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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雁霜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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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子见云中雁竟抢着与那乔平对了招,只得退向一旁,心中暗恨这云中雁不知轻重厉害,只好在旁待机而动,以防不测。
云中雁见他指未到,已透着一股劲风,这只寻竟微微觉得发麻,知道此老怪尚精如今武林失传的“大麻指”,不禁大惊。总算云中雁识得厉害,及早带回这只右手,否则此时怕已落了残废。
这“大麻指”乃六指魔谢小江生平绝学,自雄踞苗疆后一直未遇到理想传人。后来收了这乔平及纪商二人后,因二人都是带艺入门,虽然那大癫上人未将绝技传于二人,但他二人质秉却俱是上材,武功却也了得,故而这六指魔对二人竟破格看待,将一身绝技倾囊相授。
他的绝技失传江湖的共有三样,一样是那“黑炁掌”,一样是“大麻指”,还有一样“般若神功”,都可称得上是极厉害的功夫,江湖上提起来足以胆寒。
“黑炁掌”要内功有根底方可人手去练,尚需童身,此点纪商与乔平都有资格,所以二人都学会了。“大麻指”却是非有极大耐力,而且性情残忍之人才可练得,当然本身内功更是要有了相当基础方可着手,按二人功力是都可练,但在练此“大麻指”期间,必须以活人为靶,最后百日内更为残忍,将掳得生人,尚需略通武者,令与己对招,闪动间以此“大麻指”往他身上穴道下手,轻者残废,重则丧生,故此武林道上,很少有人敢练。那纪商为人厚道,这“大麻指”始终未练成。而这乔平,一来自己生性残忍乖巧,再来欲报那失目之仇,故不惜伤生,将这“大麻指”练成。这种功夫与点穴不同处是可离你肢体尺许处隔空点穴,令人防不胜防。为练此功,死在他手上的活人少说也在百人以上。
那“般若神功”是一种吐纳之术,将本身纯阳之气会通全身,又名“三元开神”,此功运来伤人,只在口齿发音间可令人心神荡漾不可自制,更可运之掌上,较“鹰爪功”、“金钢指”更具威力。因练此功费时较长,进步甚慢,故那乔平将全神放置“大麻指”上,却始终未将此功练成。而纪商却在云龙三现这功夫上有惊人的造诣,叶砚霜旅店结识纪商,午夜见其坐床练功,即为此功。他二人在这三样绝技上总算没有失望,各人都学会了两样,因此待六指魔故世后,他们能继承六指魔前业,继续称霸苗疆。
云中雁虽已及早收手,此时犹觉得这只右手软痛异常,知道无意间已受了小伤。但更惊奇的该是乔平了,这“大麻指”自己轻易未曾用过,今夜不是恨云中雁过甚还不想用出,此番暗运真力一指透出,见对方仅微微迟缓一下,行动自如,不禁大惊。
他哪知云中雁自食那赤仙怪蟒之舌后,本身功力已大为增进,只疑这云中雁竟能运气封穴,哪能不惊,这运气封穴连自己还没练到十分到家,她小小年纪竟在无意间运用自如,这样看来,竟似较自己还强,却不知这云中雁此时正在忍着痛,只不过没出声罢了。
云中雁忍着痛在翻身当口,第二剑“秋风扫落叶”闪着一条青电奔乔平双腿斩来。那乔平此时已惊昏了头,再也不敢轻用那“大麻指”了,因用此功一来消耗元气过甚,再说对方既然擅用运气封穴,自己用出也是枉然。见对方剑已到,双掌往上一举,全身上拔。云中雁内心已恨透了这乔平,此时见他全身悬空,娇叱一声,这剑在手中猛一翻腕,由下往上朝乔平劈来,自己身形也跟着这剑往上窜起,声势端的惊人。
乔平只气得嘿嘿连道:“好丫头,你这是跟我老头子玩命,可怪不得我手狠心毒了。”
言罢双掌箕开,往下猛一按,口中嘿了一声,就有一股极大的罡风朝云中雁没头盖脸压来。
在此千钧一发间,有一条灰影一闪,已至乔平足下,双掌上推吐气闻声也是嘿了一声,两股气流对击,发出震耳的一声大响。云中雁在这响声里,似星丸跳掷般被弹出了五六丈远,在雪地里一阵滚翻。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那件上衣竟同刀割一般,撕开了无数条带,披头散发,单剑支地,无疑她已受了内伤,但她竟强咬着牙坚持站着,不愿倒地示弱。她抬起那只左手,指着乔平,娇喘成片,半天也没听见她说什么,可是看得见她嘴在动……
一尘子见云中雁受了伤,知道乔平这“黑炁掌”非同等闲,又急又怒,一纵身已来至云中雁身旁,探手入怀取出一玉瓶,由内倒出二小丸,塞入云中雁口中,一面伏身道:“雁儿,你千万别出声,你已中了这老怪物的黑炁掌,赶快坐下运气调息,我马上再来看你。”
此时云中雁眉头深锁,面色苍白,闻言后连连点头。
一尘子安置好了铁守容,回身朝着乔平道:“对一个晚辈使此毒手,岂不令江湖上耻笑?今天你既伤了她,贫尼岂能与你于休?就请你再用你那黑炁掌,连老尼也一块成全了吧!”
说着话那柄铁拂尘已握入手中,就闻那乔平哈哈狂笑了一阵道:“好个糊涂的尼姑,我与她解决一段恩仇,又于你何事?屡次三番从中捣乱,难道我乔平还怕你不成?眼看这一掌就将这丫头结束了,偏偏你又多事,反而令她活受洋罪,总算这丫头命不该绝,此番暂饶她不死,寄语她那师父了,早晚别叫我遇上,遇上了也就是她的死期到了!”接着哈哈大笑道:“失礼之至,在下本当奉陪师太走上两招,借此学两手高招,可惜尚有琐事留待亲理,好在至迟数日风雷谷尚有好戏,那时少不得还要与师大一番接触,现在恕我乔平不陪了。”
说着大袖展处身已腾起,欲往回路奔去。一尘子此时真气坏了,见他那份狂傲简直连自己也未十分瞧在眼内,如今伤了人,居然轻描淡写地交待了几句就想走,哪里容得,大喝一声:
“休走!”身子已随后腾起,跟着手腕振处,透着一阵破空轻啸,那是两枚金钱镖。
这两枚普通的“乾隆通宝”制钱,在一尘子手中可不敢小瞧,只见两道黄线一闪已临乔平后脑与颈下,那儿正伏着人体上两个大穴,一为“天容”,一为“哑门”,俱是死穴,一尘子竟能以暗器打穴,可见是武林中少见的高手。
乔平身虽起空,可是他们是高手对敌,浑身是眼,这两枚金钱镖已堪堪要打上了,就闻他口中道声:“好。”那颗头只往旁移开了尺许,容这暗器擦皮而过,他已看清了是两枚制钱,轻舒铁掌拼姆食二指一扭,已将那镖接于手中,入手火炙,不由暗惊这老尼好大的指力。
还未容他接好这钱,又听得老尼一声低叱:“再接这个!”“嗡”一声似群蜂离巢,乔平猛一翻身,见眼前黄光闪烁,竟是一掌飞钱,不由也着了慌。
一尘子那两枚制钱一出手,早已探手入怀又取了一把,这次用“漫天飞花”的手法打出,前后左右上下都是。一来是那乔平轻敌太甚,再来刚刚躲过两镖,万没料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虽然转身待敌,可也略嫌慢了些,一急之下二次运功,双掌齐出,只闻“忽”的一声,那一掌金钱竟被反震了回去小可是此时那乔平觉得右手小臂一阵火热,微闻得“嗤”的一声,竟有一枚金钱穿袖而过,这条小臂上马上见了七寸许长的一条血口子,点点鲜血顺臂而下,只痛得他眉头一蹙,可没敢叫出声。黑夜里谁也没看清他受伤没有,这就叫“瞎子吃汤团”。心里有数。
一尘子见一掌飞钱,竟被乔平双掌一挥,硬给反震了回来,不由暗暗惊心。乔平这一迎镖,身形可停住了,一尘子恰在此时身已来到,一抖手中的拂尘十成功劲往乔平面上扫去。
乔平臂上受了伤,正自暴怒,见一尘子拂尘又至,大喝一声,伸手就抓,指上运着“大鹰爪力”,心想这尘尾只要被我抓上,看你有何本事令我松手。
他可想错了,一尘子手中这柄拂尘就似一杆铁杵,慢说你用肉掌去接,就是锋利兵刃碰上,也休想伤害分毫。这乔平自负自己这双铁掌,无所畏惧,谁知才一接触那须尾,就觉五指一阵剧痛,惊慌不迭往回一收,十指连心,亏得他生就铁掌,就这样那一条手都麻木了。
这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连着吃了两次亏,已使这老怪头上短发根根倒竖,盛怒头上,他已存心与侠尼一拼。
在这天将黎明之时,暴风狂吹着的大地上,一眼望出尽是皑皑白雪,有两个黑影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快似飘风,静如山岳,这一尼一俗好一翻凶斗,这一动手二人都发觉对方是一劲敌,谁也再不敢有丝毫大意轻视之心。突然见这二黑影一合,一声雷震各自腾身,随着又合在一块展开了身手,只听见呼呼的掌风,翻滚着地下的白雪,时而引吭长啸,时而吐气开声,直看得一旁的云中雁惊心动魄。
云中雁虽身已受伤,觉得内心闷热异常,总似有一口气要吐出,但又吐不出来,服了一尘子那两粒续生丹后,渐觉已能顺气,归根结底还是服了那灵舌的缘故,所以在她调息一阵之后,已觉得不似方才那么难过,试着站起来也觉无甚大碍,心内不由宽心大放,心想似此只需再调息一夜,明日定可痊愈。这一宽心不由睁开了双眸,见二人打得正酣,身形之巧,招式之奇,竟是自己生平仅见。她本是一慧心女孩,这一留意,竟默默地看着这些招式,牢记心中,日后为此收益不少。
一尘子按说功力似少逊这乔平一筹,但一来自己手中多一条兵刃,再说那乔平腕臂负伤,行动难免迟缓,由此那乔平连连遇险,两次险些伤在铁拂尘之下。
乔平这一活动开可吃大亏了,那只右手小臂血如泉涌,渐渐染透了这只大袖。他生性要强,决不肯说出自己负伤之事,可是他心里明白,如果再这么打下去,自己血流太多,就是再大本事也不行了。
此时二人都已气喘有声,忽然那乔平大喝一声:“我与你拼了!”双掌齐出,施出了黑炁掌,疾劲罡风,似一堵铁墙朝老尼迎面击去。一尘子已三次实接了这掌力,此时两腕酸痛,知道自己的掌力实比不上这乔平,此时见他更用全力击出,也不敢硬接,双足一点,双掌仍然运劲前推,可是身子己顺着这股劲风,往后“金鲤倒穿波”,窜出去五丈多远,却闻得那乔平哈哈笑道:“老尼姑,我可要走了,有种你就追吧!”遂见他猛一回身,轻登巧纵,似脱弦之箭往来路奔去。可是在他身欲奔之际,耳后一股劲风,竟使他在疲劳之余无法躲过,“噗”的一下,打了个满腮,竟是一团雪丸。此人腕力不小,己打得这乔平顺口流血,他可来不及再看了,因为尚有强敌在后。就这样,他挂着彩星驰电闪落荒而去。
原来打他的不是别人,就是一旁受伤的铁守容。她早已握好了一个雪团,心想只要一有机会定要助一尘子一臂之力,见这乔平要走,哪里容得,将所有余力贯于这只左手,不声不响地抖手打出。也是那乔平该倒霉,竟挨了个结实,连里面的大牙,也打掉了一个。
一尘子全身后窜五六丈,待站定身形,始知上当,但她此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也不想再打了,更别说去追了,何况她心里还挂念着云中雁的安危,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们后会有期,此番便宜你了。”隐约里她似见白光一闪,竟打了那乔平满脸,心想这是何人?
正要发话问问何方高人来此助阵,却听一旁云中雁叫道:“师伯!”
一尘子大急道:“别开口,我不是叫你别说话么?”
云中雁微微带笑说道:“师伯,弟子此时已无妨了,方才还抽暇赏了老怪一雪九呢。”
一尘子闻言,又惊又喜,一窜身已来至她面前,借着这破晓曙光,细一打量这铁守容面容,已见面色透着红晕,哪里似中了黑炁掌模样,心中大奇,摸着云中雁的秀发道:“你这孩子真是人间奇才,怎么这么厉害的黑炁掌打上,一会儿就没事了呢?”
铁守容道:“大概是师怕那两粒奇+書*網丸药吧!”
一尘子笑道:“不会,我那药要有这么灵也好了,不管怎样,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随着摇头道:“这乔平真不敢轻视,只凭功力上说,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奇怪,他为何中途不败而逃呢?”忽然她似发现了什么似的,纵身来到方才与乔平交手处,在地上低头看了看,啊了一声道:“这就是了,想不到这厮还是中了我的金钱镖。雁儿,你看这雪地上的血迹斑斑,看样子似受伤不轻呢。”
言罢面带喜容,云中雁也道:“他今天可真倒霉,临走时还中了我一雪团,弟子已用出平生之力,不把他那老脸打肿老高才怪呢!”
一尘子含笑看看天道:“雁儿,不早了,我背你回去吧。”说罢也不待云中雁答话,上前一伏身,已把铁守容背起,施出上乘的轻功,一阵疾驰,那店门已在望中。
云中雁在老尼背后,见一尘于此时发束已开,全身汗透,知道方才那一番打斗,已使一尘子施出浑身绝学,累成这样。不禁暗赞那乔平武功了得。自己师徒结此大敌,日后真不知如何了呢!
进房后,一尘子把云中雁置于床上,令她盘上膝做功,自己略为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装束,天也差不多明了,一夜的奔波劳累,也使她略感疲备,她也坐在云中雁身旁,运功调息。
调息一个时辰之后,二人先后运功完毕,云中雁下床对老尼谢了救命之恩,一尘于呵呵笑道:“雁儿,我同你师父就等于是姐妹一样,你既是她的弟子,还不是跟我的一样?快别多说,否则真是见外了。”一面问云中雁道:“你虽感觉好了,但还是多休息两天好些。我们的事还有几天,你别急。”云中雁答应着站起身来,老尼走到自己床前,由枕下取出一黄皮革囊,笑着问云中雁道:“你猜这是什么东西?”云中雁摇头表示不知道,老尼遂说:
“我不是答应送你件东西么?就是此物。”
云中雁不禁喜形于色道:“啊!我知道了,是那套衣服……”
说着伸手就想抓过来,手才一伸,方想到现在东西还是人家的呢,不禁羞了个大红脸。
一尘子见状哈哈大笑连说:“无妨,姑娘你拿过细细看吧,我已送给你了,当然就是你的了,何况这东西本应属你。以后你要穿上这身衣服,那就更漂亮了。”
云中雁接过那革囊,才听到后来之话,一扭骄躯就撒起骄来了,喜得一尘于一把揽入怀中,哄了一阵,才道:“可惜我那徒儿雁红不在。否则你们真像是一对壁人。雁儿,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引见一下,你们不妨就结成姐妹,又都有这套宝衣,以后武林中谁不称赞呢!”
云中雁抱着那革囊倒不好意思马上打开来看,闻言问道:“我那李雁红姐姐今年多大啦?”
一尘子低头想了想道:“她今年十九了。雁儿,你呢?”
铁守容微微害羞道:“我今年已二十岁了……该是她姐姐呢。”
老尼愈发高兴道:“我要有你们这双姐妹终日陪伴,真是太好了。”
到此,门外有叩门之声,云中雁坐好后,一尘子去开了门,见是一茶房,稽首问一尘子道:“大师可要吃点素食,本店可随时送上。”
老尼略为点首道:“随便弄些来好了。”待那茶房走后,一尘子对云中雁含笑道:“你已一夜未回房了,再不回去,难免令店中疑心。现在回去,吃些东西,在床上运功调息,切忌外出行动,晚上我再去看你。”铁守容答应着,拿着那革囊向房中走回,到了门口才知道,里面门闩竞还插着呢,才想到自己昨夜是由窗子出去的,不由暗暗笑自己糊涂。
无奈只好假装闲荡,等到了窗下,见那小窗犹自半掩,看看左右无人,只一蹬足己立窗沿,再一飘身入内,关上窗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革囊,才一开视,一篷红霞由内闪出,不禁高兴得嘴咬着手指,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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