，无数人的生命，如果你只当做是博弈的输赢，那你注定会输。”
　　“是吗？”助理淡淡的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有证据在手，我倒想听听，你究竟能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推辞罪名？”叶宇侧了侧头。
　　助理转头看了一眼半瘫在地上的刘癞子，笑了笑，却笑得有些心虚，“你就只有一个筹码，凭什么觉得你就能够查到一切的真相？”
　　“难道你觉得这个不够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万物法则如此，你觉得你逃得过吗？”叶宇说完，忽然笑了笑，让人琢磨不透。
　　助理心里顿时更加没有底了，本来让这样的人知道，所有的事情的运转，就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险，现在倒好，想要伤害他，还被抓了个正着，所有的事情，已经和自己脱不开任何的关系了。
　　还好，还好，背后还有二爷，应该不会有事儿。
　　想到此处，助理的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抬起头来，“叶警官的同事怎么还不来？我正好想去警察局说个清楚，以防日后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实在是惹人心烦啊。”
　　“就快来了，别着急，坐牢还少不了你的。”叶宇淡淡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他们就应该来了。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便有人推了开来，姚远首先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副手铐，分别将二人铐了起来。
　　“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助理被带走时，转过头来，愤愤的说了一句此话，被人押着离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叶宇转过头来对林阳说道：“虽然现在的事情，还暂时和二爷扯不上关系，但是那边必须紧紧盯着，要不然他收到风声，出国逃离了怎么办？”
　　林阳听闻此言，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这一次如果不完成任务的话，我把头交给您。”
　　“头我可不要，你可要好好完成任务。”叶宇笑着说了一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嫌疑人已经捉拿归案，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有趣的。
　　回到刑警大队，刘癞子已经被铐了起来，头歪倒在一旁，看样子睡得正香甜，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抓到刑警大队了。
　　叶宇皱了皱眉头，杀了人，居然还能够睡得这么香甜，良心何在？
　　他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记录的警员，警员会议，接了一杯凉水，倒在了刘癞子的脸上。
　　刘赖子一下从睡梦中惊醒，瞪大了眼睛，“下，下雨了？”
　　被带到警察局里，还犹自在梦中，叶宇冷笑一声，敲了敲面前的桌面，让对方回神。
　　刘癞子抹了一把脸，这才算是彻底回过神来了，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之后，惊愕的瞪大眼睛，“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说完便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又四处看了一眼情况，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里似乎是警察局，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警察，你们警察乱抓人。”
　　“哦，我倒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们警察乱抓人的，你倒是说说，这么多铁证如山，面前你还能怎么推脱？”叶宇说着，将一堆证据推到刘癞子的面前。
　　监控录像，血衣，还有那把凶器，无一不在指正着面前的这个人。
　　刘癞子咬了咬牙，还是垂下头来，“我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你还不承认是吗？”叶宇笑了笑，走到刘癞子的身旁，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和你一起被捉拿归案的人是谁吗？就是二爷身边的那个助理，他已经全部招了，并且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你确定还要扛着？”
　　刘癞子愣了一下，连忙使劲的摇起头来，“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说的，你一定是在撒谎，一定是！”
　　“你觉得他不会出卖你是吗？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今天他请你赴宴，根本就是鸿门宴，你还记得他今天一直让你吃一块鱼肉吗？”叶宇低头看着他，目光如炬，让人无法闪躲。
　　刘癞子记得，自己喝醉前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了？吃鱼怎么了？”
　　“那条鱼并不是普通的鱼，那条鱼的名字叫做河豚，它的内脏和血液都有毒，若是处理不得当的话，只需要一点读书就可以致人于死命，而这种方法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为每年死在这上面的人，足有成千上万，到时候，你就是一个背负骂名的，而无处可说的尸体，可以确定你现在还要替他隐瞒吗？”
　　刘癞子心里一惊，“怎么会？你是在骗我吧，他不会这么对待我的。”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把那一份鱼肉的检查报告给你看一下，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你已经坐在这里了，不管怎么样，你杀人的事实确凿，无论你承不承认，你都会被判刑，只不过区别是，你要说是被人指使的，那么你所受到的刑罚一定会少上许多，你要不承认，那也没办法，这件事情在社会上造成的影响极大，无期起步，最高死刑都是有可能的，你要是愿意替别人去死，那我也不会多说。”
　　刘癞子低了低头，似乎是将这一番话听了进去，只是有些不知利害关系，还在考虑。
　　“如果你觉得他们能救你出去的话，那你尽管试试不开口好了，机会可只有一次。”叶宇说完这番话，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转身离开。
　　出了审讯室，电话就响了起来，叶宇连忙接起来。


第九十一章　二爷落网
　　林阳的语气显得十分的急切，“队长，二爷他们家在收拾东西，准备要跑路怎么办？”
　　叶宇也没有想到还是打草惊蛇了，看来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便沉了沉心说道：“你先稳住他，我马上就来。”
　　“队长，您想干什么？”林阳担忧的问道。
　　“总有办法的。”叶宇说完这句话，立刻挂掉了电话，甚至来不及多想，就朝着外面奔去。
　　驱车赶往二爷的家，一路之上倒也没有堵车，很快就到了，刚到门口，便看见二爷带着自己的夫人朝外面走。
　　叶宇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将自己的证件出示给二爷看，“不好意思，我们欢迎您和前几天的连环凶杀案有关系，还希望你能跟我们走一趟。”
　　二爷微微的愣了愣，“怎么会？”
　　“您大概早就已经听到风声吧，要不然这么着急离开中国做什么，助理已经把该交代的话都已经交代了，证据确凿，麻烦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叶宇说完，拿出手铐，铐住了二爷的手。
　　“我不信！”二爷朝后退了几步。
　　“你是觉得你养的犬很忠诚吗？”叶宇嘲讽的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看吧，互相攀咬的局面。”
　　说完，便押着二爷回到了刑警大队。
　　助理那边还没有打开突破口，叶宇也不急着去审问二爷，而是走到了关押着刘癞子的审讯室，“你确定还要负隅抵抗吗？我已经问过了，二爷和他身边的助理，他们可是把所有的过错都往你这边推，现在命案在身，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确定你还要替他们隐瞒？”
　　刘癞子被关押了这么久，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连忙说道：“我……我说！如果我现在说，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
　　“当然。”叶宇坐了下来。
　　刘癞子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甚至还涉及到惠风高级会所的黑幕。
　　用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同样撬开了助理的嘴，一环扣一环，事情到了二爷那里，也就没得跑了。
　　重新回到关押着二爷的审讯室，他自知成败已分，眯了眯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交代清楚吧。”叶宇用自己手中的圆珠笔敲了一下桌面，让二爷回过神来。
　　二爷抬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我输了吗？”
　　“输赢不是靠这些来判断的。”叶宇摇了摇头，“当年你就错了，现在只是一错再错，错得更加离谱，宋仪的案子也是你做的吧？”
　　“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条人命罢了，我身上背负的人命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我都已经数不清楚了。”二爷痴狂的笑了笑，忽然抬起头来，“你是不是一直在寻找我啊？”
　　叶宇手下的动作一顿，他……
　　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指使那些人，犯下多起凶案的背后主使人吗？我就是！”二爷的脸因为得意而变得狰狞。
　　叶宇没有想到自己寻觅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会在这一起案子中出现，他心里惊讶，却又有些不信。
　　“是吗？你都指使了哪些人？”
　　“有些案子是我当年自己犯的，当那些鲜活的人命在我面前消失的时候，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么的痛快，叶队长，不如你也试试？”二爷抬起头来笑的十分狰狞。
　　“胡说什么！”叶宇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胡言乱语。
　　“叶队长是高风亮节，而我们呢？”二爷笑着摇了摇头，“我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东西，都没了。”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活该！”叶宇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难道说自己寻找了多年的真相，现在已经在眼前了吗？
　　可是事到如今，他却有些不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当年犯下那么多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五年后，沉渣再起，他又用同样的杀人手法去教唆别人去替他杀人，天理难容！
　　“好一句咎由自取，叶队长，要不要听一听，我是如何煽动他们的情绪，如何让他们犯下这样的滔天大案？”二爷抬起头来笑了笑，笑得极其得意。
　　叶宇深深的忍住他蠢蠢欲动的拳头，抬起头来，“你把你所犯下的案子，一件一件都说出来！”
　　整整一个下午，二爷都在说那些自己指使的事情。
　　叶宇询问秦暖的案件细节，二爷却好像知道他极其在意这件事情，笑了笑，打着含糊说道：“我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问三次问四次，都是这个答案，时隔五年，有些事情遗忘了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叶宇却有些不相信这个答案。
　　整整问了一个下午，二爷才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吐了个干净，问到他替谁洗黑钱办事的时候，他却笑了笑，“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罢。”
　　一个下午他所吐出来的东西，写了大约有一万多字，在旁边记录的警员的胳膊都有些酸了，出来之后一个劲儿的直抱怨。
　　叶宇看着淡定如斯的二爷，却有些不明白他说出这些的意图，“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这些都吐个干干净净？”
　　二爷笑了笑，将身子探直了几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死罪难逃了是吗？这些是我荣誉榜上勋章，我要像开膛手杰克一样，后世的人提起我，有唾骂也有崇拜！”
　　“疯子！”叶宇冷冷的吐出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出门之后，林阳和姚远都一脸复杂的守在门口，“这个二爷，是心理变态吧？”
　　叶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想过，自己追踪了多年的凶手，在见面的那一刹那，互相望着对方，　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思？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就那么一回事儿。
　　“把这份口供上的内容和之前专案组的案卷记录，做一个对比，要是有什么他没有认的，再去问问。”叶宇叹了一口气，他对五年前的案子依旧是耿耿于怀，就算犯罪嫌疑人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可是他也不能全然听信。


第九十二章　宋报国的自白
　　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认？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一个杀人凶手的荣誉勋章吗？
　　叶宇有些不确定。
　　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第一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还没有落网，叶宇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宋报国。
　　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下午吃完饭的时候，陈锦雨就过来了，那样子还挺专业。
　　“叶队长，终于能想到我了？”陈锦雨微微一笑。
　　“看在你这么锲而不舍的份上，这个独家新闻就交给你写了，你就说本市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第二起和第三起的凶手已经落网，并且还查明了一起五年前的错案冤案。”叶宇定定的说道。
　　陈锦雨听了这句话兴奋不已，连忙让人拍了几张照片，将一些极其重要的细节记录了下来。
　　“那我就回去写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能登报。”
　　“越快越好。”
　　叶宇点了点头。
　　无舌案件的连环杀手落网，在社会上很快便引起了轩然大波，惠风高级会所很快也被查封，只是那背后撑腰的高官，一直没有露面，这件事情也算是翻页了。
　　第二天一早，叶宇回到刑警大队正要进去的时候，远处一个缓缓走来的人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个人的面庞十分的刚毅，纵然年过五十，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身上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他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叶宇停了下来，那人走过来，对着叶宇笑了笑，“我就是宋报国。”
　　“我知道，我觉得您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因为您跟我很像，身上都背负着一些什么，活了这么多年。”叶宇喃喃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好像听说过一些。”宋报国说完这句话，将自己的双手举起来，“将我铐进来吧，我手上沾染着一条人命，我本来是想在她们娘俩坟墓前自杀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先为我犯下的这起凶案负责。”
　　叶宇听闻此言，也是十分动容，将他的双手铐了起来，却看向他坚毅的眼睛，“报仇并不只有这一种办法，何苦搭上自己的命？”
　　宋报国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什么人最不怕输吗？”
　　叶宇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的人！”宋报国看了一眼远处，仿佛他的妻女就在那里向他挥着手，他低头苦涩的笑笑“什么都没有，也不怕会失去什么，叶队长，这天地之间，我早就已经是孑然一人，我不怕死，更不怕坐牢，我最怕的是我妻女的在天之灵得不到安慰。”
　　“未亡人的心思大概就是如此了。”叶宇此时倒也理解。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看着二爷坐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的讲起自己多年前犯下的那些案件时，如果不是他还记得自己作为一个刑警的职责，他早就叫二爷一拳撂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