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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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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剐的人,估计能塞满半个朝堂。
当看到叶应武黑着脸出来时,谢枋得心中自然是“咯噔”一声,这叶衙内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伺候,似乎和其他官员一样并不太喜欢属下的紧急禀报。不过若是他真的如此,也不值得我谢枋得视之为主公。难不成今日在那小小的山丘上所见到的,只是一种错觉,一种巧合?
“师兄,何事?”叶应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并没有将文天祥身后几乎要没于黑暗中的那个小吏放在眼里,只道是一起前来的跟班,“可是前方蒙古有何异动,还是粮秣钱饷不足,若是如此,便将偏院的那几个人都喊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文天祥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先拱手算是行礼,既然已经认定了自己和叶应武的上下级从属关系,那么见到叶应武自己就应当行礼,文天祥从来都是一个喜欢遵守礼节的人。
见到叶应武点点头算是应答,文天祥才一侧身将几乎要隐没在黑暗中的谢枋得让了出来,笑着说道:“愚兄不才,幸未辱命,这便是谢枋得谢君直兄。”
听到自己已经在心中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叶应武本来阴沉的脸立刻多云转晴,下意识的将那个站在黑暗中毫不起眼的小吏上下打量一番,心中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你不是今日陪同某等······没想到······没想到······是某目光短浅了······”
叶应武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细细打量这位在未来的历史上和文天祥齐名的英雄人物,和文天祥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沉稳冷漠相比,南宋“两山”的另一座显得更加飘逸洒脱,这应该和谢枋得半儒半道的思想观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要知道即使是再后来的流亡生涯中,这哥们儿还不忘四处拜访道教名山呢。
当然,此时的谢枋得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小吏衣服,满身的尘土,脸上也难以掩饰沧桑和憔悴,让人不得不感慨“英雄也有落魄时”。当然即使是虎落平阳,因为知道这位仁兄未来的赫赫英名,叶应武也不敢小瞧,刚才脸上的不愉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笑容,澄澈无比。
谢枋得哪里知道叶应武脸上的这些变化是经过了无数次诚心诚意的表白之后自然而然练出来的,心中早就感动万分。
一旁的文天祥心中忍不住感慨着,狠狠的瞪了叶应武一眼,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去了。变脸变得倒挺快,啥时候收买人心这一套也让你耍的炉火纯青了,当真是未来的枭雄,这套路都无师自通。
当下已然有了报效之心,谢枋得大步走出黑暗,拱手恭敬行过一礼,之后便下意识的挺直腰杆,方才朗声道:“鄙人便是白日里的那个小吏,在城北营地一睹使君风采,当真是惊为天人,故有投效之心,加之宋瑞兄漏夜前来拜访,感动之余,自当为使君效力,望使君不吝此半老之躯!”
尚未说完,这个已经四十岁但是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的华夏脊梁就这样直挺挺的单膝跪了下来。
叶应武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前将谢枋得扶了起来,丫的自己演戏这家伙还对着演上劲来了,不过看他眼里的那股子倔强真诚的神采,估计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演戏······有如此人杰归心,和文天祥为我左臂右膀,以后终于不用愁后方的安稳了。
看着谢枋得激动的不断颤抖的双手和身躯,叶应武默然片刻,方才郑重的握住那一双饱含风霜刻痕却依旧刚强有力的手,轻声说道:“放心,如果天要塌下来,某会在身边为你留一个位置的。”
谢枋得顿时流露出些许不解,叶应武侧过头看了一眼静静地站在那里的文天祥,文天祥无奈的冲着他笑了笑,已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叶应武微微点头,方才从容不迫的说道:“到时候,一起顶着。”
七个字,风轻云淡,但是其后却象征着无限的荆棘。
浑身的热血仿佛要喷涌出胸腔,四十岁的男人了,按说是不惑的年纪了,却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么多年南宋偏居东南,饱受欺压,太需要一个人来将这一切都挽回。
谢枋得心中没来由的相信,身前的这个少年,便是不二的人选。
叶应武的眼里也忍不住有些湿润,不知何时自己就已经假戏真做了。小时候穷极无聊的时候翻阅注音版的《上下五千年》,曾经认为这些人太愚忠,不知道在世事中变通,而现在身临其境了,方才发觉,自己和他们同样的愚忠,因为你、我、他,站在这里,忠诚的对象不再是那个软弱的、饱受欺凌的南宋朝廷,而是整个华夏民族。
为的,是民族衣冠的延续。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面对南宋小皇帝的亲自劝降,文天祥依然冷冷的拒绝了,如果维护这衣冠需要抗旨,那么他便抗旨。
而此时的文天祥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个人死死的握住对方的手掌,仿佛那两只手有着无穷的力量和无穷的希望,这位未来写下了《指南录》并且名扬千古的民族英雄,只是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却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灿烂而开怀。
仿佛他透过层层的黑暗,透过层层的灰尘,看到了在那北方乌云压境之下的一缕光芒,一缕希望。
第三十二章 军寨两重天
兴国军,城北校场。
暴雨之后,整个校场上依旧是一片泥泞。
一排排身披轻甲的士卒沿着校场一圈一圈整齐的奔跑着,即使是踩到了泥坑当中飞溅起无数的泥点,也没有人眨眼;而在校场之内,一道道用铁丝、麻绳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门板搭成的简陋障碍前,这些来自各个州府的精锐不得不进行着他们原来从没有见过的训练;从六千士卒当中层层遴选出来的五百骑兵在各个训练障碍之间纵马飞驰,或许是因为训练时间实在太短,又或许是因为南人真的不适合骑马,只是跑了一个来回就有十多个摔落马背的,而那些当做靶子的稻草人只有一半被击中。
“快!他娘的不能让左厢的超了咱们!”江镐带着数十名前厢士卒奋力的在铁丝下面向前爬着,手臂击打在地面溅起泥点无数,但是江镐丝毫没有在意,反而不由自主的又加快了点儿速度,然后急切地回头看了一眼,王进带着左厢士卒在后面也是奋力的爬着,丝毫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
铁丝外面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地疲惫的士卒,显然刚刚爬过的章诚一边拄着自己都快裹上一层泥了的佩剑,一边哈哈笑道:“儿郎们,你看那两个家伙,还真是较上劲了,咱们给他助助兴!”
章诚所属右厢的士卒们纷纷坏笑着找来两个铁桶,里面已经灌满了泥水,当下里也顾不得刚才训练耗费了不少体力,抬着铁桶走到铁丝外面,大喝一声,滚滚泥水从天而降。
“章诚,你给老子等着!”本来就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甲衣再浇上泥水,这种难受的感觉当真是难以名状,江镐咬着牙怒声喊道,引来外面右厢士卒们哄堂大笑。
王进同样遭受了相同的待遇,一边招呼儿郎们再加把劲,一边狠狠地向前爬去:“等会儿揍他带老子一个!”
章诚翻了翻白眼,招呼手下:“儿郎们,走,让他们自己爬去吧,看看什么时候能爬到头。”
校场外出现了数名飞马而来的身影,刚刚想要离开的章诚下意识的扭头看去,不禁张了张嘴,很是诧异:“叶使君不是今天才回城的吗,怎么这就又回来了?这可不符合这小子的性格。”
还没等章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第一通聚将鼓已经轰隆作响。
听到聚将鼓,本来还或躺或卧懒洋洋的右厢士卒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章诚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也是叫了一声,他奶奶的这里是营地的一角,距离那座点将台最远,要是不拼命的跑过去,三通鼓后可就有好瞧得了。想到这里,章诚一边撒丫子跑得飞快,一边坏笑的看着还在铁丝中的王进和江镐。
“快!”江镐和王进不约而同的大喝一声,飞快的爬出铁丝之下的泥泞,这时候第二通聚将鼓已经在校场上轰然回响,整个校场都是拼命往点将台奔跑的士卒。当下两人也顾不上衣甲不整,招呼后续的士卒们。
叶应武漠然伫立在聚将鼓之下,对于近在咫尺的轰隆隆鼓声置若罔闻。而完全由精锐老兵组成的后厢亲卫百战都就在叶应武身后一字排开,凛然的杀气已经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第三通聚将鼓即将接近尾声,王进和江镐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卒拼死拼活的总算是跑了过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声喘息着。披着一身铠甲而且还刚刚爬过百丈铁丝,再加上足足百丈的疯狂冲刺,即使是后世强壮的运动员恐怕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些从营养到体格都不能和那些“国宝”相比的普通士卒了。
直到第三通鼓声停止,还是有几名距离远的士卒因为体力消耗的太多而没有到达。叶应武皱了皱眉,不过不得不自我安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知道前几天第一次聚将的时候足足有半数的人没有赶到,最后一人赏了一百个俯卧撑。
“那几个,是谁的兵?谁是他们的十将?”身上还是文人打扮的叶应武在一片粗粗的喘气声中淡淡的问道。对于这个搞出来各种花样折腾人的使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后世常规训练的士卒们可以说是又敬又怕。当下里一名十将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启禀使君,末将前厢王三,这几个都是末将的儿郎。”
“刚才你和他们在一起?”叶应武点了点头,这个人明知道没好事还站出来,至少说明胆子还算不小。
王三迟疑了片刻之后,朗声说道:“是。”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你麾下儿郎,那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迟到?”
“这······”王三目瞪口呆,咬了咬牙,跪在泥地中,“末将知罪,甘愿受罚!”
那几名士卒已经赶了过来,知道自己触犯了军令,一个个也都咬着牙不敢坐下,相互搀扶着站在那里,看向那个刚才将自己这几个弱小一点儿的士卒抛弃了的十将王三,神色无比复杂。
“他们的俯卧撑分一半加到你头上。”叶应武挥了挥手,抬起头来看向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判定结果震惊的数千士卒,这些身上沾满了泥点几乎只剩下一口白牙和黑白分明的眼睛的士卒,使得叶应武心中不由得想起来七百年后那一支坚韧无畏的陆军。
自己需要的,是可以撑起来这软弱国家的钢铁脊梁。
“今天,本官必须要声明,站在你们每一个人身边的,都是不可抛弃的袍泽,包括本官在内,整个天武军,无论前后左右哪个厢军,都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本官不管你们之间或许有多少私仇恩怨,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国恨!本官命令你们,不抛弃,不放弃,天武军,生死荣辱皆与共!”
“生死荣辱皆与共!”江镐、王进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振臂高呼。
“生死荣辱皆与共!”六千士卒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天穹。
叶应武点了点头:“各厢都指挥使,随本官到中军大帐,其余,天武军军歌,唱一遍之后解散!”
六千士卒都是一怔,旋即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站姿调整到最佳,江镐、章诚、王进三位都指挥使同时向前一步,如同一杆标枪伫立在方阵的最前面。叶应武微微点头,无论是怎样的军歌,都是聚集整支军队凝聚力、训练团结性的最佳选择。
更何况,还是最适合这个天之将倾的时代的歌呢?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昔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宋要让四方
来贺!“
一遍又一遍雄浑苍凉而又自有其血胆张扬的歌声在七百年前黄沙飞扬的校场上回荡着,当叶应武第一次用几乎不成调的声音唱出这首歌的时候,饶是文天祥和谢枋得这等内在修养已经近乎完美的文人,都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
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歌像它一样直白,却也没有什么歌像这首歌一样,将他们心中的雄心壮志表现得如此淋漓、如此悲壮。
叶应武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跟着下面这些士卒们扯着嗓子高声大喊,这歌到最后已经没有调儿了,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表达自己内心的备份和激动,这,就够了。
当年自己听到这首歌,只是以为不过是一些愤青对于不可能实现的未来的yy,可是只有当亲自来到这个时代,处于着历浪潮的最前方,方才能够理解里面的无比的痛苦和至高的理想。
歌声已经渐渐平息,所有人却丝毫未动,犹如狂风中岿然的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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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南岸,两淮水师大营。
整个水师大营就像一头洪荒巨兽,匍匐在水天交界之处。从最外层高大的水上栅栏和铺满半个江面的往来粮船、竹排,再到里面只是船舷就高达数丈的楼船巨舰,甚至还有最里面几条更加庞大的海船,整个两淮水师象征着这个王朝甚至说是整个人类世界造船工艺的巅峰所在。
随着南宋朝廷偏安东南,华夏民族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陆上民族不得不开始重视水师和船只,这也直接导致了绝对可以称雄于世界的南宋水师的诞生,长久以来这些高大的难以匹敌的战船是金兵和蒙古兵的噩梦。
如果不是因为刘整害怕被吕文德排挤,带领麾下水师投降,并且屡屡劝谏忽必烈打造一支不亚于南宋水师的水上船队,如果不是忽必烈继承了成吉思汗的雄才大略和远见卓识力排众议,恐怕再花上几百年,横行四方的蒙古军队依旧无法突破有如天堑的襄阳城防。
而这支一时间称雄东南风头无二的庞大的水师,也因为张世杰的错误领导,最后一步步的走向了灭亡,在崖山日落当中唱出最凄美的绝响,最终因为那场飓风而消散在历史车轮的碾压中,化作尘埃。
一条楼船从下游缓缓驶入水师营寨,楼船上面除了“宋”字旗号之外,还有“范”字旗号,正是大宋沿江制置副使范文虎,这位历史上出了名的“常败将军”此时还没显露出他的“才华”,虽然身在高位,在名义上节制两淮水师,但是并不怎么被两淮水师上下所认可。
所以当张世杰只是简单地派遣两淮水师副都统制夏松前来迎接的时候,其余的大小将领们也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楼船穿过层层水寨,终于抵达了虎踞龙盘于大江之岸的两淮水师中心大寨。那几条巨大的海船虽然只是静静地停靠在那里,但是从楼船上看去就像是一座座大山,绝对的压制。
就在楼船进入水寨的同时,两侧水寨栅栏上一台台床子弩迅速的转动方向,全部对准这一条明显不属于水师编制的船只,手持弓弩甚至是突火枪的士卒在码头上和水寨上严阵以待。
“沿江制置副使范大人到!”一名年轻士卒站在码头上长声呼喊。
“砰”的一声,楼船靠岸,踏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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