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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厨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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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切好之后 ,沈晚夕又开始调制酱料,她要做的是葱油面,而葱油恰恰就是面条的灵魂所在。
她将小葱洗净去葱白,青葱叶切成半指长的葱段和小小的葱花,而后在锅底放油烧热,再将切好的葱段扔进油锅爆香,煎至金黄色时捞出,炸好的葱油倒入小碗中,与事先备好的盐、白糖、酱油、麻油和仓窑里储存的大雁油混合起来搅拌。
面条下锅煮熟后捞出,用凉水过一遍以防粘连。沥干水分后,沈晚夕从橱柜中取出两个面碗装好,将葱油酱料倒在面条上,再撒上葱花搅拌均匀。
“做好啦!”沈晚夕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葱末,满意地笑了笑,果然食物会让人开心。
当局者迷,沈晚夕只知道这次的葱油面做得很成功,却不知从一开始香味就已经充斥着整个厨房,透着窗户和烟囱传得很远,甚至连隔得不算近的几户乡邻都贪婪地吸着从云横家传出来的香味,口水咽了一波又一波。
竹屋旁的村道上聚集了一众人正在闲聊,他们许久没有闻到过如此浓烈的爆香味,纷纷疑惑道:“那冷面猎户什么时候做饭这么香了?”
旁边卢家媳妇忽然想起来,立即说道:“云横肯定是娶媳妇了!昨个我路过他家门口,看到他媳妇在外头杀大雁呢!”
“怪不得他家今日中午也飘着香味,原来在家炖汤呢!”
有人嗤之以鼻,小声嫌弃道:“云横那个样子谁敢嫁他,咱们什么也没听说,怎么就他家莫名其妙出来个媳妇了,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啊?”
“以前没见过她!”卢家媳妇摆手道,“昨日我恰好碰上才多看了一眼,哎哟,那姑娘脸都烂掉了,还是个跛子,走路要拄拐的!你们也想想,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嫁给这个凶恶的猎户!”
听完这话旁边的男子都发出一阵鄙夷声:“是啊,这种缺胳膊少腿的丑姑娘,就算会做饭,咱们也不可能娶进门的!估摸着是嫁不出去了。”
“说不定那丑媳妇的腿就是云横打断的!”
众人小声地谈笑,最后总结出一句话:“豺狼配丑女,实在是绝配!”
竹屋内。
做完一顿饭的沈晚夕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将白日里上药的痛和方才小吵的烦闷统统撇去脑后,端着碗招呼云横过来吃。
她自己夹了一小筷婆婆丁拌着面吸溜一声入口,不禁发出啧啧称叹声:“我做葱油面还未失手过呢,云横你快尝尝。”
“嗯。”
云横拿起筷子叉了一口凑近闻了闻,登时一股浓郁的葱油香味扑进鼻尖。
面条极有弹性,一口下去爽滑劲道,葱油汁混着美味的酱香在口中萦绕开来。原以为加了一点大雁油会有些许腥腻,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料汁竟然搭配得宜,营造出了最为鲜美丰富的口感。
许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云横觉得自己的味觉都已经快要失灵了,可这一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葱油面竟然挑起他体内所有的馋虫。
沈晚夕才吃了三口,抬眼时忽然愣住。
云横碗里竟然都见底了!
这么快!!
碗里吃光的云横瞄准了桌上那一小盘婆婆丁,伸出筷子就夹了一大坨走,盘中瞬间空了一大块。
沈晚夕吓得赶紧将盘子拖过来用手臂护着,防贼一般看着他,“我都还没吃几口呢,全被你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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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
沈晚夕像兔子一样小口咀嚼着饭菜,这两日她一直心有疑窦,可是不太敢开口,斟酌了许久才问,“云横,你先前那一晚在何处睡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被云横天生带着寒意的目光瞧得肩膀一缩,又低下头来。
云横不在家倒不打紧,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睡在床上,可他回来的那一晚,却是她独自一人霸占着床,她连云横上哪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不能每一晚都拿出来商量,须得早些约法三章。
云横当然记得自己那晚直接靠在墙根下勉强眯了眯,但他没想正面回答她,反而问:“你打算让我睡在哪?”
喉咙一痒,沈晚夕掩面咳嗽了两声。
她小心翼翼地瞧了眼云横,这人端的是挺拔魁梧,高大壮实,看着身体就很好,三月的夜晚虽然还有些凉意,可是春寒也早已褪去,他即便是睡在外面也不会轻易染上风寒。
可她不敢开口提议,这毕竟是云横的家,床也是云横的床。可若不睡外头,那便要睡在屋子里头,两人同处一室,她没有歪七杂八的心思,可云横哪里是坐怀不乱之人!
那是给她治脸之时都要骗她喊一声夫君的坏男人!
云横微微叹一声,适才并非在打趣她,而是很认真地在问,他也想知道自己该睡在哪,这个问题还没有请教过钟大通。不过钟大通曾说过,夫妻之间该行周公之礼,那想来还是睡在一张床上最好。
“你要不还是……”
见小姑娘畏畏缩缩,云横直接打断道:“我还是睡屋里吧。”
沈晚夕瞪大了眼睛,一慌神面碗差点都没拿稳,又听见云横一面喝水润喉,一面毫无表情道:“近日山里头风大,昨晚我夜宿山中,一早起来喉咙都有些发痛,若是暑热之时便罢了,这段时间还是在屋里睡的好。”
云横三言两语便将她的话堵了回去,语气平淡无澜,像个正人君子。
沈晚夕当然也想过这样的结果,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劝他打个地铺,再不行,床给云横,她自己睡地铺也成。
刚想要这么安排,云横却起身从柜子中娶出一条厚实的被褥扔在床上,与床铺上的那条一同整理好,两条被子中间隔着一条细长的沟壑,明面上算是阻隔开了。
可沈晚夕却看得脸色一烫,“你这是做什么?”
云横仔细考虑了一下,解释道:“你的脸才上了药,短时间内不能着凉,否则不仅恢复得慢,还可能引发其他病症,睡地铺对你身子不好。”
“那你——”
沈晚夕略显焦躁地扶额,我不能打地铺,那你打地铺啊!
云横淡声回绝了她的想法:“我也睡不了地铺,我后背有刀伤,睡不了太硬太寒的地方。”
沈晚夕怔了怔,捧着碗不吭声了。
云横没有说谎,后背有一道很深的刀伤是真的,但却是来这山里之前就有了的,睡不了地也是真的,只不过是五年前有那么几日会隐隐作痛,如今早已经没有感觉了。
可他内心偏偏有种冲动迫使他不想要解释清楚,反倒故意说得很严重。他微微抿着唇,想看看小姑娘的表情变化。
果不其然,沈晚夕眉心蹙得紧紧的,整个人像绵羊一般聋拉着脑袋,若有若无地咬着口中的筷子,似是陷入了沉思。
直到牙齿吃痛,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低头看到筷子一头竟被咬出了一小排细细的牙印。
云横的话令她心慌意乱,连半点借口都找不到了。
外头风大,所以谁都不能睡外面,而她还用着药,他身上又有伤,所以两人都不能打地铺。
这就意味着,今晚她必须得跟云横睡在一张床上了?!
微微叹了口气,她想着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她想象的要早一些。沈晚夕认命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睡床外面可以吗?”
睡在外面遇事还容易跑,若是睡在里面,云横想对她做点什么,她躲都没有地方躲。
云横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白日在山里头跑出了汗,云横早已经在夕阳落山之前到河边洗了澡,山里的猎户没有那么多精致的习惯,不像州郡世家的公子哥们需要用浴桶沐浴。
可来了一个小姑娘,总不能像他一样裸。露着身子到山野的河边洗澡。
大抵是上药时沁出来的冷汗,沈晚夕总觉得浑身湿乎乎的难受。她反复闻着自己身上时有时无的汗味,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洗澡的时候,云横已经烧了热水灌进木桶里提进来,还带了一条洗得很干净的面巾。
沈晚夕缩着脖子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溜达一圈。云横知道她不愿意他看,转身便出了竹门,只是不像上次走得远了,而是在院中石凳上坐了一会。
良久,屋中传来细细的撩水声。
沈晚夕本就怕烫,身上又有多处擦伤才结了痂长好了肉,更不能用太烫的水擦,只能等水慢慢放凉一些才打湿面巾往身上慢慢擦拭。
腿上的伤擦了几次药养了两天,已经不像之前疼得那么厉害,右脸被云横用棉布包扎得很紧实,也无需害怕无意间碰到疮口,所以这一回沈晚夕擦拭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用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
撩水的声音反复传至耳边,云横仿佛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顶着一头白纱布用力挤面巾的样子,心下亦似凉水升温,有一股淡淡的热气升腾起来,时而撩动他的心弦。
手心里微微发痒,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爬,止不住的酥麻令人心中难安。
云横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了一会,好不容易将起伏不定的情绪压了下去,屋里又传来小姑娘下地的声音。
云横朝屋门的方向看过去,不出片刻,沈晚夕一手拄着拐,一手提着水桶开门出来,倏然见他坐在院中,竟是吓了一跳,“云……云横,我洗好了。”
他起身去接过水桶,发觉她换了另一件黑色的衣袍,大概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袖子出奇的长,沈晚夕卷了三四圈,裤腿也软塌塌地拖在地上,她艰难地弯下身去卷起,起身时却又塌了下去。无奈一叹,她再次俯身,胳膊却觉一轻,被他稳稳抬起。
云横哑着嗓子,低声道:“别卷了,明日到镇子上为你裁几身衣裳。”
沈晚夕刚想着答应,复又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右脸的纱布:“还是过些时日吧,我这个样子见不了人。”
云横闷声应下,将木桶中的剩水浇了菜园。
沈晚夕乖乖回屋坐在桌子旁,待云横进来后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上床,睡到里面去。
云横看她一眼就径直走到床边,解了腰带退下外衣搭在衣架上。
沈晚夕尖着耳朵,听到床脚轻轻吱呀一声,她知道云横坐在床边开始脱鞋,很快又听见被子摩擦的声音,大概是云横掀了被子上床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脸,怎么烫烫的,难不成是伤口已经在长肉了?
待身后没有了动静,沈晚夕才眯着眼起身,拄着拐杖摸到放置油灯的地方,呼的一声整个竹屋便暗了下去。
“看得见么?”云横冷声问。
沈晚夕忙道:“看得见,看得见。”
她在灰蒙的月光下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了床沿,轻轻将拐杖靠在床边柜子上,谁知角度偏了偏,柜子又是滑溜的油漆面,那拐棍“啪嗒”一声倒在地上,吓得沈晚夕打了个寒战。
黑暗中,云横眉头皱了皱:“摔了?”
“没,没有。”
沈晚夕蹲下身将拐棍捡起来,继续靠在柜子边稳住,这才蹑手蹑脚地蹭上了床。
她一直习惯侧着睡,可如今右脸伤还没好,只能左脸靠在枕头上,可这一翻身就同云横脸对脸了。
沈晚夕微微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又翻过身,仰头躺在床上看房顶。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要压一压字数,小天使们见谅哈!上榜后正常更新。
☆、小日子来了
从小试过很多次仰睡,沈晚夕几乎没有一次睡得着的,更何况此刻她的心还在咚咚直跳,根本平静不下来。
头一回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怎么会不紧张。
侧过头去瞧了瞧,云横似乎已经翻身过去,只留了一个后背给她。这猎户的身体果真壮实,胳膊的肌肉抵得上她大腿粗了,肩膀宽阔,腰腹却窄而劲瘦。沈晚夕感叹了一下,这样好的身材究竟是怎么长的?
盯着他后背,沈晚夕又不免好奇起来,云横背上果真有刀伤吗?
不会是唬她的吧。
她倒是想偷偷看一眼,可总不能掀开人家衣服确认,那岂不是比云横还流氓。
若是没有刀疤,她能将人赶出去吗?若是有,那刀伤深不深,云横会不会很疼?他连地板都睡不了,想必伤得不轻。
沈晚夕心里突然乱了乱,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云横伤得如何都与她无关啊!
她到底在操什么心!
沈晚夕连忙偏头回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决定今晚就不睡了,正好看看云横睡觉的习惯,还有,有无不轨之心。
她眼睛瞪得铜铃似的看着房顶,身边的云横却安静得不像话,呼吸很轻,没有她想象中男子如雷的鼾声,也没有翻来覆去的被子摩擦声。
她身边睡的仿佛不是个男人。
而是一尊卧着的雕塑。
久而久之,沈晚夕也困倦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开阖都像是不受自己控制。
小寐到下半夜,沈晚夕忽觉小腹下一股剧烈的痛意似潮水涌动上来。
她即刻清醒过来,下意识向左侧翻了半身,可也只是一侧身的动作,小腹竟像是被马车碾过,痛得她登时五官扭曲,额角沁出了细细的冷汗,整个身子都禁不住蜷缩到一起。
这疼痛,竟像是月信到了。
可她算了算时间,离下一次来分明还差六七日。她月信一向正常,不至于提前这么多天。
她捂紧小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瞬,提前来倒也有可能,月初的时候她被扔在江里泡了许久的凉水,兴许就落下病根了。
等到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她几乎确定了方才的想法。
她天生体寒,就是夏日也被阿娘逼着坚持喝热水,可是她也贪凉,对阿娘的叮嘱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瞒着阿娘偷偷吃冰镇过的果子、喝凉凉的酸梅汤,所以每次来月信都哭着在床上撒泼打滚。
想起今日还吃了凉拌菜,沈晚夕掐死自己的心都有。
好痛,呜呜……
身下有隐隐的湿意,沈晚夕简直欲哭无泪,现在该怎么办?
不会把床单都弄脏了吧……
若是不起床换条卫生带,等到明日起来床上不知道会脏成什么样子,可一个山中猎户家中,哪里会有什么卫生带!
她想下床去点灯看看,可是小腹痛得她浑身湛凉,像刀子在身下剜。
她不敢动,还怕吵醒云横,被他看到女子那般私密的秽物,日后她该如何见人!
“阿夕?”
云横睡眠浅,往往屋外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能醒来,方才听到她翻身,原以为只是换个姿势,没想到小姑娘身子竟微微有些颤抖。
阿夕没有抬头,也知道云横转过身来了,原来她还是吵醒他了。
男人的面容在黑暗中仿佛只有咫尺之距,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地扑在她脸颊。
“你怎么了?”
他抬手摸到她的肩膀,见她浑身一个瑟缩,身子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热乎气。
沈晚夕痛到身子直不起来,云横这么问,她又难以启齿。
见小姑娘不吭声,云横心里莫名有股怒气翻上来,“说话。”
“我……那个来了。”
她羞耻地开口,觉得自己真是委屈,都已经痛得浑身出汗,还要被迫跟一个男人解释原因。
云横不解:“哪个?”
“……”
小姑娘又不说话了,云横微微有些不耐,登时起身从她身上跨过去。
“你别——”
话还没说完,云横已经走到桌边点了灯。
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引得一阵涩痛,沈晚夕抱着被子将自己捂得更紧了些。
月事是女子最为私密的事情,而且在男人眼中,这种东西仿佛从来就象征着脏污、不详,没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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