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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雪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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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咬牙忍受着,谁让自己没像他一样找个好女婿呢。
贺母慢悠悠的喝完桌上的茶,不咸不淡的和他客套了几句,也没再为难他了,“礼就算了,我贺家不缺,只是还请陈大人记住,往后能谨言慎行,我贺家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主,你既主动来道了歉,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是是是,贺夫人心胸宽广,在下自愧不如。”陈大人松了一口气,点头如捣蒜。
看着他这一幅谄媚害怕的样子,贺二夫人心中失笑,让人送走陈大人后,贺母面上心情大好,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之人,就该好好吃个教训。
想起刚才陈大人所说的话,贺母特意去了女儿的安澜院找一趟,开口就问;“年年,你方才可知谁来了?”
“谁啊?”明蓁一脸茫然。
“昨日和你父亲打架的那个陈大人来赔礼道歉了,而且十分诚恳,毕恭毕敬的。”贺二夫人笑眯眯的。
明蓁疑惑的望着母亲,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
“听你父亲说,他昨日还趾高气昂的,你可知道他为何会来道歉?”贺母故作神秘。
“为何?”明蓁顺着她的话问,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昨日还傲慢无礼的人,才一天时间怎么就会转变如此之大。
贺母面上笑得越发满意,“他刚才提了一嘴,我猜定是为安去帮你爹出了气,他这才来的,这种势力小人,惯是如此的。”
见母亲特意来告诉自己这个,明蓁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贺母下一句接着道:“年年,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吧。”
“娘………”明蓁才开口喊了一声,贺母轻瞥了她一眼,“要不我让为安来接你。”
“我知道了。”明蓁低头,“我再住三日,三日后我就自己回。”
能拖一时是一时,她现在真的不该如何和他相处了,在家中这段时间自在多了。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就在明蓁磨磨蹭蹭的想着再和母亲说些什么借口不回去之时,何为安来了贺家。
只不过他这回是带着伤来的,他右手手臂处缠绕了一圈显眼的白棉布,那棉布只有四周一点点才能看出原来的颜色,中间一片猩红。
贺母担忧的立即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何为安看了眼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妻子,向岳母解释道:“昨日不小心伤到了。”
贺母听完他的话皱着眉头,显然不满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回话,看着阿七询问道:“你们大人的手,到底怎么伤的。”
阿七见大人不说话,又看了眼夫人,而后一五一十的回:“昨日大人出城时遭遇刺客袭击,好在巡城营的官兵及时赶到,这才逃过了一劫。”
“这光天化日的这些人也太猖獗了。”贺母愤怒道,也知女婿如今在朝堂上的境况,看着他伤着的那只手,随后又看向一直不吭声的女儿道:“年年,为安如今手受伤了,多有不便,你今日就随他一同回去,也好照料一二。”
“我···”明蓁话才开口,贺母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女儿,抢先道:“好了,就这样吧,你收拾收拾东西,正好随为安一起回,我前头还有些事,先走了。”
贺母说完,不给女儿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还特意把下人们一同都带了出去,只留下夫妻二人在房间。
房中安静了许久,何为安看着低头不语的妻子,幽幽开口:“年年,你都不问一下我的伤吗?”
明蓁的头动了一下,却还是没看他,“刚才阿七不是说过了吗?”
“以前我得个伤寒你都会很紧张的,年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是嗓音听着十分低落,即便知道他有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可怜的嫌疑,明蓁还是有些不忍,抬头看了眼他右手的胳膊,没有说话。
“我知道错了,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他用那只受伤的手去拉她,明蓁本想挣脱开的,可又怕扯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忍了下来。
“母亲都那么说了,你觉得我还可以拒绝吗?”明蓁无奈道。
何为安一喜,看着她小心问道:“那我让雨霏雨雪进来给你收拾衣物可好?”
明蓁没有回他的话,好半响后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第56章
成功接回妻子的何为安; 此时到有些感谢昨日的那些刺客了,只觉得自己这手臂伤的是真及时。
回到怀远街家中时,明蓁看着卧房内他的东西; 正欲开口提分房之事; 何为安立即道:“我待会就把东西收拾到书房去。”
如今还没出热孝期; 何为安自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提任何让她不愉之事的; 只要把人接回来了; 一切都好说。
十一月末,那位一直重病的吏部侍郎终究还是没熬过去,何为安调任吏部的任命也随之而来。
此番虽是平迁; 但吏部作为六部之首,凌驾于各部之上,吏部左侍郎向来也都会兼任内阁学士一职。
何为安如今做为圣上的宠臣,自然也不例外,加授他为文渊阁大学士诏书与调任书是一同下达的。
一入内阁; 何为安算是彻底跻身进魏国朝堂的权利核心圈内; 随之而来的是明蓁的各种应酬一下就多了起来; 来何府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这日何为安回府之时; 得知明蓁还在前厅待客,便先去了书房;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回卧房后看着妻子立在窗台后出神; 他走上前从后将人拥在身前; “年年;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腊月天气严寒; 何为安握着妻子冻得有些凉的手; 感受到怀中身子的僵硬; 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帮她暖着手。
“我白日在府中也无事,见几个客而已,算不得辛苦。”明蓁动了下手,却被他紧紧握着,没抽出来。
这段时间妻子虽回了家,但白日里因他刚去吏部又初入内阁事情异常繁杂,白日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而夜里两人又是分房睡的,是以两人的关系也并未怎么缓和,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相处。
如今眼看已经出了三月孝期多日了,可妻子绝口不提他回房睡的事,他前些时日因为一直忙着也怕打扰到她,想到此事,他低头下去,在她耳边温柔道:“年年,你看如今已是腊月了,夜里寒风刺骨,我书房那······”
觉察到他越来越近的气息,明蓁下意识的把头偏了过去,从他身前退了出去,打断他的话,笑着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厨房那边刚才来说已备好晚膳了,如今天冷,我让雨霏去传膳,不然菜就凉了。”
何为安的话被她堵在了喉咙里,看着她故意逃避的样子,他顿了顿,正欲再提,明蓁却已经唤了雨霏进来吩咐了。
晚膳用到一半,何为安被阿七叫了出去,一直到明蓁独自用完膳,他也未回。
夜里明蓁早早的就歇下了,等何为安处理完事情后,回来看着那已经暗下去的房间,默默在门外站了许久后,还是转身朝书房走去了。
听着那离去的脚步声,明蓁攥紧了身上的被子,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就是止不住的会回想起这五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面是他对自己的好,她并非没有心,事情说破之后这几个月来,即使她之前对他一直冷言冷语,可祖父的事他没有丝毫懈怠,贺家有事他也第一时间会出面解决。
这几个月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放低姿态来哄自己,依照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贺家对他来说早就没有用了,他完全不必如此了。
但每当她心软一些时,当初被欺骗和孩子的事立马又会跳出来阻止她,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和他相处,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他的话了。
就在明蓁觉得自己有些动摇了的时候,第二日府上来的一个客人,让她又清醒了过来,提醒了她即使她和何为安之间没有那些问题,这也是她终究逃不过的一件事,更何况何为安娶她之初只是因为贺家。
看着那楚楚动人,年轻娇妍的姑娘,明蓁心中一阵一阵的刺痛,还是咬牙收下了人,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别人既然能做到,那她也可以。
傍晚何为安回来时,听阿七提起府中白日的事,顿时就慌乱的朝卧房赶去,这个王大人也真是,他这哪是来送礼的,分明就是来给自己送麻烦的。
好不容易最近妻子没那么抵触他了,他来这么一出简直就是成心来害自己的。
何为安一路脚步匆匆的赶到房中,见妻子坐在罗汉床上绣帕子,他小心的观了一眼她的面色,见她面色平静后,略带心虚的问她:“听说今日王夫人来了?”
“嗯。”明蓁点了点头,继续手中的事,头也没抬的回他。
妻子这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何为安心中更是忐忑,他坐到她边上,犹疑了一会儿道:“年年,王夫人送人之事,我此前并不知晓,我也没那个意思,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把人收下了,安排在西院,你若是不忙的话,可先去看看。”明蓁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抬头看着他。
何为安面色凝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妻子,声音瞬间冷了一个度,“年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去她那儿?”
他以为他们最近的关系已经缓和些了,没想到她竟然赶他去别的女人那里。
“我们成婚五年了,却还没有孩子,我做为你的夫人,有责任帮你···纳妾。”说到纳妾时,明蓁的呼吸一紧,顿了一下,才缓缓吐出那两个字来。
何为安的理智在听见她要帮自己纳妾之时彻底崩塌了,他冷笑着道:“纳妾?好一个贤惠大度的妻子,你既这么大度不在乎,那当初误以为我养外室之时又为何把自己给哭昏了过去?”
明蓁眼睫轻颤,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她咬了下唇,竭力克制的自己的心绪,平静道:“我既不能生,自是要给你找一个能生的来。”
明蓁话音刚落,何为安倏地就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拿起罗汉床方几上的茶杯猛地向地上砸去,“嘭”的一声,瓷片裂开,当茶水四溅时他又快速闪身下意识的挡在妻子面前。
看到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闭眼一缩的妻子,他奋力压下心中那波涛翻涌的情绪,咬牙道:“我不管你能不能生,我何为安孩子的母亲只能是你。”
“我这就去把那个女人给送回王家去!”
抛下这句话后,何为安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间,明蓁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好半响都没有动。
带着怒火一路走到西院后,看着里面那间房门,何为安皱眉让七去把人带出来。
到地方后,准备把人扔下就走的何为安,被得到消息赶来府门口的王大人给叫住了,看着铁青着脸的何为安,王大人心中忐忑不安的问道:“何大人这是?”
何为安让阿七把人塞给王大人后,冷漠道:“多谢王大人美意,只是本官无福消受,我夫人早就言明过不许我纳妾。”
阿七听着大人一本正经的拿夫人做借口,努力的憋着。
见何为安那不愉的面色,王大人这才知道自己这不仅礼没送对,还惹怒人,他小心赔礼道:“ 是下官唐突了,还请大人和夫人勿怪。”&;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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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贺家那样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竟会如此善妒,王大人在心里暗自咂舌,难怪何夫人五年无所出,也没见何大人纳妾,这贺家小姐还真是个厉害的。
“下不为例。”
何为安冷冷说完,带着阿七火急火燎的又朝家里赶去。
路上越想越后悔,刚才怎么就控制不住的在年年面前发火了,肯定吓到了她,自己还一走了之了,她会怎么想自己,难得缓和的关系,别回头连院门都进不去了。
匆忙赶到家,见卧房烛火还亮着,他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见妻子还坐在罗汉床上,地上的瓷片已被清理干净了,还余水迹提醒着他刚才做的混账事。
他走到明蓁面前,见妻子一直低着头不语,何为安慢慢在她面前蹲了下去,罗汉床的床榻离地不高,他蹲着正好能平视着妻子。
“年年。”
他小心的叫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应,何为安急了,抓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发火的,我只是太气了。”
“你说要给我纳妾,我才生气的,”
何为安声音低低地的,见妻子仍旧不理会自己,他伸手圈住她的腰肢,把头垂在她的腿上,“年年,我只要你,也只能是你。”
“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塞给别的女人了好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落。
明蓁动了一下,看了眼像个小孩般枕在自己腿上的人,眼睫垂了垂,而后道:“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若真的不想要,谁都管不住你。”
听见妻子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何为安忙把头抬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嗯,我谁都不要,只要你。”
明蓁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移开了视线,小声道:“不早了,我想歇息了,你先回去吧。”
“年年。”何为安喊了她一声,没有动。
深冬的夜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明蓁慢慢开口:“你再给我些时间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第57章
几个月了; 妻子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了,何为安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他起身后话都有些激动了; “年年···那你好好想; 我先去书房了; 夜里冷你一定要盖好被子,我先出去了。”
出了房间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 他只觉这寒冬腊月的风都变得亲切了起来; 去书房的路也没那么难熬了。
王大人给何为安送妾,却在当天就被退了回去的事,很快就在各府之间传了开来。
贺母得知此消息时; 暗骂那王家夫妇多管闲事; 女儿女婿感情好,他却故意送妾上门; 让女儿不痛快,好在女婿当即就把人送了回去; 这下她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识趣的敢去给女儿找不痛快。
就在贺母对女婿拒绝收人的做法感到十分满意之时,另一件关于何为安的事在整个上京城中沸沸扬扬的流传开了。
传言当年一无所有,出身贫寒的何为安之所以能娶到贺家女儿,就是他在背后设计害了贺家女儿,这才让他攀上了贺家,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当年贺家四小姐贺明蓁参加纪府游园会; 却不幸落水; 后被何为安所救; 当时京中关于两人的流言传的满天飞; 贺家迫于无奈才将嫡出的小姐,嫁给了何为安这个当时只是一个小小庶常的出身不显的普通举子,却没想到当年害的贺家小姐落水的正是何为安这个居心不良的小人。
何为安如今做为朝中新贵,圣上面前的红人,此消息一出霎时就在京中炸开了,上至各府夫人们鄙夷轻视何为安,下至坊间百姓竞相讨论。
贺二夫人在府中无意听见仆人们都在谈论女儿当年落水一事,当她板着脸从下人们那里知晓了近来的京中传言后,顿时怒火涌上心头就要去怀远街质问何为安时,府中突然来了一个她许久未见也不想见的人,她那个自在家中起就和她不对付嫁到纪家去的庶妹夏言宜来了。
“姐姐这怒气冲冲的是要去哪儿呀?”
刚被侍女扶着下了马车的夏言宜,看着那满脸怒容的嫡姐,面上笑得耐人寻味,好整以暇的开口问道。
“我爱去哪去哪,你管的着吗?”
贺二夫人没好气的回她,她这个庶妹向来和自己不对付,此时来贺家不用说,也是因为何为安的事特意来嘲笑她的,要是可以动手,她真想上手呼她两巴掌,让她知道什么是长幼尊卑。
看见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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