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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强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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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离魂老怪几乎跳起来:“叶巡察回来了吗?她的信使返报,说已把赵九擒住……”
“她要等天亮才能出城。”留守的人说:“背一个大男人偷越城关,飞渡十余丈的城濠,不是容易的事。如果赵九在这里截杀我们的人,叶巡察所擒的人.当然不会是真的赵九。”
“这……如果赵九和那两个泼妇追来……”娄信说着说着打一冷战,几乎要跳起来找地方逃命:“咱们这里的人谁……谁也禁不起……”
“阴魂不散和六亲不认呢?”离魂老怪问留守的人。
“在东厢客室安睡,大概快起来练功了。”留守的人说:“昨晚你们走后,他们怪你们不把他们当自己人,吵吵闹闹很不安份,最后吵着要女人陪宿,已经派了南房两个使女陪他们了。”
“快,叫他们起来准备。”离魂老怪急急地说:“圣堂两使者既然随三护法前来,那么,夜魔四圣很可能随后赶到。在他们到达之前,必须保全香坛重地,目前只有寄望在他们身上了。”
“好的,弟子这就派人去叫醒他们……”
话未完,前院传来清亮的钟声。
“糟,他们追来了。”有人冒失地惊叫。
院前,火把通明,人已乱成一团,广阔的院子里,十余名健仆和打手,点起了十余支松油火把,提刀带剑散布在四周呐喊助威,东天已现鱼肚白,火把照得院子通明。
两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面对着阴魂不散和六亲不认。
两凶魔似乎刚起床不久,仅穿了内在长裤,外面披了羊羔皮外袄还没系妥,敞开胸襟。
“叫此地的负责人出来见我。”为首的女鬼阴森森地向阴魂不散说:“离魂老怪何在?”
“你,干什么?”阴魂不散沉着地反问:“他如果要见你,自会出来。”
陆续有人涌出,离魂老怪也在其中。
“耿夫人,不可欺人太甚。”离魂老怪在一旁高叫:“挑了城郊秘站,你还不满意吗?”
两鬼女是柳春燕母女,他们是冲离魂鬼怪而来的。一声鬼啸她挺剑循声掠出。
阴魂不散一声狂笑,三棱刺迎面截住了。
“铮”一声暴响,双方硬碰硬换了一招,在火星飞溅中,各向侧方飘退八尺。
“咦!”柳春燕大感意外,然后是一声娇叱,重新扑上了,剑上风雷骤发,展开了空前猛烈抢攻,绝招像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以无穷的凌厉攻势行致命的攻击。
阴魂不散被压迫得掏出了真才实学,三棱刻发出殷雷似的啸鸣,八方反击人影依稀难辨,附近三丈方圆内,罡风怒号剑芒刺影漫天澈地,好一场势均力敌的激烈恶斗。
另一面,耿云卿也和六亲不认的练子枪拚上了,练子枪发怪响密如连珠,远攻近搏八方威风,但耿云卿的剑术与抢攻的身法,似乎更为奇奥,更为灵活,对付可长可短可软可便的怪兵刃,依然攻得狂野守得紧密无懈可击,棋逢敌手势均力敌。
旁观的人,包括离魂老怪在内,全看得心惊肉跳,手心淌汗。
没有人敢加入,也没有人能加入。
“老天!咱们五千两银子和金菩萨丢定了。”离魂老怪悚然向身侧的娄信说:“这两个凶魔的武功,比咱们所估计的要高明多多,咱们的人,谁也对付不了他们。”
“楚坛主已准备有除去他们的人,这倒不用担心。”娄信低声说:“只要赵九一死,就是灭口的时候了。”
“楚坛主的人行吗?”
“这个……应该不会有问题。”
“哼!不要又把事情弄糟了,弄不好反而多树两个可怕的强敌,谁能善后?派的是什么人?”
“两个小丫环,伺候两四魔的小丫环。”娄信说:“两凶魔决不会想到小丫环是要命的无常。以往,他们住在客栈里,想暗算他们真不是易事,他们精明得很。”
“老夫总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万一失败,以他们决斗耿家母女的情形看来,老夫毫无机会,本来老夫估计可以对付他们的。奇怪,他两人居然可以和耿家母女拼成平手,要实令人难以相信,在黑道话高手中,他两人的武功并不是最出色的,你留心察看,两泼妇的无坚不摧剑气,对他们并役构成威胁。难道说,他们的造诣,真的比老夫强上数倍,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他两人能横行天下二十余年声威鼎盛,当然有他们成功的本钱,咱们要不要加入?”
“加入?”离魂老怪悚然摇头:“你能找得到空隙加入吗?弄不好两种兵刃同向你集中,你那有命在?”
恶斗中的两对,已经打出真火,已经狠拚了百十招,双方逐渐开始走险,逐渐出现电光石火似的瞬间贴身相搏,找机会或制造机会行致命一击。
双方皆准备使用绝学一危机间不容发。
“哈哈哈哈……”右厢的瓦顶传来了震天狂笑,声如雷震直搏耳膜,在耳中轰鸣。
瓦顶站着一个黑影,狭锋刀映着火光熠熠耀目。
“赵九!”有人狂叫。
“八荒游龙!”另一个人大叫。
不论是赵九或八荒潜龙,这些人都心惊胆跳,立即有人开溜,往房屋的暗影中飞逃,持火把的人中,也有人丢掉火把开溜。
当然也有胆大的人,一个冒失鬼飞跃上屋,大喝一声,一剑向黑影攻去。
刀光一闪,锋一声暴响,剑飞上半天。刀光再闪,人体飞掷而起,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号,摔落到屋后去了。
柳春燕母女一听赵九来了,火花耀目,看不清远处屋顶的人到底是谁,不约而同撒招飞返,奔向东厢下。两凶魔阻不住她们,街尾紧追。
等母女俩跃登瓦西,黑影已经失了踪,鬼影连闪,她们也走了。
六条不认浑身大汗,全身热气蒸腾,扶住了阴魂不散,手在发抖。
“嵇兄,不能追!”六亲不认急叫。
“厉害!”阴魂不散喘息着说:“凌霄燕名不虚传,八荒潜龙把他的绝活全交给她了。”
离魂老怪几个人到了身旁,看清了两人的狼狈象。
“两位,老朽歉观止矣!”离魂鬼怪苦笑:“那泼妇剑道通玄,在江湖从没碰上敌手,没料到两位居然能……”
“你不服气是不是?”阴魂不散三棱刺一指。“在下仍有三成精力,你上……”
“打不得,老朽甘拜下凤。”离魂老怪傲气全消,与白天倨傲的神态判若两人:“今晚如果没有两位缠住她们,这里死伤之惨,不言可喻,老朽感激不尽。两位大汗湿衣,赶快回客室沐浴更衣,稍后当置酒面谢道劳。”
“免了,在下必须调息养神。”阴魂不散断然拒绝:“这泼妇好可怕。奇怪,下次在下不负责与她交手,这不是在下的事,在下只负责对付赵九。”
两人丢下老怪,迳自走了。
叶嫣红前来安陆巡视香坛教务,已经有好些日子,对安陆香坛的发表情势,不但有深入的了解,而且对府城的地形也十分熟悉。她是与娄巡察一同前来的,对楚坛主用残毒手段除去戚家三十六口的事,颇不以为然,但她无权干涉楚坛主的职权,仅能据实将所见所闻,向武昌总坛方面呈报。
她心中明白,武昌总坛方面,会无条件地支持地方的坛主,有自行斟酌处理教务的特权。事实上,安陆香坛的确是成就裴然,出人头地的一坛,楚坛主恃宠而骄是可以想见的,看这次总坛陆续派人前来支援,可知总坛方面是如何纵容和重视楚坛主了,楚坛主在教中的地位是极为特殊的。
大敌当前,她也必须尽全力对付强敌,在弥勒教方面来说,她是一个忠心耿耿极为可靠的亲信弟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好人才。
她擒住了赵九,除去了最可怕的劲敌。
她在等离魂老怪前来将俘虏带走,却接到信使传来招待处出了意外,全坛弟子奉命出洞的消息,要她速离此地。显然,情势严重恶化,大事不妙。
她不能背着赵九偷越城关出城,背一个体重超过她一倍的人偷越城关,飞渡十余丈党的城濠,她还无法胜任,必须先找地方安顿,天亮后再找车轿将俘虏运出去。
幸好她走快了一步,不然便会与八方土地碰头。
她出现在状元访戚老宅的院门外,街道黑沉沉鬼影俱无。奚本厚的爪牙们晚间不敢再派到宅外张牙舞爪,全部躲在宅内等候灾祸临头。
叩门声轻响,久久,门内方有人低声问:“谁呀?”
她开始用门环叩出一串声响信号。
奚本厚象只惊弓之鸟,惶诚惶恐带了八名爪牙,在密室接待巡察,少不了有一阵教中礼俗参见。
“城外传来的消息,你们可知道详情?”她一面将赵九解下一面问。
“信使来过了。”奚本厚恭地说:“本香堂已派出四位可以高来高去的人手,出城至香坛听候差遣,至于发生了什么变故,弟子就不知道其详了。哎呀!这……这人是……是……”
“是赵九。”她将赵九按入大环椅内:“本巡察已将他擒住了。”
“谢天谢地!”奚本厚举手加额感谢天地:“可……可是,城外怎……怎么又……又有了变故?”
“总坛派了好几批人分头赶来支援,可能引起某些对头的注意。也许,是姓赵的另有党羽情急闹事,本巡察需要静室安顿,明早速准备一乘暖轿,把这该死的东西送至香坛处治。”
是,弟子这就派人准备。这里本来是香堂,隔壁就是静室,弟子这就派两个仆妇前来听候差遣。”
“不必派人来打扰,你们安歇去吧!”
静室没有生火盆,冷气袭人。她拒绝派仆妇前来照料,真是有福不知享。室中没有床,她将赵九搁在壁角,自己找来一只蒲团打坐调息,等候天亮。听街上传来的更鼓声,已经是四更初,偶或可以听到更夫们隐隐的吆喝声:“小心火烛……注意门户……”
她心中很乱,不知道城外香坛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赵九倚坐在壁根下,一双黑亮虎目,映着灯火灼灼生光,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该死的,女人!”赵九发话了:“偌冷的天,你不觉得这样分别绑住我的手脚,久了会有什么结果吗?”
“你反正是要死的人,什么结果你应该知道。”她冷冷地说。
“你们要口供,是吗?我冻死了,离魂老怪会原谅你?”
“你冻不死,本姑娘已经计算好了,你的血脉仍可流抵指尖;本姑娘是捆人的行家。”
“身上有七枚三寸针,难受极了。女人,把针起出来好不好?”
“你别想。”她阴笑:“除非你用劲或走动,针在体内绝对不会痛不会移位,对付你这种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最好是多加七枚针。”
“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赵么苦笑:“你知道吗?你我是同类。”
“同类?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笑笑:“下手不留情,刀剑挥出有我无敌。喂!如果有一天你我面对亮刀拔剑,你会杀我吧?”
“那还用说。”
“我也是,我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你。叶嫣红,真可惜。”
“可惜什么?”
“可借你没有杀我的机会。”
“离魂老怪会杀你,总坛派来的人会杀你。”
“他们杀不了我,敢打赌吗?”
“你不是作梦吧?”
“你并没有睡着。”
“你似乎在玩弄什么诡计。”
“不是诡计,是事实,你们总坛派来的人,出了天大的变故,变故出乎你想象之外的严重,严重到足以让贵地的香坛土崩瓦解。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我相信不久之后,城外的消息一定可以传入城来,刚才我留心察看奚本厚脸上神色的变化,他眼中的神情怪怪的。”
“怎么怪?”
“在下称雄江湖十载春秋,见识与经验可说超人一等。对奚本厚这种人,可说了解得十分透澈。他是本城的地棍头头,不折不扣的地头蛇,这种人最可怕,连英雄好汉也不愿招惹他们。这种人八面铃珑,善于见风转舵,知道趋炎附势,更擅长打落水狗,门路多能屈能伸,时运来可以在达官贵人间称公道爷,失势时可以钻到老鼠洞中啃草根树皮。你们以重利招引他入教,他如果死了,发了财又有何用处?当他感到生命受到威胁时,一切虚名浮利都无法令他留恋了,等信息传到,他知道靠山已倒,啧啧啧!叶嫣红,你想到后果吗?”
“晤!你在挑拨离间,制造逃命的机会。”她笑了,笑容极为动人:“你在枉费心机,即使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敢心存叛念……”
“要不要打赌?他为何不敢?躲到老鼠洞里苟活,总比立即会见阎王好上万倍。他这种能屈能伸的个人物,什么地方不能躲?海阔天空,可以活命的地方多着呢!我只是提醒你,你最好小心。”
她笑不出来了,警觉地一跃而起,侧耳倾听可疑的声息,本能地将划紧了紧。
“时辰未到,你慌什么?”赵九用嘲弄的口吻说:“你最好先睡一觉,还来得急养精蓄锐应变。”
“该死的,你在玩弄阴谋诡计。”她恼羞成怒,走近狠狠地掴了他四个耳光:“不要激我提前杀死你,阁下。”
“你是个不知感恩的人。”他笑笑:“我是为你好,也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
“不错。你明知我是个不怕死的人,犯不着用死来威胁我。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希望早死,多活片刻,毕竟是令人愉快的事,我不希望在见到离魂老怪之前提早去见阎王,假使你不听我的忠告小心提防,你和我都会提前死掉。如果我是你,就会悄悄地离开这间静室,躲到外面废了的香堂静观其变;外面不见得比这里更冷。”
叶嫣红本来就是一个老江湖,一个聪明机警的老江湖。
如果她死在这里,尸体往花园的泥土里深埋下去,谁知道她的下落?然后,奚本厚借口树倒猢狲散,往天涯海角一躲,谁能找得到这种狡诈的地头蛇?挟了金银财宝快活去也,还犯得着管人卖命?
她立即外出,片刻返室将赵九抱出室外,塞在已撤掉神龛佛像的大神案下,自己也隐身在壁角打坐。废香堂没有灯,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万籁无声,沉寂如死。
她不敢睡一觉,心潮起伏忐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角落传出不寻常的声息,象老鼠在爬。那儿有道暗门,暗门正在一分分地开启。
来了,这天杀的!她想。
一个黑影悄然到了静室门外,侧耳倾听片刻,将一只小包打开,搁在门限上。
静室是密不透风的,气流从门框的缝隙中透入,小包的粉末,也从门限与门的缝隙中漏入室内。
你干什么?她突然出现在黑影身后沉声问。
黑影大吃一惊,本能地扭身循声一刀劈出。
“该死!”她的语声再起,刀没砍中她,她却一掌砍中黑影的脑袋。
内院一座秘室中,五个人不安地借喝酒打发寒夜,全城各处寺庙,已经起晨钟声。
“奚兄,天快亮了,必须早作打算。”一位獐头鼠目的人,向坐立不安的奚本厚说:“等香坛再派人召集前往听候差遣,就来不及了。所谓前来闹事的赵九,只是掩人耳目的代名,真正的身份可能是一批江湖怪杰,赵九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总坛派来的人死伤殆尽,咱们昨晚派去的四位身手最高明的人只有兄弟一个人乘隙逃得住命,再派人去,同样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是那些人必欲得之的目标,难道真要在此地等死?
“等西门老五返回……”奚本厚显得手足无措:“那位叶巡察……”
“不必等结果了,赶快离开为上。西门老五作事小心谨慎,任何事都比别人慢一步,他的迷香有神效,但谁知道他何时才下手?走吧!不能等了。”
“好吧!这就走。”奚本厚总算下定了决心,放下酒杯起身。
室内突然被推开,叶嫣红满脸杀气,仗剑跨入秘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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