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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厨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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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不好意思让大男人去洗那种东西。
  欸,云横呢?
  右手边空荡荡的,云横又出去了?
  沈晚夕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发觉窗外已经没有了雨声,于是心中微微一喜。
  只要雨停了衣物就能晒干,晒干的话晚上就不用和云横睡在一个被窝里了,太好了!
  她找到拐棍爬下床,匆匆将昨晚沾了脏污的床单揭了下来,可打开竹门时却傻眼了。
  昨晚的被套挂在晾衣绳上迎着风飘来飘去,沾了血迹的地方已经被洗得清清爽爽,半点痕迹都不留。
  云横竟然已经洗好了。
  沈晚夕站在门口呆愣了半晌,看到云横从山里砍柴回来,正微微倾身从竹门进来,将柴火堆到了鸡圈旁的雨棚里。
  这景象,竟有几分其乐融融的味道。
  沈晚夕心中微微一动,如若……如若她是心甘情愿嫁给所爱之人,此刻山中春至,尤其雨后更是绿遍山原,而小屋篱落疏疏,荆扉半开,男人早早砍柴归来,于炉灶旁生火做饭,女人河边浣洗完毕,拎着木桶哼着小曲归家。
  且听鸡鸣,且听犬吠,一杯清茶下肚,该是如何的惬意幸福啊。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
  常常听阿娘念叨这两句诗,可想到她冀望的生活似乎就是如此的。
  “傻站着做什么?”
  云横径直走过来,从沈晚夕手中扯过床单,“今早我问了钟大通,他说女子来了月事不能碰凉水,你腿脚还未好,不用逞强。”
  沈晚夕手里一空,刚想要将床单夺回来,却被云横淡漠的眼神劝退,整个人缩着肩膀像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良久才反应过来,钟大通!
  怎么又是他!
  女子这么私密的事情,他大早上跑去问钟大通?!
  也不知道他洗衣洗被时有没有被旁人看到。
  沈晚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方才脑海中好不容易构想的甜蜜生活轰然崩塌。
  云横瞧着她一脸不自在,心里没有想那么深,继续道:“等会我将昨日猎回来的几只野兔拿去镇子上卖,午饭你自己吃,我回来不会太早。”
  顿了顿,云横转头看了一眼院子,又提醒道:“今日天不好,若下雨,记得收衣物。”
  事情交代完之后,沈晚夕木木地点点头,就看到他去井边打水冲洗床单了。
  阴天。
  老天爷没睡醒似的,满脸乌青乌青的,一直到辰时末都没见到太阳的影子。
  沈晚夕眼瞅着满院的床单被套发了愁,光靠阴干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早中饭沈晚夕胡乱做了点东西吃,剩下的时间都在院子里忙着撩床单,没有太阳只能借助风吹干,没有风,她就只能手动制造风了。
  半个时辰不到,沈晚夕觉得胳膊都举断了。
  她想,等日后脸好了,右腿也不用借拐杖走路的时候,一定要去云横说的镇子上多买几匹布做被套床单,昨晚若有得换,也不至于两人挤一条被子,今日她也不用这么辛苦。
  幸好那么厚重的被单都被云横挤得干干的,挂在绳子上轻飘飘的,被角连半点滴水都没有。
  沈晚夕想到从前沧州侯府后院洗这么大的物件,都需要几个下人一起挤水才能干成这个样子。
  相比下来,云横的力气得有多大啊。
  路过的卢家媳妇和宋家娘子瞅着竹屋外晒床单的小姑娘,不禁笑出了声。
  卢家媳妇指着她道:“我没说错吧,她就是丑得没眼看!你瞧瞧她那个脸,包扎得跟个馒头似的。”
  宋家娘子也捂着嘴笑说:“这种天谁家还洗被子啊,指不定是昨儿个晚上做了什么腌。臜事情,把床铺给搞脏了,睡不了没办法才赶在阴天洗衣服,你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今日要是不晒干,恐怕晚上男人回来就要打她了。”
  卢家媳妇收了收笑容,又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瞧着她也是个可怜的,云横那个大块头这么多年没有娶亲,这好不容易买了一个,还不知道怎么折磨她呢!棍子、鞭子、绳子,估计一样都不会少。”
  宋家娘子啐了一口,“幸好刘姐当初没有把阿萝嫁给他,这样的男人看着就不像是会疼惜媳妇的!我听说这姑娘腿都被云横打断了,估摸就是没伺候周到吧!”
  “刘姐还有那心思?阿萝还跟这豺狼猎户说过亲?”
  “图人家打了几只水貂挣钱了呗!”
  ……
  很快,云横媳妇大阴天里洗被单的事儿悄悄传遍了整个村落,传到最后竟成了云横和他的丑媳妇昨晚干得昏天黑地,床上全是腌。臜物,丑媳妇被玩得半死不活,浑身都是云横用鞭子抽的伤,第二天一早还要起来洗被单,可怜见的,腰都直不起来。
  甚至有人说,丑媳妇的脸都是被云横一屁股坐烂的,更可怕的是这话还有人信。
  沈晚夕独自守在家中,自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申时过半,她估摸着云横快要回来了,于是洗干净手开始忙活晚饭。
  山里天黑得晚,就算是阴天,厨房里也亮堂。
  沈晚夕先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剁成肉馅,把葱、姜、蒜末、黄酒、酱油等适当混入肉馅中进行调味,搅拌均匀后,用小勺子将肉馅一挖一个,摊在掌心搓成蛋黄大小的肉丸。
  一个个粉中带点翠色的肉丸,把沈晚夕的口水都馋下来了,她只盼着云横能早些回来,不能等她做好了饭,还要饥肠辘辘地等云横回来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  云横夫妇呼吁:不造谣,不传谣!

  ☆、鸡蛋丸

  厨房里攒了不少鸡蛋,沈晚夕数了数,足足有十二个,可她不敢浪费,只拿了六个用作晚饭食材,剩余六个留着云横拿到镇子上卖钱。
  蛋壳敲出一个小孔,将里面的蛋液慢慢引流出来,等到蛋壳里空干净了,沈晚夕紧接着就把倒出来蛋清蛋黄小心地分隔开,空蛋壳子里倒入少许蛋清,将方才搓好的肉圆塞进去,再用少许蛋清包裹,将蛋壳盛满。
  六个鸡蛋丸一气呵成,剩余的蛋黄她和着面粉和糖一起揉成面团,压成面饼,最后刷上一层油,又撒了几粒芝麻,放到炉灶中烘烤了半个时辰。
  六颗蛋黄刚好做了六块蛋黄酥饼,每个都金黄酥脆,闻着就香香甜甜,让人垂涎。
  锅里蒸上饭后,天已经黑了大半,沈晚夕塞了柴火进灶膛,赶紧去院子里收床单。
  衣物都是风干的,空气里带着轻微的潮湿感,她摸了好几次也不确定床单到底干了没有,反正不算湿,晚上应该能垫了。
  可被套本就两层,比床单难干许多,指尖的湿润感也骗不了人。
  沈晚夕叹了口气,被套还没干可怎么办?
  她把吹干的床单收回屋中铺好,半干的被套叠好了带到厨房,一边烧柴火,一边把被套朝着灶膛举着,借着灶里的火光慢慢烘干。
  别说,这样烘被套还是有效果的,没过一会对着火光的那一面就烫得干燥起来,沈晚夕重新将被套折叠好,一面一面地烘着。
  半晌,一阵怪味儿钻入鼻尖。
  沈晚夕四下里吸了吸气,等到确认闻见糊味儿的时候,才吓得赶紧灭了柴火。她只顾着上柴火烘被套,竟然忘记锅里还蒸着饭呢!
  她赶忙揭开锅盖去看,米饭下面已经糊了一层锅巴,焦黑焦黑的。
  被套没完全烘干,米饭还糊了,真是失算。
  沈晚夕将锅里能吃的米饭盛了一个大碗,剩下焦炭似的锅巴用锅铲铲到泔水桶里扔了出去,用力刮了许久才将锅彻底洗干净,烧上了热水。
  云横说不会回来太早,那就是肯定会回来吃晚饭。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将塞好的鸡蛋肉圆扔进沸水中煮熟,捞出后放到盘子里摆成花瓣的形状,中间放置一个小碟子,浇上用葱姜、白糖、耗油、酱油调制的酱汁,瞬间鲜香扑鼻,极为诱人。
  沈晚夕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香味也沿着鼻尖慢慢游走至五脏六腑。她能想象到蛋壳里包裹的肉圆的鲜嫩,蛋白的清香,可云横还没有回来,她得忍着。
  原想把做好的蛋黄酥饼一同端到饭桌上去用罩子罩起来,可沈晚夕刚瞥了一眼放酥饼的盘子,竟发现酥饼少了一个!
  难不成落在灶膛里没拿出来?不对呀,她分明记得自己数好了六个取出来的,错不了。
  她扫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有人进来,可目光落到摆放鸡蛋肉圆的盘子上时,又是一个惊吓,鸡蛋肉圆也少了一个!!
  沈晚夕心里敲起了鼓,家里这是进贼了?!
  她努力平静下来,仔细听着厨房四周的动静,终于在柴火堆的角落里听到了细碎的咀嚼声,她蹑手蹑脚地拄着拐杖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等到了近处时,一出手便将躲在干草堆后面的小家伙给提了出来。
  小家伙被人揪着衣服扯了出来,连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一边像螃蟹似的挥舞着手脚,一边哭喊:“丑媳妇抓人了!丑媳妇抓人了!救命啊——”
  沈晚夕愣了愣。
  丑媳妇?这是在说她吗?
  这深山里的小娃娃都这么喊她的?!
  她把扯着小家伙胸前的衣服,故作凶神恶煞道:“来我家偷吃东西,还骂我丑媳妇,你是哪家的小毛贼,报上名来!”
  小家伙哭天抢地想甩开她,可六七岁的孩子力气怎能跟十多岁的成年人相比,眼见逃不开了,他又哇哇大哭起来:“丑媳妇打人了!快来人啊,丑媳妇要杀人啦!”
  沈晚夕太阳穴突突地疼,胸腔也快要气爆炸,怒道:“你要再敢胡说,我便将你来我家偷东西的事情上报官府,看看县爷怎么打你!”
  听到报官二字,小孩使劲儿拍打着她手臂,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没两下就将她小臂拍得红红的,“你瞎说!你快点放开我,我没偷吃!”
  沈晚夕冷冷一笑,“我可没说我家里丢的是食物,你倒是不打自招了!”
  她另一手从小娃娃嘴边掸下一些碎末来,手指尖捻了捻,“这是我做的蛋黄酥饼的沫子,你还敢否认?”
  小孩气鼓着腮帮子,大声吼道:“这家的猎户打过老虎吃过人,丑媳妇也是个母老虎!欺负人,全都欺负人!”
  沈晚夕被吵得脑壳痛,她最烦这种做错了事情不肯承认的孩子,于是便想拿腔作势地吓唬他:“就是欺负你怎么了,等我夫君回来,我就让他吃了你!”
  小孩子果然不经吓,一提到云横又哭得更撕心裂肺。
  小家伙每次看到云横都躲得远远的,被那人虎狼一般凶恶的目光瞧过一眼之后,他们几个小伙伴就再也不敢在大路上玩耍了,生怕被那人捉去偷偷吃掉,娘亲也嘱咐他离竹屋远一点,千万别去招惹猎户。
  可最近这竹屋里传出的味儿实在是太香了!
  他流了两天的口水,确定猎户不在家中,这才敢大着胆子来跑过来,看看丑媳妇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到桌上摆着刚刚烤完的酥饼,金灿灿的,他没忍住就偷偷尝了一个,没想到里头还裹着蛋黄的香味,比他从前吃过的所有点心都要香甜酥软!
  原本都已经打算偷偷跑走,可丑媳妇煮的鸡蛋也出了锅,他觉得不拿一个都对不起自己偷跑这一趟,于是怀里揣了个鸡蛋准备带走,可鸡蛋头子上砸出来的那个小洞里竟然窜出了肉香!和平时吃的鸡蛋根本不一样,这谁抵挡得住啊!
  他口水都没来得及擦,便躲在柴火后面偷偷含混着吃了,肉香混着蛋香在口中四处窜动,可还没来得及细品,就被那猎户家的丑媳妇给揪出来了。
  这会儿唇齿间还留着余味呢。
  小家伙吧唧了下嘴,趁沈晚夕没注意的时候一把将她推开,转身撒腿就跑,谁知在门口竟结结实实得撞上了一堵坚硬的人墙!
  小家伙抬起头,猎户正一脸冷冰冰地盯着他,眼睛漆黑得像是要吃人。
  他顿时吓得腿软,呜呜地又哭了出来。
  那边沈晚夕被孩子推了一把,左腿没站稳,眼见着就要摔倒,云横立即绕开小孩跑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没事吧?”
  沈晚夕摇了摇头,“哎你别跑——”
  小家伙趁此间隙拔腿溜了,气得沈晚夕直跺脚,“云横,我给你做的肉圆和酥饼被他偷去吃了!这小鬼头还不肯承认,他还打我,你看!”
  沈晚夕想也没想就把袖子撸上去告状,果不其然,嫩白的藕臂上竟露出了几道浅浅的红痕,虽不算骇人,可瞧着也怪疼的。
  云横眉头皱紧,手指划过她小臂的印记,许久才低声道:“那我,吃了他?”
  “???”
  沈晚夕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才想起方才吓唬小家伙时说的那句话,顿时小脸一红。
  话是吓孩子的,可巧被他听到了。
  那她背地里喊他夫君,也被他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横:我媳妇当面不肯喊我夫君,但她背地里叫得别提多顺口,嘻嘻,我不戳穿她。
沈晚夕:他听到了吗????????他肯定听到了呜呜呜。。。。。。

  ☆、她的尺寸

  沈晚夕不声不响地嘟着嘴巴,一边心疼食物,一边祈祷着云横没有听全那几句话,否则来日再翻这笔旧账,她得要羞愤至极了。
  云横抿了抿唇,瞧她心情低落,想到还是方才那孩子来惹她生气,心里顿时就对所有孩子都没有了好感,他手里拿着个包袱递给她,“镇子上买的,去试试看。”
  “嗯?”
  沈晚夕好奇地解开包袱,两条浅色的长裙忽然落入眼中,一条俏粉色的绣着海棠花,手腕口还串着豆粒大小的珠子,另一条是更加素雅的水碧色,只在裙摆绣着大片的莲花和莲叶。
  她惊喜地笑道:“你买的吗?你也会买衣服?”
  小姑娘拿到新衣服都是一个模样,沈晚夕一直穿的云横衣柜里那些宽大的黑色袍子,突然见到鲜亮修身的衣裙,眼睛里都发着光。
  她忙交代云横道:“米饭煮好了放在橱柜里,你先端到饭桌上吃,不用等我啦。”
  话落沈晚夕便提着拐杖往屋里去了,她可不想吃完再试衣服,万一把肚子吃得滚圆滚圆的,穿不上了可怎么办?
  她将两件都叠在床上印了一下,发现两件的肩膀、腰身、臀围大小都差不多,只需要试一件就可以了。她左看右看,纠结了许久决定先试水碧色的那件。
  乡镇集市上的料子比不得沧州城里的时新,但能摸出来是上好的布料,刺绣漂亮,针脚也细腻精致,一看就不便宜。
  沈晚夕也同那些姑娘小姐们逛过绸缎庄,知道这样的布料没有一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更何况还有这么精美的刺绣,又是成品,估摸着一件下来也要好几两银子呢。
  云横这么有钱的吗?
  沈晚夕脑海中有不好的念头闪过,他不会是当街抢来的吧?
  毕竟他媳妇只买了二两银子,再花几两银子买衣服,岂不是亏了?
  不会,不会……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毫不磨蹭地将衣裙穿上,细长的白色腰带系紧,竟然不大不小正好合身!
  只是右腿还绑着接骨时的小木棍,微微有些突兀,不过这影响不到她愉快的心情。等过几日腿伤好全了,脸也恢复了,她一定第一时间穿着新衣服跑出去转圈圈,让那些小屁孩看看村里这个神仙一样的姐姐,看有谁还敢叫她丑媳妇!
  只可惜家里没有镜子,不然她能照一天。
  压抑住心里的小激动,沈晚夕缓缓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坐在桌边盛饭的云横忽然被闪了一下眼睛,呼吸微微一滞。
  她双肩若削,身姿玲珑,尤其是皮肤格外细腻白皙,穿上这身碧色衣裙更显得清新雅致,隔着昏黄的灯光就像是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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