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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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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
  裴沐其实不大饿,就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点心,含糊道:“唔,这个么,再节俭的皇帝,也比普通百姓奢侈得多。”
  贺姑姑嘀咕:“您又不是普通百姓。”
  裴沐不接话,只笑笑:“而且姑姑,以后共和国了,没有奴婢了。你啊,以后当我是寻常家人就好。”
  她私底下和姑姑相处,常常懒得“朕”啊“朕”的,觉得麻烦。贺姑姑说过她几回,无奈作罢。
  贺姑姑板着脸:“什么寻常家人,那可使不得,陛下永远是奴婢的陛下。哎呀陛下,您怎么也一副共和好的口气了……可别给那些坏心眼的人教坏了!”
  在贺姑姑心中,什么共和,都是奸佞小人谋朝篡位的阴谋!拿堂皇说辞欺负皇帝呢。
  裴沐耸耸肩,也不辩驳,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她吃好了,抹抹嘴,往房间溜去:“姑姑,我歇会儿,晚饭不用了。我不起来,就别叫人打搅我……姜月章再来,拿我的火铳打他出去!”
  她狠狠补充一句。
  贺姑姑噗嗤一笑,应了下来,又得了裴沐眼色,心里有数,便庄严道:“陛下都安心交给奴婢。”
  裴沐回头一笑,关了门。
  她却没睡,只拉起窗帘,还撩起头发绑好,再从床底暗柜翻出一只箱子。
  裴沐一一拿出衣饰鞋帽、化妆工具,对着落地水银镜捣鼓起来。
  最后,她拿起一张轻薄的易容面具,往脸上一扣。
  昏暗的室内,一名容貌清秀、眉眼妩媚的女人出现在镜中。
  裴沐再戴上一只黑色的眼罩,又对镜中的自己眨眨眼。镜中那身段妖娆的年轻女人一笑,也对她抛了个勾人的媚眼。
  真是风流妩媚。
  她摸了摸起伏的胸脯,遗憾嘀咕:“唉,要是真的就好了。”
  可惜不是。
  裴沐再拿出另一把白色的灵晶火铳,别在裙摆下的腿上,才将工具全收好。
  她走到最靠里的衣柜处,打开柜门,取下里面的木板――
  一个微型的传送阵法,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闭上眼,自我催眠地呢喃道:“此刻开始,我是天琼院的大管事张芳意,三十岁,表面是赌场主人,其实背后另有主人。我为主人办事,在贵人中牵线,为他们打理资产、处理投资,每一笔都十分成功。”
  “至于现在――”
  她伸手一点,触及阵法中央。
  ――现在,抓着大鱼,要去收网了。
  水波似的纹路闪动。转眼之间,世界已经不同。
  广阔的地下世界,金碧辉煌、昼夜难分。镀金枝形水晶大吊灯在头上一排排地并列,室内摆满棋牌桌,四处都是兴奋到眼红的赌徒。
  “张芳意”行走其中,裙摆摇曳,笑容勾人。
  手下们簇拥而来,熟客们也对她拱手。
  “大管事。”
  “大管事今儿来得早。”
  “大管事不来玩一把?”
  大管事慵懒地笑着,手里接过属下递上来的旱烟管,徐徐抽了一口,再缓缓冲客人们吐出。
  “不了。”她声音沙哑低沉,别有风情,“这些日子手气不好,不跟你们玩儿。”
  旁人假作不满:“大管事这是不给面子?”
  大管事再一笑,目光缓缓移向前方。
  大门开启。
  几名身着天琼院制服的人匆匆进来,跑到大管事面前,对她耳语几句。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大管事歉然一笑,翩然而去,连手里从不离身的烟管都递给了别人。
  可见郑重。
  人们望着她的背影,试探地问:“大管事是要见谁?”
  又是一番往来试探。
  但大管事已经走过一段曲折的走廊,到了另一个隐秘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属下一礼,为她推开房门。
  绕过花鸟屏风,不速之客赫然出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排气质剽悍、腰佩火铳的军士。
  纵然没有制服,那军营里磨砺出的气质,却也不是常人能比。
  而在这排军士背后,是两名坐在椅子上的大人物。
  手捧茶盏、意态悠然的,是圆脸细眼的中年男人。
  那坐姿笔挺、目光如剑的,是深灰短发的青年。
  裴沐一进门,就被那凌厉带煞的目光咬住了。
  她不疾不徐,缓步迎上,略施一礼。
  “叫二位大人久等了。您二位的到来,真是叫天琼院蓬荜生辉,佘大人,还有这位眼生的……”
  大管事妙目一眨,眼波流转,盈盈地捕获了另一名不速之客的身影。
  上午才见过的佘大人放下茶盏,没了亲切圆滑的笑,一派上位者的威严:“这位是摄政王。”
  大管事掩口惊呼一声,含情脉脉道:“原来是摄政王大人,久仰大名。”
  姜月章原本还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突然之间,他就失去了兴趣,淡淡地将目光偏向一侧。
  大管事更是微微一笑,不得不垂下眼眸,掩饰住眼中那恶作剧的、愉快的光芒。
  看,大鱼这不就来了。


第72章 天琼院(交锋)
  现在是四月二十日的傍晚; 天边氤氲着瑰丽的晚霞。
  但在隐秘的地下赌场,这里辉煌的唯有灯光和财富的声响。
  贵宾厅里,黑檀木的赌桌上; 骰子被摇得“哗哗”作响。
  “张芳意”大管事坐在一头,手里摇来晃去; 开衩长裙撩起一部分; 露出两条修长的、斜斜并在一起的小腿。
  她单手撑着脸; 含着一丝笃定而神秘的微笑,不那么漂亮的面孔显得妩媚至极。
  灯光勾勒出她诱人的侧影; 看得一旁的佘大人都目光微动。
  但长桌的另一头; 直面她的摄政王,却冰冷得不像个人。
  摄政王坐得笔挺; 好似仍然身处军营; 纯黑外套上的银饰反射亮光; 如无数细小锋锐的刀尖,带着凛凛杀气。
  他平淡地看着大管事; 似乎看着的不是个妩媚勾人的女人; 而是一面纯白无趣的墙壁。
  “大管事摇好了没有?”
  他这样平静地问。极致的平静,像荒原上冷清的风,还带了一丝威慑似的不耐烦。
  面对这般肃杀; 大管事却只是懒散地、很新奇似地一笑。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一眨,手里动作一停; 又猛地往前一推。
  “押大押小?”
  摄政王看了一眼那只装了三只骰子的紫砂筒:“一柱擎天。”
  “确定?”大管事笑盈盈的。
  “开。”他叩了叩桌面。那一丝不耐更明显了。
  大管事纤手一动。
  三只骰子并肩而排,每一只都显示“六”。
  “可惜,摄政王大人却是输了。”大管事遗憾地晃了晃手里的紫砂筒。
  “哦?”摄政王深灰色的眼睛略一眯; 更显得眼尾锋利,“大管事; 有意思?”
  大管事一脸无辜;“嗯?”
  “出千,有意思?”
  摄政王又叩了叩桌面。
  顿时,四周响起某种短促的、整齐划一的声音。
  只需要一个手势,周围的便衣军人就齐刷刷做出拔枪的姿态。
  杀气,霎时席卷了这间低调奢华的贵宾厅。
  大管事身后的属下,都不禁瑟瑟发抖。
  但大管事笑意更深。
  她甚至还闲闲地对摄政王抛去了一个媚眼。
  “摄政王大人,真凶啊。”她轻柔地嗔怪,低柔沙哑的声音天生一段暧昧之意,“人家又不要您的筹码,只是摇个骰子玩玩,您何必这样当真?就不能……”
  她做了个暧昧的手势,笑得更妩媚:“就不能,只让人家开心开心?”
  摄政王眉心略略一跳。
  他移开目光,看向边上喝茶的佘大人,不耐更甚:“这都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佘大人,我要走了。”
  佘大人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却陡然一惊,立即道:“摄政王留步!”
  这表现有些太过,堪称失态。
  屋中的人都察觉了,一时安静下来。佘大人自己也发觉了。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过懊恼的神色。
  大管事却不愧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她仿若未觉,只盈盈笑道:“二位大人今日驾临天琼院,是遇到了烦心事,来派遣一二?不如由我来做导览,领着二位一一体验一番?”
  言谈中,大管事又含情脉脉地看了摄政王一眼,俨然一副痴迷、讨好的情态。
  摄政王看上去则颇为腻烦。
  佘大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心想,听说这张芳意大管事出了名的妩媚玲珑,却谁也不沾,而今面对摄政王,还不是急不可待地想要讨好?看起来,天琼院背后的神秘主人,也未必真有多么厉害。
  他再呷了一口茶,按下心中的急躁。他知道,自己最近心里事情太多,一时有些太过忐忑了。
  佘大人定下心神,两只小眼睛一眯,露出个客气的笑容。
  “体验就不必了。张大管事,我有一件事要办。”佘大人放下茶盏,“半年前我佘家在你这边投的钱,我要拿回来。”
  投钱?
  摄政王目光一动,看向佘大人,似乎有些惊讶。
  佘大人则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眼睛却紧紧盯着大管事。
  大管事挑起细长的眉毛,惊讶道:“那笔钱?佘大人,可我们当时讲好了,天琼院操持的这投资……”
  “我知道,说好的是一年整。按理说我不该提前……不过,最近的传闻让人不安。”佘大人接过话,慢吞吞地说,“有人告诉我,天琼院这投资根本是骗局,是拿前人投的本金,来还后来人的利,拆东墙补西墙……”
  “没有的事。”张大管事柳眉一竖,又一平,笑容里带了几分火气,“佘大人,您讲话,也是要有证据的。天琼院赌场开在这里,为客人们操持金银,也不过顺手为之。五年下来,可曾亏过谁?您这话,未免不讲理。”
  “我却是有这个怀疑了。”佘大人今天还真不打算讲理,很有几分蛮横地说,“你们当初承诺过,若有差池,便是倾家荡产也赔钱。张大管事,而今我不要你倾家荡产,你只需要将我佘家投的五百万白银,连同半年利息,一并还来,我便不追究。”
  张大管事面色变了:“佘大人……”
  摄政王终于找着机会插话,问:“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天琼院的投资?”
  他长眉微扬,做出一点讶色。他生得俊美非常,便是这一点神情变换,也显得生动i丽;张大管事看他一眼,神色都柔和了三分。
  佘大人心中嘀咕:长得好还真占些便宜。
  他心里泛酸,面上却稳如弥勒佛:“摄政王,这却是你平时不爱官场往来的结果了。多少人都知道,这天琼院日进斗金,也不少能人,近年来还多了项油水丰厚的生意,就是给永康城里的大人们操持投资,那赚得……啧啧。”
  摄政王更加惊讶,瞥了一眼大管事。
  大管事柔柔地叹了一声气,似笑非笑,又像带了点哀婉地控诉:“佘大人,您这可就冤枉人了。我们哪里赚了许多?不过一点零头抽水,与佘家的生意相比,那是万万不如的。”
  她谦虚完,话锋一转,陡然锋利起来:“是了,佘家生意遍天下,区区五百万两白银,也配被佘大人放在眼里?现如今却这样急地要钱,莫非……”
  佘大人笑容一滞。
  他知道,自己既然带着要钱的目的来,那话说得再漂亮,也掩饰不过去这行为本身的生硬。
  他心中盘算一二,又打量几下大管事,和气的圆脸浮出一层阴影与狠戾。
  他看了一眼摄政王,尤其是摄政王带来的那一队便衣军士。
  这些精巧的灵晶火铳,威力并非一般人能够阻挡。就是元婴期的大修士,被火铳打几下,也得受重伤。
  今日他特意带摄政王来,本身就做好了第二种打算。
  此时,却听大管事含笑开口:“佘大人若是打着威逼强抢的主意,我奉劝您,还是打消得好。”
  佘大人抬眼看过去,见大管事斜坐在宽阔的高背椅上,双腿交叠,手里有意无意摆弄着一只青金石符文。
  那是一枚镂空的字符,好似一个扭曲的“盟”字,又设计得宛如两个相互拥抱的人。
  那是……
  佘大人忽而一凛,脱口道:“修士同盟?!”
  修士同盟是一个组织,而且是一个非凡的、源远流长的组织。
  他们自称是千余年前崆峒派的传人,一心沉迷修炼、钻研技术,不问世事。
  他们有卓绝的战斗力,还有数不清的技术,以及几百年的技术为他们积累下来的财富。
  传说,他们曾与大燕皇室签订过契约,约定他们不会干涉政事,而相应地,大燕也不能管他们修士同盟的人。
  这群人特立独行,在各个领域都神出鬼没。去年皇帝的私人矿藏中发掘出神晶,竟然有修士同盟的人跑去偷了研究,事后又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将小皇帝直接吓得大病一场,一直说“幸好不是刺客”。
  这件事被严密封锁,但佘大人是听说过的。
  更重要的是,他听自己的父亲、前任天官冢宰,号称大燕建国以来最有权势的天官――佘相――说过,他说得罪谁也别得罪修士同盟。
  这天琼院背后的人……是修士同盟?
  佘大人瞪大了眼。忽然,他面上浮出一股怒气:“不可能!修士同盟早有承诺,绝不会干涉大燕政事……”
  张大管事无辜地说:“我们何曾干涉政事?佘大人,我们只是在好端端做生意,碰巧有些客人……是您这样爱民如子的大官罢了。”
  她话语中的淡淡讽刺,现在已经不足以引起佘大人的愤怒。
  佘大人现在忙着深深地失落。
  既然天琼院背后是修士同盟,他又如何能强抢?即便现在抢了,回去他那老父亲也会亲自用鞭子抽他一顿,将他踢出来,让他向修士同盟求得原谅。
  这个世道,天底下做生意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技术的重要性。
  而永康城里的达官贵人,没有人不做生意。
  想到这里,佘大人不免叹了口气,放软了身段,甚至还露出个笑:“张大管事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同天琼院商量一二。”
  张大管事笑意深深,笑得妩媚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哪里的话。”
  这个微小的表情细节,却让摄政王忽地目光一动。他旋即垂下眼帘,忽而却又看过去,深灰色的眼眸里有流星似的亮光一闪而过。
  佘大人吁了口气,又说:“那五百万两……”
  “也不是不能商量。客人的要求,我们向来放在第一位。”张大管事和和气气地笑着,“不过,佘大人,我斗胆问一句,您急着要现金……莫非是佘家的生意周转出了些问题?”
  她若有所思:“说起来,去岁皇帝陛下的矿藏中发掘出了神代灵晶,当时我们盟主……啊,我是说,修士同盟的大人们说是从神晶中得到了灵感,宣布即将推出一项新技术,说是能够二次淬炼普通灵晶,使得人工制造的灵晶,也具有接近天然灵石的能源利用效率。”
  她那“不经意的口误”,更印证了天琼院的来历。
  佘大人面皮抽动几下,庆幸自己及时止损。
  但听见张大管事的随口分析,他的表情又变得不自然起来:“大管事……”
  “哦,我知道了。”大管事却轻轻一拍手,笑道,“那项技术要用到红蚕丝,这原料原也不算贵重,是用在织布中的。去年消息一出,市面上的红蚕丝立即被抬高价格,听说还有大商人出手抢购、囤货,可惜新技术推出的时间一再延后,囤货的商人一时给压住了。佘大人,那就是佘家吧?怎么,佘家的现金全砸上去了?”
  佘大人哑口无言。
  地下赌场里有专门的隐藏法阵,调控温度、气流,但在这温和清爽的环境里,胖乎乎的圆脸佘大人却出了一层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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