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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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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事!”
  他慌张地站起来,后退一步,心脏跳得飞快,混杂着无数震惊、恐惧、难以置信,以及……
  ……以及,发自内心的欣喜。
  就像当年他趴在她背上,第一次在琅琊城里看见雪白的梨花。他一直记得那模糊的华美,还有四周阳光的温度。
  那是人类看见向往的、喜欢的事物时……本能的喜悦。
  他退后,再退后。
  “……哥哥小心台阶!”
  然后摔下去。
  他仰天倒在草地上,并未受伤,只是发呆。他看着模糊的蓝天和模糊的白云,身下是草地,耳边是她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他不可置信地问自己,一遍又一遍。
  感觉错了吧。
  就算是他这种人,就算是他,也只是很珍惜这个弟弟,并不是想要、想要……
  想不想要?
  想要什么?
  有什么不同?
  “……我回去休息一下。”
  他被人搀扶着,第一次推开了阿沐的帮扶,往自己的房间落荒而逃。
  他将自己埋在床褥里,希望睡一觉之后一切正常。等到明天,他就又是好哥哥,虽然他本性自私、脾气扭曲、内心充斥许多恶毒的想法……但唯独对阿沐,他是真的盼这个弟弟好的。
  他是真的……
  那个晚上,做了一个无法启齿的梦。
  第一个夜晚。
  第二个夜晚。
  到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他开始注意一切和她有关的事。当她扶他时,她手指擦过的温度;耳边说话时,呼吸的传递;他装作体力不支,抱着她滚在地上,埋头时悄悄吻了她的脖颈――好想再往下,好想像梦里一样继续往下。
  阿沐却只当他发病,对他更加温柔耐心。
  ……他这个兄长,真是当成了禽兽。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极限更恶毒。
  ……他明明已经得到了太阳,竟然还想玷污她。


第69章 番外:涌泉以报(3)
  人类与禽兽的区别; 在于克制。
  姜公子尝试过克制。
  他点熏香,学吹笛,描摹书画; 弈棋修心。
  清谈,读佛; 论道。
  在树下一站就是大半天; 试图从枝摇影动中感悟天地至理。
  所有风雅又缓慢、极度耗费时间的事; 他都耐下性子,一样一样地去做了。
  与幕僚议事时; 语速都放慢了。说几句话; 抿一口茶;没滋没味的香茶,忍耐地浇灭内心的焦灼。
  ――他想见弟弟。
  他想像以前一样; 除了一点正事以外的时间; 全都拿去和她消磨。他想像以前一样急急忙忙地做完所有事; 就能去见她。
  但是不行。
  他要忍耐。
  忍耐到……他能将那分不该产生的心思磨灭为止。
  在此之前,他不能再离她那么近。
  二十二岁的姜公子; 竭力忍耐着内心的渴求; 也忍耐着一切焦灼。
  很快,琅琊城里越来越多涌出对他的夸赞。他那些装模作样、毫无意义的举动,似乎恰恰合了世人对“风雅”的喜好。
  他们赞叹道:“姜公子真如闲云野鹤; 是神仙才有的风姿。”
  甚至有人给了他一个“闲云公子”的雅号。
  姜公子每每都含笑听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焚过香、抚过琴; 双手收回宽大的衣袖中时,总是不得不死死掐住手掌,经常能掐出血痕。
  只有疼痛; 才能提醒他,让他继续忍耐。
  阿沐却像一无所知。
  她只是感叹说:“哥哥现在好忙; 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然后她又自己高高兴兴地去练剑、去逛街,带回一朵野花或者街上的什么玩意儿,回来丢在他屋里,还说是礼物。
  谁要礼物?他只想要……
  不,不。
  忍耐,要忍耐。
  但是到了暮色降临,他就再也没有借口逃避。宵禁伴随落日余晖来临,将一切闲人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至多只能再沐浴一番,而后披头散发坐在屋里,眼睁睁看天光带着世上所有人一同逝去,所以这世上只能剩下他,还有身边的阿沐。
  她总是在他这里用晚饭的。他能驱赶她?绝对不能。他无微不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照顾了这么些年,怎么能因为自己一点卑劣心思,就弃她于不顾。
  至少在这点时间里,他必须和她在一起。
  他总是直直地坐着,而她总是在旁边吃得津津有味。
  已经离得很近了,她还非要跟他说话。
  “哥哥,你多少吃一些……是是是,生病是胃口不好,但你多少吃一些。”她哄小孩儿似地,又拈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哥哥要是不吃,我就硬塞了。”
  他只能开口:“吃你的,别调皮。”
  模糊的眼角余光里,她在打量他。她的眼睛总是很亮,亮到他这半瞎子也能准确察觉她的目光。
  “哥,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
  她拖着凳子挪了挪,还嫌不够,干脆弃了凳子,直接坐他榻边。不仅如此,她还来拉他的手。
  他应该叫她离开,但他说不出话。他快要不能呼吸,只能全神贯注辨别她带来的感觉:她坐下来时,不宽的卧榻略略一响;她的手指滑进他手心,纤细又温暖有力的手指将他扣紧。
  她还靠近,近得他能听见她的呼吸。小小的暖风,吹在他赤礻果的皮肤上。
  他简直克制不住想要呻吟:别这样,别离这么近,离得这么近,他会忍不住……
  她一无所知。
  “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阿沐问得很严肃,“你从前去外头,都要让我跟着,现在聚会多了,我要去你都不带我了。我还是不是你的护卫了?”
  每一个字的音调,都悦耳得让他心中颤栗。他不由自主抬了抬手,想要将她搂过来,让她在自己耳边吐露心声,最好像梦里那样,发出甜腻的……
  姜公子一把捂住脸,又别过头:“你不是我的护卫……是我弟弟。”
  他只能勉强说出这句话。
  “哥哥!”
  她有点急了,一气说了一大堆话。
  但姜公子已经被她弄得神魂颠倒,根本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他正全力以赴地忍耐,拼命地忍耐、拼命地将那无数魔怔的念头赶出去――不可以,不行,不能,不应该……
  “……哥哥!”
  她误解了他的沉默,居然一下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变得十分低落。
  “哥哥,是不是我之前做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是我不够风雅、不懂玄思,让你被人嘲笑了么?”她迟疑地问,“你别生气,如果你需要,我会改的……”
  她不知道,那一刻,被人视为“心思深不可测”的姜公子,几乎丢掉了自己全部的神智。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他还呆呆地想:不高兴?厌倦?什么,他怎么听不懂?他漏过了什么?
  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怀里有个人。
  他只知道……自己终于抬起手,一点点地抱住了她。
  ――他的。
  心中的魔障在翻腾涌动,叫嚣着将他淹没。那些恶念在他身体里盘旋,将好几个月里辛苦建立起来的防御,一瞬压得全数崩塌、化为齑粉。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他的。
  他为什么要放手?
  男人又怎么样,弟弟又怎么样?别说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有血缘关系又如何?
  他要这个人,他就是要。
  “……我知道了。”她叹了口气,慢慢撑起来,像是在悲伤地看着他,“哥哥,你只是不再需要我了。现在有很多别的人可以保护你,那,那我……”
  姜公子伸出手。
  “阿沐,我刚刚有些累,来不及反应。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同你置气。”
  一旦下定决心,所有的痛苦和纠结也都随之消失。
  他感到了久违的平静,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欣悦的笑容。
  阿沐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重新低头,声音还是低落:“哥哥生什么气?肯定是那次,那个什么诗会,我答得不好,让哥哥丢脸了……”
  “阿沐从不会让我丢脸。”他说,“你靠过来些……过来,再近些。你知道天黑了,哥哥看不见。”
  其实有灯,还能看见大致的影子。但阿沐信了。
  她靠过来,再靠过来。
  姜公子温柔地、耐心地哄着,最后将人整个搂进了怀里。他紧紧抱着她,手指细致地去摸着她的头发、耳朵,去感受那忽闪的睫毛,还有秀挺的鼻梁和嘴唇……还是很软。
  她终于觉得不大对劲。以她的实力,明明可以轻易挣脱,却维持着那有点别扭的姿态,小心翼翼问:“哥哥?”
  他从容答道:“哥哥想回忆一二阿沐的相貌。”
  “……哦。”她迟疑道,“那哥哥,你还没说,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
  他又碰了碰她柔嫩的脸颊,到底没太过分,克制地收回了手。他冷静地告诉自己:不能让她察觉,不能让她警惕,这样她才不会抗拒自己的接近。
  他搂着她,改为轻抚她的脊背;在每一次抚摸的开头,他都会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礻果露的后颈。
  ――她都有点毫毛竖起了,真可爱,这样只会让他想更过分一些。
  但是,不急。
  “哥哥怎么会生阿沐的气?哥哥是在跟自己生气。阿沐大了,哥哥本想给你看看合适的新妇,但是哥哥太无能,没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许来。哥哥无颜面对阿沐,才会逃避。是哥哥不好。”他柔声说。
  所有的痴念和情意,都只能藏在每一丝温柔话语里。
  她惊讶地“啊”一声,急道:“哥哥,我都说了我不娶亲了!哥你……哎呀,我这样的尴尬身份,也没必要耽误人家。我就一辈子跟着哥哥,给你当好弟弟,不行吗?”
  他听出了她的抗拒。纵然那时他不知道她抗拒的真实缘故,却仍是感到了巨大的满足。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咀嚼:跟哥哥在一起,一辈子跟哥哥在一起。
  如果一生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没有第三个,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可在乎的?没有,什么都可以抛弃。
  那……就是这样了。
  最后一点犹疑也烟消云散。
  姜公子激动得心怦怦跳。他只能暗自祈求上天,希望这破烂的身体别在这时晕过去。他想多抱她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
  “一辈子?好,好……阿沐,阿沐。”他低声念出她的名字,又忍不住流露真心痴意,“阿沐,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她愣了愣,笑起来。笑声在模糊而温暖的世界里回荡。
  “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她理所当然答道,“而且,哥哥对我也很好。滴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这话我也是知道的。”
  兄弟和报恩……么。
  他闭上眼,仍在笑。
  也好。
  “也好。”他喃喃出声,“一辈子这样,也好。”
  ……
  也好么?
  他到底低估了人心的贪婪,或者……这只是他自己的贪婪?是他这颗卑劣阴暗的心,太过贪婪阳光,所以每每得到一点,就还要更多。
  更多。
  阿沐答应不娶亲,答应一生留在他身边。他以为自己该心满意足,自此就是岁月静好,是将情意全都压在心中的、他一个人的长相厮守。
  但他错了。他没有满足。
  夜晚的梦告诉他,他想要的远远不止。
  他开始情不自禁地注意她,比过去更甚;他不仅贪婪地抓住每一个同她亲昵的机会,更是有意无意地制造更多。
  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要这个人,不仅是单纯的“在身边”,而是更多的……想要。
  欲望像刻在了骨头上;挥之不去的灼烫与渴求。
  但他能忍住。
  如果暴露欲望就会将她推远,那他能忍住。
  谁知道,没过多久,父亲那边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而对方不敢来见他,就直接交给了阿沐。
  那是他二十三岁的初冬,一个清晨。那一天是他定下的休息日,无事可做,所以他还裹在厚实的被褥里,懒洋洋地等阿沐来找他。
  阿沐果然来了,也带着那样东西。
  “哥哥!”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还跃跃欲试,像小孩子撞见了新鲜有趣的玩具。
  “哥哥,哥哥,家主那边送来了,送来了……!”
  她在门口脱了外衣,露出一段纤细修长的身躯,还蹦来跳去,试图快一点驱散冬日寒意。但她实在兴奋,就反复说:“哥哥,哥哥!”
  他被她吵得头疼,不得不拥着被子坐起来,却又不禁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阿沐跳完了,冲进来,又顺手拿过他一件裘衣,给他披在身上。
  “哥哥,小心着凉。”她自然地说完这句,又继续兴奋蹦跳,却也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哥哥,好东西!不过,你先让其他人都下去。”
  到底是什么?
  他也被勾起点好奇心,便挥挥手。
  很快,室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天光透过薄薄的纸窗,与屋里的暖灯一起,交织映出她的模样。尽管模糊,却也足够他看得心中叹息。他的阿沐真是好看。
  “哥哥,这个!”
  她塞过来一样东西。
  是本宽大的、不算厚的书册,摸着纸张很好,却有些陈旧,也没有方便他读书的凹痕阴刻。
  只是本普通的书册,有什么好激动的?
  他眯眼瞧了,发现封面无字,再翻开,借着亮光勉强瞧几眼。里面竟然不是文字,而是不少图画;再翻几页,又发现画的都是些小人。
  阿沐体贴地将灯盏凑过来,让姜公子尽量看得清楚些。不过她老是忍不住发出点气音,像在憋笑,“吭哧吭哧”的。
  终于,姜公子经过努力,看明白了这书册。
  他手一颤,整个人也跟着猛地一抖,抬手使劲将这烫手的东西丢了出去:“拿、拿开!!”
  那竟然是一本春宫图!
  阿沐哈哈大笑。
  “哥哥,别乱扔,好东西。”她跑过去捡了,又跑回来,嘿嘿笑道,“家主说了,这是成亲前必须知道的事情。哥哥你都二十三了,房里丫鬟也不要,家主担心也很正常。你瞧你,都害羞得结巴了……”
  她还拎着那赤礻果礻果的书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得意洋洋。
  “姜沐云!”他恼怒不已,恨不能将她抓过来,搂在怀里好一顿揉搓,才让她知道厉害。
  她却更得意,坐在床边,自己翻着看,看得津津有味:“哎呀,原来是这样!哎呀,还能这样!哥哥,这真是好东西,别人的我也看过好几种,都没这个画得精致巧妙。”
  他愣了好一会儿,险些没气晕过去。
  “谁准你看的?!”
  “都看嘛。好多人十几岁就成婚了,这些我们都分着看。”阿沐不以为意,还坏笑着凑过来,“哥哥,你没看过吧?我给你讲讲?要是你有需要,就……”
  “……闭嘴!”
  姜公子一把抢过书册,塞到自己后头,不准这人再看。要是阿沐看得多了,对女人好奇,也要去尝试一二,他该怎么办?
  但是……少年人慕少艾、知好色,原也是天性。
  他想到了这一点,心脏顿生一种被蚂蚁啃咬般的痛苦。
  是,阿沐答应他不成亲,可总不能一辈子不对女子好奇……
  “哥哥?你怎么了?”
  她意识到他情绪不对,立即温柔起来,说:“好,我错了,我不该逗哥哥。不过这人伦大事,哥哥总要知道,你难道不娶亲?”
  他冷冷道:“不娶。”
  阿沐怔了一下,但似乎决定不和他争执,顺从道:“好,不娶,但哥哥总有需要嘛。十几二十岁的人……我太知道了,广识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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