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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强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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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叫传出,六亲不认仰面摔倒侧滚,左胸挨了一剑,危极险极,假使后倒稍慢一刹那,后果不问可知。

三棱刺也贴赵九的左肩后擦过,披风和内穿的皮袄皆被划破,背肌也可能受了伤。绝顶高手拼命,不攻则已,攻则必中。

“铮!”剑封住了致命的第二刺。

人影骤分,各自侧方飞退丈外。

两个仆人打扮的人,一高一矮,突然向急剧追来的赵九背影扑上,青芒先从矮身材的人左袖内飞出。两人身上臃肿的棉袄下,同时出现匕首的光芒。

“杀!”赵九身形末止,突然大旋身利用暴退的冲势,发招行雷霆一击。

青芒已先一刹那没入他的左腰。

高身材的仆人没料到他能突然旋身,百忙中伸匕招架,匕应剑碎裂而飞,剑无情地剥破了咽喉。

剑芒顺势折射,找上了矮身材的仆人。

“不许插手……”阴魂不散厉叫。身形落地立即狂冲而上。

矮小身材的仆人心胆俱寒,扭身斜向仆倒,间不容发地避开了剑的锋尖致命一击。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几乎在同一瞬间发生。

赵九一跃三丈,双脚突然一软,几乎摔倒,但他踉跄前冲,消失在通向照壁的拱门外。

“我要碎裂了你。”阴魂不散用三棱刺指着尚未站起的矮身材仆人厉叫:“你好大的狗胆,你故意放走了他……”

中门开处,踱出三个中年人和一位年轻人。

“嵇兄,不要怪她。”穿狐裘的年青人站在阶上说:“那祸胎死定了,他中了毒娘子的百毒扁针。她,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娘子,嵇兄不认识她?”

“鬼才认识她!哼!她算什么人物?”阴魂不散余怒未消:“不管那小子是否死了,奖金仍是在下的。你阁下是……”

“在下姓娄,娄信,江老弟的朋友。”年轻人微笑着说:“这里的事,由在下接手。嵇兄请放心,三天之内,不管那个子是死是活,奖金一定照付。两位辛苦了,请进内歇息。毒娘子,你赶快前往打听结果。”

“你接手?那小子既然已中了百毒扁针,还有什么手好接的?”阴魂不散收了三棱刺,转向狼狈的六亲不认问:“邢兄,受了伤?”

“还好,伤了背肌。”六亲不认苦笑:“我得裹伤,换衣,这小子好厉害!”

“两位请进。”娄信热诚的说:“那小子虽然中了毒娘子的百毒扁针,但按他仍能飞掠而走的情形看来,伤得并不重,死活难料,不见尸骸,事情还没了呢。”第四章

赵九在两凶魔的夹攻下,虽然也取得些少上风,但也付出了代价,三棱刺毁了他的被风和里面的劲装和皮背心。两凶魔要不了他的命,没想到江家另有埋伏,将高手藏在仆役从中,抓住机会偷袭。

百毒扁针的确射中了他,撤走的不稳身法可以说明他中了暗算。

奔出大官道,他不走西面的升仙桥入城,奔入向南岔出的一条小径,快步急奔。

后面远远地,毒娘子带了两个人,以奇快的轻功急赶。人走过自然留下显明的足迹,不至于将人追丢。

小径到处都是凋林,和积雪的田野。越过一座桔林,路旁坡脚的凋林前,出现一座建在一株古树下的小庙,庙在不不远处,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农舍。

奔近庙前,他脚下一软,摔倒在雪地中。

三十步外的小农舍柴门忽开,有人探头外出查看,看到庙前有人倒下,看到里外有三个人飞奔而来。柴门悄然重新掩上了,乡下的人不敢管闲事,追来的三个人带了刀剑,倒下的人手中也有剑,管不得。

毒娘子领先飞奔,远远地便欣然大叫:“他倒了!倒了!这家伙委实了得,居然逃出五里外才倒,他一定练成了自封经穴的绝学。”

“这一下咱们睡得安稳了。这狗东西可把咱们坑惨了,我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做夜壶。”后面的人恨声说。

“不行,要活的。”毒娘子断然拒绝:“武昌方面要详尽的口供,轮不到你砍他的脑袋。”

近了,跑在最后的人突然叫:“哎呀!小心,不可冒失过去。”

“咦!百灵庙!”先前要砍赵九脑袋做夜壶的人,也吃惊地急叫。

三个人都站住了,距小庙还在五十步左右。

东门城外的百灵庙,三十余年前埋葬三千余具尸体的地方。那次横扫四府十五县的大瘟疫,仅府城内就死了一万八千余人,尸体无地埋葬,也没有人扮学子送亲人入土,因为有些人家全家都死光了。

城外从子胥台以南,迄城东南各厢,死的人就在这里挖了二十余座大坑加以掩埋。

三十余年来,这里白天也罕见有人行走,经常在附近发现暴死的人,据说是鬼怪所害的。

其实,这一带小河蜿蜒,地形复杂,沼泽和池塘杂草荆棘丛生,附近又没有村落,古林密布兽类潜踪生息其间,疑心生暗鬼乃是情理中事,加上一伙歹徒在此地潜藏,闹鬼怪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百灵庙三个字,把毒娘子三个高手震住了。

“难怪这家伙住这里逃,他以为没有人敢追来。”毒娘子喃喃地说:“小张,这里真是百灵庙?”

“没错。”小张打一冷战:“去年我随夏护法和虞巡察,前来查开坛情形,曾经与本地几个混混到过这里。”

“来了又怎样?”

“被一个无头鬼把我们吓得半死,一个家伙失踪,事后在一株大树下找到他的尸体,血肉模糊,好惨。”

“这……真有鬼?不是眼花?”

“千真万确。眼花?一个或者两个人眼花说得过去,七个人都眼花就不算眼花了,而且是天未黑之前,不可能眼花。你知道,我本来是不信鬼神的。”小张一面说,一面打冷战,Qī。shū。ωǎng。一双鹰目不住四面张望,眼中有强烈的恐惧神情,可知他心中已虚。

“我不信大白天会有鬼。”每娘子口气转硬,但脸颊的汗毛根根直竖,毛根形成鸡皮疙瘩:“咱们都不是怕鬼的人,佛爷会保佑我们。走!去把他弄回去。”

三个人戒备着向寂然不动的赵九走去。他们戒备并不是为了赵九,而是为了可能出现的鬼怪,三双怪眼不安地左顾右盼,希望不要看到什么鬼怪出现。

终于,他们到了小庙前,到了赵九身旁。

“哎呀!”小张突然惊叫。

其他两人几乎吓得跳起来拔腿逃命。

“你鬼叫什么?”毒娘子不悦地问,拍拍胸膛:“吓死人了,你是什么意思?”

“那……那个神象会……会动……”小张惊恐地向内一指。

百灵庙没有庙门,大小与土地庙相差不远,神案上蛛网尘封,摆设简陋,供着一排排木主。怪的是上面居然有一座与福德正神差不多,与真人一样大的神象,白胡子上居然挂了一幅红慢。

“神象会动?你又眼花了?”毒娘子说。

“我发誓,不是眼花。”小张吸口冷气:“神象在笑,胡子抽动了几下……老天!眼也在动……”

神象不但眼睛在动,在笑,而且突然一伸寿星杖,眨眼间便离座到了神案下。

三人胆裂魂飞,扭头便跑。

白影一闪,先前爬伏在地的赵九,不可思议地拦住去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哪像个受伤中毒的人?

“前天在下就知道你们从武昌来了几个人。”他垂着剑阴笑:“贵地的坛主终于承认失败无能,不得不接受外地派来的人接手,所以在下把你们引来此地,要从你们口中了解贵教的动向。”

“大概问不出什么来。”扮福德正神的人在旁接口:“这只是三条小鱼而已。”

“你……你中了本……本姑娘的毒针……”毒娘子大骇:“百步扁针……”

“是这枚吗?”赵九左手一伸,手中有一枚六寸长灰蓝色的双锋扁针:“凭你毒娘子那两手鬼画符,我睡着了你也暗算不了我,何况我早已知道你们武昌来了高手。我赵九做买卖绝对慎重,不调查清楚绝不乱来,迟至一个月之后才发动,可知我早有了妥善的安排。

诸位,见见我这位同伴,你们看他可像真的福德正神?他的绰号就叫做八方土地。”

“咱们报应四妖神。”八方土地支着寿星杖怪笑:“有鬼、有神、有妖、有怪。在江湖联手做了十年买卖,赚了不少,亏光本的时候也多。这次在荆州做了一笔赔本买卖,现.在该赚回来了。

我,土地,土地算是神,虽然是最小的神。生而正直,死后为神;我是很公正的。现在,我判决你们该受到报应。你们面前这位是鬼,最凶悍的鬼,判人生死的鬼,地狱来到阳世的鬼。”

一声厉叱,毒娘子双手齐扬,青芒乱飞。

赵九手中的古剑一挥,三枚扁针碎裂而散,剑虹乘隙吐出,反击快速绝伦。

八方土地一声长笑,鬼魅似的出现在另两人的身侧,不仅躲过了三枚百毒扁外,而且寿星杖击倒了一个人。

毒娘子闪身避剑,拔出了匕首,反应极为迅疾;移位的身法已臻上乘。可是,仍然没有赵么快,卟一声音,左耳门被剑身拍中,砰一声摔倒在地,而且立即昏厥。

侧方,八方土地已击倒了两个人,三把两把拉掉脸上的假须和易容物,弃杖拖了两个人在庙里走,像拖死狗。

赵九收了剑,俯身去抓昏厥的毒娘子,手刚治衣衫,蓦地斜掠丈外,剑已不可思议地出鞘,完成了攻击的准备。

他面前两丈左右,站着一位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如鬼的女人,青袍迤地,双袖又长又大。要不是大白天,真会被人误认是女鬼白画的幻形。

“阁下的反应好快!”白脸女人用刺耳的嗓音说。

“你是住在那座小屋的人。”他保持警戒:“昨天在下搜过那座废屋,但知道有人曾经住过。姑娘的身法,已到了御气幻形化境,在这里装鬼吓人,不是冲在下来的吧?”

“本来是冲阁下来的。”白脸女人说:“昨天阁下前来踩探,本姑娘认为你是来侦察犯罪现场。”

“所以姑娘在此地等候,等到了。”他冷冷一笑:“难道姑娘也是判人生死的鬼吗?”

“你呢?似乎,两位是有理的一方。”白脸女人瞥了重回现场的八方土地一眼:“我听说过毒娘子这号人物,一个为武林朋友所不齿的毒妇。请教,同位是侠义门人吗?”

“哈哈哈!”赵九狂笑:“侠义门人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仗刀剑自以为可以判曲直的人,都是假侠义之名胡作非为的骗棍。在下四个人,自称鬼神妖怪,做的是不理会天地鬼神的买卖,干的是自以为是冒险犯难的英雄事业,

十年岁月漫漫,我们进出过鬼门关,我们掉过眼泪,我们仰天长笑,我们玩命,我们以武犯禁……不管我们的事,好不好?”

“你们曾经胡作非为吗?”

“哦!很难说,每个人对世事的看法,或多或少有点不一样。”他举起对:“姑娘在前面看,这把剑是薄薄的一根线;在测方看,它是寸半宽的一片铁。这位毒娘子,偷偷在我身后用毒针暗算,再用匕首猛扑。在我来说,她要我的命,我有权杀她。在官府来说,我绝对不可以杀她,只能让国法制裁她。姑娘,你的看法如何?”

“这个……”

“姑娘,你年纪很轻。”

“你……你胡说。”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你不会强辞夺理反驳我。我们要在这里问口供,可否消姑娘迥避?”

“不。”白脸女人断然拒绝:“尽管你们有权杀她,但杀人毕竟不是乐事,人与人之间,不能像兽类一样互相残杀,互相吞噬。”

“依你之见……”

“把他们送官究治。”

“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姑娘,我请你走。”

“你……”

“姑娘,我是当真的。”

“我不许你们用私刑。”白脸女人坚决地说:“我要在场目击,我要……”

“你什么都不要。”赵九收了剑:“你走!”

他虚空一掌按出,似乎不曾用劲。对付一个轻功已臻御气幻形境界的绝顶高手,不用劲还成吗?

白脸女人一双清澈的大眼中眼神一变,右袖猛地一抖。

双方相距两丈,按理,决不可能发生任何异象,但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冷风乍起,冷流急剧族动,罡风劲气速度快了十倍,发出奇异的啸声,地面的积雪,突然出现滑动崩裂的异象。

白脸女人长发飘扬,长袖抱袂扬起抖动猎猎有声。赵九.也破披风飘舞,像要凌风高飞。

“厉害!老么。”八方土地讶然叫:“小心……”

赵九冷哼一声,一闪即至,近身了,巨掌疾吐。

“啪卟卟……”异响连珠似的急响。

一双虎掌与一双大袖。以令人目眩神移的速度拼搏,地面积雪如被狂风所刮,眨眼间两人已连换十余次方位,拼了十余招。

赵九突然斜掠丈外,神色庄严地手搭上了剑靶。

“在下有许多事要做。”他沉声说:“情势正在剧变中,在下必须及早为谋,所以不能与姑娘久缠。你是在下闯荡江湖十载岁月中,最可怕的劲敌,彼此的练气术皆已修至外魔不侵境界,拼斗三昼夜也许仍难分出胜负来。姑娘,撤兵刃,咱们唯一了断的办法,最简单的是生死一击,得罪了。”

古剑出鞘,向前一指。蓦地,本来一无是处的普通破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吟,然后是并不锋利的锋尖,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晶芒,长度约有一尺左右,映着雪光伸缩不定,时隐时现。

“六神御剑!”白脸女人眼神一变,讶然惊呼:“住手!阁下,能修至这种境界的人,世所罕见。像毒娘子这种只配称二流人物的人与你周旋,这公平吗?阁下,真值得与我生死一击吗?”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姑娘。”他的剑尖逐渐下沉至出手部位:“而是事情必须办妥。姑娘,你的剑藏在左袖内,你不打算用剑吗?看来,姑娘的流云飞袖,足以应付在一下的剑了。”

白脸女人身形一晃,有如电火流光向右移位。

赵九的身影也乍隐乍现,仍然出现在白脸女人的面前两支。可是,双方已离开原地五丈以上了。

“姑娘好俊的幻形术。”赵九由衷地说:“姑娘如果就这样远远地走开,在下感激不尽。”

“我偏不离开!”姑娘恼火了:“我不信你会比我快,我……”

“姑娘,请不要捉迷藏,你会误了我的事。”他郑重地锐:“现在,我要出手了,我是当真的,请拔剑好不好?”

八方土地看出危机,这位白脸女人真要拼命,还不知鹿死谁手呢!功力相当,胜负的机率是一半一半,双方没有拼的必要。

“老么,姑娘家脸皮薄,你就让一步好不好?”八方土地高叫:“咱们把人带走,离开这位姑娘的居所,岂不两全其美?隐秘的地方多得很呢!”

“姑娘意下如何?”赵九终于让步:“请不要跟来。”

他徐徐退走,剑尖前的晶芒消失了。

“喂!你们到底……”白脸女人高声问。

两人已分别抓起两男一女打上肩,赵九双肩有一男一女,身形似流光,向东面的荒野如飞而去。双肩上有人,掩住了双耳,听不清白脸女人在叫些什么。

庙后突然踱出一位中年女人,大冷天,竟然仅穿了夹锦袄,同质长裙,仅在外面加穿了一袭被风。

“丫头,追上去你会吃亏的。”中年女人慈祥地笑笑:“你明知道毒娘子不是好人,何必逼他?这是一个风尘铁汉,发起威来是极为可怕的。”

“娘,你没看他那股神气劲?”白脸女人顿着小蛮靴:“哼!我偏要斗斗他,我……”

“斗什么呢?斗气?算了吧!丫头。回屋子里去吧!我们的事忙着呢!今晚那些凶魔一定可以赶来聚会,你可不要丢下正事不管哪!扮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白脸女人一面说,一面用双手抹除脸上过多的白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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