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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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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股冲动时,一种颤栗的心情统摄了他的大脑;他如坠云端,踉踉跄跄的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恐惧和难以置信,可他却又分明站得很稳,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究竟在哪里、面对谁、做什么和想做什么。
  “……大祭司大人?”
  裴沐迟疑地出声。
  男人浑身一震,仓促间却是猛地后退了半步!
  他盯着裴沐,苍白的脸变得更接近惨白,皮肤简直像透明的,但在这吓人的透明背后,又隐隐有一层古怪的潮红。
  他怔怔地望着裴沐,简直像在看某种无法理解的、从未见过的、让人绝望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猛兽。
  “大祭司大人?”
  裴沐眯起眼睛。她的耳朵还在发烧,但也就是这点让人头晕的热意,让她在某方面变得出奇敏锐。
  她试探着伸手,想碰一碰大祭司的鬓角。
  男人仍是死死盯着她。像一座宏伟坚固,却从内部开始悄然消融崩塌的冰山。
  他忽然开口,声音略有嘶哑:“裴沐,今晚的傩戏,你是否要参加?”
  裴沐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蠢蠢欲动的冲动也陡然凝固了。
  傩戏不难,可脱衣服就要人命了。
  裴沐收回手,假装给自己理了理头发。她用一种轻快的口吻隐藏尴尬:“还望大祭司大人另寻高明。”
  他看了她片刻。
  “……也好。”
  转身的时候,他似乎踉跄了一下,可不明显。那沉沉如夜的长袍遮去了属于他的一切,而现在他只剩一个无声的背影。
  “对了。”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足够克制,也足够冷淡。但当他略略回头时,正好一束阳光破开阴云,落在他眼睫上。
  “雨停了。”大祭司平静地说,“现在开始,直到后日结束,都有晴空高照。”
  “……”
  裴沐站在原地,看他远去。
  如果这不是她的误解……
  那么,那个沉默的背影,似乎变得更加沉默、更加沉默了一些。
  *
  裴沐一整天都在想大祭司的事,以至于变得心不在焉。
  但到了黄昏,当瑰丽的晚霞在苍蓝的海面燃烧,壮丽的云山如传说中的神殿伫立天边时……
  欢快的女娲祭如喜悦的旋涡,将她小小的纠缠思绪全然淹没。
  ――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鼓点不断敲响。
  一捧又一捧火焰在灯台上亮起。
  暮星注视的烈山脚下,祭司们戴起竖着牛角、形容可怖的面具,装扮为传说中能驱逐灾邪的傩神的侍从,手持火把,开始齐齐舞蹈。
  他们裹着兽皮裙、以鸟羽和玉石装饰身体,小麦色的肌肤在汗水和火光下变得莹润,充满了人的蓬勃生命力与天神那不可靠近的威严。
  现在还是第一个环节――祈福。
  人们高声唱着歌:
  “南风之薰兮,
  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南风之时兮,
  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五月的风已经足够暖和,足以让人们脱下厚厚的毛皮、袄子,赤礻果身体,参与这场狂欢。女人也有不少加入了舞蹈的行列;男男女女都大笑着,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生命的美好。
  从海边到烈山山脚,地势一路走高,人们的地位也在升高。
  在山脚新建造的临时祭台上,大祭司高高地站在那里。
  象征傩神的骨白牛角面具别在他头上,暂时还未落下;他微微抬着下巴,俊美冰冷的面容被火焰映照,真正如传说中的让人敬畏的天神。
  按照女娲祭的传统,他脱下了那身沉重的黑袍,上身同样赤礻果,唯一不同是他身上层层叠叠装饰还在,从他脖颈、肩颈一直垂到线条清晰的……
  “阿沐,醒醒!”
  妫蝉轻轻一推,发呆的裴沐就被推得一个踉跄。毋宁说,她简直是自己快栽倒了。
  “阿,阿蝉……”
  裴沐呆呆地回头,呆呆地出声。
  妫蝉今天绑了一头复杂的长辫,身穿上下两截明黄衣裙,纤细有力的腰肢上纹着子燕的图腾,手臂上则是新添不久的扶桑图腾。
  她脸上还涂抹着装饰用的油彩,笑起来简直像一头花里胡哨的小豹子。
  “你看什么呢!”她故意大声取笑,哈哈地来推裴沐,“你是不是都快扑上去了!你去啊,你去啊,你怎么现在就没胆子了呢!”
  “……闭嘴!不准说!”
  裴沐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迎了上去。
  两人打打闹闹,最后一起嘻嘻哈哈起来。
  “来跳舞!”
  妫蝉用力拉着她,挤到了人群中央。她大笑的脸与四周狂欢的人群混在一起,变成了喜悦洪流中的一抹颜色。
  女娲祭这天,祭司们会跳祈福舞、驱邪舞,在传递火焰时还会跳敬神舞。而普通族民们则能肆无忌惮地狂欢,跳一切他们喜欢的舞,也做一切他们乐意的事。
  裴沐被感染了。
  她本来也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又被好友怂恿着,很快就在人群中旋转,和每一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击掌。
  忽然,她回过头。
  她隐隐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扎根在她身上。
  夜色渐浓,火光烈烈;高高的祭台上,那位冰雪般漠然的大祭司,是唯一与这气氛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的目光如冰雪降落,也像清寒的银河静静流下。
  他在看着她。
  如同极力隐忍着什么一样,他在看着她。
  裴沐站在流动的人海中,也抬头望着他。
  这时,妫蝉凑过来,刻意用一种极为暧昧的方式搂着她,如亲吻一般地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你说,大祭司是不是嫉妒了?”
  裴沐下意识笑了:“怎么可能……”
  “不可能么?”
  妫蝉嘻嘻笑起来。她忽然拉着裴沐,在她脸颊上重重一亲,然后刻意带她跑到祭台下头,大声说:“这样重要的祭祀,大祭司大人为何不与我们一同舞蹈?”
  “我们要看大祭司大人和副祭司大人一起跳舞!”妫蝉高声说。
  四周忽然一静。
  然后,在爱凑热闹的天性影响下、在节日狂欢衍生出的越界的冲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喊:
  ――我们要看大祭司大人和副祭司大人一起跳舞!
  ――我们要看大祭司大人和副祭司大人一起跳舞!
  ――我们……
  裴沐站在祭台下方,瞪着四周一张张快乐的、捉弄人的笑脸,又抬头去看大祭司。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乎无动于衷。
  她讪讪地扭头:“还是算了吧……”
  却听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裴沐还来不及回头,余光中就见一道影子飘然而落。他身上仅余的布料像箭矢一样发出飒然的响声,还有玉石碰撞出的凛然脆响。
  “好。”
  她身边的男人说。
  人群又安静了。
  然后更强烈的惊呼和欢呼爆发出来。
  裴沐觉得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好像在惊讶,还想问问大祭司怎么想的,莫非牺牲自己与民同乐?
  可大祭司已经捉住了她的手臂。
  他手掌的温度是冰冷的,但很快,这点冰冷化为了一点莫名的炽热。
  裴沐不得不抬起头。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攀爬过华丽的臂钏、耳饰,还有他头发上漂浮的火焰的倒影,最后她终于能直视他的眼睛,看见他在眼也不眨地凝视自己。
  脱下庄重衣袍的大祭司,好像连那份庄重也一并脱去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分明还是冷冰冰的面容,却又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野性的侵略感。
  “你,等……”
  “过来。”
  他根本连问都没问她跳什么!
  这个男人一把将她扯了过去,生生逼她跟上他的动作。
  这是一段传自上古的祭神舞,庄重却有力,有不少敬献、奉礼的模仿动作。而在多人表现时,有一方会扮演受敬献的天神,另外的人则着力表现尊崇。
  也就是说,裴沐得给他行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礼。
  大祭司为何非得拉着她跳舞?难道真和妫蝉说的一样,是嫉妒?
  ……不可能。
  裴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细思这件事。她只肯转念一想,便认为这人是在捉弄她,报复她不肯参加傩戏。
  祭神舞即将结束,裴沐最后一次弯腰行礼。
  她虽然深谙“该低头时就低头”的道理,可也不是轻易肯吃亏的个性。被大祭司报复了,那她肯定要报复回去。
  只需要眼睛一眨,裴沐就有了主意。
  于是副祭司扬起一抹笑,慢悠悠直身抬头。
  大祭司也正垂眼看着她。骨白面具别在他脸侧,成了一道阴影,藏住他眼神的细节。她只看见他嘴唇虽仍是平平地抿着,却泛出了一些血色,似乎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点舞蹈便会让他气喘?这个细微的念头一闪而过。
  周围的族人们还在鼓掌欢呼,庆贺这一曲舞蹈完毕。他们笑着相互转告,说有大祭司和副祭司的力量,今年的扶桑部必定更加顺遂。
  伴奏的鼓点也渐渐歇落。
  这一瞬间,悠悠带笑的副祭司却闪电般出手,猛地将大祭司的面具抢到手里,扣在了自己脸上。
  “驱邪舞!”
  抢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裴沐大笑说:“大祭司大人,属下僭越,扮作傩神,也来为大祭司大人演一回驱邪除秽!”
  驱邪舞不同于祭神舞,是表演傩神驱逐鬼王过程的舞蹈。它的动作更刚劲有力,传达的是傩神的威严和刚猛,以及鬼怪百般挣扎后终究不敌神威、连连后退的狼狈。
  周围一呆:大祭司大人演鬼王?这,这太……
  然而,青年站在火焰与目光的中心,向来漠然无波的脸……却忽然泛出了一点隐约的微笑。
  光芒落在他眼中,像冬日山林失火,灼灼近乎诡异,亮得不可忽视。
  裴沐不及多想,鼓点已经升高!
  她踏出一步,拽住男人的手臂,开始一段她以为该由她主导的较量。
  ――咚咚咚咚咚……
  傩神攻击、鬼怪退后;正邪相斗,互不相让。
  裴沐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
  这本该是傩神渐渐压服鬼王的威风场景,为什么他们两人现在跳得……
  她欺身上前,一手抓住大祭司的肩、一手握住无形刀刃,大叫一声,踩着鼓点猛地将刀刃刺进“鬼王”的心脏――自然是假装的。
  咚――!
  鼓点停住了。
  “鬼王”仰面后倒,以示失败。
  本该就此结束,可“鬼王”却暗中发力,硬生生将“傩神”也给抓了下去。
  顿时,“傩神”不得不跟着倒下,假作用力将“鬼王”按服在地,而实际上,裴沐却是被迫跪坐在了大祭司身上。
  面具遮挡住了她的脸,却不能遮挡住她的视线。
  她清清楚楚地望见他的眉眼,望见他的肌肤上滑过汗水,望见他凝视她的眼神,还有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如同一个口渴的标记。
  表面上,是她压住了他。
  但这个男人却悄悄把手伸进了她的外袍,用力抓住了她的腰。
  裴沐被他牢牢按在身上,一时间竟有些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果然是在捉弄她……
  裴沐强迫自己只往这个方向想。
  与此同时,她也是真的对目前的困境感到不爽。
  所以她哼笑一声,右手“持刀”抵在大祭司胸前,左手悄悄下探,最后在他小腹处轻轻一挠。
  男人一个悄然的机灵,立时浑身都绷紧了。他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她,那只控制住她腰的手也不由松开来。
  就是现在!
  裴沐狠狠往他小腹抓了一把,然后大笑起身:“鬼王已除!”
  四周一无所知的人们便齐齐喝道:“鬼王已除!”
  大笑欢呼,击掌而舞。
  四周的祭司连忙上前,垂首不敢抬眼,恭请大祭司起身。
  裴沐摘下脸上的面具,笑容中还留存着方才的得意。她随手把面具递过去,笑道:“大祭司大人,属下僭越了。”
  大祭司的回答,是安静地挑了挑眉毛。他目光下落,往自己小腹上的红痕瞟了一眼,又看向裴沐。
  无声的目光流转,却让裴沐忽然又感觉耳朵发烧。
  她假作若无其事,把面具往他手里一塞,就退后一步行礼:“属下告退。”
  她却没发现,随着她的退后与行礼,大祭司眼中那点亮光……又黯然地熄灭了。
  他好似从一场幻梦中醒来,现下才迟钝而茫然地四顾,见到现实中的种种,恍然明白原来一切终究并不如他所愿。
  大祭司抬手按住面具,停了停,将之拉了下来,覆盖住自己整个表情。
  当裴沐重新抬头时,就只能看见那淡淡的目光,因为面具的阻隔,而变得更加遥远冷淡了。
  这时,人群中又传来惊呼。
  鼓声重新响起,这一次庄严而缓慢。
  裴沐回过头,看见从海边往这里的一路上,两排灯台上的火焰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唯有路中央的那一只火把,亮得惊人、红得惊人,一看就是以巫力作为燃料。
  那就是今夜女娲祭要献给天神的火焰。
  火把由祭司们一一转递,最后依次递交到白虎、朱雀、青龙手中。
  最后,青龙双手高举火把,走上前来,躬身对裴沐行礼。
  裴沐意识到,这是最后的仪式了。
  原本定下的,是她接过火焰、交给大祭司,然后完成一段正式的傩戏,最后由大祭司向天献火。
  但由于她的拒绝,最终大祭司说,今年还是同往年一样,由他独自完成最后的环节。
  现在,从海边到烈山山脚,从天上星空到地面人间,处处都一片寂静。
  在这近乎神圣的寂静中,裴沐从青龙手中接过火把,转身重又施礼,向祭台上的大祭司献火。
  大祭司伸出手,火把便自行飞到他手中。
  接着,四面八方响起无数O@之声:扶桑部的人们面向祭台,面向这位代表了天神的、大荒上独一无二的大祭司,恭敬地跪伏在地。
  夜风吹拂着他的长发,也让他身上的玉器碰撞出缥缈的乐音。
  大祭司迎着风,依次点燃了祭台四角的火堆;鲜红的火焰一捧接一捧地燃烧起来,随之燃烧起来的还有众人激动的情绪。
  而后,他双手高举火把,面朝初夏无尽的、绚丽的星空,面朝无人能知究竟是否有天神存在的、广袤的天空。
  “驱邪除魅,祓禊灾厄。尚飨!”
  夜风忽烈,猛地吹熄了火把。
  四周安静片刻,立即欢呼起来。
  火把熄灭,意味着天神接受了献上的火焰。扶桑部接下来的一年,必定还是风调雨顺、事事顺利。
  此时,裴沐却疑惑地动了动身体。她左右看看,然后低下头,并惊讶地发现,在刚才火焰熄灭的一瞬间,她手中多出了一粒种子。
  她不认得这粒种子,但上头隐约有一种清新的生命力,让她本能地觉得亲切。
  是风里来的?鸟雀常常会带来其他地方的种子。
  裴沐没有多想,只将种子收了起来,预备回头再研究。
  人们再拜大祭司,又拜星渊堂,最后,在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极致的喜悦中,人们重新开始舞蹈,年轻男女更是忘情相拥,开始了今夜最后的狂欢。
  在那些忘情的男女中,裴沐踮脚看到了妫蝉和姚森。
  她牙疼似地捂住脸,无奈一会儿,最后却笑了。
  想来……情感这回事,终究是无法隐瞒的。欺骗得了别人,欺骗不了自己。
  她该怎么办?待在谁的身边,一辈子不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如果这仅仅事关她自己,她愿意豁出去冒险。可是,她不能连累子燕部,更不想破坏妫蝉的幸福。
  子燕祭司的隐瞒,将牵连整个子燕部的人。她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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