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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白月光另有其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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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诊堂的伙计一扇一扇抱下门板,便见外边早已有客人守着了。
  “你在外边等着。”撂下这句话,国舅爷便阔步走进诊堂。
  不一会儿手中拿了个碧色小药罐出来。
  二人回到客栈时,刚撞上有人退房。国舅爷赶紧要了这间上房,让星河候着等人打扫出来,自己施施然回了房间。
  屋里的旖旎还在。
  国舅爷往榻上看了眼,一夜折腾,那人已经睡着了。
  他便净了手,打开药罐轻轻踱步到榻边,小心地掀开被褥一角。
  雁回刚阖上眼,就听见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知是国舅爷回来了,正要说话,却感觉那人掀开了被褥,温热的手心触到了自己,她又羞又涩这下只好继续装睡了。
  国舅爷涂抹药物的手法很生涩,可偏偏似带了一种蛊惑之力,他不慎触碰到的地方都燃起了火苗。
  直到他准确地找到患处。
  好在屋内没有燃灯,那初升的太阳也没能照亮昏暗的房间,这才让雁回瞬间涨红的脸有藏身之处。
  那药膏抹上去冰冰凉凉的,一夜踏沓留下的红痕得以纾解,却止不住越来越重的喘息。
  终于,那人上完了药。
  雁回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绕过了屏风,直接跃进了放凉了一夜的浴桶里,然后响起一声‘啧’,像是弄坏了什么。
  雁回愣了愣,再无法装睡下去,她起身批了外衣,小步至屏风后,便看见国舅爷趴在浴桶边,正拼凑着一张沾了水的书信。
  可字迹已经被水糊成了一团,看不清其中内容。
  感受到人形笼下来,国舅爷一抬头便见一脸担忧的雁回。
  他尴尬了一瞬道:“阿回?”
  雁回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我刚醒来……怎泡这凉水澡,天冷,莫着了凉。”
  国舅爷应了,从浴桶里跃了出来,掀起的水珠一颗颗摔在地上。雁回担心他着凉,顾不得脚伤就去竹屉里寻了毯子,往人身上裹。
  裹到一半就被国舅爷止住,他把雁回放回榻上,自己拿着布巾子随意擦了擦湿发。见雁回已然醒了,这才没顾忌地点了灯放在案上,把弄湿的书信平铺在旁。
  “这是谢昀让星河拿给你我的。”
  国舅爷边说着,边拿烛火烤了烤书信,烤过后定睛一看,书信上字迹还是模糊,但依稀可辨几字。
  太后,病重。
  雁回往书信上看了眼,她从京都到郦城前已命了陆安往皇家寺庙去,陆安说太后是有心病,这谢昀已经安然无恙地班师回朝,不曾想太后的病还是每况愈下。
  许是惊闻了皇后与国舅爷双双遇难的消息,加剧了病情。
  雁回心有愧疚,也明白谢昀为何将这事透露给自己。
  她倒是已让暗卫阿君往雁家带了消息,不管家里人如何责罚自己,她都受得。只是这些年来,太后待她不薄,太后那儿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去面对。
  国舅爷看出雁回的担忧,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加紧脚程回去看看。”
  雁回颔首。
  不仅是他们,谢昀也加快了回朝速度。
  回至京都,谢昀直往皇家寺庙去。
  皇家寺庙中,颗颗树木应了秋季,已经枯黄。
  谢昀遣退了旁人,往太后所居的房间去。本病得不能行走的太后一见谢昀,混浊的眼都明亮了些,她拉着谢昀的手哽咽得久不能言。
  谢昀拍了拍太后的手,亲自取过药要喂太后服下。
  太后推开谢昀,哽咽了许久才幽幽地道:“哀家这一生不求其他,只求我儿顺遂。”
  谢昀无奈道:“朕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了这里。”
  太后瞪了他一眼:“皇帝突然带兵往郦城去,哀家不知你真正的心思?你念着与乐鱼叔侄情谊,剑走偏锋,要为他正名,可皇帝可曾想过,若张炬不受控制说出当年实情,这江山你还能不能坐稳!”
  谢昀一时没作答。
  过了许久他才道:“斯人已逝……”
  太后毫不留情地打断:“哀家在皇家寺庙守了他多少年?他这一遭离了京便丢了性命?便是当年在大漠乐鱼都能活着回来,现如今一些不起眼的贼匪能要了他的命?”
  谢昀凝着太后。
  太后笑了笑问道:“皇帝,你告诉哀家,乐鱼是不是与皇后一齐走了?”
  谢昀不答。
  太后便固执道:“你若不告知哀家实情,便是与哀家离了心。既如此,哀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谢昀叹息一声,将药重新端给了太后。
  答案已在不言中。
  太后愣了愣,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指着谢昀的鼻子怒道:“皇帝可曾想过,这事传了出去,皇帝可是要遭天下人耻笑的!”
  谢昀疲惫地看着太后:“母后早就知晓画像中的人非朕了吧,母后心疼舅舅怎会瞧不清画中人是谁?”
  太后一怔。
  谢昀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朕想过,为何先帝要改了这画,要让全天下人误以为皇后……雁回倾心之人是朕。从先帝看到这画时,朕、舅舅、雁家就成了他的棋子。”
  隐下那些阴谋阳谋,回过头,谢昀叹气道:“先帝明明这般忌惮朕,又怎会在听说雁回心属朕时,会特意传雁回带画进宫,母后,当年您与先帝说了些什么?又是抱着怎样的初衷向先帝传了这消息,您是担心雁回心属舅舅不愿以家族鼎力支持朕,所以想雁回事迹败露,从而牵连雁家,让当时已有一番作为的舅舅接管雁家手中的兵权?”
  “毕竟雁家再忠心它姓‘雁’而不是姓‘沈’。”谢昀语气淡淡,手背上却凸起了几根青筋:“可母后哪知先帝更技高一筹,才会有之后的种种……”顿了顿,谢昀冷冷笑了下:“母后以为朕真舍得放雁回和舅舅走?朕至始至终不过是在替你与先帝还债罢了。”
  “母后病重的消息隐瞒了这般久,却在此时传了出来。”谢昀将药放置一旁:“母后想做什么?放出消息引他二人归来,再替朕要了他二人性命吗?”
  “可惜。”谢昀一笑:“母后的计划要落空了,朕已将母后的计划全盘告知了他二人……朕累了,母后好生歇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昨天请假去看s10总决赛了,然后气得一晚上没睡,今天起得晚点了,所以来的晚了。
  ……
  我今天本来写了一段车,拿去给基友看。
  基友:红锁警告
  我:萎了
  ……
  今天暂时一更,明天试着多更两章。


第50章 
  谢昀从太后居所走出,伺候的宫人退地远远的。朱公公在廊下候着,见了谢昀便上前附耳低语了两句。
  原是随着谢昀从郦城回来的段楚秋带了话,她身子已残破不宜污了宫里的灵气,再无红尘心,请求谢昀能允她留于皇家寺庙。
  谢昀余光看了眼太后住处紧闭的两扇门,募地忆起雁回对他说过的话,思及此,他烦躁地挥了挥袖,将手负于身后,冷道“随她。”
  他不过是看在的段善的面上将人带回了京都,当年先帝做的恶事,他都一一在偿还,时至今日他该还清了。
  不过想到太后目前的情况,谢昀想了想道“让惊絮也留于此。”
  朱公公应下这才压低音量说到正事,就皇后娘娘的后事如何料理,宗人府的人已经在养心殿外候着谢昀归来了。
  谢昀面色晦暗,担心太后会真的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向雁回和国舅爷下手,便又留了一些人在皇家寺庙,名为驻守实则断了太后与外界的联系。
  安排好这一切,谢昀才启程回宫。
  当时他怎么从宫中离开,便是怎么回得宫,趁着夜色静谧,浩浩荡荡的队伍行在京都的大道之上,路经一府邸,谢昀撩开帘看了又看。
  青灰色的砖瓦呈波浪形,在月夜中像一片无声喧嚣的海,折着月辉泛着粼粼波光,连同嵌在正门之上的匾额也镀了层光——将军府。
  门下两座石狮子不见昔日威风,从谢昀这个角度看去,似乎蔫头耷脑的,胸背前挂着白纸扎的花。深秋的风一吹,吹得纸花‘簌簌’,带着那檐下的白灯笼迎面与风撞得稀碎。
  因着皇后娘娘遇刺后,谢昀的久不归来,便允了雁家为其先简单置办一番。
  朱公公看谢昀目光一直留恋于此,便要让队伍停驻一会儿。
  “前行。”谢昀敛眸,语气不容置疑。
  朱公公也只敢在心里叹了叹气,恭敬应下。
  待这支浩荡队伍一路朝着宫城去,三个人影才从黑夜中显出身形来。国舅爷支了下星河“下个七日之期快到了吧,还不跟上。”
  星河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包解药,道“奴第二次寻了圣上时,圣上便将解药都给奴了。”
  国舅爷倒是没想到,拿过星河手中的解药,揪开封口巾轻轻一嗅,没有刺激猛烈的异味,是解药没错。
  “谢昀那小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国舅爷把解药还给星河“这些年性子变得越发古怪。”
  国舅爷没想明白谢昀到底是要做什么,大抵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雁回有些不安地皱了眉。
  叫国舅爷看见了,揉了揉雁回的脑袋,抬眸看了看匾额宽慰道“别怕,我在呢。”
  不知为何,以往国舅爷便是不用特意安慰,只要在自己身旁,雁回都能觉得安心,可近日她总是没由来得觉得心慌。
  正要说什么,国舅爷揉了揉右眼。
  他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便复杂地看了眼匾额上‘将军府’三个巍峨大字,这些年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往雁家去,以往都是伏在雁家墙头,像第一次带谢昀出宫看雁回一般,远远望着雁家的祠堂。
  这将军府倒像是姓‘沈’,国舅爷轻车熟路带着另外二人绕过围壁,寻到一处墙壁稍矮地,那里还有一颗老树,仿佛就是知道百年后有个姓‘沈’的狗贼会日日伏在壁上特意生长的。
  “左眼跳财。”国舅爷看着这颗老树,不少粗枝都伸进了府邸之内“右眼跳……看来是老了,人一累这眼便跳个不停。”
  雁回抿着笑。
  从这处翻进府邸,正是雁家祠堂所在的位置。前些时日,暗卫阿君往雁家递了消息,向雁家告知了雁回不日会回来,所以这几日雁家的家将都被雁老夫人特意遣散。
  三人翻越进去,还未站稳便见祠堂中有几人。
  一人跪在蒲团上,一人立于一旁,还有个小不点挨着大人端端站好。
  雁起听见身后的响动,转身一看惊喜地晃了晃雁老夫人的衣袖“祖母,是姑姑和圣上。”
  雁起并不知雁回身旁的国舅爷就是颇有镇国大将军风范的‘小战神’沈辞。
  到底年少,见了雁回心中欣喜。雁起就要往雁回身边去,被雁老夫人冷冷呵止“回来!”
  一声起,不止是雁起,连雁回心中都有些委屈酸涩。
  她知晓,雁老夫人是做给她看的。
  雁回遥遥望了眼雁老夫人又看向跪在蒲团上的雁大将军,他前往邑城让蛮夷退兵本是喜事,却一副无颜见列祖列宗的模样跪在祠堂的灵牌前。
  的确无颜,雁家出的皇后竟和旁人跑了。
  雁回什么都没说,上前几步。
  星河张嘴就要唤,国舅爷不动声色地按住他。这是雁回要受的,旁人替代不了,便是自己也无法。
  雁回几步上前,跪在雁大将军旁边的蒲团上,看着祠堂里的供奉的灵位,扎扎实实地叩了三个头。
  一声接着一声,闷雷似地砸在国舅爷心里。
  国舅爷看着雁回倔强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
  这厢雁回叩首,背上就挨了一棍,是雁老夫人将权杖狠狠地抡到了她背上。
  国舅爷几乎要按捺不住,想去替雁回抗了这几棍,可到底还是未上前一步。
  在所有人眼中,他与雁回都是错的。
  违背伦理,违背人常。
  然而雁回却笑了,她调整方位,朝着雁老夫人叩首“谢谢母亲体谅。”
  又朝着雁大将军叩首“谢兄长体谅。”
  若雁老夫人不肯认自己与国舅爷,那么她还是大梁皇后,就算是雁老夫人所出那也是君与臣,臣子无论如何都不得动君主动手。
  雁老夫人冷冷“哼”了声这才看向国舅爷“雁起,给沈将军拿一炷香。”
  国舅爷一愣,等接过雁起递来的香后才反应过来,他喉中一滚,朝着雁老夫人端端行了一礼,这才上前。
  祠堂就置着两个蒲团,国舅爷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抬眸凝着眼前令牌。
  显考雁公讳报忠府君生西之莲位。
  这是国舅爷为镇国大将军上的第一炷香,他虔诚地拜了三拜,这才亲自将香插于香炉之中。
  待国舅爷上完香,雁大将军才道“家妹往后就拜托沈将军了,你们走吧,离开京都,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雁大将军是个大老粗,对家人的关怀也只是这朴实的一句。
  皇后假死与国舅爷私奔,这罪过太大了。
  不等国舅爷接话,雁老夫人睨着雁回喉中哽了哽道“沈回氏,最后为你父亲上炷香吧。”
  嫁人的女子会在姓氏前冠夫姓。
  雁老夫人唤雁回为沈回氏而非沈雁氏,其寓意为何不言而喻,待雁回上完最后一炷香,从此以后雁回与雁家再无关系。
  雁回眼圈微红,心中堵着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行清泪。她接过小侄儿递来的香,拜别父亲拜别雁家列祖列宗。
  祠堂之外,有一户石砌的拱形门,一人掩于石门后小心翼翼地朝祠堂内看了两眼,祠堂内有前后两任骠骑大将军,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确认了祠堂中的人后,便匆匆掉头离去。
  他来到一处高墙,脱去雁家家丁的服饰,轻而易举地跃上高墙,往着城外的皇家寺庙而去。
  皇家寺庙。
  段楚秋夜不能寐,一旦阖上眼,她便想到自己在贼匪身下承欢的肮脏片段,又会想到国舅爷如天神下凡般将她从虎口救出。
  可天妒英才,她万万没想到多年后的重逢竟是这般短暂。
  她在榻上躺得越久,思绪便越纷杂,她恨不得就此随着国舅爷去了,可转念想到自己年幼的弟弟,便如枷锁般固住了她脑海中所有轻生的念头。
  段楚秋笼上衣裳,想去寻惊絮,看看惊絮是否熟睡,若是未眠,她想与惊絮再彻夜长谈。
  都是天涯沦落人,她与惊絮二人,一个痛失心中所爱,一个痛失主子,都似那丧家犬。这般想着,段楚秋顺着走廊去了惊絮的所居的屋子,可她这段时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并未熟记路,且这皇家寺庙不同于一般寺庙,那千回百转的走廊,让她竟是不慎踏入了太后所居的内院之东。
  知晓这个事实后,段楚秋却也不惊慌。她还是段家大小姐时,曾有幸见过太后一面,太后对国舅爷这个弟弟很是疼爱。
  于是她大胆地往更深处走,没走几步,便被人唤住。
  “站住。”
  段楚秋回过头来,便见太后身边的芳无姑姑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段楚秋见礼,自报了家门。
  芳无一听,段楚秋乃段善之女,登时惊疑不定。谢昀只有吩咐,他从郦城带回来了一女子,让她们这些奴才无事不得打扰,并未说明段楚秋的身份,便是太后都不知晓。
  芳无让段楚秋候着,匆匆敲门寻了太后。
  片刻后,芳无传太后之令,让段楚秋觐见。
  段楚秋吸了口气,拘谨地跟在芳无身后进了太后的居所。
  太后坐于榻边,并未装点任何金玉首饰,虽多年未管实事,但积威犹存,段楚秋一见便后悔了,她之前念着太后疼爱国舅爷,妄想与之共情,现在看来是自己放肆了。
  端端行礼后,太后给她赐了座。
  “段善之女,哀家记得,哀家曾见过你几面。”太后手里捏着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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