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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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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小心处理,尽量不伤了他的心。
可大师兄却一副坚决不肯合作的顽固模样。
他甚至冷笑一声,带着几分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休想骗我。就你这榆木脑袋,能想出个什么?又说些不知所云、引人误会的话。”
……听说,压抑真实的自己太久,性格就容易扭曲、变态。
大师兄隐藏了这么久的自己,一定非常苦吧。
难怪他这么怨气冲天。
藏花书院这样看重男女之别、人人天然觉得异性才能相恋,一定给了大师兄很大的压力。
裴沐更加怜悯他了。原来她心中一直强悍、高傲、冷静、为人人表率的大师兄,内心其实埋藏了这么多的痛苦。
她干脆握住了他的手。
“大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生死都经历了,我怎么会不懂你?”她严肃真诚,语气还不觉带了三分哄,“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突然,她又想通了一件事:之前大师兄总说,等出了昆仑山脉,他们就好好谈一谈。谈什么?只有这件事了。
裴沐想明白了,更加感慨,原来大师兄一早决定告诉她了,难怪他总是欲言又止。唉,是她没有察觉。
“我太迟钝了。早在你提起我们之后好好聊一下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她反思道,“大师兄,现在,你先让我看看你悄悄在看什么,然后我们好好聊一聊,好不好?我一定会把我的想法也原原本本告诉你。”
她得给大师兄打个预防针:她不是美少年。大师兄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不过没关系,他们以后还可以当好姐妹啊。
裴沐很高兴地看到,随着她的耐心劝说,大师兄的神情在渐渐动摇。
他望着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惊喜。
“你……真的?”他试探着问,声音都有点发颤,“阿沐,你明白我的心意?”
果然。
裴沐忍住叹息,更加慈爱地看着她,肯定地点点头:“嗯,我明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但你先给我看看被子里是什么。”
姜月章捏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了。一丝红晕出现在他脸上;他皮肤苍白,在灯光下像最纯净的雪,那一丝红晕无处躲藏,只能有些害羞地出现在裴沐的视野中。
“……好。”
他也鼓起了一点勇气,抓住被子里的东西,有点僵硬地递给她。
这是一本书册,而且特意被拆了封皮。
裴沐早有预料,沉着冷静地接过来,并悄悄在心里吸一口气,做好了接受冲击性画面的准备。
她翻开了第一页。
扉页上赫然写着――
《男修如何追求你的心上人三部曲之一:在她被人嘴炮时,用更强的嘴炮帮她还击!》
裴沐:……???
原来……吗?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欣慰。
青年被她看得更加僵硬,不知不觉重新捏紧了被子,却没有再逃避她的目光。他胸膛拼命起伏,拉扯得状似冷清的声音也虚虚地起伏。
“你,”他紧着嗓子问,“你能明白吗?”
裴沐又翻了几页书,不出意外地找到了几句话,和他今晚讽刺钟毓菀时的话术很像。果然如此。
她点点头:“懂了。”
“大师兄虽然喜欢美少年,但想当的还是上面那个。”
姜月章:……
第94章 大师兄喜欢男人吗?(“可我是个女人。”。。。)
灯光下; 大师兄的眉头略略蹙着,沉默不言地看着她。
他在观察她,也在思索什么――他常常都有这样的表情。
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 只有一个换气窗口,便于居住者保持灵气吐纳。所以他们看不见夜色; 但这寂静本身就属于夜晚。
他盯着她。
盯着盯着; 他眼里那份怀疑动摇起来。当人们很想要去相信一件事的时候; 他们自己就会说服自己,这就是为什么骗子总是很容易就成功。
但他还保持了最后一点怀疑。
大师兄垂下眼; 长睫垂落时划出一个忧郁的弧度。他的眼神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如同微凉的雪花飘落又化开。
“阿沐,我不敢想。”
他用双手一点点将她的手掌合拢; 声音很轻; 像害怕惊飞一只幼鸟:“我不敢想……失望太多次了。你说清楚一些; 你是什么想法?”
他太郑重。
太郑重,太诚恳;这样温和又厚重的情绪; 能冲淡一切刻意营造的轻松。
像一根细细的线牵引住心神; 裴沐也屏息凝神。她停了一会儿,感觉心中止不住地冒出无数抱歉的气泡――以前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她不想伤害他。
也许她可以尽量委婉一些。
她舔了舔嘴唇; 觉得房间有点干:“大师兄,我明白; 你看,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这么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的美少年。”
所以喜欢她简直太正常了――裴沐想表达这个意思。
姜月章:……
他不说话; 眼里的冷灰却像又冷了几分:“这就是你要说的?”
大师兄没听明白吗……裴沐只能再把话挑明一些,但是又努力保持恰当的含蓄:“从十三岁开始; 我时不时就收到情书,男的女的都有。”
划重点,男的也有,所以大师兄你不是异类,千万不要自卑――这是裴沐的言外之意。
握住她双手的力道,忽地又紧了紧。
大师兄干脆坐起来了一些,身体前倾,目光亮得慑人:“我知道。阿沐,你想说什么,你想看我如何反应?好,我可以告诉你,每次知道你又收到情书,我心中都是酸涩难耐,你可满意了?”
裴沐再迟钝,也知道这句话等同于剖白心迹。
她心中莫名有点焦躁,险些绷不住冲出口一句“可我是女的”――不行,要照顾大师兄的感受。他喜欢男人,暗恋心目中的“小师弟”这么久――竟然有这么久?――猛一下知道“师弟”的真实性别……
换了谁,都受不了吧。
裴沐很为难。
房间里太干燥,她无意识又舔了一下嘴唇。她嘴唇生得很漂亮,唇峰妩媚、唇珠丰柔,幸而颜色淡,还能算在少年的秀美范围内。
可现在,一点润意点在其上,这种秀美忽而就被内藏的妩媚给压了下去。
男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上面。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前擂鼓,催得血液飞快地流。
不知不觉,他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臂――更容易用力,可他想做什么?
很简单――可,他不敢想得太明白。
他就像徘徊在水晶窗前的旅人,外面日头太烈、他都快渴死了,止不住地死死盯住窗内丰润的清水不放;他焦躁得想要破窗而入,却迟迟得不到许可,不得不忍耐、再忍耐。
他注视的人却还在自己为难。
裴沐为难得太过专注,导致她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大师兄,”她整理措辞,“你过去教我们,剑修要以剑求真,要看见心中的真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我……其实不是我,只是你心中的一个形象?”
“真正的我,其实和你想象的不同。”
男人喉头滚动,靠得更近了一些。
他的鼻尖离她只有不多的一截距离;安静的呼吸有如燃烧。
他低声说:“阿沐,我只想听你说你怎么看我。”
“我,那个……”
裴沐结结巴巴,想往后退,但他牢牢抓住她。她当然可以挣扎,甚至可以在狭小的房间里跟他大打一架,但她更想把这事说清楚。
“……重点不在我怎么看你。”她有点心烦意乱,语速加快,“大师兄你听我说,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有很重要的事骗了你,一旦你知道这件事,你喜欢我――这个前提就不成立了。”
他嘴角动了动,却不像个笑,冷冷地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性向这东西是非常坚定的。裴沐心中愁苦,大师兄喜欢男的,那就不会喜欢女人;就像裴有鱼坚定地喜欢男人,什么和裴沐结婚之类的话都只能是假设。
假如大师兄是女人,她也……
“阿沐。”
姜月章有些重地捏了她一下,好引起她的注意。他靠得更近了,裴沐不得不后仰;他干脆摁住她双肩,迫使她直视自己。
“告诉我。我期待的,或者我不期待的……都好。”他声音像是颤了一下,可眼神还是稳得可怕,“我们确实早该说个清楚了。”
裴沐沉默了一会儿,放缓语气:“大师兄,我不是你会喜欢的那种人,我其实是……”是个女人。
但姜月章不容置疑地切断了她的话。
“裴沐,你只需要说你对我的想法。”他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说,“不要随便臆测……我对你的感情。”
大师兄一直是个很冷的人。冷而剔透,像整个从冰雪里诞生。
这一刻,他眼里的冰雪却全都烧成了火;冰封万里的雪原烧起漫天大火。原来最冷的事物燃烧起来,比本就干燥易燃的东西更加疯狂。
裴沐一时震住了。
“我,”她再次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竟然真的顺着他的思维前进,“大师兄,我不讨厌你……我应该有些喜欢你,我不知道,我没有喜欢过谁……”
他怔怔地看着她。
握住她双肩的手一点点松缓了力道。
他的神情也渐渐和缓;一旦和缓,反而让人发觉了他刚才紧绷的一丝绝望,就好像……好像他根本以为自己会被拒绝,只是在狂热与绝望之间孤注一掷,等待最后的死刑审判。
他干涩地、怔忪地,几乎有点怯怯地问:“你说……什么?”
裴沐再次沉默了一下。
糟糕,说错话了。
“我什么都没说。”她立即郑重声明,“大师兄,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其实我……”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脸颊。
她都没意识到他是怎么凑过来的。
他按住她,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很轻地吻了吻她的脸,再略略推开,有点紧张地问:“你会觉得恶心吗?被男人亲,恶心吗?”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面?
她有点恍惚地想,大师兄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刻板无趣的人么?他一直都是这样。冬天仿佛格外偏爱他,在他的气质里停驻;他总是冷的,无论晨练、吃饭、上课、斗法……他总是冷冰冰的,只有这么一面。
然而就是刚才到现在,这么很短的时间里,他一下子像怨恨,一下子又紧张,一下子又露出一点疯狂执拗的底色,现在又……
又,紧张得像个单纯的少年。
有一瞬间――她发誓,只在这一瞬间,她竟然真的希望自己是个能够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喜欢的少年郎。
她没有回答,他却并不气馁。
他眼睛盯着她,又试探地靠近,飞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这次他的声音绷得更紧,也更轻:“这样呢?讨不讨厌?”
太轻,比一片雪花还不如;裴沐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约觉得嘴唇有点异样,就又舔了一下,才干巴巴地说:“你不讨厌,可是我是……”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人嘲笑她,说她白白每年收那么多含情脉脉的书信,却连个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牵。
到了十五六岁开始,他们又改为嘲笑她,说她白白一张好脸,居然一次亲吻都没有。
那时候,裴沐总是打哈哈混过去,心里却鄙夷:这些十几岁的男修,个个躁动得跟什么似的,还是女孩儿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藏花书院风气保守,没有人教过他们什么是正确的亲密。而不亲密,更是一种被提倡的正确行为。
她就这样理直气壮地一个人待着,情书退了一封又一封,初吻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也只到现在。
本来只是单纯的、稍微久一点的嘴唇相贴,可她太紧张了,糊里糊涂地舔了他一下;突然之间,世界就不一样了。
他像一堆很高的柴垛,猛地被什么点燃,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陡然充满了侵略性。
裴沐勉强挣扎了一下,还差点咬他一口,可他只是气音漏出一声笑,就接着将这个吻深入下来。
老实说,她有点火了。
她和这个人争强好胜不是一两天,一旦被他气势压下,她本能里的好胜心就冒出了头。
不就是个吻吗!裴沐恶狠狠地想,亲完了再解释也不迟!
气一上头,她想也不想就揪住了他的衣襟。她开始恶狠狠地进攻回去,还使劲把他往下推。
你推我搡之间,她猛一下把他压在了床上。短暂的片刻里,她是撑在他上方的胜利者,纵然她也和他一样,在微微喘气。
“……你听我说!”
裴沐的头发自然风干了大半,因为没梳理好,乱糟糟地披在身上;她像一只发狠的狮子,按住自己的猎物,逼近他的脸,强迫他重视自己的话。
她这么认真,他看着她,却忽然笑了。
这个人一直是苍白冰冷的,和无生命体也就差一点呼吸。可现在,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狭窄的翻不开身的床上,他笑起来,嘴唇和脸颊都浮上浅浅的红晕,唇瓣更是有点肿。
他柔和地瞧着她,以往的冷冽锐利都消失了;像挂在刀刃上的冰霜,滴滴答答融化。
“阿沐,再亲我一下。”
他说的是请求,实际已经将她拉下来,重新印上她的嘴唇。
裴沐紧绷着,正要再次威风凛凛地反击,却发现他这次真的只是单纯的、柔软的吻,没有半点攻击性,仿佛一口微凉的软糖。
她僵持了几秒钟,旋即软化下来。
……再妥协一次,就一次。
她一边舔了舔这口“软糖”,一边愤愤地想:不怪我,都是你自己非要这样!
这层薄薄的怒气似乎传递了过去;他开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脊背,唇舌也变得缠绵起来。
“阿沐,”他声音里那丝沙哑变得更加浓郁,“想做吗?”
裴沐慢慢撑起身,心情复杂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想:做什么做,会把你吓死的。
“大师兄,对不起。”她小声地说,同时也悄悄做好了暂时撤退的准备,“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气急攻心……呃,我这里有清心静气丹,放在这儿。”
她小心地找出行囊里的丹药瓶,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姜月章抱着她不放,有点忍耐地叹了口气:“傻孩子,你要是没准备好,不弄你就是,有什么可道歉的。”
裴沐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多年可其实我是女人不是男人更不是美少年也不是美青年――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感情的,我也才知道你喜欢美少年,对不起!”
她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趁着大师兄没反应过来,她翻身就跑,目标是裴有鱼的房间――避难所!
“……裴沐!”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剑修、新晋剑道第一人,他短暂愣神后,即刻厉声一喝,已是伸手来抓她。
裴沐不愿对他拔剑,反手就是一掌。
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是你来我往数十次。两名剑修,却谁都不出剑;大师兄招招都想将她抓回去,而裴沐一门心思想跑。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有点委屈,又有点心虚,抽空分辩,“我……我刚刚就是一时色迷心窍!而且我一开始就想说,是你非不让!”
“……回来,不准跑!”
大师兄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其实他是震惊又情急之下,一时说不出话;在心上人面前,他好似习惯了笨嘴拙舌,千头万绪都只能堆在心头,好不容易蹦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词不达意。
“跑什么,我又不对你如何!”他只想赶快把她留下来,看上去却是疾言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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